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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惊涛(1)

村子空了,到处都传来遭撬狗儿的消息。

先是北边山洼里那边,短短一个夜晚,十多户人家全部被撬狗儿挨家挨户地偷了一道。虽说只掉了三十多只鸡,但那撬狗儿如此大胆,却出乎人们的意料。

然后是草窝子那边,这次传来的消息更加骇人:半夜时分,有一伙撬狗儿大摇大摆地进到村子里,像在自家院子里一样,不慌不忙地依次捉走了采药人张万才鸡圈里的三只鸡、唢呐手杨老三家的一头小牛、呆石匠杨老五家猪圈里的一头大肥黑猪……据说那天晚上,整个村子里大大小小的狗们就像变哑了一般,风轻鸦静的,一只只都擅离职守,把撬狗儿们放了进来,让他们如入无人之境,鬼子进村一般疯狂洗劫……

紧接着,五队也传来了遭撬狗儿的消息,这一次则是让人啼笑皆非的传闻:那五队地处老棚子,二十来户人家聚在困龙沟旁边的一块坪地上,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独路将这片人家和外界连接起来。那十多户人在坡地上种苞谷,苞谷下套种了土豆,还有的将那长满了荒草的坡地开辟出来,种上了杜仲等药材。农闲的日子,就有人去沟里捉几条梆梆鱼,到林中逮几只野兔,虽然穷点,日子倒过得悠闲自在。

不幸的是,日子就坏在了那一个“穷”字上。老一辈过惯了山里的苦日子,春种秋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心里倒还安安静静的。谁知到了年轻一辈就不安分了,一个二个心里像长了翅膀似的,总想扑棱一下。

先是有一个小伙耐不得村里日子的寡淡,去了黑石河摇橹,后来又到了县城,过年回来时,一身行头让留守在村里的小伙子眼红不已。于是春节还没有过完,老棚子的十来个小伙子便邀约着一起离开了村子。

那狗日的撬狗儿就是在小伙子们走后闹起来的。五队的人们很快发现,打小伙子们一走,夜晚就不清静了。不是这家的鸡半夜时分惊恐不安地咕咕直叫,就是那家的房门被弄得吱呀吱呀响。起初大家都没在意,以为是林子中出来的黄鼠狼、狐子干的。直到有一天,鹞子崖村东头芒种家的一窝鸡全都不见了,空荡荡的鸡圈里,除了散落一地的鸡毛,十多只鸡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无影无踪。大家这才明白过来,一向安安静静的五队也出撬狗儿了。

芒种从此留了个心眼儿,也不再去煤窑里背煤了,专心在家逮撬狗儿。然而一连三天,村子里又风轻鸦静了。他白白熬了几天夜。正当他松懈下来时,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撬狗儿又光临了他家。

那天半夜,芒种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中忽然听见外面屋檐下挂着的用来编簟子的一丛黄篾哗哗直响,他心里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撬狗儿来了。

然而片刻之后,屋外又是一片安静。他也就没有翻身起来,继续睡了下去。可不多时,那丛黄篾哗哗哗地又响了起来,似乎那撬狗儿恼怒了。芒种就大声地咳嗽了一声,说道:“你老人家真辛苦啊,这么晚还出来出夜差。”

他以为自己这样一说话,那撬狗儿就会知难而退了,因为据他分析,凡外盗为患,必有家贼作为内应,五队既然只有一条独路与外界相连,那外贼如非万无一失,断然不敢轻易前来。目前村子里出没的这个撬狗儿必然就是本村里的人。五队只有这么大,这人只有白天在左邻右舍间戴着面具做人,夜晚则借了黑暗的掩护,出来干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既然只是晚上出来,说明这撬狗儿还顾忌着白天做人的面子,他只要这么一吆喝,撬狗儿是知趣的,自然也就溜走了,这样大家都还保留了几分面子。

芒种在肚里盘算得精,岂料那撬狗儿听了他的话,却在屋外笑了起来:“那有啥子?你好生睡你的觉。丑话说在前头,咱们端公出门各顾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要不知趣的话,谨防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芒种一听,这不是吃屎的把拉屎的唬到吗?愤愤然正要起来,却被他婆娘一把拉住。他那婆娘素来胆小怕事,一听屋外那撬狗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威胁后,吓得浑身打战,对芒种耳语道:“算了,我们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他偷,你追出去,万一有个闪失,叫我后半辈子咋个整哦?”

就这么一耽误,待芒种赤脚追出来时,只有一轮月牙高高挂在天上,照得院子里地面上如大水泼洒过一般,哪里还有半点撬狗儿的影子?

