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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试管婴儿是怎么事(2)

【试管婴儿和自然生育的婴儿有何不同?】

因为看病,很多患者组建了QQ群,后来又发展为微信群,平时大家在里面天南地北、杂七杂八地热聊,我有空时也经常进群和大家交流。数百人的群经常聊得热火朝天,每个人都会把看病的经历和病情甚至情感在群里分享。由于暂时不能生孩子,她们也只有在群里宣泄一番,且大家都同病相怜,很多人因此结成姐妹,关系甚至比亲姐妹还亲。

有人怀孕成功后,不管是自然怀孕的,还是胚胎移植的,只要在群里公布,群里都会热闹很多天,各种羡慕,各种祝福,简直就是欢乐的世界。后来我知道,翠兰和芊芊就是在群里认识的,而且她俩还是邻镇的。所以,翠兰试管婴儿成功,芊芊也是知道的。

后来,我用翠兰的例子提醒芊芊:“芊芊,你知道翠兰吧,一开始我是建议她手术的,但她选择了试管婴儿,现在成功了,其实试管婴儿并不可怕的。”

“叶哥,其实我们还是有点儿忧虑,选试管这条路除了不知能否成功外,还有一个问题,以后孩子生下来不知有什么影响。”原来她是担心这个。

其实,试管婴儿成功,种子是夫妻双方的,孩子也是从女方肚子生下来的,和自然怀孕一样,当然是正常的孩子啊。芊芊的输卵管有问题,左侧积液,远端堵塞,右侧近端堵塞,打个比方就是屋子一边的防盗门关上了,另一边的小门也堵住了,外面的人进不来了,也就是男方的精子和女方的卵子无法相遇,所以选择试管婴儿是合理的。至于芊芊担心的问题,目前也是不少人特别是年龄大的人的顾虑。

作为一门生殖新技术,试管婴儿的质量究竟如何呢?试官婴儿助孕生下的孩子和自然怀孕生下的孩子有没有什么不同?我不由得想到了另一个患者——珺珺。

2005年夏天,和我同龄的珺珺找我看不孕,经过检查,珺珺是双侧输卵管完全堵塞。按当时的医学观点,很多医生会建议她用手术疏通。手术方式一般有两种,一是X线下介入再通术或者宫腔镜引导下逆行插管再通术,二是宫腔镜联合腹腔镜行介入再通术。

第一种方式的优点是省钱,在门诊就能完成,不用住院。缺点是无法确认和处理输卵管外面盆腔的情况,因为即使输卵管通了,肚子里各种粘连甚至是否有子宫内膜异位症都不知道,也无法处理,所以这种曾经一度流行、被推荐的技术慢慢被淘汰出局了。当然试管婴儿成功率的提升也让输卵管堵塞的人多了一种选择。

第二种方式的优点是可以同时处理输卵管堵塞和腹腔内的粘连、子宫内膜异位症等问题。对于不孕不育的患者或者决定试管婴儿的患者来说,有个干净的子宫和盆腔环境非常重要,而这个方法刚好符合这种需求。临床实践表明,宫腹联合手术疏通输卵管的效果远超过单纯的介入治疗,至今仍然被广泛使用。而这种方法的缺点是费用高,需要患者住院,肚皮会留下瘢痕。

当时我建议珺珺手术,手术疏通输卵管的概率在80%以上,疏通后等待一段时间,怀孕的概率在30%左右,怀不上的话可以再做试管婴儿。但是珺珺直接选择了试管婴儿,因为她丈夫已经47岁了,足足比珺珺大10岁。她说不想等了,就当赌一次。这样考虑其实也合乎情理。

第二个月,珺珺到了广州某老牌生殖中心咨询试管婴儿的相关信息。那时,试管婴儿的需求没现在这么大,很快该中心就让珺珺进入试管婴儿的流程,珺珺运气很好,竟然移植一次就成功了。2006年,她足月自然分娩一男娃。到现在,孩子已经十多岁了,听说很聪明,非常优秀。我由衷地为珺珺感到高兴。

