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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谢家在大明朝不是没有显赫过,但是正如历史上的王朝兴替,兴亡不过转瞬间。谢家到了英宗一朝,有了落败的趋势,到了当今后已经没有了力挽狂澜的能力。

一干的谢家人,只能看着谢家衰败下去。

人心总是千变万化莫测的,谢家当年能够从一个白丁之族兴起,现在落魄了作为谢家祖辈的谢随觉得自己也能够养出一个成大器的孩子。

随意谢迁在谢家虽然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但是这些尊荣都是以自己能够为谢家换来荣耀为前提的。谢迁从来就知道,自己的祖父是个势力的人。

谢迁在三岁的时候,就听见祖父对着父亲说,谢家今后的荣耀百年指望的就是自己了。所以,自己的百日宴上祖父给自己取名单字,迁。

谢迁今日觉得自己对于往事回忆很多,只怕是受了冲击的缘故。这样的情绪不适合自己也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我是谢家的未来,我怎么能够如此多愁善感。’自我告诫自己一番之后,谢迁总算是摒弃了多余的思绪。

没有了多余的杂绪之后,谢迁总算能够静静。

……

因为被同窗打了一顿,虽然没有伤经动骨,但是也还是很严重的大事情。所以谢迁被叶烁责令在家中修养一阵子,同样的这件事并没有瞒住谢家的家主谢随。

“少爷,这是老太爷给你的家书。”

阳夏距沧州不过百里之遥,谢家的家仆凡是能够紧着点,两日就可以在两地之间往返。所以谢迁当日带着一身伤回府后,谢伯就令府中的奴仆去了阳夏的老宅禀报了谢随。

谢随受到消息后,还是令人打听了一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结果收到消息,自己的孙子被人给打了一顿,还是没有一点缘由的。谢随自己心中不满意,觉得就是别人看不起谢家。

所以一时间谢家都感受到了家主的不喜,而做事都是更加小心翼翼。谢随平复了心情之后,又给谢迁送了药材和银票过去。最后写信叮嘱谢迁,在外面一定要自己多加小心。

同样的,不要因为谢家就受到别人的欺辱不还手。谢家的继承人,一定要有骨气和傲气。

……

“我听说当初为你作证的,乃梅石夫人。你虽然是败在叶烁门下,但是叶烁在京师能够给你的帮助并不是很多。你自己更加要有主意,现在就是一个机会你便以谢恩为由再拜梅石夫人吧。”

原来谢随觉得现在叶烁人在京师,偶尔才会到梅林书院来,与谢迁的师徒情分不深。所以叶烁如果不能给谢迁带来更多的好处,不如谢迁另投他人。

梅石夫人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在京中以及北方的文人圈子之中,名气还是不错的。虽然在北方出彩的时间只有短短十余年,但是这样的女人能够有这样的地步,也是罕见的。

谢随觉得这个女人心机了得,而这些正是谢迁所缺少的。如果能够跟梅石夫人学一学如何游走在达官贵人之间,至少能够成为一个圆滑的人也是大有好处。

……

谢迁不赞成自己祖父这样功利的做法,但是却无可奈何。谢迁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被允许反抗,除了接受这一切,谢迁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所以最后谢迁还是去了张府,知道梅石夫人是张家大小姐的老师后,谢迁很快就明白了张府小姐为何当初会在梅林书院。一切,只能说都是天意如此。

这边谢迁上门拜访梅石夫人,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在张府张思言与谢迁已经做到了两个人命定的一面。

皇宫之中,朱祐樘与万贵妃之间再起冲突。

大明朝洪武皇帝建国之后立下规矩,皇室宗族出嫁的公主的女儿不得入宫为妃。

洪武皇帝一直觉得汉朝无外戚阉宦之权,唐朝如果无藩镇割据夷狄之祸,国何能灭?所以洪武皇帝觉得纵观古往朝政,觉得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祸起萧墙。

所以为君者要警戒,不惑于声色,严宫闱之禁。后妃之中上下有序贵贱有礼,如此何惧女宠之祸。禁止公主外妇干政,何惧外戚干政皇室大权旁落,如此皇朝如何会衰退,国何能灭!

所以洪武皇帝立下规矩,凡后世子孙必须遵守,后宫外妇需得严守内教。皇后治理宫中嫔妇事,宫门之外不得干预。宫费奏自尚宫出,内侍内监服之。否者,违令者死,私书通外者也死。

皇家的规矩就这样的定下了,惠庆公主生长在宫墙之内自然是明白的。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儿,怎么做又是一回事儿。如果能够通过操纵皇帝,达到自己的一些目的也不是不可以的。

所以,朱祐樘生母没有依靠今后就不会与自己争权。毕竟朱祐极不是这样的,朱祐极还有一个是宸妃的娘。宸妃邵氏可是跟东厂有些联系的,所以惠庆公主就认定了朱祐樘。

一旦能够为自己找一个好操控的皇帝,那么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世间所有的规矩都是为人设置的,但是如果被规矩所约束的就是制定规矩本身的人。

那么所谓的规则本身就已经不存在了,惠庆公主想要成为太平公主那样的霸主。一样的权势,一样的地位,一样的呼风唤雨。

有了梦寐以求的东西,掌握了生杀大权那么是不是往后宫送了几个美女又有什么关系呢!到时候一个公主究竟是皇帝的姑母,还是是皇帝的岳母谁都不在意。

……

“跪下,你究竟是何人?”朱祐樘没有想到自己原本已经肃清过了,但是现在居然还能够看见自己的身边被人安插了棋子。

想到哪只被害死的波斯猫,朱祐樘觉得自己看来还是大意很了。

原来朱祐樘的旧疾在一场风寒后,有发作了。原本依靠宫中的御医诊治的差不多的身体,结果又垮了。虽然是身体不好,但是胜在朱祐樘精神强大。因此这一番的折腾,朱祐樘是躺在了床上了。

