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低沉的嗓音杜容催便了然了,是谢承睿,看这样子他是想拉拢大小姐不成调转枪头去找了杜容琳,郎有钱妾有意的情况下,二人必定一拍即合,前世她倒对杜容琳太过于疏忽,这才陷入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陷阱之中。
杜容琳闻言却轻笑了一声走近了谢承睿,眉眼中带着笑意,柔声说道:“太子殿下,这相府中也不是只有一位小姐,她能做到的,我同样可以,而且比她做的会更好。”
听到这话谢承睿倒有了兴趣,轻挑眉看向杜容琳问道:“说的倒是,可本殿下可不知道你能帮到本殿下什么事。”
“太子殿下,容后便知晓了,姐姐那般不识趣,太子殿下又何必热脸去贴她的冷眼相对。”杜容琳说罢抬脚走到谢承睿的身边,轻轻挽住谢承睿的手臂,见他并没有推开,心中欣喜万分。
还未等杜容催听到些什么,恍然想起等会如意见不着她定会四处寻她,若是让如意撞见了此情此景,定会被谢承睿灭口,想到这里杜容催缓缓从假山后退出去。
片刻后在后院中果真瞧见了在四处寻她的如意,杜容催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朝如意走过去,轻声说道:“怎的这般神情?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闻声如意转过身看见正走过来的杜容催,连忙走到跟前为她将狐裘披上,扁着嘴说道:“小姐,你这又跑去什么地方了,我方才取了狐裘便去了那亭子寻你,可怎么都瞧不见你。”
杜容催见如意这般模样,伸出食指在如意的额头上轻点一下笑道:“这是相府的院子,我能走去哪里,不过是闲来无事四处逛逛罢了。”
“小姐,下次可莫要这样了,真的把我吓坏了。”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埋怨,上一次小姐失踪好几日,便是她疏忽了,若是小姐出了事她可会自责死的。
“呀!”如意突然瞧见了杜容催衣衫上的血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连忙取出帕子擦拭道:“小姐,你这披风上怎的有血啊,是不是受伤了啊?”
杜容催低头看了看披风上确实有着点点的血迹,蹙眉想了想应该是方才躲在假山后面所沾染到的,可那假山上怎么会有血迹呢?抬首低声道:“不过是方才脚下一滑磕在了假山上,无妨只是小伤,过几日便好了。”
“小姐,下次还是让如意跟在身侧吧,你这样可真令人很担心。”如意说着将帕子收进袖子中,扶着杜容催的手臂好让她不会再出意外。
杜容催无奈的笑了笑,带着如意便往房中走去,心中总是想着方才所见到的一切,究竟杜容琳跟谢承睿在做些什么交易?还是说他们两个人早已勾结在一起了。
自那日后,杜容催很注意杜容琳的一举一动,可并没有发现杜容琳有任何异常的地方,想着是不是自己盘算错了,只是杜容琳单纯的想要攀上谢承睿的高枝。
一只白鸽飞落在窗前,杜容催走过去抓住白鸽取下它脚踝上的书信,只见上面是范褚的字迹,‘速来沁香院’,将书信放在烛火上燃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范褚这么着急的找她?
“如意。”杜容催将信鸽放飞低声唤了声,片刻后便瞧见如意手端着金盏走进来,杜容催起身开口道:“我乏了,想要休息一会,你看着门外别让人进来扰了我的清静,不管是何人来探望我,一律回绝就说我身子不适在休息。”
如意将金盏放下瞧见小姐略微苍白的脸,道:“小姐要休息的话还是不要喝金盏了,如意就在门口守着,不会让别人进来的。”说完后将金盏摆在别处这才走出去。
见如意出去之后,杜容催便走进内屋中书柜前,轻动上面的花瓶,书柜轰然移动出现一个大门,杜容催走进去之后大门便关上了,这是她一年半前特意找人建的,方便她出入不会被别人发现。
杜容催偷偷从后门溜出去从小巷往沁香院走去,刚到沁香园的后面处便瞧见了一个陌生的人,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分明见着的都是杨成,怎么会是个陌生人,处于警惕心杜容催并不敢贸然走上前去,躲在暗处偷偷的瞧着。
过了许久之后,从沁香院的后门处见着杨成走出来,杜容催这才从暗处走向杨成,走至杨成身前的时候蹙眉问道:“怎么换了别人守着?出什么事情了?”