也就是那晚芒种与撬狗儿对话之后,许多关于撬狗儿的小道消息便被路过村庄上空的风捎来捎去,转眼就吹散在了这一片山野间的每一个村落。各种千奇百怪的说法让新当选村长的立冬既哭笑不得,又忧心不已。他明白,这一大片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眼巴巴等着他这个当家人拿主意呢!当初在大家面前把话说狠了,谁知刚上任就遇到这么个棘手的难题。

“狗日的撬狗儿,总有一天,老子要狠狠收拾你。”立冬嘴里一边狠狠地骂着,一边缓缓将自家的黄牛们吆散到四处吃草。自打前年拿定主意要竞争上村长,他便舍了黑石河上风里来雨里去的水上活计,托人从山那边陕西秦川地界买回来几头黄牛,安安心心在家喂起牛来。他家就在崖下,每天上午,村里人都见他牵着牛缓缓走上崖去,晚饭时分又跟在牛后面缓缓走下崖来。

这天黄昏时分,立冬赶着牛群往崖梁下走去。没走多远,路旁半人多高的芭茅草丛中忽然间蹿起一条大狗,一条粗壮的尾巴高高地竖起。一见立冬,那大狗顿时欢快地扑上来,一边扑,一边将嘴里叼着的猎物噗地吐出,丢到了他面前。立冬一看,那掉在地上的猎物却是一只灰色的野兔,颈项的毛发间犹有鲜血滴淌着。

立冬厉声喝道:“黑虎,你不去跟到二狗叔守坡地上的苞谷,跑到我这里干啥子?”

黑虎委屈地昂起黑大的头颅,后腿一蹬,飞快地跳到离立冬数米远的一块大岩石上,紧接着又掉转身子,将尖尖的嘴巴冲着立冬,咧开来,吐出长长的舌头,齿缝间“呜呜”地叫着,似乎有满肚子委屈要说。看着黑虎那满脸冤屈的样子,立冬不由得笑了:“好个黑虎,我错怪了你呢。是二狗叔要你来的吧?”

黑虎摇摇尾巴,又仰起脸,充满期待地看着立冬。

立冬俯身捡起野兔,摸了摸那一身油光水滑的毛皮,摇摇头,叹道:“可惜了这一身好毛皮。兔子啊兔子,你与我前世无冤,今生无仇,罢罢罢,今天我就当一回善人,将你安葬在我肚腹里吧。”

话音未落,芭茅草后面的苞谷地里忽然传来扑哧一声轻笑。听见笑声,黑虎猛地欢叫一声,飞快地从岩石上扑将下来,差一点将一个满头满身挂满玉米穗子的人扑倒在地。

“二狗叔。”立冬一看见二狗,顿时大喜。二狗却涨红了脸,几根灰白的胡须在唇上不停抖动:“黑虎,你他妈的要死啊,显劲仗大,是不是?”

黑虎受了叱骂,顿时失去了兴高采烈的劲头,看了立冬一眼,见他丝毫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就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夹紧了尾巴跑到崖梁上去了。立冬晃晃手中的兔子,笑道:“二狗叔,你骂黑虎做啥子哦,走走走,我们今晚到坡地上烤野兔吃。”

二狗却摇了摇头:“我刚才听说,又有人家遭撬狗儿偷啦。”

一说到撬狗儿,立冬顿时没了高兴劲头。他怅怅地望了望崖下翻涌的暮色,将目光荡向远方,叹道:“村子里的光景是一天不如一天啊,别说撬狗儿,眼下苞谷也快成熟了,我估摸着野猪也该出来糟蹋了,得赶紧找看秋的人啊。”

二狗怜惜地望着面前这个晒得黑黝黝的年轻人,心里不由得长叹一声:真是造孽啊。

晚风浩荡。远处的山坡上,也不知是谁家的女人吼了起来:“老三哎,回来吃饭喽。”

“哎,回来喽……”一个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两人听着这晚风中那母子俩温馨的一喊一答,不知怎的,竟都湿了眼眶。立冬怕二狗发窘,假装咳了一声:“二狗叔,二狗叔……”

二狗却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望着对面坡上晃动的人影,仿佛还在回味刚才那母子俩在暮色下的一番应答。立冬觑得真切,二狗那白发掩盖的眼角边,不知何时竟悄悄沁出了几粒晶亮的泪珠。

其实,最令立冬忧心的,还不仅仅是闹撬狗儿这个事,而是撬狗儿给村庄的人际关系所带来的损害。一座村庄在夜晚飘忽着撬狗儿的身影,不但令村庄在白天的一切活动失去了意义,还会使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变得心事重重,互相猜疑。有撬狗儿出没的村庄,人们眼里熄灭了温情,从村头到村尾,家家关门闭户,似乎悄无声息,人走过去,却有无数双眼睛在门后窥视着,猜测着,议论着……

这地方把贼叫作撬狗儿,言语间含了六分轻蔑,三分无奈。打个比方,他们就像嗡嗡嗡地绕着村庄飞来飞去的苍蝇,看得见,赶不走,打不着,让人心烦意乱毛焦火辣,却又无计可施。

没想到二狗说干就干。第二天,立冬从鹞子崖上放牛回来,就看见二狗带着黑虎,威风凛凛地在村巷间走来走去,那神情就像一个带兵出征的将军。黑虎后面,还跟着村子里大大小小毛色各异的七八条土狗。这一群奇怪的队伍就像巡逻队一样,从这条村巷走到那条村巷,一边走,一边汪汪汪地叫着,嚷成一片。

立冬奇怪地问道:“二狗叔,你这是干啥哦?”

