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厌烦挥挥手,一脸不耐的样子:“我要钱又不是去干坏事,只想单纯换一把琴。你不给就算了,不用没完没了地唠叨!从我出生到现在,你哪一天尽到母亲的责任了?你永远都是工作比我重要!你都没管过我的童年,凭什么还要来插手我的将来?”
萧晗越说越是觉得自己委屈,干脆起身向门口冲去。
萧薇下意识的跟着起身追了上去,嘴里还喊着:“干吗去?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
可惜萧晗不知道是听到了不想跟她说话,还是压根没听到,直接推门就出去了。萧薇还想继续追,服务员却在此时端来了巧克力蛋糕。
萧薇颓然站定,叹了口气才对有点懵的服务员说道:“买单吧。”
这个季节就是这点不好,天气一会儿一个变的,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没什么事,这一会儿功夫就落起了大雨。
吴争站在咖啡馆门口,看着漫天垂下的雨幕发呆。萧薇也正好从咖啡馆里结完账走出来。
俩人都被大雨困住,吴争扭头冲萧薇笑了笑,久不联系了,现在说什么都有点尴尬。
吴争勉强起了个话头儿:“现在的孩子不太好管哈?”
萧薇有点没好气瞪了吴争一眼才开口:“遗传基因不好。”
吴争愣了下,这种事跟他抱怨个什么劲?想了想,他还是勉强转移了话题:“……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
萧薇点点头,也不看他:“很好,……不过,十几年了你好像还是老样子。”
吴争尴尬地笑笑,再也说不下去了。
萧薇无心交谈,虽然雨的确有些大,但还是扭头交代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之后,就冒雨冲向停在不远处的车里,开门上车,向别墅区深处驶去。
吴争一个人又等了半天,直到好不容易看到一辆空驶出租车从别墅区驶出,他这才忙冲向路边。
可出租车司机仿佛故意的一般,刚开到离吴争不远的地方,就关了顶灯,不但没停,倒溅了吴争一身水。
吴争懊恼的甩甩头,暗自咒骂了一声之后,只好跑回咖啡馆继续等待。
而刚才从吴争面前飞驰而过的出租车,现在已经停在电影院门口。
萧晗结账下车,走进电影院,随意买了一场正在放映的电影票之后,就走了进去。
漆黑的放映厅内,银幕上正在放映一部喜剧片。萧晗没关注到底演的是什么,只是歪在座位里,把自己尽量的揉成一团,昏昏欲睡。
雨好不容易小了下来,有点要停的趋势。那边吴争终于走出别墅区大门。一辆救护车在此刻呼啸而来,鸣着笛驶入小区大门,从吴争身边飞驰而过。
吴争疑惑的抬眼看了看,并未多想什么。他这一天也是够倒霉的了,总不能这事也和他有关吧?
当然,不管每天都在发生些什么,只要人没死,第二天总会到来。
萧晗看的夜场电影散场了,观众稀稀拉拉地走出放映厅。萧晗也跟着人群,搓着眼睛走出大门。
等他迷迷瞪瞪的掏出手机一看,这才发现手机上足足好几十个未接电话。
萧晗疑惑地皱皱眉,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通了。
路大智急切地在电话那头大喊:“小晗,你在哪儿?”
萧晗有点郁闷的翻了个白眼,才回道:“跟我妈吵了一架,我出来看了一晚上电影。”
“赶紧打车到人民医院,你妈出事了。”电话那头的路大智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萧晗瞬间就懵了,慌忙挂了电话,随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就钻了上去。
人民医院走廊里,路大智正在角落低声的和谁打着电话:“……萧薇知道了我们另外开店的事,公司知不知道我还不确定,你这两天不要轻举妄动……”
忽然,他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路大智吓的猛然回头,才看见是萧晗迎面奔来。
路大智匆忙收起电话,距离还有些远,估计萧晗那小子什么都没听到才是。
萧晗一过来就抓住路大智的双肩急切的问道:“……我妈怎么样了?”
路大智状似哀痛的摸摸萧晗的头顶:“我们都来晚了……”
萧晗发疯一样的挣脱路大智的手,拼命的往病房里面冲:“不可能!我不信!昨天晚上她还好好的!”
路大智一边用力扯住他,一边摇头叹息:“你怎么会一晚上不在家?如果你在家也许就不会有这事……”
萧晗听了这话,仿佛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整个身子都靠到了墙上,自言自语的抓着头发:“我为什么要跟我妈吵架?我为什么偏偏选这个时候离开家?我混蛋!我混蛋!”
路大智‘父子情深’的一把抱住萧晗:“别这样,孩子,别这样,爸不是埋怨你,这也不怪你……”
一边说着,父子俩一边抱头痛哭起来。不过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是外人能看的清的了。
从医院回来,萧晗有些呆呆傻傻的,路大智倒是表情悲戚,但行为似乎没有丝毫影响。
路大智打开家门,萧晗一眼就看见客厅地上,掉落着萧薇的手机,萧晗的宠物犬则卡卡趴守在一旁。
卡卡见了萧晗,立刻冲到到他腿边悲鸣,萧晗蹲下身子抚摸着卡卡,感伤难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碎,萧晗捡起来按了下,屏保还亮,是一张母子俩的合影——萧薇抱着儿时的萧晗,笑得开心。
萧晗用手指划过妈妈的脸庞,这一刻,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他不想失去妈妈!
如果时间能重来有多好?他一定不会再和妈妈吵架,一定不会再在这个夜晚离开她的身边,一定不会再违逆她的意思,甚至不在学音乐都可以!
为什么!
路大智走过来揽住萧晗的肩膀,语气中无比沉痛:“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这时候出差,如果我在你妈身边,她也不会因为药用光了救治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