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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歌声空荡、隽永,让人安抚,自由,松弛,平静,就像经历过折磨、摧残,又得到了拯救、升华,就像穿越过荆棘,来到了坦途,就像梦一样。

All you need is love

你唯一需要的是爱

All you need is love.

你唯一需要的是爱

All you need is love, love

你唯一需要的是爱,爱

Love is all you need

爱是你唯一需要的

That is all you need

这就是你唯一需要的

歌声从大礼堂附近的音乐馆一楼尽头的一扇窗户传来。

窗户里就是乐队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桑中在歌唱。

桑中的歌唱,简单,直接,就像长长延伸的光柱一样清晰,又像包罗所有的暗影一样凝练,就像最有力的武器一样直击人心。

鼓,贝斯,吉他,无懈可击地伴奏。

他们就仿佛纯洁的孩子在清唱,在诉说,在呼唤。

就像梦一样。

Love, love, love

爱,爱,爱

Love, love, love

爱,爱,爱

Love, love, love

爱,爱,爱

……

杜卷耳听起来,就像从自己深海一样的心底浮现出来一样,亲切得始料未及。

就像梦一样。

事实上,乐队一直无拘无束地消磨,也一直没有什么人对乐队有什么所谓,杜卷耳也是。但是,那以后,杜卷耳无数次向着在大礼堂附近的音乐馆一楼尽头的这间杂物间的窗户驻足,就像向着一个不用诉说就能理解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似从未谋面,似久别重逢,似远隔重洋,似灵犀相通。没有人知道,这扇窗户里有这样一个世界抚慰过杜卷耳的青春。窗户里的人也从来不曾知道。

窗户里的人和杜卷耳迥然不在一个世界。

杜卷耳不会在迥然不在一个世界的事物上羁留。

杜卷耳只是惋惜乐队演砸了。

毕业晚会那天,袁有桃的父亲死了。

当天。梅雨缠绵。不时还夹带着一阵阵瓢泼的大雨。雨水横流。屋檐下,水沟里,湖里,所有的水都在暴涨、泛滥。山,湖,城市,房屋,道路,人们,一切都仿佛浸泡在水里,一切都仿佛浸泡得变形的纸片一样湿漉、绵软、烂糊,一切都几乎要漂浮起来。

中午以后,天突然放晴了。窒闷潮湿的空气猛然灼热起来。一切都仿佛从水里捞了起来,一切都迅速地沥干,恢复了原形。

到了傍晚的时候。坦荡的湖面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湖水还泛着浑黄。湖岸一个一个突兀的岬角,浮动着一堆一堆断了的粗枝大叶。远处磅礴的山峦经过涤荡青绿叠翠。天际雄浑瑰红的云霞渐渐扩散,又渐渐收缩,天地人间即将收尽最后一些自然的明亮。

一个突兀的岬角,浮动着一具尸体,就像一个充满腐败气体的臃肿的气囊,随着一堆一堆的断了的粗枝大叶一忽一忽节奏稳定地轻摆。

很多人似乎原来就隐匿在湖边的各个角落,现在突然都蹊跷地从各个方向冒了出来,都奔跑着围过去,就像群移的蚁群。

蚁群嚣叫。

“死人了!”

“杀人了!”

“出人命了!”

……

一个人死了。一切都会如故。天会黑去,又会亮起。湖面仍然坦荡。山峦仍然磅礴。天仍然会下雨,也仍然会放晴。人如爬蚁,闹哄哄的大惊小怪以后,立即就会回到各自的巢穴继续各自的生活。一具腐败臃肿的尸体,就像一个不再中用的气囊,很快就会彻底地被族类抛在脑后,彻底忘却。

