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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抹生命的殷红

邱华栋(著名作家)

在今年鲁迅文学院和浙江联办的作家高级研修班上,我见到了胡毅萍。她的笔名是古兰月,也曾以“雨霁”为名。她告诉我,她写小说有一段时间了。我说:“拿给我看看呀?”然后,我就读到了她马上要出版的长篇小说《在遗忘的时光遇见你》。

一看这部书的名字,就知道是一部爱情小说。刚好我在研修班授课期间就以土耳其作家帕慕克的一部爱情小说《纯真博物馆》作为例证,详细分析了比较极端和纠结的爱情的书写方法。在帕慕克的笔下,那种缠绵悱恻的爱情实在是千肠百回、峰回路转,同时又险象环生。可见,爱情小说是人类文学永远的母题。

古兰月的这部长篇小说,主题自然也与爱情有关,而且,是现代人的爱情。女作家一出手,一般都会写到爱情,因为女人总是爱情的动物,没有爱情,女人会黯然神伤;不像男人,需要去征服世界,就要以这种方式征服女人。既然书写爱情是人类文学创作中永恒的主题,那么,现在来看古兰月的这部小说,我就非常喜欢。它极具当下性,是以现代女性的角度来书写城市里白领阶层女性的情感生活,细节生动,情节曲折,心理描绘逼真。

的确,现代社会中,女作家越来越多。仅就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来说,20世纪总共也只有9位女作家获得了这个荣誉,而21世纪前16年,就已经有5位女作家得奖了。可见女性写作是全世界的一股风潮,女作家给我们带来了全新的视野。当代不少女作家,她们的写作多以爱情为主旨,在爱情事件中,女性是真正的裁判员,女人有天生的敏感和直觉,她们知道需要什么样的理想爱情,知道什么样的男性能打动女性,所以能写得感人肺腑、动人心魂;另外,女性天生情感丰富而细腻,写起爱情来,总是百转千回、惊心动魄。在男性视而不见的小事上,女性可以写出万千波澜。这就是我读古兰月的这部小说的感受。可以说,完美的情感生活,也是很多女性最为重要的人生追求。如此优势,又如此重视,女性能写好爱情,自然就可以理解了。

我有时候会想,爱情对于女人来说到底有何魔力,使得她们的喜怒哀乐多与之相关;而它对于男人又有什么不同?我至今还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这或许就是爱情的魅力,充满了变幻和惊喜,又如同一把双刃剑,带来痛苦与烦恼。爱欲也是这种神奇的原动力,驱动着人类的进步与斗争,更创作出了很多传世的文学作品。

不得不说,爱情在任何一个年代都不稀缺,只是以不同的形态在不同的语境中各自演绎。佛家曰:一花一世界。每一段爱情中,都有着起承转合,又有着欲望和失望;有不同,却又有人性的趋同。远看大同小异,近看各有千秋。就如同唐诗宋词,唐诗多雄壮磅礴,大多都写“大”,大情怀、大悲喜;而宋词婉转细腻,多写“小”,小情怀,小幽怨。这种不同有着不一样的美学意义。古兰月作为浙江土生土长的一位女作家,大致是擅长于写“小情怀”的。在她的小说中,情节不算复杂,却多出许多各自心思,这种内省的心理描述,我猜想是可以让很多女性朋友有共鸣的,也会让读者在阅读中感同身受。这就好比脱离躯壳出来看自己,多出一种人生体验之余,有更清醒的认识和见解。不过,有时候,小就是大,有限就是无限。而人类维系自身生存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情感;没有了情感,世界将多么干枯。

我欣赏文学写作的多样和丰富,千姿百态的写作呈现,本身就是一种美。至于如何去欣赏,这个问题留给读者自己吧。我想,这本书里有温度,有感觉,有情绪,有瞬间的相遇和持久的凝望——在情感的世界里,我们多么需要以这样的呈现,来把握一个变动不居的世界。好在古兰月带给了我们确定无疑的希望。

因读了这本漂亮的小说,古兰月嘱咐我写几句感想,我在这里闲说几句,算是一个小序。希望拿到这本书的读者像我一样,能够欣赏这本小说的细微和大千世界,因为在这本书中,有着一抹生命的殷红,徐徐地在时光里呈现。

2017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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