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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特侦组还需要一个痕迹专家。

修离翻了马也的档案,当即决定去会会他。

黄昏一到,树木、山岗变得模糊,在它们背后是太阳逐渐微弱且呈暗橙色的光芒。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都是充满了萧索的光芒。

高兴开着奥迪缓缓停在街边。他们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马也和浦老师在重建现场。

马也用瑞士军刀从街边的电线杆上挖出一颗子弹。

浦老师凑过去。

两人面有喜色,互相点了点头。

马也返身站在老五倒地的位置上,左手握着一根弹道激光测试仪(类似于激光笔),绿色的激光向前照去。

激光打在浦老师手持的镜子上,折射向电线杆。

浦老师:“向左十五度。”

马也调整激光笔的角度。

马也的眼睛眯了起来。激光通过镜子的折射照在电线杆上的弹孔上。

同时,他的脑子里,一切倒回,倒回到中枪的老五,忍着剧痛爬起,举枪朝其中一个摩托车射击,子弹从摩托车手左肩擦过,流出鲜血。

马也睁开眼睛,盯着弹孔,胸有成竹的分析:“枪手左臂中弹……根据距离,体积和大气直射指数运算得出,枪手大概身高在1米79,体重72-73公斤左右。”

浦老师露出欣慰的微笑,他走过来,拍了拍马也的肩膀:“好样的,回去整理数据,画出弹道。”

奥迪车内。修离、王纵横的眼睛都在凝注着他们师徒俩坐上车疾驰而去。

高兴发动车,掉个头向前驶去。

修离看着局长:“这个马也眼毒,思维独特,有想象力……”

局长知道修离的意思,他摇摇头:“他是沿海市刑侦局痕检处最年轻的科长,这回来江城参加学术交流活动。他的老局长打算把痕检实验室交给他主持,30岁前途无量啊!”

修离坚持:“这个人我要了。”

王纵横凝注着修离的眼睛,深深地看了进去,他似乎看到了修离决心下的一片大好前景,他深受感染,于是一字一句:“我去要人。”

王纵横的效率果然惊人,当夜,他便把马也叫到了局长办公室。

夜幕如漆,疏星皎皎。

比疏星更皎亮的是马也的眼睛,他冷冷的看着王纵横。

王纵横一脸严肃:“这是借调函……”

马也接过借调函,仔细看着。

王纵横眼神的余光中看到马也静静的侧影,像匕首一样斜切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多么优秀。能把他招揽到禁毒组简直是如虎添翼。

所以他稳了稳心神,正色道:“你们局长已经签了字,他让你在警校挂职,主讲痕迹学……挂职期间,你要加入特别禁毒小组,协助我们打掉九头鸟贩毒集团。”

马也沉默。

他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王纵横,缓缓:“这是枪手劫车的现场分析和弹道报告。”

王纵横接过来,满意的点点头:“都说你是案痴,看来不假。”

地下车库。

白板上贴上了马也和王嘟嘟的照片,修离下面四个分支,还空着一个位置。

局长和修离站在白板前,默默不语。

修离打破沉默:“最后一个人——法医……精通DNA和毒化,熟悉传统毒品和新式毒品的成分和制造方法。”

局长摇摇头:“大部分法医人类学专家都懂DNA,这个没问题……关键还要精通毒化,这种三栖专家我们江城,想必省厅,甚至是部里都找不出几个……”

修离递给局长一份文件:“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人……”

局长接过文件,讶异。

修离摊摊手:“这需要局长您亲自出面……”

局长苦笑。他知道能把此人邀请过来的难度,因为她也是沿海市警察局的宝贝疙瘩,人家会拱手相让吗。

他现在简直有些吃不消修离的识人之准了。

可他也不得不厚着脸皮去一趟。组建特别禁毒组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王纵横连夜赶了过去。他本想着在警察局实验室就能堵到她,因为据说,这位毒化专家几乎把实验室当成自个的家了。

但是今夜,她却在出现场。

只有诡异的命案才能请得动她。

但命案越诡异,其背后的悲剧岂不是更残酷?

