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595300000006

第6章 焚契灯前投怀讶痛哭 送衣月下搔首感清歌

这个局面,虽是杨五爷预定的计划,但是他只知道张三的个性,还不知道张三媳妇黄氏,是什么脾气,这时一服软,他想着,再不必用什么严厉的手段了。这就把各人都让着坐下来,然后捧了装着烟卷的瓷碟子,向各人面前送去。

送到了张三面前,这就笑道:“你既是孩子的师傅,你总得望孩子向好路上走,她老是在街上卖唱,总不是一条出路。”张三也不曾开口,黄氏就插嘴道:“是哟,她有了好师傅了,还要我们这街上卖唱的人干什么。可是,她到我们家去,写了投师纸的。就不说我们两口子教了她什么玩艺儿罢,她在我们家过了两年,这两年里头就算每天两顿窝头,也很花了几个钱,白白的让她走了我有点儿不服气。再说,我们就看破一点,不要她还我们饭钱罢,她家里人问我要起人来,我们把什么话去回答人家?我知道你杨五爷是有面子的人,可是有面子的人,更得讲理,写了投师纸的人,可以随便走的吗?那写投师纸干吗?再说这时候你把我们的徒弟夺去,还说我们待孩子不好。反过来说,有人夺了杨五爷的徒弟,再说杨五爷不是,五爷心里头怎么样?”她一开口,倒是这样一大篇道理。杨五爷一面抽着烟,一面坐下来,慢慢的听着,他并不插嘴,只是微笑。

她说完了,二和就插言道:“说到这里,我可有一句话,忍不住要问,这小姑娘当年写投师纸,是谁作的主?”张三道:“是她一位亲戚。”二和道:“是一位亲戚,是一位什么亲戚?”张三笑道:“这个反正不能假的,您问这话……”二和道:“我问话吗,自然是有意思的,你不能把这位亲戚的姓名说出来吗?”黄氏道:“那没有错,那人说是她叔叔。”二和道:“她叔叔叫什么?”黄氏道:“事情有两年了,我倒不大记得,可是他姓李是没有错的。”二和道:“准没有错吗?”黄氏听到这句话,却不免顿了一顿,二和哈哈笑道:“又是一个叔叔和侄女儿不同姓的。”黄氏抢着道:“那是她表叔。”杨五爷道:“张三爷,我看你这事办的太大意。收一个徒弟,很担一分儿责任,你不用她的真亲真戚出名,你就肯收留下来了吗?”张三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她就只有这么一个亲戚。”二和道:“你这话透着有点勉强,她的亲戚,你怎么就闹得清楚?你说她没有真亲真戚的,我引她一位真亲戚你瞧瞧。”说着,就转脸对月容道:“可以请出来了。”月容点了点头,自进内室去了。

张三夫妻看到却是有点愕然,彼此对望着。他们还没有猜出来,这是一桩什么原因的时候,月容已是搀着丁老太走了出来,向她道:“舅母,这堂屋里有好些个人,你对面坐着的,是我师傅、师娘。”丁老太太将头点了两点道:“我们这孩子,麻烦你多年了。”唐大个儿,也走上前来,将她搀扶在椅子上,笑道:“大娘,你坐着,我们正在这里说着,你就是这么一个外甥女儿,不能让你操心。”丁老太将身边站着的月容,一把拉着,站到面前,还用手摸着她的头发道:“孩子,你放心,我总得把你救出天罗地网,若是救你不出去,我这条老命也不要啦。”唐得发摇摇头道:“用不着,用不着。若是有人欺侮你外甥女儿,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的?说句不大中听的话,要拼命,有我们这小伙子出马,还用不着年老的啦!”他说着这话,可站在堂屋中间,横了眼睛,将手互相掀着袖子,对张三道:“姓张的,以前这小姑娘说的话,我还不大敢相信,以为她是信口胡说,照现在的情形看出来,简直你有点拐带的嫌疑。我瞧着,这事私下办不了,咱们打官司去!”口里说,人向张三面前走来,就有伸手拖他的意思。旁边坐的壮汉,这就有一个迎上前来,将手臂横伸着,拦住了他,笑道:“唐大哥,你急什么!张三爷还没有开口啦。”唐得发道:“这小子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张三板着脸道:“你怎么开口就骂人!”说着,不免身子向上一起,唐得发一手叉了腰,一手指着张三道:“骂了你了,你打算怎么办罢!咱们在外头就讲的是一点义气,像你这样为人,活活会把人气死。你瞧这王家小姑娘,是多么年轻的一个人,你……你……你这简直是一个畜类!祖师爷在这儿,你敢起誓,说她是冤枉你的吗?”丁老太道:“大家听听,并不是我一个人起急,我这孩子,实在不能让她跟先前那个师傅去了,那师娘也不是来了吗?请她说两句话。”