当时,珺珺在整个试管婴儿流程中,一直找我开中药辅助,用到孕13周才停用。不少人会问,怀孕期间可不可以吃中药,宝宝会不会皮肤黑等问题。基本上,用于生殖健康的中药几乎都属于天然植物类的,只要医生懂得生殖医学知识,别搞玄乎,就不会开错药,但是如果医生乱开一些稀奇古怪的方药用于治疗不孕不育症,就不能排除对宝宝的影响了。所以,中医也要从客观实际和科学角度出发。

芊芊听我解释后,基本没太大顾虑了。

“叶哥,这样看来,试管婴儿好像比自己怀孕生的要强啊?”芊芊继续追问道。

我跟她解释,这是难以确认对比的,医学上任何情况都可能存在,比如有的试管婴儿生下来先天有问题,有的体质不好,老是生病等,但是这些情况发生的概率与自然生育的概率差不多。

有调查资料显示,试管婴儿的体格和智力略优于自然怀孕生下的孩子。当然,抽样统计也许存在一定的偏差,但是作为一门实践应用将近40年的技术,如果确实有严重缺陷的话,早就被淘汰出局了。

所以,对试管婴儿的健康有担忧的人,完全可以放下心来,消除顾虑。当然也不能因此就认定试管婴儿强过自然怀孕的宝宝。我对芊芊笑了笑,不打算再往深处解释了,如果一直说下去那还了得,后面还有20位患者等着看诊呢。

“这样吧,芊芊,你们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今天就跟你们解释这么多,有问题可以晚上给我发QQ,我再和你们解释。”

因为门诊时间有限,难以给每个患者详细的解答,不然看到半夜12点也看不完。

从2007年开始,我就让门诊没明白的或者我在门诊没时间解释清楚的患者,去网上给我留言,我回家后当晚基本都会回复。现在更好了,有了微信,我自己也建了“木棉花天使生殖网站”和微信公众号“易孕”,大家只要提交问题,都会得到我或者我们“木棉花医生团队”的答复,并且都是免费的。

“还有,上次开的中药吃了有什么不良反应吗?”我又问芊芊。

“叶大哥,吃了上次的药感觉挺好的,就是大便有点儿问题,一天1-2次吧。”芊芊说。

在我的临床实践中,生殖障碍的女性多数属于肝郁、阴虚、气滞血瘀,极少有阳虚的患者,所以用药多数采用滋养肝肾、养血理气、行气活血之药,一些人吃了可能会大便稀,次数增多等,我会按照出现的不良反应做出评估,判断是属于正常的反应还是病理性改变。

我给芊芊开的是“甘麦大枣汤”,这是中医经典的养心安神方剂,吃了心情轻松。中国古代的医家其实非常之人性化,讲究的是方药组成的有效、精简,寥寥几味药却充满纯正的中医精髓,可是当今的一些所谓的中医,不管是大家还是小家,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竟然都崇尚大处方,一张处方二十甚至三十味中药是常事。

记得有个患者曾拿出一张某大城市名医开的处方,问我能不能吃。我一看,处方竟然有四十九味中药,说实在的,当时我很想爆粗!这张处方一剂多少钱?1280元!让人无语。

随后,我让助手梦琪把上次的处方抄出来。芊芊大便有点儿稀,虽然也属于正常范围,我还是给她加了两味中药:火炭母和紫苏梗。火炭母清热利湿、消滞止泻,紫苏梗温中、行气、消食,可以减少滋养类中药对脾胃运化功能的影响。

后来,我又交代芊芊,如果决定试管婴儿助孕,就先去生殖中心,等到流程开始后,再找我继续开中药。因为实践证明,每个阶段灵活使用中药来辅助,可以提高试管婴儿的成功率。

我从2006年开始关注中医药在试管婴儿进程中的应用,并且在实践中积累了经验和各种各样的案例,后来慢慢形成了一套相对完善的中药辅助试管婴儿流程的稳定体系,后又经过越来越多的实践积累,我在临床中获得了很大的方便,也给很多患者带来了更多的成功机会。

