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山见项佳期接连对自己面露笑容并赞扬,心中更加愧疚:“都怪属下,不然公主不会这样的。”他低下了头,昨日公主原谅她、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快乐都被自责压抑住了。
项佳期摇了摇头:“你不必自责,其实若不是昨日你……”占了我的床,话说道嘴边被咽了下去,不过显然他们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又慢悠悠的补充道,“我不会这么快发现自己种了毒。现在发现可以及早处理,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害。”顿了顿,又试探的说,“我可以假装中毒,表现出中毒的症状,然后悄悄的查出凶手是谁。”
“公主。”傅千山喊了一声,饱含了太多的情感。
项佳期楞了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怕露出什么马脚,赶紧低下了头。
还是白露打破僵局:“公主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项佳期借着这个台阶,将初步计划细细的说了。傅千山和白露也觉得这想法不错,连连点头称是。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项佳期在自己的院子里,顶着严重风寒的帽子,度过了段混吃混喝的日子,顺便多方面了解到了自己的情况。
她是皇帝的九女儿,母亲当初非常受宠,可惜在她幼年的时候便死了。她便渐渐淡出了皇帝的视线,不过在吃穿用度上,皇帝对她依旧大方。从她居住环境的奢华就可以看出来,另外,她生病的日子,也得了些皇帝的赏赐,其中包括赏给十三公主项春绿的糕点,她查验一番,非常安全,所以那里的罂粟壳也是针对她的。十二公主项如月,两人之前有很少的接触,从手下人的反应来开,貌似经常不是很愉快,
八王爷和她年龄相仿,两人年少时一起居住了许多时日,关系十分要好,只是早几年出了宫,在外面被赐了府邸,见面少了,但仍然将她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待。在她称病的头一个月,八王爷专门进宫看了她三次,带了许多补品,看到她那瘦弱、苍白的模样,眼睛里满满都是对她的疼惜。
项佳期当时内疚的差点儿想把脸上的妆卸了,到底忍住了,暗想白露的手艺真是不错,她此刻明明就是一个染了重度风寒、病恹恹的样子。
另外,她最得意的手下有四人,两个侍卫:傅千山和卫万水,都武艺非凡,其中傅千山还对她一往情深,哦不,是对前身;两个丫贴身侍女:露和采采,据说和她关系不是一般的铁,很受器重;其余还有不少丫鬟,不过貌似一般般了。
她装病的日子,宫里只有几个有妃嫔公主差丫鬟过来看过,可见她人缘也不咋地,不过隐约听白露说,大概是怕摊上麻烦。
项佳期也曾好奇前身是不是喜欢什么人,不过她院里的人都对此避而不谈,她也不好多问免得露陷。每当这时,她就想,如果她当初采用假装失忆会怎么样呢?那些伤害过前身的人会不会趁机迷惑她?……
项佳期这么晃悠了一个月后,竟然还没有人过来或明或暗的找她的麻烦,她都快按捺不住了,本来基本确定十二公主是幕后黑手的心态都有点儿动摇了。
项佳期正在琢磨着换个妆容展示自己中毒更深一层的时候,项春绿差人来告诉她,说是司空雪在兄长的陪同下进宫来找她玩儿,问项佳期有没有兴致一起聚聚。
项佳期对着镜子实在欣赏够了自己这副模样,而且直觉今日去那里会有发现,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不过担心去那里遇到个什么暗杀之类,带上白露和采采的同时,顺便让傅千山一路跟着。
果然不出她所料,项如月也在,她满怀关切的上前探望了自己的病情,嘱咐自己好好保养身体,等等。
项佳期见她不动声色的查看自己,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神色,便也虚伪的和她寒暄了两句,便去打量这个司空雪,项春绿既然以她的名义来邀请自己,想必和自己有些关系。但是司空雪只是非常谦卑的向自己行了礼,聊了些杂七杂八的没有什么信息的话题。
项佳期不觉有些失望,项春绿笑道:“九皇姐没见到想见的人,失望了?”还带着一点儿得意和嘲讽。
项佳期饶有兴致的望了过去,可惜白露给她上的妆太逼真,她顾盼生辉的明眸黯淡了许多。
项春绿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九皇姐是不是以为司空将军陪着雪姑娘来的?看到司空正也不用这么失望吧?”
项佳期苍白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笑容,八卦,果然是任何女人任何时代都感兴趣的话题,何况这还是她在自己人手里问不出来,前身喜欢的应该是这个司空将军吧?如此推算,司空雪应该是他的妹妹了,那么这个司空正应该是他的兄弟了。出于好奇,她便打量了司空正两眼,发现他长得五官清秀,朝她恭维的笑着,身上的轻浮却难以掩饰。
项春绿见状,更加起劲儿了:“其实司空公子和司空将军也是有几分相像的,而且他对九皇姐十分仰慕……”
“皇妹不说请我们过来品茶吗?”项如月轻咳一声打断了她。
项春绿便不再多说,吩咐奴婢将茶水取来。
项佳期暗暗观察在场的人,发现这个项如月手段果然高明,一句话便让事情朝她的计划发展,这茶,怕也是不那么好喝的。
醇厚的茶香飘来,项佳期端着茶杯,她轻轻嗅了嗅,还没来得及喝,司空正便举着茶杯到了她跟前:“草民的确对九公主十分仰慕,今日一见十分荣幸,以茶代酒,敬公主一杯。”
项佳期随意的问:“不该是先敬十三皇妹吗?毕竟今日这里她是主人啊。”
话音刚落,司空正和项春绿的脸俱是一僵。
“九皇姐说的有理,我们都该敬皇妹一杯。”项如月笑吟吟的接道,率先举起了杯子。
项佳期也悠悠的将茶喝了下去,果然,这个朝代,茶不能随便敬。
司空正碰了个软钉子,知趣的退了回去。然后项春绿便命人端上来两盆开得绚烂的菊花,说是要一起赏花作诗。
项佳期皱了下眉头,起身准备离开了:“我没这个雅兴,还是回去养病了,你们继续。”说完便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