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735900000003

第3章

二八月难坐街,太阳地里晒,背阴地又冷。李家打谷场上,四边厢摞起里三层外三层一墙高的谷垛,长工短工们仨一群五一伙,坐在谷垛下闲聊。在田光脊梁,晒得发紫流油,手牵滚场骡子的缰绳,不停地加鞭。他招呼大家,说:“伙计们,又该打一遍了。”大家应声而起,长工伙计双连伸伸懒腰,说:“吃上王八蛋的饭,敢不给王八蛋干。”

脸上永也看不到笑面的老保根,也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长长出了口气,说:“滚场的骡子是鞭赶着跑的,咱是看不见的鞭子——命运赶着你转的,不干有什么办法!”

话说大家就举起连枷,面对面排成两行,砰呀啪呀,横走着来回打去。

人们对李家大院的闲言碎语,风凉二话,对在田来说,好像不起多大反响作用。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就因为他还没有尝过人世间还有什么苦楚。虽说爹在世那时,也曾受过那么一些年波折,那时他才几岁,一晃眼过去了。现在对他来说,早不知忘到哪日南交趾国去了。别人谈叙到日子怎么过不下去时,他倒轻松,说:“咱是一身赶一口,一个人吃饱全家饱,我不生病全家好。”

老保根说:“人年轻,你肩膀没担上过日月的担子,有个老婆,不要多,再给你生上仨俩,你试试看是甚滋味。是前怕狼后怕虎。”

双连说:“人生自古都有家,咱是在家都怕我,在外我都怕。”说得大家哈哈笑。他说:“你们不要笑,是真哩。老婆孩全靠我,就都怕我死。我端人家饭碗,挣不下就养活不了老婆孩,咱就谁也怕。”

在田说:“要那老婆干啥,我才不找那麻烦。”

人们常说,老保根的日月是在圪针窝里活的,真是进不去出不来,翻不转身子扭不转腰。按说他那一身好活路,咋还养活不了个老婆孩,可偏偏就是不行。双连好这么对他说:“你是一肩担三口,赤皮又露肉,夏天光脊梁,冬天像耍猴。”这不是笑话,确实是这么回事。夏天了咋也好熬,到了冬九寒天,你说没穿哇,身上片片搭搭也披架那么几块,你说叫它个衣裳,少领没袖也很难说。这还是大人,孩子们不要说穿,多会身上挂过一条线?要不,老保根下工回到家里,想想人家财主的孩子,再看看自己孩子们,揣摸住他们那涩皮粗肉,总是心疼下泪地说:“你们到人间来做什么?!”他有时也觉得人世间实在不平,可是世世代代又都是这样,大概好过受罪,就是命里注定的,老天安排就的,要不,为什么?

李家打谷场上,是一片丰收景象,长工伙计们是各有各的心事。老实巴交的在田,是那么忠厚诚实,心上半点事不挂,像这头照见那头的直筒子。看他那股忙活劲,那可真是放下杈把拿扫帚,一时也不闲。刚把场边上堆的土糠扇簸干净,就又去挑堆秫秸,整理谷草。他把清理过的秸禾,削得尖又尖,像一顶大草帽。他心想,这是牲口一年的口粮,秋天雨水多,要是沤坏了,牲口吃不好,膘情上不去,不管驮拉耕垡,使唤起来,加一鞭走一步,那才叫伙计们受洋罪哩。他干的秋天活,心里就想上冬天的事。

双连家里还有六七亩狗尿不上的烂坡地,四天里头给李家住三天,家里留一天。看到李家今年的好收成,他心上掂掇着,咱的地板不能和人家比,工果粪土不能和人家比,只要是天年好些,哪怕咱收成差点,大户们收成好了,咱就买点糠秕谷渣也不发愁。

