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苏母的这幅模样,顾红妆心中还真的是有着些许复杂的,但是听到苏母唤自己娆儿的时候,内心是多么的复杂又有几个人可以知道?
自己是顾红妆啊,不是那个苏家的嫡长女啊,可是自己又怎么敢出言解释,又怎么敢说出这个真相,顾红妆终究是贪了,贪恋这一抹温柔,即便是这段亲情会演变成梦中的样子,也在所不惜。
“啊,没事啊,只是一时心里想的有些多了罢了,娘你真好。”顾红妆满是小女儿模样的依恋,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么便让自己多睡一会吧,千万不要叫自己起来,这样便好。
“我和你爹不疼你疼谁啊,真的是,怎么越长越大,越长越爱撒娇了呢,真是的。”苏母即便笑骂着,话语中却也是浓浓的溺宠,让顾红妆腻毙在其中。
顾红妆轻轻的蹭了苏母几下,心中却是一片悲凉,若我真的不是苏絮娆,还能得到如此对待吗?也许不能了吧,但那又能如何呢,我便是做苏絮娆又如何,“哪有您这么说的啊,我怎么没看见爹。”
苏母无奈轻笑,剐蹭几下顾红妆的鼻尖,“你的内阁,就算是你父亲也不能随便进入啊。”
其实这也算是顾红妆之前遗留下来的毛病,毕竟青楼那种地方,男女荤素不计,就算是卖艺不卖身,这对男女大防的界限也是淡了很多,所以顾红妆才是觉得苏晏不应不入内。
听了苏母的话,顾红妆才是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苏絮娆了一个大家之女,不应如之前那般了,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单单说是为了苏府,便是应该注意一下男女大防。
就比如之前,苏絮娆落水被荣诀救上来,其实没有发生什么不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大家之中,其实也就是这一点不好,只要你稍稍有些差错,一大堆落井下石的人便是在那里等着。
而倘若说你运气好,步步高升,则也是一群酸的不得了的人在后面嚼舌根,这种事情,就算是顾红妆曾经也是甚少接触,因为虽然说青楼里也抢客或是如何。
但却都是明刀明枪的争斗,而非是如这些人一般,一方面说着自己的教养是如何的高尚,一方面却是在背后默默的捅冷刀子,这种人,让顾红妆不可谓不恶心。
“对啊,鸢儿说啊,她答应你一定得在比拼上拿上个头筹,给你带上些许东西回来,所以她就去试了试,这是她给你赢回来的,还不错吧。”苏母一边轻笑,一边将东西拿到顾红妆的面前。
东西的确是好东西,但是若是顾红妆没有记错的话,苏家二女,一人文静,一人好武,一人靠才艺明动天下,而一人靠面容,让天下为之倾倒。
所以若是说苏如鸢真的会什么才艺,顾红妆还真是不知道,顾红妆抚摸着材质,十足的暖玉,怕是贡品的吧,看来就算再好也是只能供着了,毕竟万一有个好歹,似乎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鸢儿,是做了什么?”顾红妆有几分好奇的问道,但就算是再好奇,顾红妆也做不到直接说出苏如鸢基本没几个会的才艺的事情。
苏母其实也是本着报喜不报忧的想法的,毕竟不论如何去说,顾红妆终究是在病中,说这些似乎也不太好,“其实就,鸢儿上去表演了剑舞。”
剑舞吗?倒是很合苏如鸢的性子,只是若是传言没有错的话,苏如鸢的剑舞是需要苏絮娆伴奏的吧,那么自己如今却是没有去,那么又是如何的呢?
