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逼真,是你天真。”封清扬靠着病床“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吓得一把一鼻涕一把泪的。”
“你肯定没女朋友吧。”徐湘蕾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封清扬眉稍一挑:“你怎么知道?”
“哪有这样挖苦女孩的?活该你孤独终老。”徐湘蕾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然后又转回话题“咱们说正事,昨天晚上那么多妖魔鬼怪从厕所里跑出来,你抓回来没有?”
“哪里抓得过来哟。虽然我打死了几十只小妖小怪,但相比逃蹿出去的数量,简直是杯水车薪。”提起这事封清扬就觉得扎心戳肺“用不了多久门里的师兄就会押我回去了。”
“门里?是教派吗?”徐湘蕾关切起来“因为你失职吗?处罚会不会很严重呐?你能不能躲起来,或者跑掉?”
“这次青铜古灯熄灭导致伤门大开的事故,大概是一百五十来最严重的一次了,上回好像是一八五一年的时候,在广西桂平县,死惊伤三门全开。导致后来一系列的灾难,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七千多万人的死亡……”
徐湘蕾听到这话,惊得跳了起来:“你没开玩笑吧?”
封清扬无奈地摇头:“处罚会很严重,跑是跑不掉的,而且我也不愿意像懦夫一样落荒而逃,该我承担的责任绝不推卸!该我维护的天地正义,我绝不逃避!”
“还能挽救吗?”徐湘蕾急得团团转“你还坐着干什么,赶紧起来降妖除魔啊?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你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封清扬望着徐湘蕾正色起来“而且你先跟我说说,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会在地铁中守株待兔抓杀人犯?”
徐湘蕾原地一怔,只听封清扬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没有可靠消息,你们就不会在地铁上布置大批警力,也就不会误抓了我,就不会延误青铜古灯加注玉脂……”说到这里他打住了话头。
徐湘蕾听到这里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可怕,难道我们都被算计了?”
“你觉得呢?”封清扬坐正了身子注视着她。
“也不能说是消息。”徐湘蕾思索起来。
封清扬神情凝重:“说来我听听。”
只听徐湘蕾娓娓道来:“这起连环强女干杀人案其实是有规律的。”她顿了顿。“犯罪嫌疑人第二次作案距离首次案发,间隔时间是三天。第三次距离第二次间隔五天。第四次距离第三次是七天。”
“然后呢?”封清扬的思绪飞速转动。
“共同点是被害人都是白领和学生装扮的女性,都坐过地铁,全是城南往城西的这条线路,而且坐地铁的时间从六点左右依次推迟一个小时,我们准备抓你的时候,正好是第五次,距离上回案发是——”
“是九天!”封清扬打断了徐湘蕾的话“乘坐地铁的时间已经推迟到十点左右的末班车!”
“没错,就是这样。”
“这规律太明显了,指向性也非常明确。”封清扬眉头紧皱“一连串的命案都在为你们抓我而作铺垫!”
“可如果这些命案是一个计划,那这个计划的变量也太多了。”徐湘蕾提出了疑问“首先是你的不确定性,如果你不坐地铁,坐出租车或者步行呢?”
“为了节省时间和不堵车,地铁是我的必选项,而且因为泰门之眼在女厕所的缘故,我尽量得在人少的时候偷偷进去,当然了,我得声明我不是变态,我没有偷拍过,我没有动任何歪心思,我这人其实非常正派的,我——”
“好了。”徐湘蕾打断他的话头,笑着看他“也没人说你是色.情狂,那么紧张,那么心虚干嘛哟。”然后姑娘家一脸我懂的表情,意味深长。
“呃……”封清扬无语至极“我就知道你会想歪!”
“得了吧你,赶紧说案子。”徐湘蕾正色起来“另外一个变量就是咱们之间的交集,最初的起因是因为你摸手机掉出那个三角符箓,关键是昨晚你吃饱了撑的搭我肩膀啊,你不搭我肩膀,我也不会抓你。”
封清扬好像没有听到,低头苦思之后忽然说:“我要看前四次遇害女孩在地铁上的监控视频!”
徐湘蕾面露难色。
“不愿意啊,那算了。”封清扬抬眼望着病房天花板,作没事人状“趁我现在还在,等我被押回师门,你想再找我了解案件,怕是只能烧纸了。”
“别说这不吉利的话。”徐湘蕾白了他一眼“也不是说不愿意,就是要委屈你一下。”
半小时后,封清扬作为犯罪嫌疑人,戴着钢铐和脚链,被徐湘蕾押进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进了徐湘蕾的办公室后,她拍了拍封清扬肩头:“你的嫌疑暂时没有洗清,所以钢铐和脚链不能打开。”
封清扬点点头,开始浏览四名女性遇害前留存在地铁上的监控视频。
不断地快进,也就几分钟的光景,封清扬重重地靠在徐湘蕾的座椅上,翘着二郎腿说:“原来是这样。”
“你看见了什么?”徐湘蕾急问。
封清扬咬破手指,带血的指尖滑过徐湘蕾眼睑。
“哎呀,你做什么。”徐湘蕾嘴上这么说,却没有躲。
“能在短时间内起到作用,擦掉或洗掉就看不见灵界的事了。”封清扬一本正经不是开玩笑。
关系到四条无辜的生命,徐湘蕾严肃地点点头,开始重新浏览那些视频,也包括自己昨晚在地铁中的。结果让她大吃一惊!
徐湘蕾在视频中看到,一只面容残缺,外形恐怖的鬼怪竟然爬上了自己的肩头,先后吹灭了两盏命灯。多亏封清扬及时搭救,不然她就会像前面的四名女子,被阴灵吹灭全部命灯后失去主体意识,然后被附身。
一时间徐湘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时她还摔了封清扬一跤,力道还挺重。
“本姑娘欠你一条命。”徐湘蕾说不感动是假的,爽快地谢了他。
“两条吧。”封清扬把二朗腿搁在了徐湘蕾的办公桌上。“地铁一条,厕所一条。”那神情还挺得意。
“你元神回不来,不多亏了我掐人中。”徐湘蕾一拍桌子,将封清扬的两条腿打了下去。
“这事也有讨价还价的?”封清扬笑了“行吧,抵过一条,那你还欠我一条命。”
“说,要我怎么谢你。”徐湘蕾哼了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忍着笑意看向窗外,一副老大不愿意的俏皮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