黄氏虽是向来没有听到月容说有什么舅母,可是月容说张三的话,并不假,而且有好多话,并不曾说出来,再看看唐得发这几个壮汉,全瞪了眼卷着袖子,那神气就大了,因向张三低声道:“这全是你教的好徒弟,到了现在,给咱们招着许多是非来了。”唐得发向他两人面前再挺进了一步,杨五爷站起来,抱了拳头道:“大家请坐下罢,有话咱们还是慢慢的商量。”唐得发歪了肩膀,走着几脚横步,坐在靠堂屋门的板凳上,两腿分开将手扯了裤脚管,向上提着,那也显然没有息怒。他作出一种护门式的谈判,倒是很有效力的,张三想要走是走不了,要在这里说什么吧,理可都是人家的。他看到茶几上有烟卷,只好拿起来抽着,就算是暂时避开攻击一个笨法子。可是他能不说,禁不住别人不说,他的脚边下,不知不觉的扔下了十几个烟卷头子。

最后的解决,是唐得发同了两位伙伴,陪了张黄氏在家里把月容投师纸取了来,丁老太在身上抖抖颤颤的摸索着,摸出一叠钞票来,抓住了月容的手向她手心里塞了去,因道:“这是三十块钱,是谢你师傅的。虽说你吃了你师傅两年饭,可是你跟他们当了两年的使唤丫头,又卖了两季唱,他们也够本儿了。这钱不是我的,是借来的印子钱,求你师傅行个好罢。”月容接着也没有敢直递给张三,只是交到唐得发手上。唐得发却笑嘻嘻的把一张投师纸作了交换品,笑道:“大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你得把字纸看清楚了。”杨五爷也就抢着过来,把纸拿到手上,捧了在电灯下看着,向丁老太道:“老太,投师纸我已经拿过来了,你外甥姑娘自己也看清楚了,上面有她的指印倒是真的。这玩意儿留着总是厌物,当了你外甥姑娘和许多人在这里,在祖师爷当面,在灯火上烧掉罢。”他说着,把那契纸送到烛焰上点着,然后递到月容手上,笑道:“姑娘,你可自己望着它烧掉,”月容当真的,接了过来,眼睁睁的望了那契纸被火烧去,直待快烧完了,方才扔到地下。

张三在那烧纸的时候,不免身子微微的发抖,回转脸来,向黄氏道:“咱们走罢。”黄氏道:“不走还等着什么!”一面起身向外走,一面带了冷笑道:“杨五爷,劳驾了,算你把我们的事给办妥了。”唐大个儿也就跟着站了起来,紧随在她身后,而且鼓着脸子,把两只袖口又在那里卷着。张三慢吞吞的随在后面,微笑道:“走罢,别废话了。”说着,半侧了身子,向在座的人,拱了一拱手,然后扬长着出去。在座的人,就有几个,送到院子里去。

