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杜容催走到杜明卿的面前不卑不亢的说道:“父亲,所有的事情都要讲证据,你说母亲跟这人私会,可方才我见着母亲的时候却发现她晕倒在地,是我将母亲扶回偏房中歇息的。”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杜明卿心中满是怒火哪听得进去杜容催的解释,只当她是为了给萧丽佳解围,冷哼了一声,“那你刺伤容琳的事又作何解释?你们母女二人当真是无法无天!”
她刺伤杜容琳?当真是一计环一计,她怎会让杜容琳这样得逞,快步走到杜容琳的身边一把抓起杜容琳的手腕轻声说道:“父亲,我一向待妹妹极好又怎会伤了妹妹,妹妹可莫要冤枉了我。”
杜容琳从未见过如此强势的杜容催,隐下心中得疑问,眉头一簇,眼泪便从眼眶中流出来,娇呼了一声,“父亲。”
见此状况杜明卿倒觉着杜容催有些放纵,语气更加不悦,“容催,你伤了容琳还不承认,现如今还想狡辩,真跟你的母亲一模一样的。”
杜容催被气的不轻,倒也忘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萧丽佳的事情处理好,松开手正视着杜明卿轻声说道:“父亲,你说母亲与他人苟合又有何证据?”
“我亲眼看见这男子衣衫不整的从萧丽佳房间里鬼祟走出来,你还有何话好说?”杜明卿见她仍旧死不悔改的样子,不免有些急躁。
杜容催看着地上趴着的男人,倒还是前世所见的那个男人,闷哼了一声走到那男子的面前询问道:“你说你与我母亲有肌肤之亲?”
那男子脸色一变,之前只是让他演一场戏,只是应付一下杜明卿就好,怎么会变成这个女人前来问他?故作镇定的说道:“我,我只是个种地的,偶尔跟佳儿私会。”
“哦?种地的?据我所知你可是二姨娘的亲戚,怎得又变成了种地的了?”杜容催冷冷的看向那男子。
那男子浑身颤抖像是被人戳破了事情,慌忙的说道:“我并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二姨娘是谁,我每次来的时候都是深夜,天不亮就走了。”
杜容催冷笑一声,转过身看向杜明卿低声说道:“父亲,母亲身有旧疾,每每入夜膝盖处都会疼痛难忍,唤上府中的奴婢燃上银碳,按摩至天明,母亲房中每日都会有人在又怎来此人口中所说的事情。”
闻言杜明卿心有不忍,看向萧丽佳的目光也温和了,早些年萧丽佳生下杜容催时正逢事端她不辞艰辛跟随在侧,这才留下旧疾。
杜容琳自然也看的出其中意端,刚想走上前去却被杜容催给挡了下来,抬眼却对上了杜容催那得意的双眼,满是愤恨的看向她。
此时杜明卿心中早已有了犹豫,杜容催当然会趁势而上,继续逼问那人,“你可知我母亲房中喜欢点什么味的香?”
那男子犹豫了一会想着要不要回答,若是不回答又怕会被抓着痛脚,抬眼看了一眼晋苒苒,怯懦的开口说道:“佳儿喜欢房中点茉莉花香,她说那花香颐神醒脑。”
此话一出杜明卿用力的一拳打在了桌上,萧丽佳向来不喜闻香,又怎会在房中点上熏香!他方才当真是误会了她。
杜容琳也察觉到不对,连忙推开杜容催上前说道:“父亲,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想来应该只是误会一场。”
此刻她跳出来如此说分明是计被拆穿想做个和事佬,杜容催不免嗤笑一声,“父亲,想必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件事谁是始作俑者也已经明了。”
杜明卿自然听得出杜容催话语中的意思,偏过头看了一眼晋苒苒,目光冷若冰霜,厉声说道:“还不给我说实话!”
见此事已经隐瞒不下去,晋苒苒走向那男子用力的甩了一耳光,声音清脆响亮,“真是放肆,我不过是没给你银子你便初次下策害我府中人!”
闻言那男子已了然,这是要把他弃了保命,家中一家老小皆依靠着晋苒苒每月寄回去的银两过活,若是逆了她的意思,恐怕到时候陪葬的可就不止他一人了。
那男子挣脱了侍从连滚带爬的扑腾到杜明卿的面前大声喊道:“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啊!小人只是想从夫人手中多要些银子罢了!这才出此下策,请相爷饶恕小人的性命!”
杜明卿哪里理会此人的言语,今日的事哪有这么简单真当他这相爷是摆设吗?阴冷的目光看向晋苒苒跟杜容琳,“若说此事是误会,那琳儿的伤又作何解释?”