夜色深浓。

城郊在这个时候本来已经宁静如坟了。却有一盏昏黄的灯照亮了一间出租屋。

里面凌乱不堪,地面上,墙上,满是喷溅的血迹。

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躺在地上,现场有警察照相,有刑警用紫外线灯寻找足迹。

刑警队长看着现场,眉头紧锁。

门外走进一个穿白大褂,萝莉模样的女子。她手里拎着工具箱,走到众人面前。

她虽然是一副萝莉打扮,但从身体的发育看,她都已是个很成熟,很有味道的女人了。

没有人会拒绝承认她的俏丽动人,也没人不会为她的俏丽风姿所迷。

特别是刑警队长,当他看到女孩进来,他有些紧张的干咽了口唾沫。

随即,他忙不迭的清清嗓子:“都闪开,让云朵博士先来。”

云朵打开工具箱,戴上白手套,走进圈内。

云朵看了一眼尸体,凑到嘴边闻了闻,眉头一横。

尸体手部有蛆虫爬出。

云朵取出镊子,夹起蛆虫:“死亡时间——一周之前……”

刑警队长:“为什么?”

云朵白了一眼刑警队长:“不管什么蛆虫,都是苍蝇卵变的,它从口鼻中、伤口里滋生,慢慢长大,最后将尸体分解成白骨……”

云朵盯着蛆虫,眼睛放光:“蛆虫体长,目测0.5厘米左右,从生长速度和时间的对应关系来看,说明死者是一周前失去生命特征的……”

刑警队长搔搔头,嘿嘿笑:“杀她的是什么凶器?”

云朵瞥了眼刑警队长,有些不屑:“刀口是斜纹,用的应该是菜刀!”

然后她的目光下滑到死者的身体上:“身上有剁砍的痕迹,说明凶手力气不大,以我的经验来看,凶手95%是女人……”

蓦地,云朵眼神一愣,怔住。

刑警队长看在眼里,忍不住问:“怎么了?”

云朵叹了一口气:“死者有可能是一瘾君子……”

云朵指着尸体接着道:“你们看,她的右臂上有针眼,生前患有破伤风……这是长时间注射四姑娘产生的机能变异。”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女警察,怯怯的:“云朵博士,局长找你。”

云朵点点头,回身指着尸体:“可以断定,这是熟人作案……凶手是两个女人,应该都是吸毒的,建议排查夜总会和强戒所。”

云朵转身,走出现场。

众人盯着云朵的背影愣住了。

刑警队长:“看什么看啊?没听过女侠博士王云朵嘛!?”

警察甲凑过来,低声:“队长,我怎么感觉你看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爱啊。”

刑警队长有些尴尬:“别瞎说,人家心里有人了!六年了……”

刑警队长叹了口气,突然鼓起眼睛:“干活,干活,八卦得你们!”

众警察挤眉弄眼:“是。”

局长找云朵,就是王纵横找云朵。王纵横已经和这位局长僵持了一段时间了,把他这个宝贝疙瘩要过去,不就等于釜底抽他的薪嘛。

虽然王纵横是他的老战友,老哥们儿,可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嘛。

所以为了不驳王纵横的面子,他们商量好了,让云朵自个拿主意。

云朵坐在沙发上看王纵横拿来的资料。

王纵横的这位老战友就忍不住要凑过来,给他们倒水,他不信,像他这么难得好脾气,还给属下端茶送水的局长云朵他上哪去找,他这招儿叫以情动人。

但是看着云朵不声不响的样子,他心里还是打鼓,转念一想,这都是王纵横闹得,就忍不住冲着坐在云朵对面的王纵横瞪一眼。

就在这时,云朵起身,看向局长:“我要去江城。”

局长瞪大了眼睛,有些失落,接着他坚定的摇摇头:“你父亲可是找过我几回了,让我帮你介绍对象……再说了,你知道禁毒工作有多危险吗?”

云朵绕过桌子,一边给局长按摩肩膀,一边撒娇:“李局,我当然知道你是完全为我着想啦。”

李局哭笑不得,肩膀脱离云朵的手掌:“你这成何体统?”

云朵吐了吐舌头:“那有什么,谁会往别的地方想啊,都知道你李局脾气好,经常和属下打成一片嘛。”

随即云朵正色:“在解剖室里,别人看到的是尸体,我看到的是真相……这就像追求男孩子,不追到手誓不罢休。为无辜者正名,捍卫死者和受害者的权益,为他们洗刷冤屈,不让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逍遥法外,这是我的责任……禁毒也是一样,我研究了六年的毒化知识,是骡子是马,我得出去溜溜啊!”

云朵起身,向局长敬了一个礼。

局长叹了口气,知道云朵心意已决,也起身,敬礼:“完成任务,尽快归队。”

王纵横起身,点点头,他的眼眶有些湿润,老战友的胸襟和气度真是让人感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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