月容站在堂屋里,可就呆了。直等杨五爷送客回屋子来,也向她拱了两拱手,可就笑道:“姑娘你大喜了,事情算全妥啦。”月容这才醒悟过来,低头一看,那契纸烧成的一堆灰,还在佛案面前。这就掉转身来,向老太怀里一倒,畦地一声,哭了起来。丁老太倒有些莫名其妙,立刻两手搀住了她,连连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月容说不出所以来,只是哭。到了这时,杨五爷的女人赵氏,穿了一件男人穿的长夹袍,黑发溜光的梳了一把背头,才笑着出来,见丁老太搂着月容,月容哭得肩膀直颤动,因问道:“这是怎么了?难道还舍不得离开那一对宝贝师傅、师娘吗?”月容听了这话,才忍住了哭道:“我干吗舍不得他们!要舍不得他们,我还逃走出来吗?”丁老太两手握住她两只手微微推着,让她站定,微笑道:“我瞧,是碰着哪儿了吧?”二和同了那几位壮汉,全在堂屋里呆呆地站着,也不知道她为了什么。唐大哥道:“准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吧,那不要紧,今天张三走了,过了几天,我们一样的可以去找他。”月容拭着泪,摇摇头。杨五爷口里衔着那烧烟卷的短烟袋,微笑道:“你们全没有猜着。我早就瞧出来了,她是看到那投师纸烧了,算是出了牢门了,这心里一喜,想到熬到今日,可不容易,所以哭了。”月容听到这里,嘴角上又是一闪一闪的,要哭了起来。赵氏牵了她的手道:“到屋子里去洗把脸罢。”说时,就向屋子里拖了去。

二和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杨五爷笑道:“你一个独身小伙子,哪里会知道女人的事!”二和摇摇头道:“那我是不成。”唐得发道:“杨五爷,现在没我们什么事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吗?”杨五爷拱拱手道:“多多劳驾。”二和道:“没什么说的,改日请五位喝两盅。”唐得发笑道:“这么说,你倒是真认了亲了,这姑娘的事,还要你请客?”王傻子笑道:“那末说我也得请客,我是她干哥哥啦。”正说时,赵氏已是带了月容出来了,头发梳得清清亮亮儿,脸上还抹了一层薄粉。看到王傻子说那话,胸脯子一挺将大拇指倒向着怀里指了两指,瞧他那份儿得意,也就一低头,噗嗤地笑了出来。王傻子笑道:“事情办成了,你也乐了,现在我们一块儿回去了吧?”赵氏道:“她说了,她在丁二哥那里住,挤得他在外面屋子里睡门板,挺不过意的。她瞧我这儿屋子挺多的,就说愿意晚上在我这儿住,白天去给丁老太作伴。”二和道:“我也有这个意思,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要说出来,倒好像我们推诿责任似的。”杨五爷笑道:“这也说不上推诿两个字,现在你是帮她忙的人,我可是她的师傅。”

二和听了这话,自不免怔了一怔,可是立刻转了笑脸道:“好的,好的,咱们明天见了。”说着,向月容也勾了两勾头,先走到母亲面前,将她搀起来,因月容在母亲身边呢,又轻轻的对她道:“诸事都小心点儿。”月容把眼向他瞟了一下,很诚恳的样子,点了两点头,然后直送到大门外来,看了丁老太同王傻子都上马车,才抢到前座边,向二和道:“二哥,这样东西,请你给我带回去,我明日早上使。”二和猛然听到她改口叫着二哥,心里已是一动,一伸手接过东西去,又是个小手巾包儿,心里接着更是一阵乱跳。她还轻轻地道:“明儿见。”那三个字,是非常清脆悦耳。虽然她不同着一道回去,也就十分的愉快了。

到了家里,二和忍不住首先要问的一句话,就是那三十元钞票,由哪里来的。丁老太道:“你想我会变戏法吗?变也变不出这些钱来呀。这是那杨五爷递给我的。”二和道:“他们家真方便,顺手一掏,就是几十。”丁老太道:“一掏几十,那算得了什么!以前我们一掏几百,还算不了什么呢?”二和道:“老人家总是想着过去的,过去我们作过皇帝,我们现在还是一个赶马车的。所以我不想那些事,我也不去见那些人。”丁老太道:“听你挣这口气,那就很好,不过你又要加一层担子,还得大大的卖力呢。”二和道:“你说的是那王家姑娘吗?这有什么担子?她有师傅靠着了。”丁老太也没接着向下说,自上床去安歇。二和在外面屋子里由怀里把那小手绢包儿掏出来,透开看时,却是些花生仁儿和两小包糖果,不由得自言自语地笑道:“孩子气。”依然包好,放在桌子抽屉里。