杨成看见杜容催后慌张的四处望了望,这才敢低声说道:“杜小姐,范先生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见着杨成这幅样子杜容催更加觉着有蹊跷,可范褚是谢季焘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抬眼瞧了杨成一眼,总觉着有一些怪异说不出来,莫不是她被人发现了?
“是吗?我突然想起有些东西忘记带了,我回去拿些东西。”杜容催说着便抬脚离去,拐进一个巷子之后便躲在一旁瞧着杨成是否有端倪。
一个时辰之后,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到沁香院的后门处,一个身穿斗篷的人从马车上走下来,距离过远杜容催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仿佛还没说上几句话,那穿着斗篷的人好像很生气,甩了一地的银票便上了马车,杜容催瞧见那人的脚上穿着绣花鞋,应该是个女子。
那人走后杜容催转身离去,买了一身男装避避耳目,在暗处等了许久之后,这才瞧见了范褚,见他身侧无人,杜容催快步走到范褚的身后轻声说道:“我是杜容催,我在城边的小亭等你。”说罢杜容催抬脚便走。
没有耽搁一丝的杜容催早早便到了小亭,等了没多久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猛地转过身质问道:“你可知今日你差点害死我!”
闻言范褚倒是愣住了神,不解的看向杜容催问道:“今日我一直在三皇子府中处理事物,三皇子那边出了点事情。”
谢季焘那边出了事,那写书信的人便不是范褚,杜容催看向范褚冷声说道:“今日有人以你的名义给我飞鸽传书,我到了之后觉察出异样并未多言,躲在暗处时瞧见有人身着斗篷跟杨成窃窃私语,而且给杨成一笔钱,范褚,你好好看着你身边的人。”
听到这话范褚也很恍然,想着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好似没有关联,可三皇子那边出了事之后,今日杜容催这又出了状况,“杜小姐,让你受惊了,自此之后范某定会好生看着身边人,前几日三皇子府中突然被人翻出扎着针的皇后人偶,被皇上质问了一番后才将三皇子放回来。”
杜容催想了想,道:“我想,皇后那边有了行动,前两日的时候太子去了相府,我偶然看见杜容琳与太子有所接触,想必太子想从杜容琳的口中得知我的行踪,看样子杨成已经被他们给收买了,你寻个由头将杨成放置一边,不能有大动作让他们起疑心。”
“杜小姐,就连苏妃那边也有了异动,看样子这次皇后想推太子为皇,我已经听你的吩咐,让宫中的人注意皇上的饮食,皇上的气色越发的好,他们已经按耐不住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皇上改遗诏,将太子废了。”范褚轻声说着,心中其实也在打鼓,这段时间有杜容催帮手虽然很轻松,可事情已经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对付。
杜容催也知道范褚的意思,目光飘落远方淡漠的说道:“我们按兵不动,可皇后就越发过分,现在只有想办法先将太子废了,好让皇后安生一段时日,以现在三皇子的势力还没办法跟太子对抗,先是废太子,再者一点一点的将太子的势力铲除。”
“据范某所知,太子现在想要拉拢相府的势力,不知杜小姐是何意思。”范褚悠悠的说着,眼神中带着些许探究,虽然杜容催帮过他们许多,可不得不防。
杜容催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太子想要的不过是相府的势力,送过很多名贵东西给我父亲,想必是要在我跟杜容琳之间选一个了,范褚,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如果我想要跟太子站边就不会帮你们做这么多的事情。”
听到这话范褚在脑中想了想,既然杜容催已经挑明了说,他也不再藏着掖着什么,看向杜容催轻声道:“杜小姐,既然这样范某也不多隐瞒了,自第一次相见,范某便在杜小姐的身边放了暗卫,对不起,因为杜小姐贸贸然出现要帮三皇子实在让范某放心不下。”
“范褚,你现在所要关心的并不是我,而是皇后跟太子的异动,苏妃那边我过几日进宫会做的,看样子我们这段时间还是太过于松懈,这几日找个时间将所有的举止怪异的人全都清出去。”杜容催冷声道。
时间也不早了,杜容催转过身跟范褚多嘱咐了几句便往相府敢去,趁着还未日落从密道回了房间,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打开门,见着如意还在门外守着轻声说道:“如意,我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