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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絮飞晴雪暖风时7

唐明轩匆匆赶回家中,发现家门口果然像疯子说的那样,设置了灵堂,登时顿住脚步,呆呆看了会儿,发现唐源彬面色沉重,正蹲在灵堂门口抽旱烟。他直奔着唐源彬走过去,有些无措地问道:“爷爷?”

唐源彬继续抽了几口烟,才慢慢道:“进去吧,里头放的是你父母的灵位。”

唐明轩抿紧嘴唇,走到灵堂内,唐源彬也跟着进去,蹲在灵堂一角烧纸钱。唐明轩帮着投放纸钱,边问道:“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爸妈……”

他叫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只觉得无限生疏,又顿住了话头。唐源彬看出他神色僵硬,长叹一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缓缓说出了自己失踪多日的缘由。

原来前些日子,唐源彬接到老友傅芝玮的信件,说是已经寻到当年为唐一鸣夫妇收尸的忠仆。唐源彬顾不得和唐明轩知会一声,便当即前往京城,将儿子儿媳的尸骨迁移归乡,这才在外辗转耽搁了许多日子。

唐明轩默然看着眼前的的火苗舔过纸钱,记忆又回到了十年前。

那时候他还年少,一家子住在京城的一户四合院内。

那时候还是满清统治,当年,因慈溪太后决定参加美国圣路易斯万国博览会,唐家献宝十六层鬼工球和微缩颐和园景观,成功入选。却不想,在中国使团前往美国圣路易斯前夕,唐家参展的展品被官员悉数贪污,后来,看守展品的小吏为了交差,前往唐家强抢了一套荥州全景微缩木雕群,代替那两套作品参展。叫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套木雕作品在国外饱受诟病,致使唐家获罪,唐明轩的父母身为唐家族长夫妇,在菜市口被斩首示众。

当年陈唐两家指腹为婚,陈煜棠收到的信物是唐家的那套水波纹雕刀,而引灾的荥州全景微缩木雕群,正是陈文渊送与唐家的信物。唐家坚守道义,并未将陈家供出,可唐家祖孙二人回到荥州后,陈家的举动却令人心寒……

唐明轩匆匆止住回忆,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唐源彬,眼尖地发现后者眼眶有些发红,知道爷爷也在回忆唐家的不堪过往,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但他却和唐源彬一样,心事重重,再也轻松不起来,只能劝道:“爷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现在伤心也于事无补。”

唐源彬又狠狠抽了口烟,骂道:“你往后可给我争点气吧!咱们唐家既然是做这行的,就要恪守这行的本分,将你那花花肠子收一收。”

唐明轩一脸委屈道:“爷爷,您还别说,您不在荥州的时候,可发生了不少大事。我参加了荥州和中瀛文化交流协会的友谊赛,用了咱们唐家祖传的鬼工球参赛,大获全胜呢。可不算是给您丢脸吧?”

唐源彬神色微微变幻,眼底有几分喜色,却还是一脸肃然道:“你怎么会鬼工球?以前不是死活不肯学么?”

唐明轩嬉笑道:“爷爷,您还不了解我么,我只是嘴上不想学木雕,其实内里可用功着呢。”

唐源彬冷嗤一声,未作表态。

唐明轩走后不久,陈煜棠便回到家中。她刚落脚,二婶便差了丫鬟过来请陈煜棠,说是亲戚刚弄了些野味送来,让陈煜棠晚饭去她二叔那边尝个鲜,也是聚一聚。

自打陈煜棠成婚之后,就没有和一大家子一起吃饭了,陈煜棠算算日子,也是想念几位叔叔,当即答应下来,收拾好行头,却还没有等来唐明轩。她不禁有些奇怪,便差人去问门房,才听门房提及唐明轩匆匆离家的异常举动,以及疯子那一迭声“爷爷回来了”。

陈煜棠当即想到指定是唐源彬回来,唐明轩着急去看他爷爷罢了,便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在腹中为唐明轩拟好了借口,便去二叔的院子赴宴。

几位叔叔看见陈煜棠仍然是独身一人过来,错愕之余,有些不太高兴。陈翰文催问道:“唐明轩去了哪里?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因唐源彬离家的事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陈煜棠尚未确定,怕徒添麻烦,不好随便乱讲,便盈盈笑道:“他不是赢了友谊赛吗?傅少帅和他又投脾气。”

几人顺着她的话往下推测道:“难道说,请他去督军府庆功啦?”

陈煜棠笑而不语,几位叔叔便以为就是这么回事,都很高兴,连连说是好事,脸上的不快一扫而空。

吃了晚饭,喝茶小坐的时候,陈煜棠寻了个时机,问陈翰文道:“二叔,咱们家和唐家是三代的交情吧?”

