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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原来的世界1(20)

【第十九章 齐心协力渡过难关】

张子恒的担心

张幺爷被兆丰老头带出地宫走出朝霞寺的时候,对刚才的所见所闻简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甚至有点怀疑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抬起头,皓月当空,晴朗的天空里只漂浮着几片稀薄的云,天河里的星星像宝石般闪烁着。

张幺爷明白刚才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地宫、夜明珠、万神仙……

兆丰老头没有再邀请张幺爷和庹师回他的那三间茅草房小坐,而是就在一个岔路口分手。分手的时候兆丰老头抱着庹师,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显出很舍不得的样子。

张幺爷带着庹师回到卧牛村的时已经是夜半时分。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故意经过祠堂的前面。祠堂的坝子上燃着几堆旺火,每个火堆边都围着烤火的人。

村子里的人都没有睡。

张幺爷带着庹师走过去。

张子恒正粗着喉咙在说话,都没有发现走过来的张幺爷和庹师。当张幺爷走到张子恒身边朝他问话的时,他才看见张幺爷。

张幺爷说:“子恒,半夜三更的你粗门大嗓的在说啥呢?”

张子恒一见到张幺爷,立刻就说:“幺爷,你今天下午跑哪儿去了?我去了你家八趟你都不在家,问幺婆婆,她又不说,只说你出去了,把人都急死了。”

张幺爷不满地说:“你把我清候这么紧干什么?”

张子恒就站起身,拍着张幺爷的肩膀神秘兮兮地朝他说:“到僻静的地方,我有话要跟你说。”

张幺爷看张子恒的样子,似乎有很机密的事情要说,就跟着他到了一处黑乎乎的竹林下。

“幺爷,喜哥清醒过来了!”张子恒说。

张幺爷一听,心里紧了一下,却说:“哦!清醒过来了?好事啊!”

“好什么啊!他说他看见洞里面的东西了。”张子恒说。

张幺爷心里又闪了一下,说:“他看见洞里什么东西了?”

张子恒在黑暗中四下里东张西望了一阵,心里似乎有点发毛,说:“他说洞里面有很可怕的怪物,青面獠牙的,会吃人!”

张幺爷盯着张子恒,说:“这话真是喜哥说的?”

张子恒说:“真的,不信你一会儿亲自问他。”

张幺爷警觉地问:“喜哥说的这话有几个人听到了?”

张子恒说:“只有我和五婶知道。我让五婶不要对村子里的任何人说。我跟喜哥也打了招呼的。”

张幺爷说:“你做得对!喜哥现在在哪儿?”

张子恒说:“在他家里。我刚从五婶家里过来,有两个愣小子在五婶那儿守着呢。”

张幺爷自言自语地说:“这小子会不会还是说的疯话?”

张子恒说:“不会!难道我连是不是疯子的话都听不出来?”

一丝不祥的预感又开始笼罩上张幺爷的心头。

张子恒又说:“还有更古怪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

“什么古怪的事?”

“我怀疑那个洞又有人下去过。”

张幺爷一听,大吃一惊,说:“你说什么?”

张子恒说:“真的,我今天听了喜哥的话,不放心,找你又找不着,就又带了几个人去看了那个洞,盖洞的树枝好像被人动过!”

张幺爷这一惊非同小可,说:“子恒,这事你可不要造谣啊!”

张子恒说:“幺爷,这个事我用得着造谣吗?都啥时候了我还敢造谣?”

张幺爷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说:“看来这事还真的像是要越来越掩不住了。你说,村子里还有谁会这么大胆,背着所有的人一个人去那个洞里看稀奇?”

张子恒说:“我也纳闷啊!谁这么不要命,背着我们就为了看稀奇?”

张幺爷想了想,说:“子恒,这事你千万不要声张,我看这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张子恒说:“如果真的像喜哥说的那样,洞里真的有什么青面獠牙的东西的话,要是跑出来怎么办?会不会比那条大蟒蛇更恐怖、更吓人?”

张幺爷说:“喜哥的话可以当真也可以不当真。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究竟是谁背着我们下到那个洞里去?去干什么?”

张子恒说:“所以我今天下午才一直急着去找你。又不知道你上哪儿去了。”

张幺爷拍了一下张子恒的肩膀说:“幺爷也是去做正事,你就别抱怨幺爷了。好了,幺爷也累了,先回去睡觉了。你也让坝子上的人早点睡,别凑在一起瞎起哄。”

张子恒说:“谁还睡得着啊?睡得着的话,还不都回家睡去了。只有轮流着守夜了。”

说着打了一个疲倦的哈欠。

张幺爷说:“那你看着办吧。我回家睡觉去了。”

说着张幺爷就要去喊守在火堆旁烤火的庹师回家。

张子恒却说:“幺爷,晚上你睡觉的时候还是要警醒点。我感觉村子里确实有点不清静!”

统一口径

这是一个冬夜里难得的好月色,而卧牛村却被笼罩在了一层神秘的阴影中。

张幺爷和庹师回到家,开门的张婆婆见了他们,长喘了一口气地朝张幺爷说:“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把人担心死了!”