次日早上,天亮不久,就被敲院子门的声音惊醒。二和起来开门,迎着月容进来笑道:“你干吗来得这样早?”月容道:“我同师傅说了,这两天,老太身体不太好,我得早一点来,同你拢火烧水。”二和笑道:“你昨天给我的手绢包儿,我还给你留着呢。”月容道:“干吗,我还把师傅的东西,带到这儿来吃?”二和道:“那为什么让我带来?”月容红了脸笑道:“事后我也后悔了,你又不是小孩子,我干吗拿糖子儿花生仁你吃?”她越说越不好意思,可把头低着,扭转身去。二和笑道:“这么办罢,手绢儿我留下了,糖子儿你自己留着吃罢。”月容听到他这样说,越是不好意思,这就跑到屋子里去伏在桌上,格格地笑。这样一来,彼此是相熟得多了,二和也在家里,陪着她做这样,做那样,还是丁老太催他两遍,他才出去作生意。到了下午,二和回来吃过晚饭,月容才到杨五爷家去学戏。

这样下来,有两个星期。据月容说,杨五爷很高兴,说是自己很能学戏,赶着把几出戏的身段教会了,就可以搭班露市了,因为这样,早上来得晚,下午也就回去得早。恰好这两天,二和出去得早,又回来得晚,彼此有三个日子,不曾见到面了。到了晚上,二和等到了这日黄昏时候,下过一阵小雨,雨后,稍微有点西北风,就有点凉意。二和因对母亲说,要出去找个朋友说两句话,请她先睡,然后在炕头边木箱子里,取出一个包妥当了的布包袱,夹在肋下,就出门向杨五爷家走了来。

那时天上的黑云片子,已经逐渐的散失,在碧空里挂一轮缺边的月亮,在月亮前后,散布着三五颗星星,越显着空间的淡漠与清凉。杨五爷的家门口有一片小小的空地,月亮照在地上雪白,在他们的围墙里,伸出两棵枣子树,那树叶子大半干枯着,在月亮下,不住的向下坠落。为了这一阵黄昏小雨的原故,这深巷子里,是很少小贩们出动,自透着有一番寂寞的境味。就在这时,有一片拉胡琴唱戏的声音,送了出来。那个唱戏的人正是青衣腔调,必是月容在那里唱戏了,于是慢慢走着,靠近了门,向下听了去。她所唱的,是大段《六月雪》的二黄,唱得哀怨极了,二和不觉自言自语的赞叹了一声道:“这孩子唱得真好。”因看到门框下,有两块四方的石墩,这就放下包袱,抬起一只腿,抱了膝盖坐着,背靠了墙,微闭了眼睛,潜心去听。“喂,什么人坐在这门口?”突然有人喊着,二和抬头看时,却是一个穿短装的人,手里提了二三个纸包走了过来。因答道:“我是送东西来的,是杨五爷的朋友。”那人笑道:“我听出声音来了,你是丁掌柜的。”二和道:“对了,你是……”他道:“我是在五爷家作事的老陈,你干吗不进去,在这里坐着?”二和道:“里面正唱着呢,唱得怪好听的。我要是一敲门把里面的人吊嗓子给打断了,那倒是太煞风景的事。”老陈道:“又不是外人,你要听,敲了门进去,还不是舒舒服服的坐着听吗。”他口里说着已是上前去打门环了。

