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是如此各怀心事的坐在那里,却偏偏是一副恩爱的模样,只能让人觉得满是讽刺,但显然不明情况的众人只会赞叹帝后情深,但实际上不过是身份罢了。
苏如鸢走到苏母那里才是拽住了苏母的手,苏母此时正和几个浩命夫人谈着事情,却是感觉到手上突然一重,皱眉瞧了苏如鸢一眼,便是察觉到有些不对。
“抱歉了啊,我女儿来找我了,你们先聊着。”苏母歉意对着众夫人一笑,便是领着苏如鸢去了一个不算多起眼的角落。
苏母将苏如鸢拥在怀中,轻抚苏如鸢的头发,“鸢儿,怎么了?”
其实苏如鸢也是没有想到苏母会这么快的发现自己的异常,这便是不得不说一下苏母对苏如鸢的了解了,从苏如鸢小的时候开始,苏如鸢只要不开心或者是心里有数便会这么做,而不会选择直接说出来。
所以在苏如鸢紧紧的抓住苏母的一刹那,苏母便是反应过来苏如鸢怕是有什么问题或是哪里难受了,所以苏母自然是辞别了那些夫人。
苏絮娆发热,苏慕卿烫伤,若是苏如鸢再有点问题,想想这个,苏母的心中便是一阵发慌,苏母瞧见苏如鸢指了指自己左脚的小腿。
“不小心划了一下而已,已经包扎了。”苏如鸢怕苏母担心,捡着轻的说,苏母又怎的不知道苏如鸢的小心思,将衣服嫌弃,看了一眼包扎的伤口。
包扎的的确是不错的,苏母也是姑且放心下来,至于具体的,便等着回去之后让无寐处理好了,不过那块布料,却是并非寻常人家可有的。
“伤口,是谁给你包扎的?”苏母面带严肃,瞧着这样的苏母,苏如鸢不由是有些紧张的意味,“是荣季皇子。”
其实若是自家女儿真的是被皇子所喜欢了,这本是好事一件,只是苏家向来便是没有想过参与到那皇位斗争之中,更是完全不想跟皇室勾搭上关系,毕竟苏絮娆的身份,并非一般人可以接受的。
“你不是出去散心,怎么能跟皇子碰上?”苏母有些疑惑不解,苏如鸢也是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难道说自己做了那种蠢事最终还是全靠了荣季吗?
苏如鸢思索了片刻,便是只挑了大概说着,“我不知什么时候便是到了御花园,脚下没踩稳便是不小心踩入了花丛之中,幸亏皇子看到帮我处理伤口。”
听着苏如鸢的描述,苏母又是看了苏如鸢几眼,才是点了点头,苏母只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苏如鸢,即便是遇到自己喜欢的,或是真正爱自己的,只要是和皇室有关系,还是要推掉。
“鸢儿啊,你好好休息,咱们早点回家。”苏母慈爱的看了苏如鸢几眼,最终还是只叮嘱了让苏如鸢要好好休息。
到了男席的荣季,目光却是没停的看着女席这边的苏如鸢,他还是有些担忧苏如鸢会不会因为腿上的伤势而有些什么问题。
荣诀瞧见荣季这么亢奋的模样,些许无奈,“怎么,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神仙也是终于动了凡心了啊。”
听着荣诀的打趣,荣季却是笑不出来,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了那个姑娘了吗?可自己似乎连她的名字都是不甚清楚,这种浅薄的了解,算爱吗?
荣季略微皱眉,瞧着上面的母妃,还是如往日一般的儒雅乖顺的作态,母妃究竟是爱父皇的,还是爱的他的权贵?荣季不清楚,但荣季清楚的便是,自己的母妃跟父皇,最终最爱的只有自己。
“皇兄你都是还没娶妻呢,怎么就这么急切的给我张罗了?”荣季将心事都压在心底,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着荣诀打趣道。
荣诀无奈耸肩,“不过是没有遇到对的人罢了。”其实并非是没有遇到过对的那个人,只是那人的性命最终还是被自己葬送了。
攥紧了口袋里的那枚玉佩,这是红妆留给自己的唯一的东西了,对于苏絮娆,你都愿意给她几封书信,可你对我,为何却是如此的残忍,只留一具冰冷的身体和一枚玉佩。
而那爱笑,爱闹,桀骜不驯清高自赏的灵魂却是驾鹤西去,只留我一人在这度日,等我将事情处理完,我便是去找你,好不好。
荣诀只觉得心口阵痛,而打断荣诀思绪的是晚宴的声音,所谓晚宴,不过日头才稍微偏了那么一丝罢了,但却不会有人去反驳这不是晚上。
一如指鹿为马一般,明知是鹿,却只能是说作是马,不然便是会遭受排挤,所以一切不都是应该习惯的事情吗?