张幺爷却故作轻松地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哪儿了。”

张婆婆说:“那个子恒,今天下午就像中了邪似的,一趟又一趟地朝家里跑,一个劲地打听你上哪儿去了。你又不让我告诉他,我都快要不晓得拿啥话去搪塞他了。”

张幺爷说:“我刚才去祠堂里找过他了。他是有事情找我。”

张婆婆就说:“该不是又出啥古怪的事情了吧?”

张幺爷说:“哪来那么多古怪的事情?”边说边走进天井里。而庹师已经径直走进那间柴房里睡觉去了。

张幺爷就说:“今天没来得及给他搭铺,等明天再给他搭,就让他再将就一宿吧,还真不能亏待了他。”

这时,黑子在暗处发出几声呜呜的低吟声,张幺爷就说:“黑子吃东西了吗?”

张婆婆说:“小白给了我一瓶药让我抹在它伤口上,已经开口吃东西了。”

张幺爷哦了一声,说着也要上灶屋里的柴火堆里去睡,这时小白却在房间里说:“幺爷,你进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张幺爷走进房间,煤油灯的光模糊暗淡,显得没精打采。白晓杨斜躺在床上,戴着那顶裘皮帽子。

张幺爷说:“小白,还没睡啊?”

白晓杨微笑了一下,说:“和幺婆婆一直等你们回来呢。见着万神仙了吗?”

“见着了。”

“他还好吧?”

“不大好。”

听张幺爷这么说,白晓杨就有点坐不住了,欠起斜倚着的身子,说:“他怎么了?”

张幺爷说:“我是在一个密室里见到万神仙的。他的腿被革命小将们打断了,不能动,只能在地上打一个盘腿。”

听了张幺爷的话,小白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流了下来。

张幺爷不明就里,说:“小白,你怎么了?”

白晓杨拭了下眼泪,说:“没怎么,他能够活着就好。就怕他已经没活在这个世上了。”

张幺爷听白晓杨这么说,更是一头的雾水,说:“我跟万神仙提起你,可是他说他不认识你。”

白晓杨说:“他是不认识我。你只要跟他说我姓白,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白晓杨的话说得云山雾罩的,张幺爷更是一脸的疑惑了,想了想,说:“你看哈,小白,我张幺爷也不是好奇心有多重的人。可是,这个事情我还是得说。你和万神仙好像都有什么事情在故意瞒着我?”

白晓杨见张幺爷一脸的疑问,笑了一下,说:“幺爷,不是我们故意要瞒你什么,是有些事情你不该知道的我们就不会让你知道;该你知道的,我们一定不会瞒着你。”

张幺爷显得有点执著起来,说:“那啥事是不该我知道的呢?”

白晓杨说:“幺爷,反正我现在是不能给你说得更多、更仔细。我现在可以给你说的就是,我和庹师真的不是无缘无故才在你的大门外投宿的。”

听了白晓杨的话,张幺爷的眼神定在白晓杨漂亮的脸上了。

“这么说,你们不是出来逃难的了?”

“我们的确是出来逃难的。不过是奔着幺爷你来的。”

张幺爷一听,打了一个愣神,说:“奔着我来的?为什么?难道还真让我说准了,你真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

白晓杨又笑了一下,说:“我不是你的远房亲戚,而是到你这儿来避难的。”

张幺爷还是愣愣地说:“为什么?我们从来就不认识啊。”

白晓杨说:“幺爷,你就不要追根究底了。有些事情,我就是现在跟你说,你也不会相信。我今晚给你说这些,就是要你和我统一口径。以后村子里无论谁问起我的情况,你就说我是你的亲戚,家里遭了大灾,来投奔你的。”

张幺爷说:“这么说你和庹师以后就住我这儿不走了?”

白晓杨点头。

张幺爷沉默半晌,说:“这个事情还真是越来越蹊跷了。”

白晓杨没有理会张幺爷满腹的疑问,说:“幺爷,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张幺爷心事重重地说:“明白我倒是明白。这世道,遭难的好人多。可是,你和庹师……”

白晓杨没等张幺爷把话说完,就说:“只要你幺爷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其实,在来之前,我就知道幺爷您是个啥样子的人。”

张幺爷还要说什么,这时张婆婆推开堂屋的门走进了房间。

张幺爷反应快,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神情,朝白晓杨说:“你就早点睡吧小白,我也累疲倦了,去睡了。”说着就匆匆走出了房间。

争执

第二天张幺爷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灶屋里虽然依旧黑灯瞎火的昏暗不清,但是张幺爷凭感觉知道,外面一定是个艳阳天。

张幺爷从柴草堆里起来,出了灶屋的门。白晓杨和张婆婆睡的房间里传来婴儿哇哇的啼哭上,声嘶力竭的样子。

张幺爷是个做梦都想有个一男半女的人,可是老天偏偏不遂人愿,要满足这个愿望,张幺爷这辈子怕是指望不上了。所以张幺爷一听见孩子这么歇斯底里地嘶吼,心里就纠结得不行。他站在小窗户外边问:“娃儿怎么了?咋闹得这么凶?”

