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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曾以为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1

家佳准备去机场接机,她看了一眼身边烦躁不安的阿东,说:“你要是不想陪着我就别去了。”阿东抬起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说没关系。

家佳的前男友在加拿大留学,准备回国看看情况。看情况?阿东心里苦涩,不就是回来了,又想和家佳在一起了嘛。

阿东和家佳正式交往不过两三个月,然而在一年前,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她。当时的她正苦等着出国留学的男友,已经等了两年有余,因此有大量的空余时间,有时候会被好友拉出去吃饭唱歌,也因此认识了好友的同学阿东。

阿东很喜欢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然而家佳在他初次单独邀约的时候,就骄傲地宣称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过是在国外留学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阿东赶紧缩回自己的触角,退回到普通朋友的接触范围里爬行,心存妄念地刷刷存在感。

直到某天加班很晚,下班后,在公司附近的快餐店里,他看到了肆无忌惮地哭花了脸的她——交往多年的男朋友给她发来一条冷漠的消息,说自己已经爱上了另一个女孩子,让她不要等了,又列出种种理由,什么不耽搁她了,什么异国读书辛苦空虚寂寞冷云云。

“随他吧。”阿东叹息着把这只被抛弃的失恋动物带回了家,让她洗干净后又让出了床,自己做了“厅长”。

过了几个月,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2

其实阿东不知道家佳为什么要告诉他要去机场见前男友,其实她私下去了也没有问题,即使她想重回旧人怀抱,他也不敢有意见,因为他一直有点内疚心虚,感觉自己是在对方情感最虚弱的时候入侵进去,有点乘人之危。

看着家佳颇为淡定的脸,他心里的难过就像溢出杯子的水一样,慢慢地流了一地,但他不敢表露出来,甚至都不敢拉着她的手。这样的话,如果家佳和对方复合,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误会。

是不是真的太过喜欢一个人,即使可能失去她,都会希望她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是谁呀,家佳。”推着大小行李走出出口的前男友,一眼就看到了一同前来的阿东,颇为警惕,似乎闻到了什么气息,语气中带着的敌意。

“噢,这是我男朋友阿东……欢迎你回来。”家佳很自然地挽过阿东的胳膊,笑着向他介绍。

“我很了解你。”看着正要发作的人,家佳微笑着说,“你想说我是故意气你的是吗?不是的,我只是想告诉你,阿东对我很好,你说因为在异国很寂寞,我也理解,因为我在这边也一样,所以我原谅你之前离开,但是你说的复合,真的没有必要,大家都在向前看。这些话我就当面和你说了,祝福你,以后大家还是朋友……阿东,走了。”

阿东的脑子跟糨糊一样,晕乎乎地看了一眼万分失落的对方,又晕乎乎地被拉走,晕乎了几天还没有从被幸福的陨石砸中的状态中恢复,几乎班都没法上了。

但他又忍不住快被喜悦撑爆的心情,打开微信,和我讲了这个真实的故事。

3

我笑着关上了对话框,想起很久以前,还在读初中的时候,在一本文摘刊物上看过一则爱情故事,关于鱼眼的故事。

女生本来是不吃鱼眼的,因为男朋友觉得鱼眼是一条鱼里面最好吃的部位,还带着曾经奶奶给他的关爱的温度,所以每次吃鱼的时候,最好的要给最爱的人。慢慢地也让女生爱上了吃鱼眼,也习惯了他夹过来的这份带着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心意。

只是女生心中有着大世界,和男朋友的想法不同。已经准备好婚房的他,没有等到心爱女生的应允,随后女生就离开了原来的地方,闯自己的广阔天地去了。

兜兜转转的流年里,女生从青涩的女孩子变成了女人,却再也找不到一个真正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良人。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女人发现男人已经有了温馨的小家庭。她以朋友的身份到曾经属于她的房子里做客,女主人做了一桌子菜,而且还有一条鱼。

男人给她夹了一大块鱼肉,却把鱼眼睛温柔地放进了妻子的碗里。食不知味的一顿饭后,她走在路上,泪流满面。

4

彼时年轻,读完的想法是,男人的变心好像也很快啊,但是随着年岁阅历的增长,却觉得这个男人是真正能够获得幸福的人呢,就像阿东的女朋友家佳一样。

不是吗?他在和这个女人恋爱的时候,就当她是未来的妻子一样疼爱,精神上让她安定,物质上不让她操心,即使最后她放弃了这份感情,他们也并没有交恶,多年后他还以朋友的身份招待她,必定心中毫无芥蒂。

爱一个人,就一心一意地爱着眼前的人,把最好的给她,不会心生怨怼,旧情未了。但对感情,对谁好要初心不忘。

情之不知所起,谁都希望有个美好的结局,等待对方的决定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希望爱情有眷顾的时刻。但同时每个人也都有自己身上的责任,生活也需要一路向前,没有得到回应的情感终会破裂,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谁都没有权利要求别人一直等你,别人也没有义务一直提供给你一份备份的情感。

5

有人曾经办过一场预约演唱会,今年情人节买了双人的套票,明年同样的时间才能入场,结果让人很沮丧,能上座的情侣寥寥无几。

世人叹息爱情的变化太快,不长久,然而换个角度看,其实爱情也是一场相互淘汰的事。不管是否爱过,不管是不是求而不得,不管是不是久候未至,最后绝大多数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那把麦穗。

我们常常对感情过于慷慨,又常常过于吝啬。诱惑太多的时候,就看不清楚自己的心,走不到对的人面前去,叹息停留埋怨,都于事无补。

各种各样的情感中,爱情应该算是最为娇贵的一类了,它是如此迷人而神奇,它能让你柔软得不可思议,又能让你感觉自己有了铠甲,坚不可摧。然而让你独自揣着一份看不到希望的等待,再坚硬的铠甲,也会被时间吹得千疮百孔,脆弱不堪,你心里的爱,也许就慢慢等成了恨。

与其这样,不如轻轻卸下这沉重的负担,放下一颗执拗的心,把他放在脑海里最光明最坦荡最温暖的记忆区域里,感谢他曾经给你的欢喜和悸动。

然后把这份感情,交到合适又愿意与你携手的人手里。

愿你好,祝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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