不过晚宴,比起之前的,不过是多了丝竹的奏乐之声,和些许佳肴,其余的其实并无什么区别,大多享乐之用罢了。
荣季其实也是想着离开的,但是晚宴却是不能缺席,再加上席位的斜对面正好是苏如鸢,所以荣季也难得的没有觉得无聊,倒是荣诀皱眉厌烦了这种所谓的应承。
至于容璟,从始至终便一直是微笑着,从善如流,连嘴角的弧度都是没有变过分毫,就连是荣诀都不得不说,若是让容璟去做,那么想来定会是个好皇帝的吧。
但荣诀最多也就是这么想想,若是皇后知道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二人,一个对权贵没有任何感觉,另一个只是为了报复,究竟会是作何感想。
“苏小姐,听说你家长姐发热了,可还严重?”
“是啊,发热可是得好好的看看,前些日子金府的那个小少爷,不就是被烧成了傻子吗?”
“我十分仰慕你的长姐,本以为这次可以见到,没成想居然还是无法见到。”
诸如此类的关心,其实很多也许是真的处于关切的想法,而大多数则是含着一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意味,刻意去揭苏絮娆的伤。
苏如鸢微微皱眉,对于这边的一切,单纯觉得聒噪,可身边作为上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却是拉住了苏如鸢的袖子,用着只有二人听到的声音,轻轻问道:“慕卿哥哥怎么了?我看到他受伤缠了厚厚的一层东西呢。”
轻笑,瞧着这个小女孩,倒是跟自家那个成天捣乱的弟弟很是般配,若是苏慕卿知道如今苏如鸢便是筹备着将自己卖出去了,会作何感想呢?
“他啊,他不小心烫伤了,伤口可严重了,你要一起来看看他的伤吗?可要好好照顾他哦。”瞧着这小姑娘,苏如鸢不知为何竟然也是越看越顺眼,最终俨然有一种给自家弟弟挑选未来媳妇的责任感。
可苏如鸢哪知道,苏慕卿下手要比苏如鸢还要快,还没等苏如鸢催促或是在其中试着巧劲,二人便是在一起了,其实也算不得在一起,只是苏慕卿对着这家的小萝莉说了句,“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吗?”
而小姑娘却也是回了一句,“当然愿意。”
这便是造成了,多年之后,左丞相直接找到苏家门口来讨要说法,说苏家的小少爷将自己家唯一的女孩给挖走了,是的,左丞相家只有一个女子,上面则全是男丁。
可左丞相却是喜欢女孩的,所以在各种艰难之后,左丞相的嫡妻才是给他生了个女儿,当时左丞相几乎都要普天同庆了,很可惜,若是左丞相知道自家女儿会被拐走,就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开心了。
小姑娘略带几分懵懂的看着苏如鸢,半天之后才是猛地点了点头,“嗯,我肯定会照顾好他的。”
宴席便是这么结束了,本便是没再有什么琐事,可皇上却是在这个时候拍板,说自己要亲临苏府。
若是但苏絮娆没来这件事情,也许皇上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毕竟容璟仅仅是对苏絮娆有着好感,而荣诀也不过是传出消息说二人关系亲密罢了。
这一切都可先不说,只是宴席前的那一幕,却是被皇上完全的捕捉到了,成才的,或是说活到现在的皇子一共便是只有这三人,苏府便是勾去了两个。
这让皇上有些好奇苏家了,其实皇上也知道自己大概也是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所以还不如赶紧将下面这几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若是说皇上是因为老了,所以幡然醒悟了,其实也算得上对。
其实皇上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愧对自己的这些孩子的,也许愧疚最严重的便是荣诀,但皇上却是不会表现出来,因为帝王是没有弱点的,也是不能有弱点的。
“苏将军可有意见?”皇上眸目扫过苏晏,苏晏的心里也是有些略微的犯苦,好不容易才是让娆儿逃过了这次入宫,如今皇上却又要是去打自己的家里,那又能如何是好呢?
“臣无意见,只是圣上亲临,臣一时有些震惊,家中简陋,望圣上莫要嫌弃才是。”其实苏晏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便是想去自己的家里,但自然皇上这么说了,苏晏也是没有阻止的道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