尸体是袁有桃的父亲。

袁有桃是毕业晚会的报幕。

袁有桃站在骄阳一样的追光中。穿着猩红曳地的礼服,如火,会在骄阳下焚烧。穿着猩红曳地的礼服的袁有桃,白得透明,如冰,会在骄阳下消融。

晚会结束的时候。舞台上,猩红沉重的帷幕徐徐落幕,犹似骄阳的追光骤然熄灭。猩红的袁有桃,白得透明的袁有桃,退下舞台,就像一幅无血无肉的画从悬挂的墙上摘下,如火烬,如冰消。

袁有桃被两名警察带走了。

传说,袁有桃的父亲是被凶杀。袁有桃的父亲到离城来,一则是为了来接袁有桃的,一则也是为了桑中的父亲再度的擢拔再度打点襄助。袁有桃父亲尸体浮动的湖面,与以前袁有桃母亲溺死破灭的地方几乎一致。警方提供给袁有桃两张在逃凶犯的照片。不等警方追捕,袁有桃就带着凶犯的照片踏上了追凶的长路。警方一直没有侦破凶案。没有任何人知道袁有桃去了哪里。

总之,毕业晚会的第二天,袁有桃就消失了。

此后,世上,再也没有过袁有桃哪怕一丁点的消息。

远看山有色。

近听水无声。

春去花还在。

人来鸟不惊。

袁有桃就像回到画里去了。

毕业晚会的那天,诸葛生对杜卷耳说:“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杜卷耳在晚会上演奏了手风琴。

杜卷耳只会演奏一首歌曲。

《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毕业晚会是杜卷耳第一次公开的演奏。

父亲让杜卷耳把尘封很久的手风琴带到了学校。

父亲对杜卷耳说:“拉琴就像喝酒一样,每天都喝酒,就像每天都泡在酒精里,酒量哪有不好的?经常练练琴,自然就能拉好琴。”

杜卷耳只练习过《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每次练习的时候,杜卷耳都会被带回到以前听着父亲拉琴的时光,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那时的时光一样。

到了杜卷耳演奏的时候。

杜卷耳站在追光中,白衣,蓝裙,超然物外。

琴声响起。

没有伴奏。没有任何烘托。一阵磅礴的火车鸣笛就像飓风一样呼啸而来,悠扬而又宏伟的乐章像激流一样流淌: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汪洋,孤岛,每一个方寸都被充满,都在喷薄,不可阻挡;每一个方寸都在随之起伏,激动,然后沉静,然后怅然若失,直到又一阵磅礴的火车鸣笛突然又像飓风一样呼啸而去……

琴声袅袅上升,消失在高高的穹隆间。

舞台继续其他轮番的演出。

一切都在平静地继续。

但是,诸葛生,不平静。

诸葛生沉默地看着杜卷耳站在追光中,站在飓风中,站在激流中,超然物外,好像和以前一模一样,又好像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好像和自己来自一个世界,又好像已经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诸葛生沉默地发觉,自己好像已经距离杜卷耳很久很久,又好像从来都没有距离过,杜卷耳还是自己最熟悉最亲切的标杆,就像杜卷耳一直都站在原地,就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就像什么都没有失落过。

诸葛生,不平静。

杜卷耳从舞台上下来。

诸葛生拦住了杜卷耳。

诸葛生对杜卷耳说:“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诸葛生穿着洁白的衬衫,两只肩膀略微地一高一低微微地斜拉着一道俊美的弧线,就像原来已经被掩埋的底片上的影像,终于出土,又被重新冲印出来一样。

杜卷耳粲然地笑起来。

诸葛生拦住杜卷耳,杜卷耳粲然地笑起来,就像两小无猜的恋人。

但是,没有人知道,桑中,也不平静。

桑中凝视杜卷耳站在追光中,站在飓风中,站在激流中,超然物外,就像单纯的稚子,就像林中的清风,就像疾劲的草木,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纯洁,有一种他人身上很少有的轻灵,有一种可以抵抗一切风暴的力量。原来,桑中和杜卷耳迥然不在一个世界,桑中凝视杜卷耳就像桀骜的鹰凝视着在更高纬度的苍穹飞翔的鸟,就像凝视一座高山,高山仰止。现在,桑中确信无疑,已经没有人比自己更熟悉,更理解,更爱慕,杜卷耳的纯洁、轻灵、力量。