陈翰文顿了顿,点头道:“自然是。否则你和唐明轩当初怎么会有婚约?”

陈煜棠笑着端起茶杯,随口道:“唐明轩的爷爷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也许是这么多年,他们祖孙相依为命,唐明轩忽然入赘陈家,他老人家有些难以接受?”

陈翰文不自在地笑了一下,还未来得及讲话,陈煜棠又锁眉道:“可是自我小的时候,家里便是殷实。唐家落难,难不成我们没有帮忙,才致使他们祖孙二人一直居住在那么简陋的小屋里头?”

陈翰文脱口道:“煜棠啊,我们陈家怎么可能像你说得这么冷血?”

陈煜棠像是被吓了一跳,急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垂首立在一旁,一副认错的模样。

“煜棠无心之言,还请二叔不要见怪。”

二婶在一旁看见,未听见叔侄二人在说什么,只见着了陈煜棠低眉顺眼的样子,禁不住嗔怪道:“煜棠好容易来吃顿饭,你这么严厉做什么?煜棠,你快坐下,你还不知道你二叔的脾气?有话好说就是。”

“坐。”陈翰文愁眉苦脸地看了陈煜棠一眼,叹息道,“倒不是我们不肯帮他们,当时大哥和我们都商讨好了,左右我们一大家也要回荥州,唐家落难,他们祖孙俩无处落脚,就索性想买下两块地皮,分给唐家一块。可唐家啊,死活不要,偏要住那破屋里头。”

陈煜棠安然坐在陈翰文身旁,一边给陈翰文续水,一边继续道:“想不到唐爷爷的脾气这么倔强。其实论理来说,我和唐明轩婚约在身,两家就是姻亲关系,唐爷爷为什么要这样见外?”

陈翰文默了默,没有讲话。

陈煜棠搁下茶壶,一脸的憧憬,说:“前几天唐明轩收到了爷爷的书信,算算日子,这两天唐爷爷就要回家了。二叔,你说唐爷爷对我这么不冷不热的,我给他老人家准备一些补品,时不时地送过去,他应该就会慢慢放下芥蒂了吧?”

陈煜棠话音刚落,就见着陈翰文莫名烦躁起来,一双手握紧了又松开,她暗暗发笑,知道陈翰文心疼她要去看旁人的脸色,已然中计。她正要再添一把柴,就听陈翰文沉声道:“煜棠,有的事情不用强求。唐老爷子不喜欢你,并不是因为唐明轩入赘。错不在你。”

陈煜棠惊讶地抬头,陈翰文再次长长叹了口气,道:“事情还要从当年的万国博览会说起。”

“我听闻唐家正是因为在万国博览会的时候,献宝的作品引起国外争议,唐明轩的父母才获罪,家族也随之没落。”

陈翰文的目光有些躲闪,道:“当时是你爷爷当家。那会儿也是满清,弄不好就是满门抄斩的重罪,咱们家不过是个小小的手艺世家,又能怎么帮他们?”

陈翰文避重就轻,因而讲得缓慢,陈煜棠一听这话,当即晓得陈翰文还没有说出重点,微微点头,继续看着陈翰文,仿佛和陈翰文有种默契,他不说出全部,陈煜棠便要一直等下去似的。

陈翰文无奈,只好道:“是,唐家大祸临头,那爷孙二人逃回荥州老家后,曾私下联络过你爷爷,希望陈家能出面帮忙,为唐一鸣夫妇……也就是你现在的公婆收尸。唉,我也说了,咱们家虽然当时也在京城,可就是个小小的手艺世家,面对京中的达官贵人,蝼蚁一般,怎么帮他们啊?”

陈煜棠想到爷爷陈文渊,脸上还留存的一点笑意也消失不见了。她深知爷爷行事严谨,处处透着一股小心,这股小心在木雕上有充分的表现,爷爷的作品,每一条线条都细腻极了,旁人遗漏或者压根儿不屑于打磨的边角、缝隙,爷爷也都能顾及到。

因而,陈文渊无疑是一位优秀的木雕匠人。可这股小心放在人情来往上,就透出一股十足的胆怯怕事来。当初陈文渊允许陈煜棠学习木雕,害怕族里反对,考虑了许多时日,才勉强答应。家族内的事都要纠结反复,更何况是事关家族生死的大事?

当年,逃难而来寻求帮助的唐家祖孙二人,结局多半是被被胆小怕事的陈文渊拒之门外了。

陈煜棠低低笑了一声,笑容里有些酸楚和冷淡。难怪唐源彬看她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矛盾,既欣赏又抵触——在患难时刻,被自己的至交好友抛弃的滋味,恐怕一辈子也无法释怀。

陈翰文见了,赶紧又补充道:“你可不能怨你爷爷,他一直记挂着这件事,直到临死前,还念念不忘,托付你父亲代他补偿唐家。”

陈煜棠心中并未好过什么,默然半晌,才恢复了镇定,道:“二叔,我父亲过世得早,之前并未听说咱们家和唐家还有这一重旧事。煜棠想听爷爷的遗言,尽力补偿唐家,好叫他老人家在天上安心。能不能请二叔给予支持?”