杜容催心里没鬼自然有底气,看向杜容琳不免嘴角上扬嘲笑一番,镇定自若的说道:“父亲,我方才确实饮酒过多有些不适,可刚踏入房间的时候就被人迷晕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说被人迷晕?”杜明卿不免觉着奇怪,他这相府中竟然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但看着杜容催的神情又不像是作假。
闻言杜容催走到杜容琳的身侧一把拉过她,从她的腰带中翻找出一个纸包举至空中说道:“这就是证据。”
杜容琳大惊!她方才忙着别的事情却忘记了把药粉藏好,此刻她可真是有口难辩,望着杜明卿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下连忙拉着杜容催的衣裙哭道:“请姐姐饶恕妹妹这一回,妹妹知错了!”
此话一出杜明卿便知晓所有的事情皆为杜容琳所为,可谢承睿此刻坐在厅中,家中出此丑闻又不能轻判,不然定会落下口实,脸色一沉厉声说道:“把她给我拉下去杖责三十杖,关入祠堂反省!”
晋苒苒一听这话再也按耐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哭喊道:“老爷!万万不可啊!琳儿她身子向来虚弱,这三十杖是经受不住的!”
杜明卿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晋苒苒母女心中有些不忍,可当着谢承睿的面家丑已出他也不能徇私,硬着头皮不去看她们低声说道:“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话音刚落一群家丁上前拉着杜容琳的手臂就往门外拖,杜容琳岂会甘愿受罚,哭喊着挣扎:“父亲!父亲饶恕琳儿这一回吧!”
“左相。”谢承睿轻抬眼睑望去轻道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是误会一场,又何必闹得满府不宁。”
闻言杜容催蹙眉看向谢承睿,心中不禁嗤笑,不论是前世还是今世这谢承睿始终都逃脱不掉跟杜容琳牵扯,这言下之意分明是在为杜容琳开脱,倒不如给他个人情,日后好让他更加没有防范。
“父亲,此事或许真的只是误会一场,妹妹年少无知,被人骗了也是情理之中,还是从轻发落吧。”杜容催面带笑意的柔声说着,低下头十分恭谦的样子。
见谢承睿与杜容催一同求情杜明卿这才放下面子,他本也不想重则杜容琳,正好二人给他了个台阶下,可面上仍旧十分严厉的样子,“让太子殿下见笑了,小女不懂事。”转瞬偏过头去看向杜容琳说道:“把她给我压下去关进祠堂一月,好生反省。”
闻言杜容琳这才松了一口气,扑闪的眼睛看向谢承睿带着一丝情意,她没想到谢承睿会开口为她求情,这可是天大的尊荣,日后坐上太子妃的位子又近了一步。
随即家丁们便带杜容琳与那男子下去,整个大厅中只有他们几人,杜容催抬眼看向谢承睿,没料他正巧也在望着她,略带丝毫的探究之意,现如今并不是跟谢承睿硬碰硬的时候,等日后把谢承睿捧上天,再将他狠狠拉下马,也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恨。
杜容催也懒得应付厅中众人,手轻拂上额间,故作倦意,“父亲,我身子有些不适,许是刚刚的药效还未过,想要先行回房歇息。”
经过刚刚一事,杜明卿对这女儿有了新的看法,欣慰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你回房好好休息,今日也着实累着你了,明日遣厨房的人给你炖些补品。”
闻言杜容催却心中不屑,微微欠身行礼道:“容催先行告退。”说罢便抬脚走出了正厅,行至花园之中时停下了脚步。
月色正浓,微风轻拂,带起杜容催点点发梢,梅花随风而落,零星的几朵落在了她的肩头,杜容催忍不住伸出手来接住几朵置于掌心。
“杜小姐好兴致,如此月色下赏花。”
略带磁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声音听在耳中再熟悉不过,杜容催连转身都不想转,只是淡漠的说着:“太子殿下也好兴致,在此看我赏花。”
闻言谢承睿轻笑一声轻脚走近杜容催的身边,微风轻吹,迎面闻到一股女儿香气,令他有些神迷,伸出手去折下一支梅花插在她的发髻上,“很好看。”
杜容催转过身来抬眼看向谢承睿,一如当年初见那般,纵使过去数年她都不会忘了面前人的容颜,可就这样一副俊俏的容颜,这样看似无害的人,亲手杀害他们的女儿,亲手将她缚绳捆绑立于高墙之上万箭穿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