太阳快沾山了,李家场上,三架虎头扇车一齐开,忽隆隆响个不停,像是风卷黄沙一样,雾罩蓝天,弥漫了七里铺半个山边。

场边四角都已干净利洒。当场上谷堆如山,上边还插了好几张大木锨。长短工们都在抽烟歇息,等李鸿云来起场。按照这里的老规矩,起场装粮,总得主家掌柜到场,烧香揭纸以后,亲自往口袋里装上三斗,这才转手交给别人去掌斗。据说这里头还很有点讲究。一说是,谷为五谷之首,归五谷神掌管。既然要和神打交道,除了财主们这类有福之人,其他人是不配的。还有一说是,“财主财主,钱粮之主,经手钱粮必定有福”。这就是说,有福气的手,就是地主老财们的手。钱粮一经他们的手,少的也能变多,大的还能下小的。现在听起来,自然全都是胡说八道。可是在那个年月世道,地主老财们就靠的是这一套,穷人百姓还偏偏怕的这一套。

话说之间,李鸿云就到。穿的衣帽蓝衫,手捧香盘供献,低头不语,装模作样,对着大谷堆烧上香磕过头,就起来向长短工们横扫了一眼,提起那个起粮的大斗交给在田,说:“你替我来哇,总归都是自己人。”在场的人们,登时都把眼光转到在田身上,心意是说,这么大的光彩事,都托靠给了在田。呀,够信任、够体面的了。

李鸿云耍的这一套把戏,是够毒辣厉害的。三炷香,三叩头,一烧纸,这一来,就把春夏秋冬,风雨寒雪,长工们一年四季的血汗劳累换来的丰收年,结算交代清楚了。这一切,通通是五谷神对李鸿云这样的“有福之人”的“赏赐”。不,还不够,他剜不走那个最能干活的在田的心肝不罢休。李鸿云早谋算过了,“要在人稠广众的地方,把我李家财主的身份,往你这个穷长工头上一搁,这还不等于把我李家万贯家产的身世福气,完全交给了你?你常在田和我李鸿云,这还不是你我不分的一家人?你还不应该死心塌地为我李家……”和财主们打交道,这种捉鬼弄精的事,天知道,世世代代,他们哄骗了多少善良的穷人。

天黑了,场上早已了利,伙计们都已喂上牲口,就等着吃饭了。可是领工的在田还忙个不停。明年的谷种要另放好,上风头扇出的好谷子,要各另归仓,下风头上不饱满的,又要另作安排。什么“另作安排”,这全是李鸿云坑害穷人打的铁算盘。好米好谷入老仓,秕谷烂籽要放账。这是李家的老规矩,借债是利钱老三分,借粮是出门三声炮。就是这秕谷,你借一石,只给七斗。这就叫出门三声炮。在田仔安细排,辛苦不煞。这一份好心肠,正好是在作恶。可他哪里知道这是在帮着李家坑人害命。

在田刚端起饭碗,后院传出话来,说是老人家又叫。这些年来,李家的规矩,长工们已摸到个七七八八。凡是打完场,李鸿云他妈叫在田,准许又是打听场禾上的事情。

上房里,正门团桌上放着广罩煤油大灯,隔竹帘照在当院花栏上,大半个院落明堂堂。在田端碗走进,李鸿云他妈就像是看见亲儿亲女一样,不是笑,倒是把脸拉下来,说:“这是咋哩,就这么吃饭?满脑袋还是糠皮谷渣。”说着就把在田手里的碗夺去放在桌上,“不扫扫,这怎么能吃饭。”手拿笤帚,把在田拉在檐下,边扫边说:“这这,耳朵窟窿里也满是谷糠。”伸手就掏。事情不大,话也不多,听起来可真甜。

在田返回上房,端起碗,就地蹲下吃饭,等着看有什么话要说。

李鸿云他妈只问了一句:“今年这头一场打得咋说?”没等在田回话,她说着就往描金漆柜后走去,从一个小瓷罐里夹出一块咸菜。

在田说:“还好,这才是头一场嘛,四十一石少出点头。”

李鸿云他妈,把一块咸菜冷不防就绕在田耳根放进碗里,说:“这是我自己腌的点咸菜,味道正,好几年了,就我隔上打下好吃点,谁也不给他们。”