陈翰文皱眉,点了一下头。

“理应如此。”

陈煜棠当即重现笑意,躬身道:“多谢二叔。”

从陈翰文的院落出来,陈煜棠如释重负,轻轻吐了口浊气。

若不是她的感知敏锐,恐怕也无法知晓,陈唐两家还有这样的一重隔阂。

陈煜棠回到自己的小院,看了眼时候,吩咐小厨房准备了几道精致的菜色,先热着,只等唐明轩回来吃。既然当初是陈家对不住唐家,她可不想再对唐明轩有什么亏欠,不管是万国博览会选拔赛这样的大事,还是一餐一饮这样的小事,现在的她都想尽善尽美。

可过了一两个小时,天色已经不早,到了夜间,唐明轩仍然没有回来。陈煜棠知道即便是唐源彬回来,唐明轩也不应该耽搁这么久的时间,直觉是出了什么岔子,当即有些着急,便叫两个小厮四处去找唐明轩。

又过了半个小时,陈煜棠才终于得到消息——唐家门口支了灵棚,说是在为唐一鸣夫妇办丧事。

陈煜棠愣了一下,结合唐源彬无故失踪一事,很快便将前因后果理顺,当即匆忙去往唐家。她刚一入巷子,就见到唐家门前的灵棚,当即加快脚步,走到近前,想到自己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此事偏偏十分重大,言行都没有适当的范本可供参考,陈煜棠一时间有些无措,生怕弄出什么差错来,使得陈唐两家的关系愈发僵硬,便只有站在角落。

“煜棠?”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陈煜棠听了,心头警戒骤然一松,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一回头,果然看见唐明轩一身丧服,眉宇间有一丝忧色,恰好他抬头看了一眼,和她的目光对上,但看她的眼神却是明晃晃地一亮。

在她不知所措间,唐明轩眉头舒展,含笑对她招了招手。陈煜棠看过唐明轩笑过许多次,但只有这次是心事重重的。她心里闪过一丝愧疚,朝着唐明轩走去,还未走到唐明轩身旁,唐源彬忽然从灵棚旁边走了出来,冷声道:“让她马上离开!”

陈煜棠在这样的口气中顿住了脚步,唐明轩愣了一下,信步走到陈煜棠身边,才转了个方向,朝着唐源彬,带着一股子撒娇的口吻,问道:“爷爷,煜棠她现在是我媳妇,这是她公婆的丧事,叫她离开这里去哪儿?”

唐源彬厉声道:“你闭嘴!不要在这里喧哗,陈煜棠,你立马走。”

第一次见唐源彬,陈煜棠便觉察到唐源彬对她似乎有一种恨意,她尽可能坦诚相待,那股恨意才渐渐压了下去,随着唐一鸣夫妇的丧礼,唐源彬的恨意仿佛又被激发出来。

唐明轩大概也没想到唐源彬会这样失控,下意识将陈煜棠拦在身后,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唐源彬已经拿起了一旁的烟管,来势汹汹地过来,似乎是做好了打算,只要唐明轩一开口,他便要拿着这铜制的烟管来狠狠惩戒唐明轩。

陈煜棠见着唐源彬眼里露出的红色血丝,知道形势不妙,当即偷偷拉了拉唐明轩的袖子,给唐明轩使了个眼色。唐明轩咽下嘴边的话,有些不甘心地看着陈煜棠,反过来捏了一把她的手。

陈煜棠微微摇头,将手抽了出来,只做不知唐明轩的示意,先是对唐源彬点了下头以示敬重,尔后远远对着灵棚鞠了三躬,这才离开,干脆利落地折身,离开了唐家的灵棚。

回到陈家,时候已经不早了,陈煜棠还是坚持径直去找了陈翰文,将唐家的事情和陈翰文说了。陈翰文听闻后,脸色晦暗,在小厅里踱了三四圈,终于叹了口气。

“煜棠,这事儿咱们是回避不了了。”

陈煜棠惨然笑道:“是煜棠让二叔为难了。”

陈翰文深为感动,道:“我有什么好为难的?你才是最为难的人,偏生又没有做错什么。这样,你先去歇息,明儿一早我开个族会,把大家都叫起来,想个妥当的法子。”

陈煜棠点头答应下来,可见到陈翰文满面愁容,想了想,叮嘱道:“二叔也要早早歇息,莫要熬夜。”

陈翰文没有讲话,只是挥了挥手,陈煜棠便退了下去。

出了这样的事情,陈煜棠一宿也是辗转反侧,没有睡好,天刚蒙蒙亮,便又醒了过来,洗漱的时候,问了小厮两句,才知道二叔房间的灯一夜都没有熄灭。她心中愧疚,收拾停当后,不等佣人来请,便立马赶往议事厅,发现陈翰文已经坐在那里了。

陈煜棠走过去,问道:“二叔可用过早饭了?”