来开门的,正是月容。在月亮下面,老远的就把二和看到,因笑道:“二哥这两天生意好?老早的就出门了,我作得留下来的饭,你够吃的吗?”二和笑道:“够吃的了。今天你还给我煨了肉,稀烂的,就馒头吃真好。”月容道:“馒头凉的,你没有蒸蒸吗?”二和道:“蒸了。这点儿便易活,我总会作的。天气凉了,你穿的还是那件旧夹袄我给你作的新衣服,已经得了。一件绒里儿的夹袍子,一条夹裤,你上次不是作了一件大褂子吗,就照那个尺寸叫裁缝缝的。事先我没有告诉你,怕你同我客气,不肯收下,现在衣服做得了,我瞧着样子还不怎么坏,特地送了来。”说着,把衣服包袱交到她手上,老陈笑道:“姑娘,我还告诉你一桩新闻,丁掌柜的早就来了,他在大门口,听到你在吊嗓子,说是你的戏唱得很好,坐在这里石头墩子上听,他不肯敲门,怕是一敲门,里面的戏就停止了。”月容手里捧了包袱,向二和望着道:“是吗?”二和道:“你唱得太好了,我听着几乎要掉下泪来。有五爷这样好的师傅教你,你将来还不是一举成名吗?”月容道:“我有那样一天,我先给二哥磕头。”二和道:“用不着磕头,只要……”说着,嘻嘻地一笑。月容站在那里,也沉默了一会子,便道:“二哥进来坐罢。”二和道:“我在门外边,坐了大半天了,我妈已经睡了,我不敢久耽搁,我要回去了。”月容道:“那也好,师傅赶着同我吊嗓子呢。我明天早点来给你作饭。”说着,她转身进去。二和见那大门关着,正待要走,那门跟着又打了开来,月容可就伸出半截身子来,叫道:“二哥,你别见怪,我还没有跟你道谢呢,谢谢你了。”二和笑道:“这孩子淘气。”等那门关了,自己也就向回头路上走。

还没有走二三十步路呢,那胡琴唱戏的声音,却又送过来,二和不由得站住了脚,向下又听了一听。这胡同里,并没有什么人,当头的月亮,照着白地上一个人影子,心里这就想着:“妈已经睡了,除了熄灯火,也没有别的事,就晚点儿回去,也不要什么紧。”于是抬起手来,搔搔自己的头发,望着那大半圆的月亮。天上不带一丝斑的云彩,让人看着,先有一种心里空洞的感想,那遥远的唱声送了过来,实在让人留恋不忍走。抬起在头上搔痒的那只手,只管举着不能放下来,就是放下来,又抬了上去搔着痒,好像在他这进退失据的当儿,这样的搔着头发,就能在头发上寻找出什么办法来似的。他全副精神都在头上,就没有法顾到脚下,所以两只脚顺了路,还是向前走,到了哪里,他自己也不觉得。不过那胡琴声和唱戏声,却是慢慢的更加放大,唱词也是字字入耳,直待自己清醒过来,这才看到,又是站在杨五爷门口了。既然到了这里那就向下听罢,月亮下那个古石墩,仿佛更透着洁白,他并不怎样地留意,又坐在上面了。

同类推荐
  • 骨笛

    骨笛

    千年前,弥留少女被做成九根骨笛,留下一段凄凉的传说。千年后骨笛被人发掘,惊现于世,古老的笛声隐瞒着一个骇人听闻的秘密,魔咒仍在继续。阴暗的地宫深处,四条锁链捆绑着一口青铜古棺,无形的摄魄力让人望而跪拜,世界顶级科学团队数十年来不曾将其打开。你在九泉之下低吟回响,他在黄土高坡永世长眠,谁来还你抱憾千年的遗愿……
  • 推理笔记3:死神笔记重现

    推理笔记3:死神笔记重现

    不一样的侦破高手,不一样的推理体验。如果你是柯南粉丝,请关注《推理笔记Ⅲ:死神笔记重现》!如果你是金田,请关注!如果你是《死亡笔记》的狂热追捧者,请关注!如果你是动漫迷,推理迷、轻小说书友,请关注!
  • 写在时间开头

