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催起身朝范锗点了点头后就开门往楼下走,见着在楼梯口小寐的如意,那嘴角挂着的水珠不禁惹人笑,杜容催伸出手来轻怕如意的肩头,轻声唤道:“如意,如意,我们回府了。”
如意却睡得很沉,总是杜容催怎么喊她,而她只是稍微动了动,大概是这几天累坏了吧,可是她在这里睡着也会着凉的,仰起头冲着阁楼喊道:“范锗!范锗!”
闻声范锗开门走下来,偏过头去看如意,便懂了杜容催的意思,走到如意的身侧将她横抱在怀,扑面而来的女儿香让他有些手颤,他虽然开了家青楼,可却从未跟女子如此接触过。
“你把如意抱上阁楼让她好好睡会吧,等她醒了你告诉她,我出门办点事去,让她先行回府。”杜容催拿出怀中的锦帕擦了擦如意嘴角上的口水轻声说道。
怀中的柔软让范锗有些不能自持,轻咳了一声抬脚便往阁楼上走,行至房中范锗将如意放在软榻之上,为她披上一床锦被,眼前熟睡的女子与他平日里所见的女子大不一样,范锗连忙晃了晃神,暗道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秋风虽比不上寒冬腊月的风,但吹在脸上还是很痛,杜容催寻了个拐角处取出一块干净的锦帕系在脸上,紧接着往原本的目的地走去,刚走出小巷子,杜容催便瞧见站在不远处的谢季焘。
谢季焘站在人群中,身穿青色衣衫,头戴玉冠,站在一个卖玉簪首饰的小摊位上,手上正拿着一支玉簪打量着与身旁的侍从谈笑风生,眉眼丝丝如玉。
这般的感觉就如同当年见到谢承睿时的感觉,杜容催不免抚上胸口,暗暗下决定,自己一定不能再对皇室中人有任何感觉,你是在利用谢季焘,你是在利用他。
杜容催生怕谢季焘会瞧见她,故意从另一条路走,走了半个时辰有余,杜容催在郊外的一条河边树下停下,望着眼前的一切,生前所有的事统统涌入脑海中,杜容催俯下身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放入河中轻声说道:“如果当年没有在这里遇见你,我不会没了家人,没了孩儿,一切的一切都没了,谢承睿,我恨你,但是我不能否认的是我曾经是那么的爱你。”
在树下坐了好一会,天色渐渐暗下,杜容催这才起身往回去的路走去,身后突然冲出来几个人用锦帕捂住她的口鼻,杜容催鼻下只闻见一股清香后便失去了意识。
“大哥,这个女人长得这么漂亮,不然便宜了兄弟们多好!”
淫晦堪的语气传入杜容催的耳中,杜容催缓缓睁开眼睛,只看见己身处在一个废旧的茅草屋里,随便一动只觉着指尖触到潮湿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些水渍这才下心来,究竟是什么人?将她来这个地方还不用绳索关困住她的?
脑海中与她仇怨最大的人应该只有杜容琳人,但是她应该没有么大的胆子敢绑她,该不会是皇后想要对付她吧?可是她来跟皇后也无恩怨,若说是因为她跟苏妃有牵扯,皇后也不会这个时候对付她。
被关在废屋里好几日杜容催水没粮,此刻杜容催只觉着双目虚渺,脑袋也渐渐不清楚了,“放我出去!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杜容催虚弱的声音在废屋里回荡,可却无人回应她。
廉亲王府
惜离看着端坐在房中谢季焘一直沉默不语,自从那个相府大小姐失踪之后,三皇子便坐在这房几日,第一次看见三皇子会为一个女子如此这般,低声提醒道:“王爷,已经三日了,派出去的人都寻不到她,若是有人有意想要害她,她现在应该死了。”
闻言谢季焘动了动身子,低首看着手中的发簪陷入了沉思,这发簪带回来久他都不敢送给她,只是怕她会拒绝,容催,你究竟何处?
