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耶和华·威恩医生热情地与邦德握手,并说一些充满鼓励的话。他有着浓密的花白头发,清澈的棕色眼睛,始终保持慈爱的微笑。看起来威恩看到邦德真是十分高兴,对邦德也相当感兴趣。威恩穿着整洁的短袖罩衫,多毛的胳膊放松地垂着。威恩穿着有些不十分协调的细条纹布制裤子,有点保守的灰色的长统袜,慢跑来到诊查室。
威恩先生让邦德脱去衣服,只剩短裤。看到邦德身上有很多伤疤,他十分礼貌地说“邦德先生,上帝保佑你,您还真是久经沙场啊。”
“你看,人们之间的战斗真是可怕啊!现在请您深呼吸。”威恩先生查看了邦德的后背和胸部,测量了血压,称了体重,记录了邦德的身高,然后,让他趴在外科床上,用柔软和经验老道的手指检查邦德的关节和脊椎。
一系列检查之后,邦德穿上衣服,威恩先生迅速地在桌子上面写着:“邦德先生,好的。我想没有什么特别要担心。只是血压有点高,在上脊椎部分有点轻微的骨损害——大概会引起您紧张性的头痛,顺便说一下——我看这肯定都是由于您在某个时候遭受重创导致的。”威恩先生严肃地说。
邦德说:“可能是吧。”他的思绪渐渐飘回到那个让他遭受重创的时间,大概就是在匈牙利1956起义的时候了。
“现在,没有什么问题”。威恩先生严厉地说:“一周之内要严格控制饮食,确保没有一丁点毒素流入血管,另外通过冲洗、坐浴、骨疗等活动能够让您尽快恢复。当然,彻底休息是必要的。邦德先生,放松些,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公众服务,但是现如今你一定要暂时抛开那些工作带来的烦恼。”说着威恩先生站了起来,“邦德先生,你需要每天到诊查室来半小时,那将会给你带来非常好的效果。”
“谢谢。”邦德拿着表格看了看,“请问,摩擦力治疗是什么?”
“扫描脊椎的医疗设备,非常有效。”威恩先生笑了,“别管其他病人对你说什么,有些傻瓜称摩擦力治疗为‘毁灭’。你知道,有些人总喜欢危言耸听。”
“可能是吧。”
邦德从诊查室出来,沿着白色的门廊行走着。公共房间中的人们平淡地坐着、阅读或者闲谈。他们都是年迈的老人、中产阶级,大部分是妇女。她们都穿着朴素的裙子,这种温暖而亲密的氛围给邦德悠闲清静的感觉。他穿过大厅来到大门,外面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
外面的树木散发的清香,十分怡人。邦德能忍受这样的疗法吗?能有其他方式让邦德摆脱这样的治疗吗?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邦德几乎撞到一位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士,邦德突然弯下腰。与此同时,邦德瞥见一位令人清爽和舒适、具有迷人微笑的女士。这时女士几乎被汽车撞倒,邦德马上快步上前,将她抱入怀中救了女士,女士的嘴唇正好碰到邦德。那辆车停下来了,女士也安全了。邦德的右手正好握住漂亮女士的胸部。女士以十分吃惊的表情看着邦德的眼睛说:“噢!”然后她马上想到刚才发生的惊险场面,几乎无法呼吸地说:“噢,谢谢。”女士转向那辆车。男士不紧不慢地从车上下来,镇定地说:“很抱歉,你还好吧?”他狡猾地说:“哦,贝特,多亏那位朋友行动迅速才救了你吧?你还好吗?你会原谅我吗?”
