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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2

林菀早年听娘说过自己的嫡亲外祖母生病去世多年,直到进来夏侯府邸才明白自己的亲外祖母乃是夏侯外祖父的一门妾侍,地位较夏侯老夫人低一些。

林菀虽然从某些方面感觉这位夏侯老夫人似乎有些不喜欢自己,然则对方从接纳自己进门到现在的盛情款待都让她觉得这位外祖母实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外祖母,甚至其细心安排颇有几分让她感动,而知恩图报向来是林菀娘教导林菀的做人原则,此刻浑然不知已经被夏侯瞳与夏侯菲算计上的林菀手心握着准备送给夏侯老夫人的礼物,颇有几分紧张。

眼见夏侯老夫人坐上上位,林菀欲将手中礼物送出,却听夏侯老夫人道:“此番老爷未回府,大家不必拘谨,就当今日是一场普通家宴吧。另这位是老爷之前的妾侍付姨娘的后人,也就是付姨娘的嫡亲女儿夏侯薇之女林菀,莞儿不远千里而来投亲,我做个做外祖母的做主将她介绍给大家,尽到地主之谊,还望大家友好待她罢。”

“是。”众人齐声答话。

夏侯老夫人满意点点头,当先接过贴身婢女的筷子,尝了一口。

当下晚宴开始,两方八仙圆桌旁,丫鬟忙碌的布菜挑菜。

席间,林菀听闻老夫人为她介绍其右方一女子道:“这位是我长子夏侯长正妻季氏,你可称一声季夫人,她的两个女儿夏侯雪与夏侯烟雨与你一同前来,你也见过了。”

林菀点头,起身道:“林菀见过季夫人。”

身着暗红色金线刺绣菊花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黛绿烟纱散花裙,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耳畔戴着一副金镶宝耳坠,显的体态修长,眉目间尽是慵懒,却一看就是个厉害深沉妇人,季氏只微微冲她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后,便用涂满丹寇的手握起一杯茶水,浅酌一口,姿态从容而优雅。

夏侯烟雨与她形神之间有几分相似,都是不动声色,一看就颇为厉害的女子。不过,这季氏仿佛更宠爱嫡女夏侯雪,一顿饭之间已经关切地瞧了夏侯雪几眼。

另大房长子夏侯长妾侍古氏,是一名风韵犹存的紫衣妇人,戴玉簪玉手镯,着低调奢华打扮,面相有几分娇媚,眉眼充满讨好意味,看起来为人精明。这妇人生了一个儿子夏侯春,这夏侯春年长夏侯雪与夏侯烟雨,是夏侯府邸孙辈中年龄最大的一位庶孙。林菀猜测正是因为大房小妾先生下儿子,而正室季氏只后生两个女儿,所以两人关系不睦,席间古氏一直对这季氏唯唯诺诺,做出讨好之相,可季氏连个正眼也不给古氏母子。

至于夏侯雪和夏侯烟雨,也就更别提有多待见年长自己的哥哥夏侯春了,这夏侯春生得平庸答练,眉目间有一条疤痕,感觉面相有几分凶狠,不过虽然其看起来内心深处十分介意夏侯雪和夏侯烟雨对自己的忽略,却也不敢造次,表面上端的是一副恭敬对待夏侯雪与夏侯烟雨的样子。

再来就是夏侯老夫人另一个儿子夏候乐,在府中二代排行老三,夏侯老夫人似乎相当不喜欢这夏候乐一家人,对这家仅出席的代表一人夏侯俊,也就是夏候乐之子,夏侯府邸最小的孙辈连介绍都不介绍。

林菀微微见过这位拥有一双明亮眸子的表弟夏侯俊后看向了二房的诸位,二房只有两人出席,她已认识——

二房的孙辈夏侯瞳、夏侯菲,据说亲娘已经去世,现在由二房祖母刘氏照管,其爹爹也和夏侯大房的两位常年不在家的二代一样,不常在家,现在夏侯别庄攻读科举,备考下一届举人。

据说这二房刘氏敢与夏侯老夫人争夺当家主母之位,也正是有这么一个在二代最为出色的儿子,虽然目前只中一个秀才,也好过于常年在外出游不务正业且资质平庸无奇的夏侯长,以及那位只有商人头脑之流私底下负责管理夏侯府邸祖田产业,管理得还不怎样的三子夏侯乐。

