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速度!”
我不自觉地赞了一句,方才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当我再看向夜熙时他看着我的眼神果然已经变了。
“你……”
他盯着我,双目隐隐透着慎人的冷光,整个人看起来冷酷极了,很难让人想象得到他平时是什么样子的。
那锐利的目光似乎也在表达着相同的意思,他知道我在说什么,正是如此我才更加害怕。
很久之前我在镇子外面的荒野处也曾见过类似的情景,我一直以为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再加上之后我都再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这件事便被我放下了,直到今天。
“你果然是看得到的。”
夜熙盯着我缓缓开口,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忽然变得极为幽深,像是一只锁定了猎物的豹子,给我带来深深的压迫感。
我很想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看着他的眼睛,我觉得那话说出来也不过是浪费一个开口的机会。如此,也就一直沉默着。
我是看得到,那又怎么样?
从前我一直这么想,而当夜熙说出这话时我却突然觉得这所谓的看到或许不是我理解的看到。
“青幽。”
夜熙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出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那男子半跪在夜熙面前,看起来一身的肃杀。我不自觉后退了一小步,心里有些打鼓。
没想到夜熙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个高手,这下真是逃跑无望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起脖子也是一刀,我还是先看看他们打算做什么。
依照这黑衣男子之前处理尸体的手段,估计我就是有个什么亲朋好友也不一定能查出我的死因。更何况,我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把盒子拿过来。”
夜熙淡淡开口,带着一种强者的孤傲。
这才是真正的夜熙,之前我所看到的不过是他的伪装。
我一直想知道夜熙究竟是什么人,真实的他又是怎么样的,如今看到了,却有种想要退缩的冲动。
他要做什么?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今天终于打算说出他的目的了吗?
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青幽。那男子一身肃然,身手也未必在夜熙之下。
我看着夜熙接了盒子一步步向我走来,之后的事现在回想起来我仍是得不太真实,以至于我现在走在大街上仍是觉得认识夜熙不过是我的一场梦。
“叶姑娘,昨晚连累你实在抱歉。这里有一些东西就当我对你的补偿,我之前说的过的话姑娘也暂且忘了吧!”
夜熙还说了许多话,现在让我去想我也只能回忆个大概。
夜熙似乎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而那些人误以为我与夜熙是一伙的,他们自知不是夜熙的对手,就趁着他不在对我下手。
昨晚我之所以会睡得那么沉也是因为有人事先在我饭菜里下了药。地上那具尸体也是那群人之中的一个。
我听着登即惊出一身冷汗,好在夜熙回来得及时,否则我现在身处何处都还是个未知数。
我自是不会因为这事就对夜熙的看法有什么大的改观,不过他能站在这里保护我一夜倒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他实在不像是能做这种事的人。
先前的种种情绪渐渐淡去,不管夜熙存的什么心思,又为什么要做这些,我与他现在也是两清了,以后若是遇见就当做不认识吧!
不知道这件事夜熙处理得如何,那些人还会不会再盯上我,为防万一,我还是小心一些。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又是在大街上转了一圈,顺便将一些以后用得上的并且方便携带的物品装进了背包。最后,我还去了好几家药店。
哪怕下毒下药这样的事有些防不胜防,出门在外难保不会受伤,备着点简单的应急东西总是没错的。若不是满了背包,以及那店老板惶恐的表情,我还真想配几瓶毒药放在里面。
买好东西,接下来就是去办正事。若是昨天之前,我真没打算这么快就去皖月楼,或许是那人的死给我带来一些刺激,我的世界观也终于有了一些改变。
皖月楼不愧是金梅城最大的酒楼,几乎没有一天不是人满为患。好在我来此不单单是为了解决肚子的问题。
刚进大厅我就感受到一股不同于外面的热闹,店里的伙计来来回回忙个不停,账房先生噼里啪啦拨着手里的算盘,我见此只能向着看起来最为清闲的掌柜走去。
一楼的座位只是用屏风遮挡,隔开了每一桌的距离让所有来吃饭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如此,既不会太过浪费空间,也能将客人的优劣提升一个档次。
这掌柜真是会做生意。
“掌柜的,楼上雅座还有空着的吗?”
我开口,明知皖月楼的位子一向没有空闲的时候依旧是这么问了。我也不是真想找个雅间坐着,就是找句话同掌柜的说说。
“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楼上的位子已经满了。要不我让伙计在下面给您找个靠边的位置。这楼下虽然人多了些,也都是有屏风隔着,虽说空间小了点,至少不至于完全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中。”
不得不说,这掌柜真是长了一双精明的眼睛,他甚至连我担心什么都说了出来。
我也就是觉得这事还是开个单间说起来比较方面,不过现在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就将就了。
“也好。给我来点家常的小菜就好,不要太多,我一个人吃不完。对了,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六儿的跑堂?”
