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打开手机微博,扔给史非之后才开口:“这是罗某人的帖子,你自己看吧,他只说出了百分之三十的事实。”
史非看完,把手机还给吴争:“啧,两万多转发,显然大家都把这当真相了。你也是,当初,你顾忌职业前途没帮萧薇出头,现在这把年纪了,怎么倒冲冠一怒了?”
吴争苦笑:“当初,我欠她一个担当,今天,算是还上了。”说完,吴争拿过酒瓶,又斟了一杯,一口干了才再度开口:“今天,我才算切身体会到萧薇当初所受的屈辱,也多少能理解她为什么那么决绝了。”
史非摇摇头,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你这人干什么都和别人反着来,年轻可以莽撞可以愤怒,您现在都四张了,再这么不顾后果的愤怒你是不是傻?”
吴争点点头,这个世上大概也只有史非这样知根知底的老友,才能说出这样一针见血的话来,想想今天自己干的事,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这个,今天还违抗命令拉了个小伤员回来。”
听到这个,史非也不由得瞠目结舌:“这事大了,不会停飞吧?”
“停就停呗,飞了这么多年,我从没放过大长假,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歇一歇。”吴争假装无所谓的摆摆手,又给自己灌下去一杯。
史非恨不得打开自己这老友的头看看他的神经到底怎么长的!多大的人了,做事还能冲动至此:“收入怎么办?”
“有钱就造,没钱我就忍着点儿呗。”吴争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哪有半分之前在驾驶舱内的坚毅。
史非调侃着吴争:“我还不了解你么,一个穷奢极欲的家伙!你是能降低生活品质,还是能闲呆在家里的人啊?”
小岳怕这两人越说越僵,干脆凑过来转移话题:“吴哥,你那微小说好久没更新了,我可等着看呢!”
吴争摆摆手,豪迈的把酒杯往吧台上一放,扬言道:“等我有了空,我天天泡这儿,一边喝咖啡,一边写小说,我也当一回巴尔扎克。”
史非再一次拆台:“人巴尔扎克一天喝好几十杯咖啡,我看你是成心想把小岳给喝垮了。不如这样,正好我们团里缺人手,你就去我那儿帮着搬搬箱子、扯扯线,反正演出那一套,你也熟。”
“不去,我这双手是帮你干体力活儿的吗?”
吴争送了对白眼给他,还把两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史非一脸坏笑的冲着吴争直乐:“那就干点儿技术的,琴还能弹吧?也不用你真弹,你只要站在台上摆摆样子就行,这个你总会吧?”
“滚!我都多少年没动过琴了,会不会弹都要画个问号,再说你请得起我吗?”
吴争哪里看不出史非现在的插科打诨,无非就是想给自己帮点忙,又要维护他的面子?不过心意他领了,却不觉得自己真的到了那一步。
“哎,你可不要小瞧我们“曼陀铃”,我们的演出水准可是专业的,我们还没嫌弃你是业余呢。”
吴争叹息一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还没怎么着呢,竟要沦落到给你去伴奏?”
“怎么叫沦落啊,咱们组一个“老男孩”乐队,以咱俩的颜值,没准能一炮而红……”
吴争这下真的被史非的‘无耻’逗乐了:“呸,你也要四张了,还自称男孩儿,你不觉得恶心么?”
史非理直气壮的回道:“只要没当爹都可以自称孩儿,略显沧桑的容颜热血的心,我们这样的老男孩才是奇货可居。”
小岳在柜台内笑的都要直不起腰了:“你俩是老男孩,那我不就是小男孩喽?”
吴争看向小岳,拍了拍柜台,决定不再搭理史非:“他脸皮比酒瓶底都厚,是岁月加持的,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啊?还有红酒吗?给我开一瓶。”
小岳摆摆手:“咖啡管够,红酒没有。你俩把我这儿搞得酒气熏天的,影响我们明天营业。”
吴争愣了下,气得瞪眼,用手使劲拍了下桌子,对着小岳喊道:“嘿,你小子还反了?”
“你偶像今天气不顺,别废话,赶紧拿酒来。”史非和吴争配合默契,一个唱了红脸,一个立刻唱起了白脸。
小岳笑笑,他又不傻,同样的当难道他还能连续上几回?只见他拿起抹布走出柜台:“气不顺,就更不能借酒浇愁了。两位哥,喝差不多就撤了吧?我真不陪你们了,睡太晚,影响我明天冲咖啡的手感。”
吴争见这招失了效,只得起身:“算了,看咖啡面子上,今天饶了你小子。”
史非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搂住吴争的肩膀,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去:“走吧,我带你到个专业的地方喝去,酒壮怂人胆,喝美了明天你才有勇气跟你们队长拍桌子。”
同一个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萧晗正独自一人在街上发足狂奔,汗水不停地顺着发梢滴下……
似乎,只有这样的疲惫,这样极端的发泄,他才能感到不那么痛苦。
等到萧晗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再也跑不动了,只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也不知他到底发了多久的呆,直到气都平缓了,他才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给周洲:“你在哪儿?”
周洲的声音迷迷糊糊地从手机那头传来:“在家呗。你……怎么样?”
萧晗发狠似得说道:“半小时后,酒吧街见。”
周洲大概算的上萧晗唯一的朋友。值得庆幸的是,周洲也的确把萧晗当成最好的朋友。半个小时不到,俩人就在酒吧街会和了。
俩人什么话也没说,周洲理解萧晗的痛苦,也只是陪着他在这附近一圈圈的漫无目的的走着。
萧晗远远地看着酒吧外的那些露天座位,开口道:“走累了,喝一杯吧。”
“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不过……人家不会卖给咱酒喝吧?”周洲先是豪爽的拍拍胸口,随即又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