“王爷!”杨勇快速走到房中大声喊道,转眼间便走到了谢季焘的身侧,“王爷,杜小姐有了消息,三日前有人看见杜小姐去了城郊,有几个人一直在跟着杜小姐,我昨日派人在城郊发现一条小道上发现马车的轨迹,到山脚下的时候便消失了,我相信那些人肯定是把杜小姐藏在了山上。”
谢季焘一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发簪起身就往府外跑去,直接上了一匹马径直就往杨勇所给的信息的山路,果然在山脚下发现跟杨勇所说的一样,这几日没有下雨,所以这些痕迹便留了下来,山路没办法骑马更没有办法上马车。
顾不上想的太多,谢季焘把马丢在山下,一路急奔上山,可是在山中寻了半日根本没有发现杜容催的任何踪迹,气喘吁吁的依靠在手边上的树旁,这边已经寻遍了,只能往山高处再去寻了。
日落西山,谢季焘在山中寻了一整日都没找到杜容催,瘫软的坐在地上,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绝望,母妃去世的那一天,是杜容催在他身边激励他,告诉他真相,尽管他也曾怀疑过杜容催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
“ 啊!”
响彻云空的喊叫声让谢季焘浑身一颤,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杜容催的声音!连忙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她还没死!她还活着!
另一边废旧的房屋门被打开,奄奄一息的杜容催便瞧见了几个大汉,衣衫褴褛的样子分明是乞丐,这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乞丐出现?杜容催深觉不好,大概是有人想要毁了她的清白才会如此,即使浑身使不上力气仍要挣扎一番。
一个脸上长满脓包的男子从未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子,一脸淫笑的朝着杜容催走去,一把扯开杜容催的外衣,他身后的几个男子见状也大了胆子朝杜容催走去,“小美人!你就别挣扎了,这荒山野岭的根本不会有人!”
衣衫尽数被扯下,只剩一件亵衣勉强蔽体,杜容催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仅存的力气全用在喊叫救命上,杜容催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长久未进食的造成了她头晕眼花。
谢季焘一路循着声音看见一个废旧的房屋,只听见杜容催呼救的声音,夹杂着男子淫秽的笑声,也顾不上其他快步跑过去一脚踹开房门,便瞧见了杜容催衣衫不整的模样,身侧还有几个男子在侧。
怒火瞬间充斥着谢季焘的胸腔,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最近的人颈部用力一刺,男子怔住后来不及挣扎就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其他的男子见到这种情况都慌忙而逃。
谢季焘连忙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杜容催的身上,将杜容催拥在怀中,轻柔的抚上她苍白的脸颊,轻声唤道:“杜容催,杜容催!”
耳边依旧传来男子的声音,杜容催慌忙的想要推开身边的人,生怕他们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惊恐的大喊道:“放开我!不要碰我!放开我1”
“别怕,我是谢季焘,我带你回家。”谢季焘见杜容催这般模样,放低的声调,放软了语气将杜容催紧紧的拥在怀中。
十分熟悉的声音,杜容催不免睁开眼睛,便瞧见了谢季焘那张熟悉的面孔,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整个身体放松依靠在谢季焘的怀中。
廉亲王府
熏香升起的点点青烟蕴绕在房中,杜容催缓缓睁开眼睛环顾着身侧的一切,忆起晕倒之前好像看见了谢季焘,心中这才放下巨石,耳畔仍旧回响着谢季焘的那句话,‘别怕,我带你回家。’
一阵阵清香从房外传来,这让几日来都未曾进食过的杜容催更加腹饿,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未曾下床便看见谢季焘端着餐盘款款走了进来。
谢季焘算着时间杜容催应该醒来,便叫厨房准备了些容易消化的食物给杜容催端来,果不其料她确实醒了,缓步走到杜容催的床边将手中的餐盘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拿过一件披风披在杜容催的肩头柔声说道:“你几日未曾进食,我便让厨房给你熬了些粥,明日再给你准备些别的膳食。”
闻言杜容催看向那碗里的白米粥,虽是有些不不妥,可是她还是开口询问道:“我想吃些别的,这白米粥一点味道都没有。”
谢季焘轻笑,也预料到杜容催会有些抵触,端起那碗粥舀了一勺轻吹一口气放在杜容催的嘴边,“这并未是白米粥,我让人特意做的鱼片粥,不腥的,很香甜,你先尝一口。”
杜容催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下嘴边的那勺粥,她每每咽下一口,谢季焘就又上来一勺,不免让杜容催觉得谢季焘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一碗粥很快见底,谢季焘细心的给杜容催擦了擦嘴角,轻声言道:“那件事我会派人好好查清楚的,你不用担心太多。”自这事发生之后,他便遣了身边最好的暗卫日夜守着杜容催,他不能让杜容催有一点危险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