就像被征服。

就像上天在手指着杜卷耳,对桑中说:你只能遇到她,她只能遇到你。

桑中遽然感到非同寻常的激荡,内心从此永远被刺穿了一样。

没有人有能力这样激荡过桑中。

没有人有能力这样刺穿过桑中。

袁有桃当然也没有。

没有人知道,桑中,不平静。

杜卷耳从舞台上下来。

桑中朝着杜卷耳走过去。

近在咫尺。

桑中看到诸葛生拦住了杜卷耳。桑中看到杜卷耳粲然地笑。桑中看到杜卷耳和诸葛生就像两小无猜的恋人。

桑中想要趋前告诉杜卷耳:你只能遇到我,遇到别人是你的不幸。

就像得到过上天的先谕。

杜卷耳却和诸葛生一起经过了桑中。

杜卷耳还在粲然地笑着。

杜卷耳抬头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凝视杜卷耳的眼睛。

杜卷耳在以后想起这双眼睛就像一个烙印。

杜卷耳在当时却浑然不觉地忽略过了桑中。

浑然不觉。

杜卷耳对桑中的凝视没有来得及感应。良禽当择木而栖。杜卷耳不加选择,不知深浅,轻易地就一叶障目,与她罕见的轻灵与力量与纯洁不能相称,因此在将来反要遭他人权衡的命运。世上多少本来骄傲的飞鸟都曾经误入庸碌的丛林,少有能够涅槃重生。

桑中被刺穿的内心锋利地疼痛,并且已经永远不能愈合如初。

没有人知道,杜卷耳果然就像是带着钩刺的苍耳降落,刺穿过桑中,并终将在桑中的心田长得根深蒂固,直至枝繁叶茂。

咫尺天涯。

桀骜的鹰和在更高纬度的苍穹飞翔的鸟。

你向着你的方向。

我向着我的方向。

要茫茫地各自迁徙,飞经岁月的千山万水,才会交集。

仿佛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大梦。

记忆的长河,时时刻刻,滔滔流逝。

毕业晚会,晚会的演出,学校,学校里的青春,有过的传说,当初知道的、不知道的,一边发生,一边就已经被冲走,冲得无影无踪,以后,要再回忆、再打捞的时候,已经什么也捞不起了。

过去的人生跟着记忆冲得无影无踪。

打捞过去,是痴人说梦。

死亡的到来是完全意料不到的。

毕业晚会以后。

毕业了。

诸葛生还没有到家。

父亲死了。

清晨。田野里的稻穗泛开了绿豆般的色泽,已经到了稻子灌浆完熟青黄相接的时候。稻田里,起早的人家在背着喷雾器喷农药防治稻虱。早早就出笼的鸡、鸭、鹅,蹿在稻垄里,伸长着脖子,嚓嚓嚓地鹐谷,有的人家就在田边撒下用农药浸过的陈谷,警戒家家户户应该看紧自家的禽畜。已经放暑假的孩子们结伴赶着牛群,牛群在路边啃着青草,不慌不忙地将草卷进嘴里,又仰起头嚼上一阵,有的一边嚼一边扑哧扑哧地拉牛粪,牛粪在地上呼呼地冒着热气。有的人从菜地里回来,背着一簸箕的豇豆、丝瓜、茄子、西红柿、南瓜、辣椒,每一样都像朝露一样新鲜。

一年中最为繁重的“双抢”农忙即将到来。

丰收在即。

父亲佝着背骑着自行车。车轮骨碌骨碌地在公路上滚动。车龙头挂着有几斤重的条肉,路面颠簸,肉就随着晃荡。车后座用尼龙绳捆着一只篮子,篮子里有还在拍着尾巴的鲤鱼,有鲜红的猪心肺,有褐黑的卤牛肉,深棕的卤鸡爪,微黄的虾皮,还有白嫩的豆腐。

不断有人招呼父亲。

“这么早就从县城回来了?”

