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细看,神台上放着一块破布,但破布周围的环境明显干净了不少,因为这破庙四面漏风,八面透气,所以每天都会被吹进来很多的灰尘,而那神台上明显很干净,像是有人坐过,或是躺过。
“应该没事。”我不觉得这是驼背老头来害我们,当即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到了神台前,捡起那张麻布,上边竟然写了一串密密麻麻的文字。
“黑血太岁乃晦气之祖,铜镜聚天阳,方可退之,聚天阴,可令其昏睡,聚阴阳交汇之精,可使其消亡。”
就这一句话,我是读了半天也没明白什么意思,有些生涩难懂,秦土看了半天也是没明白怎么回事,桃子拿过来一读,倒是说:大概意思应该是说,铜镜聚集白天的光芒,可以让黑血太岁退回,聚集晚上的光芒,能让太岁昏睡,聚集阴阳交汇,应该是午夜十二点的光芒,可以让它杀死?
别的不说,明显是有人在帮我们,但经历了死亡预言之后,我觉得这一切都不能轻易相信,我说:看似有人帮我们,万一这是驼背老头故意的呢?我们要是照做了,结果没弄死黑血太岁,反倒惹出更大的麻烦,那可就惨了,就像死亡预言一样。
桃子有些脸红,说:那死亡预言都是假的啊,这世间哪有预言那一说,要有这本事,就像你说的那样,可以直接买彩票去了。
我说:不讨论这个,如果这张破布上写的都是真的,那说明有人在帮我们,可现在除了干爹和陈焰,谁还能帮我们呢?这个人不露面,究竟是为了什么?
收起了破布,我心想回去先让干爹看看再说,回到家里之后,秦土带着破布去卫生院找干爹,我则是在家中神龛的背后,翻找出干爹的包裹。
桃子对神龛很好奇,这一点不分城市与农村,自古以来就有人供奉神像,乡下人大多供奉菩萨财神爷,而做生意的人有很多供奉武财神关二爷,只能说是信仰吧。可我家里这座神龛,竟然用红布给缝了起来,所以桃子非常感兴趣,就走到神龛前,掀起神龛一角,看看里边有什么。
我连忙阻止道:别看!
桃子一愣,问:里边有什么呀?还不让看?
我说:不是不让看,是不敢看,我干爹从小就吩咐我,没有他的同意,不能看神龛里边的东西,有一次我也是想偷偷看,可刚掀开了一个角,还没看到里边是什么,我干爹就摁着我一顿毒打啊,唉,那一顿打的我终身难忘,真舍得下手。
桃子扑哧一声笑道: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不是害怕,是干爹从来不跟我开玩笑,他不让看的东西,我是绝对不敢看的,别的不用多想,听干爹的吩咐就是了。”我把桃子拉到了一边,这就打开包裹,等候秦土的到来。
秦土回来后,说道:李叔看了破布,说上边写的没错,太岁确实能用这种办法破解,但这上边写的太精髓,我们读不懂。
干爹给秦土解释了一番,这才明白,原来上边说的是,用铜镜反射光芒,照射黑血太岁就行,可这埋骨洞里,怎么可能会有光芒呢?
“人造光行吗?”我忽然想起手电筒。
秦土一愣,摇头道:这个我还真没问。
“不管这些了,土哥,你来把这些药粉配一下,我上次见过干爹配置这些东西,那野猫乖乖的就跑到我家了,很厉害。”
秦土的本事自然是比不上干爹的,但他比我懂得多,当即就拆开那些药瓶,个个都看了一遍,末了,说:大概知道怎么配的了,就等今晚。
心中有些激动,想着就能看到传说中的十曲地仙猫了,我小时候也养过猫,还不知道猫里边有这么多门道呢。
我问:土哥,这十曲地仙猫的说法,靠谱吗?
秦土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应该是错不了的,别说猫了,你自己用舌头舔舔上颌,就能发现人的上颌也有一道道沟壑,只不过没有猫那么明显而已。
还别说,我用舌头舔了一下,明显感觉自己的上颌确实也有一道道沟壑,我还天真的用舌头边舔边数,但没有数清有几道沟壑。
夜幕降临之后,秦土拿出药瓶和瓷碗,按照白天想好的思路,将这药粉配置好,就放在了院子里,我们院子外边有一颗梧桐树,上次那些野猫,就是闻到了气味,从梧桐树上爬进我家里的。
大概五六分钟后,就听闻院墙外边传来一阵阵猫叫,声音很小,有点试探性的,我说:土哥,桃子,你俩还真别说,以前我没在意,现在我发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桃子坐在我的左边,秦土坐在我的右边,同时看向我。
我挥挥手,示意他俩靠的近点,以免我说话声音大,吓到他俩。
等他俩靠近之后,我说:你看啊,这耗子岭上,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鼠灾成患,文革期间还专门上山灭过老鼠,到现在埋骨洞中还是数不尽的老鼠,而且成群结队明目张胆。但它们不管多厉害,再也没有下到过村子里,对吧?
两人点点头。
我又说:你看我们村子里,在我小时候记事起,村子东头的深坑附近,就有很多野猫,那里堪称野猫的乐园,什么样的猫都能在里边见到,可从未听说过村子里有猫跑到耗子岭上,也没人亲自见过,对吗?
两人再次点头。
我说:耗子岭上的老鼠不下来,村子里的野猫不上去,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难不成双方握手言和?各自占领一片区域?
桃子摇头,说:不可能,动物活的年头再久,也不可能像人类的智商一样,你看那些大猩猩,足够接近人类的,不还是打的你死我活的?为了啥,不就是为了争夺交配权吗?
“哎?桃子你懂的不少啊,平时没事还喜欢看动物世界?”桃子脸一红,拍我肩膀了一下,嗔道:没正经!我说正事呢。
“你还没告诉我五姑娘是谁呢?这事你早晚给我澄清,别冤枉我。”我追问了一句。
秦土连忙干咳一声,说:小诩,我觉得,耗子岭上的老鼠,和村里的野猫并非是达成了协议,有可能是双方都太厉害,但各自占据地盘,谁都不敢去招惹对方。就说村里的野猫,论数量可能少于耗子岭上的老鼠,但要真来一场血拼,不定谁赢谁输,他们不敢上山,或许是因为三尾鼠王在山上很厉害,盘踞很久。
这个我信,小时候听过一个传说,就是说这十二生肖里,老鼠为啥排第一?就是因为有一只鼠王能掐会算,它算好哪里有机关陷阱,算好哪里有吃的,就命令自己的徒子徒孙去拿,可最关键的是,鼠王不敢离开洞穴,不然自己的本事就不灵了。
难不成就是这个意思,鼠王不敢下山,是因为下了山就没了本事?野猫不敢上山,是因为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山上斗不过群鼠?
“嘘!”桃子连忙提醒我们不要说话,墙头上有一只花猫已经跳入院子里,来到了我们的面前,随后的一幕,犹如下饺子一般,从院墙上扑通扑通往下跳,一瞬间竟有几十只野猫聚集在了一起。
这场面当真震撼啊,满院子的野猫,悠闲的走动着,根本不惧怕我们三个,甚至还有一只小白猫,跑到了我的身边,用脑袋蹭我的裤腿。
桃子压低声音,问:这么多猫,哪一只才是十曲地仙啊?
我伸手摸了摸蹭我裤腿的小白猫,朝着院子里看去,忽然注意到墙头上有一只灰色毛发,眼睛发亮的野猫,就蹲在原地,一声不发。
“土哥,你快看墙头上那只猫,就剩它自己了,为什么还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