迷人的金发女孩与彬彬有礼的绅士由于一个小意外而梦幻般地接吻了。看到这个场面的那位男士穿着得体,似乎是西班牙或南美某些地方的血统,棕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上身穿着白色的丝质衬衫,戴着黑红相间的领带,柔软的暗棕色V字领的毛衣让他看起来就像野生的骆马。邦德认为这家伙只是个外表帅气的小白脸,这种人到哪都想成为少女贵妇杀手,这样的骗子大概以此为生——而且往往生活得很好。
那个叫“贝特”的金发女孩整理自己的衣着,仍旧那么高贵可爱。她严厉地说:“利普,你真应该小心。你知道这里总是有些病人和工作人员。如果你是真正的绅士的话,以后要十分小心才对。“然后对邦德笑着说,”利普刚才险些辗过我。不管怎么样,大标语牌上写着驾驶员应该倍加小心。“
“很抱歉,我太着急了,我担心与威恩先生的会面要迟到。因为我急着要到他那里按时接受治疗。”利普转向邦德,带着暗示地对邦德说,“亲爱的先生,谢谢,你的身手真是不赖。现在,我想你已经原谅我了——”利普回到车上,大摇大摆地将车开走了。
邦德关心地问贝特:“你没事吧?”贝特说没事,还说她已经在灌木岛三年了,十分喜欢这个地方,他们还谈了比如要在岛上待多长时间的问题,俩人就这样一直高兴地聊着。
贝特是具有运动员气质的女孩,邦德不经意间将她与网球或者滑冰运动联系起来。她的手指很有力量,曼妙的身材十分吸引邦德,蓬松的秀发、相当性感的嘴唇都透出不可抗拒的诱惑。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尽显女孩的娇柔,动人的胸部曲线隐约可见。邦德忽然问贝特是否觉得有些无聊了,他还问她通常都是如何打发时间的?
贝特婉言谢绝了这暗示的邀请,微笑着打量着邦德说:“我会驾车到乡村去玩,那总是令我十分开心。不过在这人们总能看到新面孔,有很多有趣的人,刚才开车的那个人叫利普,每年他都来这里,常告诉我一些关于远东——中国等地方的吸引人的事情。利普还在一个叫做澳门的地方做生意。那里距离香港很近,是吗?”
“是的,你说的对,他伶俐的眼神确实有中国人的特质。邦德听到这个觉得很有意思。如果利普先生真来自澳门的话,大概会有葡萄牙血统。”
很快他们来到了入口,贝特进入温暖的大厅,说:“好了,我现在得走了。再次谢谢你。”她冲邦德甜甜地笑着,那是接待员特有的职业笑容,完全没有特别的意思。“我希望你在这里过得愉快。”她匆忙地向诊查室走去。邦德就这么一直盯着贝特的丁字裤形成的完美臀线。邦德看了看手表,便沿着楼梯走上去了,他走进了一个门外写着“男士按摩室”的洁净白色房间,里面一股橄榄油的味道。
邦德脱下衣服,将毛巾放在手腕上,跟着按摩师进入有塑料窗帘的房间。在第一个小隔间里,两个老人肩并肩地躺着,在电热毯作为底部的浴池中,他们的汗水从黝黑的脸上流下来。另一间里面有两个推拿桌台,其中一个台上的胖子像是已经按摩完了,正要离开。邦德径自拿下毛巾,躺下后将其放到脸上,尽情享受深度按摩。
不知不觉中,邦德感到血液和神经系统在活动着,同时肌肉和肌腱隐隐作痛。他听到那个胖子又重新躺到按摩桌上,按摩师对那人说:“先生,请您把手表拿下来,好吗?”
“你这家伙,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每年都来这里,从没人让我拿下手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继续戴着。” 那是彬彬有礼且狡猾的声音,邦德马上就想起来他是谁了。
“先生,很抱歉。”按摩师的声音虽然礼貌,但是十分坚定,“其他人可能允许你这样做过,但是我认为戴表将会干扰血液循环,现在是我帮您治疗胳膊和手臂的时候,请您理解我的立场,把表拿下来吧。”
片刻沉默之后。邦德听出那个利普先生正在努力控制情绪。他不由得觉得有点可笑。“那么取下来吧。”显然他克制了自己没有发火,把自己发飚的词儿咽下去了。
“先生,谢谢。”按摩师中断了一下,然后继续按摩。
这件小事让邦德觉得有些奇怪。很显然,人们要是按摩的话,就会自觉脱下手表。为什么那个胖子还想要戴着呢?那看起来十分幼稚。
“先生,请转过身来。”
邦德按照要求转过身,现在脸部能够自由移动了。邦德随意地把头转向右边,对面利普先生的脸正好从邦德的方向移开,他的左胳膊垂向地面,在手腕地方有个环形的白色的痕迹,那明显是表和表带的形状,就像在皮肤上面的刺青一样,在垂直的地方有个Z型痕迹。可能因为这个,利普才不愿摘下手表!他的行为好像暗示,大家可能会看到手表处的秘密,真是十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