顾红妆有好奇,看了苏母几眼,终究却是没有问出声,毕竟苏如鸢这么努力的为了自己做了这些事情,若自己再多问些许,怕是要惹得谁都不悦了。
“娘,我有点累了,先睡了。”其实顾红妆的话也勉强算是实话,毕竟顾红妆现在正是体虚的时候,所以累也是正常,而顾红妆已然是睡了那么久了,其实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疲倦。
只是顾红妆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去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就算是自己与苏絮娆的多么的相像,可自己终究是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真正身份,就算再信任也不行,原因也很简单,不过便是恐惧罢了。
恐惧好不容易骗来的亲情会瞬间消散,恐惧一切的一切,而顾红妆却又是无力挣扎,因为真正的顾红妆已经死了啊,她自己不过是个死人了啊,还能怎么活着,其实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吧。
顾红妆安慰着自己,的确,顾红妆如今的生活,的确是不错的,有久违的父母的关怀,还有着弟弟妹妹,其实也算得上是极其美好了吧,但就是这种日子,却是让顾红妆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最悲哀的并非未得到过,而是刚刚得到便是失去,这才是最让人痛苦的事情,所以对于这种感情,顾红妆是害怕的,一如当时完全的信任了荣诀,可最后的结果却是那般。
这也是让顾红妆对感情这种东西不再抱有任何期待,所谓的感情,不过是自欺欺人,对吧,顾红妆默默的跟自己说着,但心却是不由的抽痛。
“行了,走了,娆儿睡觉了,怎么?你还想在这给娆儿守夜?”苏母出了顾红妆的房门,却是看到苏晏望着天空发呆,不由是轻笑着进行询问。
苏晏在苏母进去的那一刻,便是有些许的想入非非,毕竟不论如何,就算是苏晏说破了天,怕是如今的皇室也是不能容许苏絮娆的存在的吧。
毕竟苏絮娆的身世太过于独特了,即便说是将婚姻大事放权给顾红妆自己,心中却还是有着担忧情绪的,毕竟苏絮娆的身份,哎,最终苏晏只能长叹几口气。
自从苏絮娆落水之后,这孩子似乎就是变了性一般,自己都是想不通她的脑海中日夜在想着些什么东西,猜不透,搞不懂,大概便是如今苏晏的想法。
苏母也并非不知道苏晏的担忧,但苏母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的确自从苏絮娆落水之后,苏絮娆的性子便是愈发的怪异,不仅仅是苏晏,就算是苏母也是有些担忧苏絮娆想起来了之前的记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是?”即便是苏母心中担忧意味浓郁,但是比起承受能力而言,苏母还是比苏晏好很多的,也姑且还能轻笑,开几句玩笑话。
苏晏并非不知道苏母是在安慰自己,只是这种情况下,又是叫自己怎么能静得下心来,苏晏的心中有些暴躁,“你知道些什么,娆儿的身世,一旦被众人所知道,怕是苏府无一人存活。”
所以对于苏絮娆,苏晏总是小心翼翼的一副模样,却不知这幅模样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是如何的,但是当然也没几人说着苏晏有任何不妥。
而对于顾红妆而言,此便是如一般的一夜一般,没有什么其他的特殊的模样的天,只是这一天事情可能要多一些,思绪要复杂一些罢了。
顾红妆也有些不知道自己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只觉得闷闷的发疼,自己还不苏絮娆的时候,是个孤儿,根本没有人去疼爱,自己如今,对于当时而言算好的吧,可自己的心里,为什么却的比当时更加疼了呢?
为什么呢?顾红妆有些不明白,瞧着地面竟也是一夜没睡,到了第二天,抱琴进门的时候,却是瞧见顾红妆眼底一片青色。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严重,说不着还是怎的?”
顾红妆一副极少睡觉的模样,看的抱琴都是异常心疼的模样,昨天生病的时候都是没有这么疲倦,到底是为了谁,为了谁将自己弄到了这幅天田地,小姐我为您委屈啊。
反倒是顾红妆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有些疲倦的笑笑,“没了,不过是昨日睡不着罢了,没有什么事情。”
“那小姐您是为何睡不着啊。”抱琴几乎没过大脑便是问了出来,是啊,自己为了什么呢?为了苏母的关怀?为了思考自己不是苏絮娆之后的日子怎么过?
顾红妆的确是在这个当里思索了良多,只是顾红妆不会跟抱琴说罢了,或者是说自己到底想了什么,谁也不跟谁说。
还没等顾红妆说些什么,倒是抱琴感到了不妥,跪在地上,“对不起,抱琴不应对小姐的私事妄加判断,是抱逾矩了。”
其实抱琴其实真的还是很顺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动不动就跪,顾红妆无奈轻笑,难道自己在她们的眼里,就是这么凶神恶煞的存在吗?
不得不说,又一瞬,顾红妆还真的是有些心痛的,只是那一瞬心痛过了便是过了,自己重活这一趟是为了报仇和找出真相的,而不是在这里顾忌这种儿女情长的。
但是为何心却是在否决的那一刻痛了呢?似乎在跟顾红妆控诉着,似乎在告诉顾红妆,它也是存在的,而并非没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