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很是怀念地看了一眼悦然,道:“王子肖似元后。”
悦然垂眸,许是自嘲一笑:“许多人都说本宫很像母后,可惜,本宫连生母一面,都未曾见到。”
住持乐呵呵一笑,一只手拍了拍鼓囊囊的肚皮,那动作活像在试一个大西瓜的成熟与否:“人生哪里来的十全十美,王子殿下,您可是出生在皇室,唯一的嫡长子。”
“住持说的是。”
树叶沙沙踏在脚下的咔擦咔擦的声响渐渐逼近,听到这声响时似乎在隔壁院落的另一头,只一个眨眼的功夫,最后一片躺在地上的干枯的落叶被脚底碾压成碎末的声响,竟是在自己身旁。
“尘印,”司时长的声音竟是飘飘然的传来,一向睿智稳重的声线,此时却夹杂着愠怒,“你这破了戒的和尚,竟还敢出现在本座面前!”
悦然听着这声音,身子情不自禁地一抖。
“阿弥陀佛,”尘印对司时长躬身行了个禅礼,对着那张不怎么讨喜的老脸,面上仍是弥勒佛一般的笑意,“贫僧自幼时剃度遁入空门,遵五戒十德,从不妄言。”
司时长鹰眼瞪得滚圆,面部抽搐得将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怒斥道:“你!你放屁!”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才稍稍舒缓,“本座用【饮宴时辰图】为交换,换的是破灵界入恩赐寺主殿,可,”似乎是一字一顿咬着牙说的,“大殿四壁徒,空!无!一!物!”
还真是字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司时长,贫僧和您立了血誓,”尘印道,“别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这个皮囊无关大局,可是整座寺庙灵界不稳,需贫僧日日完善,若哪日入了秽物,保不住圣帝的恩赐,贫僧哪里有脸入地狱赎罪啊。”
司时长冷哼一声,其实心里也是清楚,尘印是断不得作假的,无非就是发泄一番,心疼自己的【饮宴时辰图】罢了。
“殿下,”司时长话调一转,矛头真是冷不防地回了个旋指向了一旁默然的悦然,“恩赐寺乃圣帝所建。”
悦然恭敬地垂首倾听,连被额前碎发遮住的目光,都乖乖地挪到了地面。
“每代越王及其嫡长子嗣,每五年来祭拜圣帝恩赐,也只有越王一脉,灵界才赋予资格进入存放恩赐的大殿,”司时长道,“殿下,好好把握明日的机会。”
悦然噎了一下,听这口气,莫不是让他把圣帝的恩赐盗窃出来?
“殿下不必紧张,”尘印长者一般拍了拍悦然的肩膀,道:“恩赐又不是魑魅魍魉,何况陛下和殿下会一齐入殿参拜。”
悦然舒了一口气,作揖拜谢。
杏花院落,杏花雨。
可倾夫人彼时被越王吸吮了脖颈上的血,又遭受了几番惊吓,那衣衫破烂的大师莫名其妙不见了踪影后,紧绷的神经乍然一松,软软地扶在杏树的枝干上入了睡。
可倾夫人此刻却迷迷糊糊地转醒,因着脸上被什么小心翼翼地抚摸,细细地被捉弄得发痒,才将眼睛迷迷地睁开一道缝隙。
入眼帘的却是越王爱怜的面容,见可倾夫人醒来,一把把她拥入怀中,手臂紧紧受惊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一般,“孤的王后啊,你终于醒了。”
口气里满满的不见抱怨,全是感激。
“越王就快死了,这笔钱啊拿不到喽。”可倾夫人脑海里却乍然想起那大师的一句话,挣脱了禁锢的怀抱,问道:“陛下,您,有没有事?”
越王笑了笑,扶住可倾的肩膀,目色柔和满是宠溺:“孤有什么事?孤的王后,”薄唇在可倾夫人的脸颊上印下了细碎的吻,“孤怎么觉得,孤和王后,像是分开了许久?”
放开了可倾,俊逸的脸上璀璨一笑,“看你这个小女人,把孤给折磨的,好像看到你就忘了许多事,是不是司时长大人又将你困在府里了?”
可倾夫人却半句也不明白越王这么认认真真将的东西,但她是戴罪之身,本该禁足宫中却步入恩赐寺,赶忙跪下请罪:“陛下恕罪,奴婢违了圣旨。”
越王却跟着可倾夫人跪倒,手臂箍住了她的腰抱着起身,“你我夫妻,孤怎么会对你用圣旨,又在耍孤找乐子?还是那样调皮啊,花弦。”
可倾夫人猛地抬头,目光里满满的错愕与惊讶。越王叫的,是花弦?
那是元后的名讳啊。
可倾夫人有些不知所措了,“陛,陛下,您。。”
越王一蹙眉,拥着可倾夫人进了院落里的屋子,道:“怎么还自称起奴婢来了?”
屋内虽不奢华,倒也雅致,僧家人的地界,虽是国寺也断然不能和王宫的物什相比,棕红色木桌上摆着青瓷牡丹瓶,如玉温润,插着新开的几只极好的杏花枝,整间屋子里都是淡雅的清香,比香料的浓郁要好闻的多。
越王进了屋子,却没有松开可倾夫人的打算,搭在可倾腰间手心的滚烫早已穿透了衣裳,可倾夫人一扭头,对上了越王的眸子,灼灼得发烫。
“花弦,孤的王后,”细碎的吻点点如雨一般印在脸颊上,再一步步向下,挪到脖颈之上,唇再从脖颈上挪到耳廓处,贴着晶莹小巧的耳垂,温润的气息吞吐着,带着湿意砸在肌理上,“孤想要你,可以么?”
可倾夫人望着越王,同情大于了恐惧,埋在心底的不甘不愿被强迫性的压下,只得僵硬地点了点头。
越王的眸子一下就点亮了,神情像是个得了糖的孩子,单纯地满足。
素手绕软玉,温手解婆娑,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