不过却没有特别的其它大问题,但是因为早些年在宫中小心习惯了。送入自己口中的东西朱祐樘总是小心又小心的,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凡是经过哪些自己不信任的人手中的东西,朱祐樘只留了一半用。

这里面就包括朱祐樘治病的药,结果应该给朱祐樘调理身体的药,毒死了朱祐樘养在身边的波斯猫。这样的玩物,本身也不是朱祐樘应该喜欢的。而这只猫原本就是给自己试药的,所以现在朱祐樘算是有了间接证据。

给朱祐樘送药的,是从东厂那边两年前送来的鸭梨。朱祐樘需要杀鸡儆猴,给万贵妃看看自己并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成为大明朝太子已经五年了朱祐樘总算是学会了一个规矩。

自己的父皇朱见深是一个靠不住的,所以要是指望朱见深是指望不起的。“姑母见信,便可知承祚已经陷入了泥潭不得不靠姑母搭救。”朱祐樘知道现在是自己应该表态的时候了。

所以很干脆的,朱祐樘给惠庆公主写信表示,自己愿意接受惠庆公主的那些要求。一个人孤单的在皇宫之中生活久了,朱祐樘觉得自己是孤独的。需要他人的帮助,否者如何能够生存活下去。

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久到朱祐樘已经学会了容忍,学会了失望。三年的生活早已经消磨了朱祐樘对于自己父亲的宽容和依恋,朱见深的不作为令朱祐樘彻底失望。

而这一次鸭梨的鬼祟更是点燃了朱祐樘压抑了两年的那些悲痛和愤懑,朱祐樘就像一只找不到出路的困兽。在囚笼里面自顾自的挣扎着,把自己伤害的遍体凌伤。

成化十二年,朱祐樘的生母宪宗皇帝朱见深的淑妃病故。陪伴在朱祐樘身边的唯二温暖,就这样的在深宫之中湮没。

作为皇帝朱见深宠爱自己的贵妃,偏爱万贞儿。对于纪淑妃如果不是因为有朱祐樘的存在,纪云娥这样一个在西宫苍老的女人,早已经不配被朱见深所想起。

所以纪云娥就算是再朱祐樘被册封为太子之后,从西宫之中母凭子贵晋升成为了大明朝后宫的淑妃,却依旧没有能够改变,纪云娥早已经被定下的命运。

大明朝的后宫不是未央宫的永巷,是个闺怨之地。但是西宫却更胜一筹,凡是被羁押的后妃无一不是死在了西宫之中。因此西宫又叫亡命所,纪淑妃能够从西宫全身而退已经是一个奇迹。

朱祐樘虽然是从西宫之中出来,吃穿用度已经是最好。仅次于皇帝与周太后,就是万贞儿明面上的用度都不及大明朝的储君。但是在西宫纪淑妃做惯了吃食,也依旧还是习惯了为自己的儿子做东西。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东宫不是西宫。纪云娥既然已经是成为了与宸妃一样的人,宫中的规矩自然就要遵守的。所以从皇后手中夺过了大权的万贵妃以此为由,将纪云娥这个淑妃当众呵斥了。

“纪淑妃莫不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学过规矩,所以现在都还是上不得台面。毕竟咱们太子爷是代表了大明朝的国体的,如果淑妃你都没有什么规矩,又何来的表率可言。”

“本宫既然是奉了皇太后之命,现在本宫就有义务肃清大明皇宫。这是洛嬷嬷,早些年在钱太后跟前伺候的。原本是应该要告老还乡的,结果呢因为洛嬷嬷孤身一人就留在了尚宫局。”

洛嬷嬷最是懂规矩,所以万贞儿就以此为由,将洛嬷嬷给了纪淑妃美其名曰,教规矩。纪淑妃怎么能够推辞?不论是因为万贞儿是贵妃,还是为了朱祐樘这个太子。纪云娥都只能接受,否者就是大罪。

纪云娥母子成为了万贞儿明面上针对的人,朱祐樘有周太后护着,万贞儿不敢过分了。但是纪云娥不是啊!纪淑妃说的好听是个淑妃。

但是纪云娥淑妃的得来也是因为周太后,“现在太子已经是皇储,按照规矩将太子养在皇后名下也是应该的。但是皇帝啊,纪氏怎么说都是太子生母,如果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太子今后,如何立足。”

朱见深原本就要反驳的,结果周太后神色一变就哭诉起来了。“哀家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早些年皇帝你就不是养在我身边的。所以我这个当娘的,想念儿子看一眼都不成。结果,没成想到现在皇帝就是嫌弃我老婆子了。”

朱见深最是见得不周太后哭诉,所以纪云娥就这样的成为了贤惠淑德四妃里面的淑妃。纪云娥除了周太后无所依靠,就连在西宫的吴废后都不如。这样的人,如何能够不让万贞儿去戏弄打压。

吴废后乃顺天人,出身名门其父乃羽林卫指挥使,舅舅乃英宗皇帝的救命恩人。吴废后出身侯门之间,又是将门之后,这样显赫的身份,一门两代指挥使最终还是没有保住皇后之位。

比起吴废后,纪云娥就更加显得凄惨三分。万贞儿的居然,纪淑妃就只能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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