【别只把试管婴儿当“备胎”】

门诊进行中,诊室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夜幕慢慢降临,原先计划的聚会大餐已经泡汤了,我就让助手梦琪赶紧订了3份快餐给当天跟诊的3位学生,我可不能亏待她们,让她们陪我饿肚子。我自认为,跟着我实习的学生,虽然很累,但很充实、欢乐。

晚上8点10分,终于看完了门诊,我关上诊室门,和几位学生边走边聊,年轻人精力旺盛,没什么疲惫感,我反倒有点儿疲劳,肚子里也咕噜咕噜地响,赶紧到附近的小吃街吃碗粿条。

“老师,听您的口气,您是提醒芊芊去做试管吧?”梦琪突然问我,“可是像芊芊这样的患者,您以前都是主张做手术的啊。”

梦琪说的没错,按照我以往的做法,应该会建议芊芊以手术为首选,手术一段时间后确实没有怀孕的话,再考虑试管婴儿助孕。但是,随着临床实践的积累和思考,我越来越觉得诊治生殖问题和诊治普通妇科问题完全是两码事。普通妇科问题通常按照疾病的病因和常规治法去做就可以了,但是生殖障碍的诊治却完全不一样。除了考虑病因外,还需要考虑很多病因外的东西,甚至是夫妻关系、家庭因素、经济问题、患者意愿等,复杂多了。目前,有关生殖诊治的各种规范、常规,基本不考虑情绪问题和家庭因素,但恰恰是这两个问题,在不孕不育治疗中发挥了无可代替的作用,很多年来,我一直把这两个问题作为给不孕不育患者建议的重要参考指标。

小燕子,28岁,2010年8月25日首诊,告诉我不孕已4年。我看了她的检查资料,她丈夫的精子基本正常,她的性激素和月经也都正常,输卵管造影显示双侧输卵管通而不畅,远端不完全积液。她在别的医院看了两年多,西医建议她选择腹腔镜手术,中医建议她吃中药备孕,而生殖中心的医生则建议她先把输卵管结扎了或者切除后,再进行试管婴儿助孕。

其实,各有各的道理。但是有一个问题被他们忽略了。他们觉得小燕子的问题很简单,就是输卵管不畅引起的不孕。但我仔细看了她带来的造影片后,发现她的输卵管并非一般意义上的通而不畅,而是远端严重积液,而之前的医生都没有发现这一点!由于从事不孕不育腔镜手术很久了,加上长期的实践总结,我知道造影报告与腹腔镜下的真实情况有一定的差异,所以,我都会要求患者拿造影的照片,而不是只提供一份打印出来的造影报告。当然,没有从事过腹腔镜手术的临床医生,就会依靠造影报告单的结论进行临床诊治了。这也完全合理,毕竟检查结果就是临床诊治的依据。

因为是第一次看我的门诊,我建议她先手术,辅以中药治疗,估计还有一线自然生育的机会,因为她年轻,卵巢功能也好,完全可以按照不孕的常规处理顺序走下去。诊治不孕的常规处理顺序是什么呢?如果患者年轻,卵巢功能好,输卵管正常或者问题不大,男方各方面正常,可以这样处理:

1.吃中药等待自然备孕。

2.一段时间后怀不上就考虑腹腔镜手术,术后继续按照术中发现的具体问题给予中药治疗。

3.一段时间后如果还是怀不上,就进入辅助生育也就是试管婴儿的流程。

根据患者具体情况,可以从1直接进入3,前两步的顺序也可以互换。另外,只要临床诊断出不孕症,可以直接进入第二步,接着进行第三步。这里面最主要的影响因素是卵巢功能和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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