而大房这边,对两个儿子从内心深处十分失望的夏侯老夫人才特别重视自己的两个孙女夏侯雪和夏侯烟雨,因此也特别看高其母季氏,让季氏坐自己最近的位置。

总之,夏侯府邸,大房两子与二房一子,皆是对立局势。随之而下,刘氏与夏侯老夫人明争暗斗,夏侯雪、夏侯烟雨看不起夏侯瞳与夏侯菲;夏侯春内心隐忍表面恭敬对待夏侯雪与夏侯烟雨,实际上还与夏侯瞳与夏侯菲走得最近一些;而那夏侯俊,在孙辈之中,地位低微,几可忽略,却生有一双聪慧明亮的双眼,在暗中静静的观察着一切。

至于那尚未蒙面的夏侯外祖父,让林菀内心深感忐忑不安——作为夏侯府邸的当家人,要处理维持好这么好一个复杂的大家庭,绝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人!

这夏侯外祖父,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林菀不得其解!

林菀在规矩颇多的家宴中,吃了几口饭菜便再也没有心思。只听着席间众人对她到来的议论纷纷,有人用一副瞧不起她的神色打量她,有人则不动声色偷偷地打量她。

角落里,大房夏侯春用一种带有几分猥琐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看了林菀几眼,惹得夏侯烟雨皱起了眉头,似乎那夏侯烟雨看穿了夏侯春那点贪色之相,十分厌恶他给夏侯大房丢脸。因此故意使眼色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泼了一些茶水在夏侯春饭桌前,引起了夏侯春的警惕和反感,好在另他收回了看向林菀的目光。

夏侯烟雨冷笑一声,目光也有些不善的看向林菀,心中暗自嘀咕——这林菀生得虽然不及她和夏侯雪漂亮,却气质清丽,别有一番形容不出的吸引力,这才让夏侯春这个常年寻花问柳的浪荡子也多看了林菀两眼。

夏侯烟雨心中涌起一丝妒忌,瞬间便不再喜欢这个投靠的表妹。当即与自己的娘对了对眼色,轻附其耳边,借夏侯春的无礼举动游说季氏一并看轻林菀,季氏瞬间也多看了林菀两眼,却见林菀目光莹莹,娟小可人,独坐一方,却有一番无法忽视的气质,并不比自己引以为傲的两个女儿差太多,眉眼即刻冷了几分,对林菀也自是再无好感。

林菀心中诸事难平,自然未曾留意到这一幕。

家宴散去,林菀随同夏侯四位小姐一起回闺阁,夏侯瞳与夏侯菲故意落后,叫住林菀。

“林表姐,我见你席中一直有话要对夏侯祖母说,可是有什么心事?”

林菀万万想不到之前对待自己态度恶劣的夏侯瞳会好心关切自己,虽然有几分疑惑,却也不好不答,便道:“是的,我其实有东西想要送给夏侯老夫人。”

夏侯瞳做出回忆状:“原来如此,难怪你方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在那种场合送礼物也不好送,亏得你没送出去,要不大家伙儿就难堪了,试想当时大家都在席间,如若你只送祖母一人,其他人眼巴巴的望着你,必定认为你小家子气儿。这样吧,你不熟路,我让菲妹去为你叫来祖母,我领你去旁厅等着她,等她到来你单独送出你的心意吧。”

虽然夏侯瞳分析得头头是道,无懈可击。可见过先前两房争斗的林菀不是傻子,当即猜出夏侯瞳无故示好似乎有什么打算,刚想拒绝,却听夏侯瞳接着道:“席间见到夏侯祖母将你介绍给众人,想必是很重视你,你也知道我们姐妹正在被罚禁闭,因此便想借好生照顾你在夏侯祖母面前表现自己,得到祖父的认同早日解除禁闭,可以有机会出府游玩。说穿了,照顾你也是为我们自己好啦,你便同意吧。”

夏侯瞳见到林菀仍有几分犹豫,便径直挽了林菀的手臂,主动检讨自己:“好姐姐,之前对你出言不逊,是我们姐妹的错,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菀见她面上有几分真诚,当下坦然道:“你言重了,能得夏侯府收留,林菀已然十分感激。”

“那你可给我们机会?”夏侯瞳佯装童真与期待,内心实则已经吃死了林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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