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如意转过身笑道:“小姐醒了,如意这就去吩咐厨房做些吃的给小姐。”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好像都凑到这一天来了,这杜容琳怎么看都跟谢承睿有端倪,这些事情跟杜容琳脱不了关系,既然她这么想跟谢承睿发生些什么,那么便随了她的心思好了。
用了膳食后杜容催将一纸书信递到如意手中轻声说道:“将这封信放在杜容琳平日用的膳食碗底,切莫被人发现了。”
如意虽然不知道小姐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小姐既然吩咐了她一定会照做,接过书信,道:“小姐,金盏已经泡好了放在桌上。”说完后便去将书信放好。
杜容催知道如意的忠心,就是因为她太忠心,才不能让她知道太多的事情,敌人会用她来要挟她,也会把她灭口,前世如意已经为她没了一条性命,今世尽可能的让她远离这一切。
傍晚时分,小河端着膳食款步走进房间,将膳食放在桌上后,怯懦的看了杜容琳一眼便走了出去,二小姐的脾气不好,方才送膳食的姐姐都不敢过来。
杜容琳看着盘中的膳食一肚子的怨气,现在府中的下人是越发不听话了,送个膳食都这么慢,伸出手来将膳食一一放在桌子,瞧见盘子下的纸条,打开一看竟然是太子殿下约她去城郊河边,嘴角轻微上扬心底忍不住的笑意。
杜容催此刻心里哪还有什么肚饿,赶紧整理的一下衣衫,便匆匆往城郊去,到了城郊之后却没见着一个人,可想着能够攀上太子这个高枝,日后可就是皇后。
足足在河边等了三个时辰有余,早已夜深,秋风吹在身上格外冷冽,杜容琳早已冻得瑟瑟发抖,但她却不敢离去,生怕她一旦离开了太子就来了,现在肯定是太子在考验她。
杂乱的脚步声响于耳畔,杜容琳慌忙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几个壮汉朝着她走过来,心底的恐惧充斥,杜容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计了!
杜容琳刚想跑,那几个大汉已经绕到了她的身边,脸色带着淫笑,眼中的欲念一览无余,不行!她不能被人侮辱!一个箭步跑到河边,也顾不上天气的严寒一头扎进河水之中,冰冷的河水不放过她身上的每一处。
不知道游了多久,杜容催才从河里爬出来,浑身湿透秋风吹在身上,让她觉着像是身处在寒冰之中,颤颤巍巍的朝着相府走去,意识早已模糊,隐隐看见相府的牌匾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
清晨时分,杜容催被吵闹的声音吵醒,不情愿的睁开眼睛,轻声问道:“如意,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这么吵?”
如意走到杜容催的身侧扶着她,道:“好像是二小姐出事了,家丁在清晨出府采办的时候发现在门口晕倒的二小姐,二姨太请了很多的大夫为二小姐诊治。”
哦?杜容琳晕倒了,听到这个消息杜容催不免在心中暗笑,该不会这杜容琳真的以为谢承睿约她,而她就在河边等了一夜吧,“杜容琳情况怎么样了。”杜容催漫不经心的问着。
如意想了一会,道:“从家丁口中得知发现二小姐的时候二小姐浑身都湿透了,嘴唇冻得青紫,情况还挺严重的。”
浑身湿透了,杜容催在脑中回想着,她不过是以谢承睿的名义约杜容琳去郊外罢了,只不过是想要戏耍一下杜容琳罢了,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难不成还有人想要暗中对付杜容琳?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二小姐。”如意试探性的问了问,其实也知道小姐跟二小姐向来不和,可好歹也是姐妹,若是不去肯定会被人落下口舌的。
杜容催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以我身子不适推了吧,我们此刻去看杜容琳,说不定会让她以为我们是去取笑她的,没必要多此一举。”
西苑
杜容琳浑身瘫软的躺在床上,只觉着头晕脑胀的,喉头发痒忍不住的咳了几声,现在她整个人处于十分烦躁,见小河走过来一把打翻她手中端着的药,大声吼道:“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昨夜发生的事情还在眼前,在这府中就只有杜容催与她有仇!
