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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可恨之人也是能够找到可怜之处的。纪云娥的懦弱,胆怯虽然不是先天养成的。但是后天的环境更加加剧了纪云娥如今的悲剧。

成化十三年九月,出西宫不过两年多一点的时间,纪云娥因为儿子的原因总算是过了好日子却不过几日而已。先下,纪云娥就已经死了,死在了栖阁殿。

原来成化二年,朱见深登基后想要作出一番成就出来,至少要自己的父皇留下来的三个辅政大臣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作为皇帝自己是能够御驾亲征的。

正好成化元年南疆发生暴乱,起因是因为南疆的蛮夷大肆兴兵。作为天朝上国,朱见深还是皇帝觉得如果这一次不能扫荡平定南疆,这是一件很损自己颜面的事情。所以,皇帝不顾几个文臣的反对执意出兵。

原来南疆低处南边,不论是与顺天府还是应天府都是相隔甚远。原本南疆一直都是对于大明朝称臣的,发生暴乱也是近年的事情。因此几个辅政觉得,皇帝应该问清楚缘由。

但是朱见深觉得这是自己立威的好时候,所以就算是知道了南疆造反是因为南疆一个少女被误杀,所引起的。朱见深还是对于这件事视而不见。最终大明朝出兵,虽然朱见深不见得是个好将军。但是南疆还是被并入了大明朝。

朱见深的帝王生涯里,被载入史册的浓重一笔,是以纪淑妃灭家换来的。所以,一个十三岁的女子进入深宫之后,被皇帝给纳入后妃,本身就是名正言顺的。

经历了国破家亡,经历了五年的冷宫生活。纪云娥早就被生活莫搓成为了一个逆来顺受的人,纪云娥的死是上天给的苦难也是命中注定。

纪云娥只能,在这个时候也注定了死在这个时候。纪云娥的死,给了朱祐樘几乎于毁灭般的打击,朱祐樘想不论吴废后当初说过的那些话如何的有大理。

但是现在伴随着自己母亲的死,那些忍耐劝解,都是狗屁。

“万氏,你个恶妇你不得好死。你以后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你会堕入阿祖道。万氏,你会被唾弃的。”随着纪淑妃的入殓,朱祐樘这个尊贵的太子如果怒火冲冲,是没有几个奴才胆敢阻拦的。

一路上朱祐樘虽然理智尽失,却也没有犯大错带着武器闯入万贵妃的瑶光殿。“拦着太子,怎么着本宫的话现在是没有用了。”

万贵妃算到了朱祐樘会第一时间到自己跟前闹,所以当朱祐樘真的到了自己跟前之后,万贵妃一点都没有觉得惊讶。理所当然的样子,又刺激了朱祐樘。

“太子,现在你不过就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羽翼尚未丰满,怎么太子你就想飞了?”万贞儿虽然是看不起朱祐樘却也不会小瞧了她,所以扯了嘴角给了朱祐樘一个讽刺的笑,万贞儿令人将朱祐樘赶出了瑶光殿。

“这件事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父皇,毕竟现在你我的好戏这才开始不是,所以呀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着我的太子。”朱祐樘被粗壮的婆子拉扯着,“你们放开我,孤是太子我要灭你们九族。”

威胁的话,丝毫不能令那些奴才动容,朱祐樘自己也疲倦了。为纪淑妃守灵三日,朱祐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现在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还不将太子送回慈宁宫,难道等着皇太后找上门来?”万贵妃一点指了指昏迷的朱祐樘,立马有人将朱祐樘送上了銮轿。现在还不是惹怒皇太后的时候,万贵妃知道自己要避开皇太后。

毕竟,自己大事未成,如何能够让皇太后抓住自己的把柄把自己置于死地。一切的谋划都没有达到万贵妃想要的,万贞儿不甘心自己的计谋就这样的消散。

所以,朱祐樘现在还不能死。至少在万贵妃严重,周太后与惠庆公主的希望还没有落空。万贵妃自己还没有报复周太后母子两,现在朱祐樘就是有价值的。

当初朱见深因为万贵妃的冷落在后宫与前朝相交的书库,见到了做徭役的纪云娥,一时间因为醉酒又惊为天人。所以,在书库的软榻上,将纪云娥宠信了。

这件事还是张敏第一时间告诉周太后的,周太后一直期盼能够让皇家开枝散叶,但是万贵妃偏偏就是要跟周太后作对。如此,后宫的子嗣单薄,皇帝居然也听信万氏的话,给后妃送药。

张敏已然说了纪云娥被皇帝宠信了,周太后自然就不会让万氏将落胎药给纪云娥灌下去。“你这几日就先躲在这里,带到风平浪静之后,再出来吧。”张敏奉太后之命,护着纪云娥。

在喝下万贵妃送来的毒药之前,纪云娥想到了自己这些年并没有真的为朱祐樘做过什么事情。现在自己的一条命,能够换来朱祐樘的安全也是值了。

“淑妃娘娘,主子问你现在你可是考虑好了。究竟是你活下去,还是太子活命现在的选择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原来万贵妃察觉这两年朱祐樘渐渐地张成了,如果朱祐樘一直这样的聪慧下去,万贞儿担心不出五年,朱祐樘就有了足够的能力能够对自己下狠手。所以万贵妃要先下手为强,将朱祐樘的母亲除去。