陈翰文没有接茬,径直道:“煜棠啊,你说我带全族过去给唐一鸣夫妇上柱香,唐老爷子这股气会消吗?”

陈煜棠愣了一下,道:“想来不至于反感就是了。只是……”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再和唐老爷子好生解释一下。”

不多时,天色尚早,陈煜棠便随着陈翰文,携陈氏族人前往唐家登门祭拜。唐源彬见到陈家举族而来,又见陈煜棠一身重孝,有些动容,便没有像昨日那样阻拦,只是神色依然强撑着冷淡。

陈翰文上前,弯腰拱手,小心问道:“唐老先生,晚辈有点要事,想询问您老人家的意见,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源彬冷哼一声,道:“我正在给我儿子办丧事,怎么脱得开身?”

陈翰文脸上现出一丝尴尬,道:“绝不敢耽误太久的,要不……”

唐明轩连忙凑过来,手在唐源彬后背上抚了几下,解围道:“爷爷,二叔带了一大家子过来,煜棠又是您孙媳妇,您好歹给点面子?”

唐源彬白了唐明轩一眼,倒真的没有讲话,瞥了陈翰文一眼。陈翰文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唐源彬才勉强迈开了步子。两人一并走到了僻静处,陈翰文开门见山道:“唐老先生,陈家并非没心没肺,当年对不住唐家,我父亲为此郁郁而终。身为晚辈,却一直不敢正视,也未能及时了却父亲的夙愿,实在愧疚。如今陈唐两家已成秦晋之好,旧时的恩怨,现在晚辈想厚着脸皮,请唐老先生暂且搁置。陈家自此绝不会亏欠唐明轩,我们几个兄弟之间也商量好了,煜棠以后的孩子,将继承陈家的家业。今早我和大家连夜商讨了一番,决定陈家全族全力支持唐明轩参与‘万博会’选拔赛,也算是完成唐先生和唐夫人未了的心愿。”

前半段儿都是场面话,唐源彬并没有什么反应,加上他知晓唐明轩不过是为了帮助陈煜棠,两人只有夫妻之名罢了,他也不是贪财的人,因而对陈翰文关于陈家家业的许诺并不感兴趣。及至听到了后半段儿,他才被戳中了多年来的心事——唐家三代,为万国博览会付出的代价太多了。如果能在万国博览会上雪耻,他也算了却了平生的夙愿。

唐源彬颜色稍霁,对着陈翰文缓缓点了点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可以暂且放下当年的事情。只是——”

陈翰文面露谦卑,听得认真,听到“只是”两个字,略微紧张了一下,抬头去看唐源彬,却见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扭身,望向不远处角落正在张望的唐明轩。

唐源彬喝道:“你过来!”

唐明轩愣了一下,反应出唐源彬是在喊自己,这才小跑过来。

唐源彬冷着一张脸,将唐明轩拖到陈翰文面前,道:“他二叔,陈家木雕素来享誉天下,我唐家的技艺也不遑多让,如果能够取长补短,那再好不过了。唯一的缺憾,就是这小子性情浮躁,恐怕不会好好练习。老头子管教了他好些年,现在打也打不动,骂也骂不动了。而陈家培育出煜棠这样的孩子,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现在我将这小子交给你,你可要将他当成是自家人一样对待,务必使他成器。如果他还是一无所成,我可只当陈家没有尽心。”

唐明轩呆了呆,飞快去抱唐源彬的胳膊,哭丧着脸道:“爷爷,您不能这样绝情,二叔他本来就没把我当外人,每天对我的管教已经很严格了,您不用知会他也……”

不等唐明轩求完情,陈翰文便慎重地说道:“陈老先生放心,我一定好好磨练唐明轩的技艺,绝无保留!”

陈翰文做出这样十分正式的承诺,教唐源彬十分满意,他点了下头,微微侧过目光,和陈翰文一并看向唐明轩。

唐明轩没想到自己在唐源彬三言两语下便成了众矢之的,现下骑虎难下,只得无奈对唐源彬和陈翰文保证道:“爷爷、二叔,你们放心吧,我绝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唐源彬大概从唐明轩那里得过不少次保证,并未被糊弄过去,气定神闲道:“你打算怎么不给我丢脸?”

唐明轩扶额,陈翰文认真道:“唐老先生放心,我每天都会监督他练习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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