“琳儿!生了病就好生养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晋冉冉款步走进房中,就听见杜容琳发脾气的声音。
“娘,你是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何事,明明是太子殿下约了我,可是我在城郊等了许久都未见人,却等来了几个恶心的要饭的,幸好我急中生智逃脱了不然的话我的清白可就毁了。”杜容琳眼中带着恨意,心里早已觉着昨日的事根本就是有人有意陷害她,肯定是杜容催!
晋冉冉闻言,看着眼前这虚弱的女儿,虽然希望自家女儿能够飞上枝头,可是这太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真心对待女儿的人,眼中蕴着不忍心走至杜容琳床边轻声说道:“琳儿,这皇家虽富贵但是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以你的资质不一定非要嫁给太子。”
杜容琳怎会想不到这一点,可是她是相府之女若不是有杜容催在头顶上压着,她又怎会处处受限制,“娘,女儿不甘心只嫁给一个官宦子弟,杜容催是长女又如何,我一定会将她踩在脚底下的。”
语气中的愤恨让晋冉冉有些心疼她,抓住杜容琳的手轻轻拍了拍,道:“都怪娘没用,肚子不争气,晚了一年才怀上你,要不然的话长女就是你了。”
闻言杜容琳转过头看向晋冉冉轻声道:“娘,这本就不怪你,之前想要陷害萧丽佳却不料被那杜容催摆了一道,要不然的话这相府主母就是娘的了,现在已经不好再对萧丽佳出手了,我只能去投靠太子。”
晋冉冉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杜容琳,女儿自小就从聪颖什么事都不用她烦忧,可是有些话还是藏在心里不好跟她说,“琳儿,与太子交涉可要小心一些,若是日后太子坐不上皇位,琳儿你可就危险了。”
“娘,这你不用担心,现如今没有皇子会比太子殿下的势头盛,这太子妃的位子我是要定了。”杜容琳肯定的说着,目光落在窗外,只要杜容催消失了,就没有人能够阻拦的了她。
十月有余,寒意更甚,杜容催身披狐裘立于院中,这一月太子跟皇后并未有所异动倒让她十分的意外,本以为皇后会对皇上下手扶持太子上位,这样她好找出破绽,可他们这般按兵不动却让她无所适从,究竟皇后心中在盘算些什么。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如意缓步走到杜容催的身后轻声说道,低着头眼中蕴着不解之意,从一开始小姐落水后这太子殿下隔几日便来相府,惹得坊间都传太子属意小姐,可她不想让小姐跟太子殿下有所瓜葛。
杜容催蹙眉转身,便瞧见了谢承睿正朝着她走过来,自那日见着他跟杜容琳私会之后倒没看见他们再有联系,或许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臣女杜容催参见太子殿下。”杜容催委身恭谨的行礼,俯首隐下眼底的寒意与猜疑,只有靠近敌人才能找出敌人的破绽。
虽然还是往日里见面的那句说辞,可语气中少有的温柔倒让谢承睿有些意外,脸上挂着笑容,道:“本殿下说了,无需如此多礼,几日未见你气色好了许多。”
“君臣有别,该有的礼数免不得,落入别人的眼中指不定会说些什么。”杜容催抬眼看向谢承睿,带着点点笑容,可那笑意却未进眼底。
院中虽有梅花灿烂盛发,但不及眼前人这微微一笑,谢承睿轻笑一声柔声说道:“你倒少有对本殿笑过,不过很好看。”
话落进杜容催的耳中却变了一些味道,暗叹这谢承睿的演技还如当年一般好,目光看向别处漫不经心的说道:“太子殿下此话可就折煞了容催,容催此等相貌怎能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
“你是本殿下见过笑的最好看的女子。”谢承睿眼中稍纵即逝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柔情。
这般温柔的语气,这般深情的眼神,若不是前世就是被这样的话语所蒙骗也不会落得那番田地,杜容催不着痕迹的拂了拂衣袖,一双黑眸注视着谢承睿,道:“太子殿下,今日前来莫不是跟容催在这闲话家常吧。”
见杜容催先行开口挑明,谢承睿也不掩饰什么,“今日本殿下来就是想要问你一事,若是本殿下想要娶你,给你太子妃之位,不知你意下如何。”
闻言杜容催身子颤了颤,本以为他是来试探的,却不料他会说出如此话来,随即淡淡的说道:“婚事只要家父无异。”
话语中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倒是把这事推给了相爷,谢承睿轻笑这女子的睿智,果真如母后所言那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倒也是,是本殿下唐突了还望杜小姐不要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