二狗还没回答呢,那黑虎一见到立冬,立刻前腿一扬,尾巴一摆,欢快地扑了上来。谁知狗快人更快,二狗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金属哨子来,放进嘴里,嘟的一声,尖厉地吹出了一个哨音。那黑虎一听哨音,顿时像士兵听到号令一般,立刻凝住双腿,夹住尾巴,一动不动地乖乖站着。

立冬被黑虎的举动逗得笑了起来:“二狗叔,你这是在训练士兵啊?”

二狗举起手指在嘴边“嘘”了一下,严肃地说道:“别笑!这是在训练它们逮撬狗儿!”立冬顿时来了兴趣。他依稀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曾听说过村里人训练狗逮撬狗儿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想不到绝迹多年的撬狗儿又卷土重来了,而且看架势简直就是明抢了,当年那些撬狗儿闹得再凶,也只敢偷偷摸摸地暗偷而已。

正寻思间,二狗忽然又一声哨子,喊一声“齐步走”,黑虎和村里那群狗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一窝蜂朝另一条街巷里跑过去了。

就在二狗的“巡逻队”如火如荼进行训练时,撬狗儿却渐渐销声匿迹了。

转眼就入了秋。一夜秋风飒飒吹过,坡地上的苞谷便金黄得一天比一天诱人。那名叫“快快黄”的大鸟又准时从坝上飞回了山里。每天早晚时分,村子背后的山林中,快快黄扑棱着双翅,从这棵树梢飞到那棵树颠,一声声悠远嘹亮的啼鸣不停地催促着山崖上的山民们早些起来干活,晚点回家休息。

这时节,正是看秋护秋的时候。

立冬每天早上伺候了床上病恹恹的父亲,便牵了黄牛到崖上,将牛放到山坡上吃草后,便钻到二狗的窝棚里,同他一起看秋。

原本是各家各户自己在看秋护秋的,可这些年,随着年轻人的不断外出,村里的壮劳力越来越少。立冬当选村长后,看到家家户户都缺乏劳力,便和村里几个老辈子商量了许久。老辈子们算来算去,认为还是只有二狗才能腾出手来去当专门的看秋人。老村长五叔寻思了一下,想立冬这小伙才当上村长没几天,便说:“你这早晚都要上崖去放牛,还要经佑(方言,照料)病人,这事我去给二狗说吧。”

五叔来说这事的时候,二狗正在院子里给黑虎洗澡。他把满满一瓢水从黑虎背上浇下去,黑虎就成了一条水淋淋的落水狗。落水狗黑虎身子抖几抖,水便从油黑的毛上纷纷滴落。

五叔喊一声:“二狗。”

二狗看是五叔,恭恭敬敬地答道:“五叔,吃晌午没有?”

五叔吧嗒一声抽了一口叶子烟,鼻子里悠悠地游了两条青烟出来:“吃了呢。二狗,给你说个事。”

黑虎响亮地打了个喷嚏,一只黄蜂嗡嗡嗡在它跟前绕来绕去。二狗用手中的帕子朝黄蜂挥打着:“啥事要劳烦五叔亲自出马哦。”

五叔咳嗽一声:“坡地上的苞谷再晒几个太阳就该掰得了,也该派人去守了。昨晚些黑,我们几家合计了一下,想请你去守,每户酬谢你五十斤苞谷,咋样?”

二狗想了想,又打量了几眼面前这几间自婆娘和人私奔后剩下的空荡荡的屋子,回答道:“那,要得嘛。”五叔一笑,伸出手摸了摸黑虎,又把烟杆杵进嘴里,一边说:“那说好了,今天断黑你就上坡去。你到我屋头拿一床晒簟,把棚子搭起来。”说完,吧嗒吧嗒抽着叶子烟远去了。

二狗一上崖,立冬就有伴了。这些年,村子里的年轻人纷纷出了门,留下的尽是些老弱病残,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家里头父亲又躺在床上要人伺候吃喝拉撒,立冬心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烦恼啊。

也正是立冬和二狗在坡上看秋的时候,从草窝子那边再次传来了撬狗儿们闹腾得沸沸扬扬的消息——说是早晚就会有一伙撬狗儿要来立冬他们鹞子崖的这一片坡地上偷苞谷!

这消息让二狗万分紧张,晚上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守了几夜,撬狗儿们没有来,野猪群倒来了!秋天的野猪皮硬如铁,獠牙锋利。为了救二狗,黑虎奋不顾身地扑上前去和野猪群撕咬成一团,咬退了野猪,黑虎竟也被那锋利的獠牙划开了肚腹!

野猪群是在傍晚时分从林中猛然窜出的。

那一天,一轮秋阳带着最后的疯狂在天上滋滋燃烧了一整天,烤得崖梁上尘土四起。连续几夜没有睡够,二狗正午时分便躲进了窝棚,一觉睡到了落日时分。

当他睡眼惺忪地醒来时,看见那一轮落日正悬挂在鹞子崖对面的天边,映得整面崖壁熠熠生辉,火烧一般红。

二狗咒骂一声,起身走到苞谷地边撒了尿,又走到崖边,俯瞰着脚下蜿蜒流淌的黑石河,扯开嗓子吼唱起来: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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