    写在时间开头

    「2017科幻春晚」科幻小说合辑包含:《春节序曲》《昨天今天明天》《春天的故事》《俏夕阳》《宇宙牌香烟》《虎口遐想》《涛声依旧》《如此包装》《故乡的云》《四郎探母》《过河》《空城计》《相约一九九八》《空中悬人》《吃鸡》《三岔口》《警察与小偷》《常回家看看》《超生游击队》《好运来》《千手观音》《难忘今宵》。未来局甄选的这些题目,全部来自于过去三十多年在春晚舞台上最受欢迎的节目,作家们在选定题目后48小时内,完成4000字左右的科幻短篇小说创作,并需要在科幻小说中设置与原有春晚节目呼应或致敬的细节。「科幻春晚」是未来事务管理局旗下《不存在日报》在每年春节期间进行的一档科幻小说连载活动。2017年春节期间,23位风格各异的科幻作家参与了本次活动。其中有韩松、何夕、凌晨、杨平等资深作者,江波、陈楸帆、飞氘、万象峰年、张冉、刘洋、阿缺这些已经成名,风格鲜明的新生代。还有滕野、塔塔、孙望路、郝赫、慕明、KiSA、赵猫鱼、双翅目这些还是生面孔,但今后大有可为的新晋作者。23篇科幻小说风格各异,但都保持了较高的创作水准。其中既有传统太空题材、赛博朋克、人工智能等科幻小说的常见语境下的新意之作,亦有一些难于归类的架空、近未来社会幻想、传统文学改编和魔幻现实主义作品。「2017科幻春晚」最初在《不存在日报》微信公众平台、果壳网、豆瓣、知乎、澎湃、今日头条、天天快报、网易新闻、简书、MONO等平台连载,在科幻迷群体中引起热烈反响,总计被阅读150万余次。在此,我们将23篇作品制成合辑,整体呈现「2017科幻春晚」的全部作品,以飨读者。未来事务管理局是一个以“未来”为核心的科技文化品牌,致力于科幻文化传播与科幻生态搭建,创造中国科幻黄金时代。
  • 恼人的小金库

    恼人的小金库

    杨箐校长早晨六点准时到校,开始运筹一天的工作,并不时瞅瞅腕上的手表,颇有些举轻若重,无微不至的风范。王中书老师又迟到了二十分钟,待他赶到学校时,其他班的学生已经吃完早餐,开始晨读,惟有他这个班的学生围着几只大铁桶,争先恐后地舀着桶里的豆浆,馒头包子嘴里一半,地上一半,乱萆漫秧。如饕似餮。杨箐校长心里微微窝火,说:“王老师,昨晚又摆了方阵吧?你看你看,都成十八重地狱逃出的饿鬼了。要是烫着了一个两个,怎么向家长交代?”王中书老师说:“不好交代的,恐怕还不在这儿呢!听说有的老师都告到市政府去了。实际上,这就是‘三乱’反弹,上面早晚要来查处的……”
  • 黑风山匪事

    黑风山匪事

    张皓天,二十多岁,长得剑眉大眼,人高马大,一看就是典型的关东汉子。他有一手好枪法,是方圆几十里最好的猎手。刚开春时,皓天他爹独自进老林子打猎,碰上了野猪,他一枪打过去没把猪撂倒,反倒激怒了它,那野猪猛然转身“嗷嗷”叫着冲过来,他爹还没来得及跑,就被野猪的獠牙豁开了肚子。皓天找到他爹时,他爹早已断了气。爹死后,娘的眼泪就没干过,眼见娘的视力一天不如一天,皓天急得不行,寻思着打头熊,取来熊胆为娘治眼睛。于是,皓天整日在山里转悠。
热门推荐
  • 红楼之水掬黛心

