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云香对刘拆的好奇不同,大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只知道躺死狗。
“你怎么做到的,被开辟了丹田气海之后肚腹剧痛,数天都不见好转,而你却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初见时云香连一句话都懒得和刘拆说,现在却主动问话,这叫刘拆微微摇头,到底是小孩子,没什么心思可言。
刘拆自然也不会和小孩子计较,他好奇的问道:“你们开辟气海之后疼了许久么?”
大胖喘着气道:“当然了,那几天我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啧啧,往事不堪回首啊,说出来,你三天都吃不下饭去。”
云香眉头微微一簇,格外讨厌大胖的粗俗言语,一双杏眼则依旧还在上下打量刘拆。
刘拆活动了一下,撒谎道:“我现在也肚子疼,不过是强忍着,或许是因为我在牢里出生牢里长大,比你们能吃苦些!”
这个回答使得云香还有大胖深以为然。
能被仙师看中,进入这座长乐丹宫他们两个都是比较自负的,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的。
“你是从牢里出来的?我听说牢房里面全都是老鼠,是真的么?”云香和之前不太一样了,眼中露出一丝求知欲,不过刘拆要是看不出这个小丫头的主动示好,那才算是三十岁的年纪活到了狗肚子里。
大胖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道:“就是就是,我听说有的人在牢房里面死了,一晚上就会被耗子吃成骨头。”
云香眉头蹙起,身子不由得往后靠了靠,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厌恶。
刘拆有心想要打听一下这两个小家伙的身世,便即讲道:“这都是胡说八道,天底下那里都有耗子,唯独牢房里面肯定没有。”
“啊,为什么?耗子也怕坏人么?”在云香看来能够进牢房的自然都是坏人。
刘拆不在意十岁出头的云香话语之中不自觉的偏见,笑着道:“牢房里的食物犯人都不够吃,老鼠在牢房里非得饿死不可,况且,在牢房里十天才有一次荤腥,也不过是肉汤罢了,根本看不到肉,真有耗子的话,转眼就被囚犯抓去吃了。”
“啊?你也吃过么?”云香不由的得又靠后许多。
刘拆一笑充满苦涩的摇头:“我就没见过耗子……”
“连耗子都没得吃,那你好可怜啊?”
大胖这家伙的心思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你们呢?你们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也是被仙师相中的么?” 大胖闻言立时精神起来,肥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本来他的脸就不干净,现在擦了一脸手上的灰泥,五花六道的,宛若戏台上的小丑,云香捂着嘴没有笑出声,刘拆觉得他这样挺好,也就没有提醒他。
大胖自傲的道:“我家就在京城百里之外的浚县,我们家号称斐半城,整个浚县上下有一半的产业都是我们斐家的,我的亲叔在吏部任职,呃,呃,叫什么官来的?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是很大的官,我们斐家不说权倾朝野,也是在各处都能说的上话的……”
云香似乎有些受不了大胖的胡吹,嘲讽道:“还权倾朝野,你这话也就是在这里讲,走出去乱说,你的那个做甲库令史的亲叔转眼间就得被免职,他不过就是个看管文集资料的,就这也被你吹成权倾朝野,那吏部侍郎岂不是已经独步天下了?”
刘拆对于他们说的官职并不了解,但听起来就知道这个甲库令史确实不是什么大官。
刘拆看向云香,很想知道云香的来历。
云香显然没打算说,但一旁的大胖已经气急败坏的叫道:“你家厉害,你家不就是开了个染布坊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云香本不想提起自己的家,但听到大胖轻蔑云家,立时恼了,娇鼻中冷哼一声道:“我们云家的产业遍布整个大汉,皇上钦赐我们云家云丰衣冠四个大字,岂是你这种见识的草民能够明白其中含义的?”
两个人斗起嘴来,大胖拙嘴笨舌,但胜在无知者无畏,完全不明白云香话语之中的弦外音,云香的暗中挖苦嘲讽他一盖不懂,吵起来意气风发,竟然还占了点上风。
刘拆在一旁看得连连摇头,这小胖子不是要娶云香么,这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这眼瞅着都要动手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不过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倒是叫刘拆对于两人有了一个更深切的了解。
两人都是来自大富之家,身份不说尊贵,但也不能当成是平头草民,并且都和官家有一定的关系,刘拆原本觉得胡仙师收徒或许有什么别的意思,但现在看来,应给没什么问题,他这样的囚徒可以随便处置,杀一百个都溅不起丁点的浪花,但眼前这两个显然不是能轻易弄死的。
刘拆紧绷的心神微微放松了一些,也就没兴趣继续听小孩子吵架,悄悄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中,房门隔开了大胖的干嚎,刘拆将那块玉摸出来,这一次摸玉和上一次竟然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上一次,这块玉给刘拆的感觉就像是随时都要跑掉,宛如泥鳅一样无法掌握。
但这一次刘拆捏着这块玉竟觉得他和这块玉之间有了一些相通的地方。
就好似手掌上有一个窟窿和这块玉链接在一起一样,这块玉再也没有滑不留手随时都要挣脱逃走的感觉了。
刘拆前世没有见过什么脱离物理定律的东西,此时算是开了眼界了,他惊讶的将这块玉放在眼前观瞧,这一看,刘拆竟然在奶白色的玉中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刘拆呆了呆,将玉石左右摇晃,终于确定,这块玉石虽然还没有达到能够如同镜子一样将自己的面目轮廓完全展现出来的地步,但在这块玉石上确确实实有了他的影子,很淡的影子。
要知道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这玉石上还完全没有他的影子,当时的刘拆甚至认定这完全不反光的玉石根本不可能映照出任何东西。
刘拆略一思索,就明白应该是被除烟打开了丹田的缘故。
而且这玉石呈现出来的影子似乎和光线的反射无关,是另外的一种映照方式。
这岂不是说刘拆已经接近了成为胡子长弟子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