朱祐樘没了母亲,虽然记恨自己。但是朱祐樘受到仇恨的腐蚀更大,于万贵妃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最多就是被朱祐樘给诅咒一番,却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伤。

但是朱祐樘现在的情绪已经令万贵妃满足,“这一招棋,本宫果真没有做错。”

“不会的我生下来的是个儿子,不会是女儿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你们就是要欺骗我的。”纪云娥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是个女儿身。这些年,为什么自己这个当年的一点不知道。

“娘娘你已经相信了不是么,奴婢所言究竟是真还是假,难道娘娘你自己辨别不出来?如果娘娘不相信,自己大可找到太子殿下求证一番,不是么。”

万贵妃身边的奴婢大多是忠心的,就算是有一两个二心的。也要顾及自己被万贵妃抓住的亲族,所以为万贵妃办事都是尽心尽力。现在来通知纪淑妃的奴婢也是如此!

纪云娥真的就像是奴婢所言,将朱祐樘身边伺候了四年的奴婢找来了。梅清是奴婢说的当初万贵妃安插在身边的奴婢,所以纪云娥第一时间就是找梅清说话。

“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是算谁的人?”纪云娥要把这个秘密弄清楚。或者说,这其实不算是秘密,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愚蠢,所以自己才是被隐瞒的人。

“就像是淑妃娘娘知道的,奴婢是万贵妃的人。这些年奉命在太子身边照顾太子爷,也是替太子爷隐瞒身份的人。”梅清依旧还是一如以往的恭敬,似乎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很肮脏的秘密。

但是梅清的恭敬在淑妃眼中就是恶心自己,所以对于梅清以往的那些好感,现在全然没有了。纪云娥眼中是厌恶,心中是惶恐。没想到万贵妃比自己以为的还要隐藏的深,纪云娥想用自己一命换女儿一命也好。

“你现在可以走了,回去告诉万贵妃,现在话已经说开了。识趣的话贵妃娘娘应该将你召回去,但是如果万贵妃不在乎那么本宫身边也容不得一点危机。”为母则强,纪淑妃不能一辈子软弱无能。

为了女儿,为了孩子纪云娥也想要最后硬气一回。梅清这些年虽然是尽心尽力的,但是却是一个威胁。如果不把这个毒瘤除去,纪云娥心中不安。“采荷,我死了之后一定要督促太子将梅清处死记住了。”

采荷是纪淑妃一直放心的人,所以最后这点意思纪淑妃没有明说。但纪云娥知道,采荷一定会执行自己说的话。事情的珍惜,纪云娥要烂在心中一辈子。这样的事情,越少人知道朱祐樘约安全。

“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不会忘记的。主子难道真的就半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吗?咱们去找太后娘娘或者找吴废后出主意吧!”采荷不想纪淑妃死,纪淑妃死了自己在宫中的依靠就更加浅薄了。

“这一切都是命,都是命中注定的。我是逃不开的,但是你是可以的。我今日交代你的话,在我死后你在告诉太子吧。你带会儿去东宫找太子过来就说我要见他。”

……

纪云娥这是朱祐樘出生后,长到这么大第一次为朱祐樘洗澡。为朱祐樘退却所以的衣衫之后,看见朱祐樘的身体之后。原本还有一丝怀疑的淑妃面色苍白,眼中再也没有一点光彩。

看见纪淑妃摇摇欲坠的样子朱祐樘有些害怕,“娘亲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召太医前来?”朱祐樘的担心是真真切切的,这是一个孩子的孝顺。

“娘亲只是这才发现,原来承祚已经这么大了,这些年娘亲都没有好好的看过你。都是娘亲的失职,如果不是娘亲,你怎么会这样呢?”为朱祐樘洗完澡,纪淑妃亲自为朱祐樘穿上了新的衣服。

“孩子你仔细的听娘亲说,答应娘亲今日我们的话,你不的让第三个人知晓。就是你的师傅,你也不能让他知道明白了。”纪云娥要朱祐樘发誓,这件事只有自己两个人知道。

“你不是男儿身,你是女子这件事你一定要记住了,所以你以后不能让别人发现你没有喉结这件事。还有,记住你的衣服今后只能是高领的,要遮盖住你的脖子。”

“同样的,你必须记住女子都是有天葵的,或者是在十二三岁之后,或者是及笄之后。这件事,除非是你真的拿捏住的奴才,否者别人一概不准令他们知道。”

一番一番的叮嘱,纪淑妃知道自己只能让孩子自己去领悟。“皇宫之中,从来没有真正的亲情。所以你惠庆姑母只能借势保住你自己,承祚你却不能真的相信你姑母。”

“记住娘亲今日说的话,就算是今后我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只要记住,你只有好好活下去,成为大明朝的皇帝才是娘亲希望的。”

“娘亲你在说什么么?孩儿有些害怕。”朱祐樘不知道自己的娘好好的,怎么会告诉自己这些东西。明明,娘亲还是好好的呀。

“你只要记住就好,今后在你师父跟前你要多多请教她。除了我告诉你的话,其余的你师父是可以相信的。还有,以后离万贵妃远一些记住了。”虽然明白,朱祐樘早慧依旧不能理解这样的事情,但是纪云娥还是只能如此。

……

黛眉柳腰,鹅蛋脸桃花腮,纪云娥集合了江南女子最美好的一切。所以在当年朱见深才会把持不住的要宠爱一番,七年的冷落纪云娥依旧还是那样的风韵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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