    红楼之水掬黛心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原为女儿结公案,怎奈得红颜皆薄命?西方灵河绛珠草,一抔甘露恩泽今生偿。一抹情天世外仙姝魂,化作尘世清泠女儿身。神瑛情不情绛珠情情,泪尽还本命中注定。算不过,前世悉心滋养另有其人;算不过,今生情深意重却是海王;算不过,前世今生女儿命格改动。呀!泪儿化露清偿前世债;呀!心儿凝情只为今生缘。流不尽的灌愁海水水王情,剪不断的绛珠仙草木主缘。穿不遍的绫罗绮纨,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说不尽的繁花似锦绣,却暗藏祸机无数。只说金玉是良姻,却为何处处窥探水木情?都说水木是情缘,却为何情深似海祸如沙?薛宝钗的算计,玉铭君的深情,请看她闺阁女儿如何处。抚着眉心的一点百花痣,却原来缠绵悱恻前世早定。娇小柔弱的她,面对属于她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她不会后退,风刀霜剑亦无悔。温文尔雅的他,面对着欲抢自己的爱情和幸福的敌人,他浑身霸气凌然,不见丝毫退缩。天边的两颗孤星,就是他和她,前世的缠绵不尽,今生的心心相印,爱上了,无悔,亦不悔。没有波涛汹涌,却暗流无数;没有惊天动地,却温馨甜蜜;没有轰轰烈烈,却细水长流;没有隔阂误会,唯有心心相印。爱情来源于生活,爱情亦离不开生活,从那一刹那,早已注定他们的爱情属于生活,亦归于生活;细水长流的爱情,掺杂着从小的亲情,因为生活并不仅仅依靠爱情维持,还有那份不可磨灭的亲情。******************************走过路过,收藏,投票,多多益善大力摇旗欢迎志同道合的亲亲,至于不喜欢的人,就请绕道,没人强迫你们看若发人身攻击言语,一律删除不怠.......********************梅灵的红楼系列文,欢迎大家去看。红楼之禛惜黛玉:红楼之水掬黛心:情续红楼画眉蹙:红楼之禛心俜玉:红楼之蛊惑香玉:红楼之雍帝霸玉:
  • 道德真经传

    道德真经传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每天读一点社科常识(套装共12册)

    每天读一点社科常识(套装共12册)

    每天读一点社科常识(没有找不到,只有想不到:文化、艺术、历史、战争、哲学、民俗、国学百科全书)。
  • 那些年飘散的花瓣

    那些年飘散的花瓣

    脑袋里经常冒出些小故事,闲来写写,放松放松
  • 天涯海角也要抓住你

    天涯海角也要抓住你

    陈穗没想到小小一个“星火”行动,点燃了她的生命,她的理想,她的爱情,她的信仰他是她的欢喜冤家,一腔深情抵不过命运的无常。他是她围追堵截的目标,情爱纠葛敌不过心中的信念。说白了就是一个卧底小马甲看什么时候会掉的小故事。
  • 最强王者修真记

    最强王者修真记

    游戏里他是最强王者,吊打主播代练,游戏外他是全能修士,碾压八方敌,装尽天下逼。且看一个普通高中生,如何一步步成为大千世界最强王者!
  • 拽丫头与校草恋爱

    拽丫头与校草恋爱

    一个美丽的,野蛮的,任性的女孩子遇到帅气的,阳光的,受众多女生爱戴的男孩子后,女孩子却没有像其它女生一样追捧着他,而是和他结下了怨恨,可是不巧的事,这男孩子却住进了女孩子的家……就这样一对冤家同住一个屋檐下,然而女孩却糟到抛弃,在男孩的陪伴下,他们却相爱了,但是他们爱得很辛苦,由于另一个她的介入……
  • 玩家愿望系统

    玩家愿望系统

    李悠然得到了一个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系统!第一卷魔幻手机,第二卷女装成名记,第三卷异能教官,第四卷……本书包括但并不限于都市题材,只要你能想到的,应有尽有!
  • 民国女子:她们谋生亦谋爱

    民国女子:她们谋生亦谋爱

    她们如烟花般绚烂,却比烟花寂寞三分;她们如玉般温润,但她们的爱恨足以倾城。她们或生自盛世豪门,或拥有绝代风华,或身负才情千万,或经历曲折离奇。作者以女性的直觉,现代的视角,走近那些风华绝代的民国女子,体味她们的落寞,解读她们的惆怅,展现她们的美丽与哀愁。林徽因、陆小曼、阮玲玉、张爱玲、孟小冬、潘玉良等知名女子的人生情感故事,或凄婉,或无奈,或哀怨,或浪漫。24位民国时期绝世奇女子的秘辛往事,追忆100年前那些乱世佳人的喜怒哀乐、人生起伏。
  • 天狼石记

    天狼石记

    天狼山究竟在哪?天狼山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天狼石究竟有什么作用?为什么人们都在争夺天狼山?江峰难道是在守护天狼山?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