张婆婆在外面说:“在给她洗澡,你少在那儿瞎操心!”

张幺爷哦了一声,转身准备去喊柴房里的庹师。

这时黑子从外面跑了回来,浑身的皮毛上沾满了露水,看见张幺爷,冲他讨好地摇头摆尾。张幺爷惊得咦了一声,说:“你狗东西不会这么快就好全了吧?还出去野去了!”

可是,看黑子活蹦乱跳的样子,还真是没有丁点刚刚受了重创的痕迹。

张幺爷觉得这个事情真是有点不可思议了,就俯下身,用手抚摸着黑子,说:“让老子看看你的伤口。”

黑子很听话地躺在地上,朝着张幺爷摇头摆尾,还伸出长长的舌头舔张幺爷的手。

张幺爷敲了一下黑子的头,说:“躺好,别动。”然后扒开黑子的伤口处看。黑子的伤口果然是神奇地愈合了,只剩下一条很不明显的疤痕。

张幺爷站起身,不由得连声说:“神医!真是神医!”

而黑子已经站起来,跑进灶屋里寻吃的去了。

张幺爷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走进房间,在煤油灯火的映照下,房间里的光线依旧是昏暗模糊的。幺婆婆蹲在地上,正把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子放在澡盆里洗着。小孩子在幺婆婆的手里嘶吼,纤细瘦弱的手脚在幺婆婆的手里张牙舞爪。

张幺爷看着心惊肉跳,说:“你这样会不会把小娃娃晾着了?”

张婆婆说:“马上就好。”

而白晓杨却坐在床沿,眼神柔和温暖地看着在张婆婆手里挣扎着的婴儿,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似的。

张幺爷想过去帮忙,被张婆婆一抬手打开了,说:“走开,别挡着我手脚了。”

白晓杨也安慰张幺爷说:“幺爷,不要担心。人贱命贱,不会晾着她的。”

张幺爷心里打着冷战,说:“没想到你们城里人也这么下得蛮!”

白晓杨说:“幺爷,不是下得蛮,是现在这条件,娇贵不起来啊!孩子越带娇贵了怕以后就越不好带的。”

张幺爷没有想到秀气文静的白晓杨说的话还这么大气,对白晓杨更加刮目相看了。不过他心里还是好奇着黑子的伤口一夜之间就神奇愈合的这件事情,就说:“小白,你给黑子上的是什么药?比仙药还灵。黑子那么大的伤口,一夜之间就好全了,真的是太神了。这会儿狗东西都撒着欢地四处乱跑了。”

白晓杨还是文静地笑笑,说:“不是什么仙药,就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最关键的还是黑子的伤口处理得好,又是大冬天,伤口没有感染,不然是不会好得那么快的。”

张幺爷说:“你说的这个话还是有点道理,不过你那祖传秘方也是够绝的。呵呵……”

正说着话,张子恒在天井外面喊幺爷了。

张婆婆对张子恒在天井外边喊幺爷的声音都有点神经质了,朝张幺爷说:“赶快出去,子恒又在外边喊了,就像喊魂似的!”

张幺爷嘟噜了句:“这小子,大清早的就不消停了。”说着就急忙出了房间。

张子恒一脸疲倦相地站在天井里,头发乱蓬蓬的,一件军棉袄也脏兮兮的,眼珠子布满血丝,红得像灯泡。

张幺爷对张子恒有点心疼起来,但还是朝张子恒说:“大清早的,你又大呼小叫个啥?”

张子恒说:“幺爷,昨晚上我和几个愣小子商量了一下,我们打算下到那个洞里去看看。看看那个洞里究竟是不是藏着喜哥说的那种东西,不然心里老是不踏实!”

张幺爷一听,脸上的神经立刻就绷紧了,压着声音朝张子恒骂道:“你是不是想去找死了?你明知道那个洞里面不清净,你还带人下去?”

张子恒还是大着嗓子说:“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啊?!”

张幺爷继续压着声音做出神秘兮兮的样子说:“你狗日的别瞎折腾!我昨天下午去问过高人了。卧牛村的底下是藏着古怪的东西,只要不去惊动它,就不会出大事,要是惊动了它,村子里的人就都得遭祸害。这个事情,得死死地捂,不能瞎动!”

张子恒说:“幺爷,我都不知道你说的话哪句是真的了。那你总得想个办法啊!总不能坐以待毙啊!你知道,我是当过兵的人,不信邪的。”

张幺爷朝张子恒咬牙切齿地说:“你少在老子面前提什么当不当兵的事情。你当过兵有多了不起么?有些东西,你狗日的就得信!不信你就得倒大霉!”

张子恒说:“幺爷,从一开始你就叫捂,我捂得住么?现在喜哥说的话还没有传出去,要是传出去了,我看村子里的人恐怕都得拖家带口背包打伞地搬家了。”

张幺爷说:“所以我叫你捂!死死地捂!有高人会帮我们渡过这个劫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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