我这话刚说出口那掌柜的看我的眼神立马就变了,他将我从头打量到脚,一个细微的地方都没有放过。最后,他方才问我:“有是有,不过姑娘也看到了,这边生意实在是忙,都是谁有空谁就过去,姑娘这么点名叫人怕是有些不妥。若姑娘坚持就先等等,实在不行我再换个人送过去?”
我不确定这掌柜的是不是知道浮空岛的存在,终归那姓周的让我来找的是一个跑堂而不是这里的掌柜。以防万一,我还是拒绝了掌柜的好意。
“不必了。就是他了。我在那里等一个时辰,若到那时他还是没来这菜就没有端上来的必要了。”
不知道我这样的做法会不会让人误会些什么,为了确保能见到六儿,我也只能这么说了。
由于选的位置太过偏僻,路程也有些九曲十八弯。我踩着步子轻巧的穿梭在不怎么宽敞的空隙间,一点也没有被周围的嘈杂影响到。
掌柜的盯着我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始终不能安心,一边的跑堂也跟着提议。
“掌柜的,这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我们要不要把这事上报给东家,看他怎么说?”
皖月楼生意蒸蒸日上,眼红他们的人自然不会少,像这种雇人砸场子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是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派个小姑娘来砸场子的。
那掌柜的毕竟见多识广,若是什么事都上报给东家那还要他做什么。当下他就吩咐厨房准备着我要的家常菜,另外又是让人把六儿给叫了过来。
“那边靠近窗户的一桌,她指名要你送过去。小心一些。”
掌柜的稍稍叮嘱了两句就让他过去。
六儿也在这里跑了几年堂了,皖月楼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酒楼发展到现在他什么事情没见过,掌柜的既然没有把后院的护卫调过来就说明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六儿一路走过去也是有些好奇,最近皖月楼都太平了大半年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找不自在。
抱着这种心思他的脚步不由轻快了许多,脚下刚拐进靠近窗户的屏风他那招牌式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去。
“这位客官,您的菜来了。”
这话音还没有结束,六儿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变。
掌柜的说的就是这里啊,那他说的那个来捣乱的人不会就是这个小姑娘吧!这,这,掌柜的会不会是搞错了?
六儿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略显单薄的小姑娘内心里是不愿意相信的,不过这世上怪异的事多了,或许哪家店的东家脑子一抽请这么一个小姑娘来也不是不可能。
他麻利的将菜布置好,直到将要离开,我才开了口:“你就是六儿?”
“皖月楼里确实就我一个叫六儿的跑堂。”
六儿如是说着。
之前我点名叫他的事掌柜的已经对他说过了,六儿对我的问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现在好奇的是我为什么会指名叫他,到现在他仍是觉得掌柜的猜测太离谱了。不管从那一方面考虑这都不像是一个要来砸场子的人。
确认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也是进入正题。
“那就是你了。一个姓周的大叔叫我过来的,他说找你就行。”
到现在我才想起那人除了这话什么也没有说,若是六儿让我证明这件事该怎么办,难不成需要我把那人的画像画出来?
来都来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起初六儿还有些茫然,当我提起那姓周的他就是一副恍然的神色了,连带着看我的目光都开始改变了。
“你是周叔介绍来接任务的,他有没有跟你介绍这里的情况?”
“当时我还没决定要过来,而且他时间也不多,我对你们了解不多。听他言语之间似乎这任务不是那么好做的。”
六儿听我这么一说应该是明白了几分,“你先吃着,等会儿我再跟你细说。”
说得也是,这一桌子的菜凉了不就浪费了,而且现在客人也比较多,估计是他们最忙的时候,这么安排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自六儿走后皖月楼的掌柜就一直向这边张望,奈何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掌柜,这大厅里摆了不知多少个屏风,我选的位置又是在最里面,他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
好在里面也没传出什么不好的动静,他这才呆得住。
六儿刚出来,掌柜就问了句:“怎么样?是隔壁清风居派来的吗?”
“掌柜的,您多虑了。这皖月楼的岔可不是谁都能找的,您忘了上次那人的下场了?这人是我朋友介绍来的,她的饭钱从我月钱里扣。另外等会人少的时候我在跟您申请提前离开,您看行不?”
这样的事六儿不是第一次做,可掌柜的还是第一次见他说得那么爽快。
六儿可以说是皖月楼资历最老的一个跑堂,至于他为什么一直是个跑堂那掌柜也是不清楚。
不过六儿在跑堂时做这些工作之外的事东家知道了也不扣他工钱,有段时间他汇报的次数多了就得到东家这么一句,以后六儿要做什么就让他去做,皖月楼若是缺人手可以再招几个,重点是要踏实肯干,没有二心,这事就交给掌柜自己定夺。
自那之后掌柜对六儿的要求就宽松了许多,哪怕有时六儿无缘无故消失他也只是把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做,对比却不会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