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不待风宁反应,那人已是扭头朝屋门处冷冽的道了一字,那嗓音极为低沉阴冷,犹如锋利的刀子,似要穿透心脏。
门外顿时再无声响,一时,屋中气氛也似凝固一般,沉寂而又压抑。
风宁大气也不敢出,紧张的立在原地。
那白衣胜雪的人却是未再言语,仅是略微干脆的擦了擦唇角的血,目光便幽幽的朝她落来,似在仔细打量。
风宁更是拘谨,并不敢抬头朝他望去,捏在手中的酒壶也紧了紧。
半晌,见男子一言不发,她按捺心神的道:“公子若无其它吩咐,小婢便退下了。”
屋中气氛太过压抑,她是想早早离去的。再者,这男子着实不像个善人,虽似病入膏肓,但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却不是她能抵挡的。
只奈何话已出口,那人却并未如她的愿,反倒是突然问:“唤作何名?”
风宁一怔,犹豫了一下,“风宁。”
那人并无半许异样,嗓音平静冷冽,“来这多久?”
风宁又是一愣,犹豫片刻,“不足一月。”
这话一出,那人未再言话。屋中气氛再度沉寂下来,风宁拘谨的呆立在原地,进退不得,正待紧张无奈时,那人再度道:“斟酒。”
风宁极为讶异,当即抬头朝他望,却刚好迎上他的脸。
方才入屋时,便仅是见他侧脸俊美无方,此番再观他全貌,果然见得他的容貌英俊风华,精致卓绝。
他并无这镇子中男人们那般强壮,相貌极为上乘,若是寻常某人生得这般英俊好看,定会被认作时手机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可面前这人,却是冷冽凉薄,无端给人一种致命般的威仪。
风宁看得有些失神,呆立在原地不动。
她自小生长在庵堂,倒是从不曾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记忆里,琅邪的容貌也上乘,只是琅邪却生得一副桃花眼,无端透着一股子浪荡气,加之脸上时常带笑,是以论起气质和威仪,倒是比面前这男子逊色半许。
只是可惜,面前这男子这般容貌与气势,竟是个病入膏肓之人。通常来说,大病之人脾气都不太好,这人是否也因大病之故而打了县令?
正想着,那人冷冽平静的嗓音再度响起,“斟酒。”
相较于方才的那两字,这回他的嗓音更显凉寒。
风宁忙回神,不敢再磨蹭,当即朝他点头,随即为他斟了一杯酒。
他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指尖一动,喉头一滑,一杯酒再度入腹。随即,他目光再度朝风宁落来,示意再度斟酒。
风宁眉头一皱,瞅了一眼他病态苍白的俊容,鬼使神差的未斟酒,低道:“公子身子有恙,不该多饮酒。”
这话一出,那人未言,墨眉微挑,深眼凝她。
风宁浑身打了个寒颤,心底当即后悔不迭。
不该劝的,这人这般凉薄冷寒,怎是她能劝得的!
她紧垂着头,犹豫片刻,便略微僵硬的遵循他先前的话为他倒了酒。
他过了片刻依旧是将酒水饮下,似是风宁刚刚的劝说仅为过眼云烟。
接下来,两人皆陷沉默,风宁继续倒酒,他继续一言不发的喝。待酒壶中的酒水倒下一半,那人修长的指尖终于是放下了酒杯,“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