“哎——”

“买这么多好菜,来客人了?”

“诸葛生今天回来——”

“诸葛生是有出息了!”

“呵——买菜用的也是他自己寄回来的钱——”

“真有出息!还没工作就给家里挣钱了!”

“今年就工作了——”

“熬出头了!”

“呵——”

如今家里依靠诸葛生几次寄回来的钱,虽然远不足以扭转破败的光景,但已经引起了村里人的羡慕,村里从来还没有过谁家的孩子能给家里寄钱的。生活终于让人看到了些希望的光亮。

父亲母亲终于就能指望上诸葛生了。

父亲本来寡言,因为生活的多舛更加沉默,就像哑巴一样。村里的人鲜少和父亲说话,好像父亲就是哑巴一样。如今,村里的人都愿意和父亲攀谈几句,好像从来没有以为父亲就是哑巴一样。

父亲终于又在人前有了些体面。

往前十多米,横穿过公路,就到家了。

父亲身后有一辆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过来。拖拉机装满了化肥。化肥装得太满了,就像一座山,摇摇欲坠。

父亲佝着背,加紧蹬了几脚踏板,想要抢在拖拉机靠近前横穿过公路。

拖拉机却在加速想要赶超过父亲。

拖拉机撞上了父亲。摇摇欲坠的化肥就像一座山一样倒下来。父亲佝着背,倒在公路上,就像一只一直苟延残喘直至生命最后一息的老虾。条肉,鲤鱼,猪心肺,卤牛肉,卤鸡爪,虾皮,豆腐,撒在路上,鲤鱼还在血污里拍着尾巴。

父亲死了。

撞人的家里,比诸葛生家还要破败,仅有的两间夯土房,不像样得只比露天多了个屋顶一样。撞人的母亲,老得像一粒瘪得没有用场的秕谷,只会撩着破烂的围裙抹着眼角的眼泪哭诉:“——三十多了都没娶媳妇——这样的人家哪里娶得起媳妇——东拼西凑借钱买拖拉机——才跑第一天就撞死人了——哪里有钱赔命——我这老不死的怎么不撞死——”

撞人的赔不出钱。

最后由村干部出面商定了五千块钱的赔偿费。先把拖拉机卖了,赔付了五百块钱的安葬费。其余的赔偿,什么时候有点钱什么时候就再赔付一点,终生赔付。

父亲就这么死了。

命比纸薄。

母亲不停地哭,好像人生在世睁眼看过的全部生活,最终都哭成了泪河。母亲哭着哭着,眼睛就看不见了,两条腿也不会走路了。母亲天天躺在床上,就像一抔死灰,就像活着的死人。

姐姐还是用铁链拴着。姐姐断了很长时间的药。断药以后,姐姐就骇人地瘦下来,瘦成一根稻草一样,要不是用铁链拴着,似乎一阵风就会被卷走。姐姐是一根烂稻草,地上什么烂的臭的东西都抓起来吃,什么破烂的布条,肮脏的塑料纸,都披挂在身上,就像医生说过的,姐姐已经和那些在马路上捡垃圾吃垃圾的疯子一样了。等到诸葛生寄了几次钱回来以后,姐姐能断续地用药,又重新壮硕得像水缸一样了。父亲母亲不敢大意,还是用铁链拴着姐姐。姐姐还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村里人跟姐姐说:“父亲死了。”

姐姐自言自语:“我看到有鬼飘过去了——”

村里人说:“不是鬼,是父亲死了。”

姐姐自言自语:“他们都在说我——你听听——”

村里人说:“这个家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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