从小少爹没娘的在田,过了快半辈子,哪有过这么个挨实人。他心上只觉得热乎乎哩,有说不来的那么一股滋味。他从自己光棍一条,不由想到老保根一家,说:“大娘,我看咱老保根的日子是受下罪了。”他心想,李鸿云他妈对他心肠热,那一定对别的长工伙计也一样。试探一下看看,要有个口,掌柜家拉一把,可就不一样多了。

李鸿云他妈说:“可不是哇,一个人一个命。谁好活,谁该受罪,在生辰八字里,老天爷早就给定好了。”她从阳世三间说到阴曹地府:“你看,这尘世上,有穷就有富,有坐轿就有抬轿哩。要不,穷人可怜生见的谁来养活。有穷没富,你想想,那还成什么世道。”提到老保根,她说:“那是各人的命,他命里没有,你就是周济上他一把,他也承受不住,说不定反倒成了他的灾祸。有的人他命里穷,拾起银子还得生灾生病哩。”

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发财的,出租放账越发财,倒运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越倒运。真是越热越出汗,越冷越打颤。看看世道,再想想财主掌柜和伙计们,李鸿云和他妈给在田灌的一肚子“迷魂汤”,日哄得他不信哇,自己说不清,信了吧,没道理。李鸿云好给长工伙计们这么说:“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阎王叫你五更去,不能鸡叫到天明。今日黑夜睡下,明早还穿不穿鞋,谁知道?这都是命里定的。”在田想到这里,就自言自语说:“唉,管它的,就这么瞎活吧。”

李鸿云和他妈说的这一套,就是管用。不,所有地主老财都用这套把戏。要不,他们的日子就过不下去。

那天,老保根一天没上工。在田对双连说:“老伙计恐怕又是揭不开锅了,吃过晚饭,喂上牲口,咱们抽空得去看看哩。”

双连说:“不一定,够不够吃一秋。这才刚立冬,要说困难,年年总是在这青黄不接。唉,穷人门里事多,去看看哇。”

吃过晚饭,喂好牲口,双连抓起他的旱烟袋,往肩上一背搭,伙计俩相跟上,绕李家仓谷院后墙出去,就往北街走了。

老保根就住在北街三官庙的西厢房里。这是个三条腿小院[4],当院里长棵老松树,东西各三间厢房,正房三间是三官庙,门上长年上个大葫芦锁,里头乱麻古咚尽放村上些公用东西。东房那三间空着,冬天村上人们闹自乐班,天阴下雨,闹八音会的人们也好在里头吹吹打打。老保根住在西厢房。这是村上一些长者们好心肠,为照顾他,一来他人穷没个窝,二来叫他住上,也顶半个善佑,捎二搭带看看庙,一打柴二放羊,公私也就两便了。

在田和双连说说话话推门走进,满家黑咕隆咚,就是锅台炉火里有点映明,只听见老保根“妈呀,妈呀”在炕上直叫唤。他老伴一听是在田他们进来,赶紧从炕上下地,拿了一截松明油柴点着,说:“你们快坐下。他不好哩。人家夜来还好模样样,一早起来就说他发冷头疼,一阵比一阵厉害,俺也说不来。唉,全家就靠他一个,也不知该怎么办好。……”

在田就势坐在炕边,说:“先上药王庙舀点神水喝喝看。”他摸摸老保根头,说:“呀,烧得厉害的嘛。”

双连装上烟,抓抓脑袋,说:“唉,求神拜药这号事,不当三话的,咱不敢说老人家不顶事嘛,这这……”他明知道不顶事,可又怕说了得罪神鬼的话,还是话到嘴边又咽回肚里。

在松明灯照映下,在田左右看看,老保根的女儿云云,儿子有新,全都不在,便问道:“那俩孩子?”

云云娘把砂锅里的开水又放在炉火上,说:“扔脱饭碗就耍去了,他爹病成这样,什么事也不懂嘛。”嘴说就泪水不打哭起来。

双连抽着一袋烟,点着头心里想,天底下头数这夫妻们亲,他说:“人常说,富人妻,墙上皮,掉了一层再和泥;穷人妻,心肝肺,一时一刻不能离。一遇个三灾六难,穷夫妻们这相帮相依就看出个好歹来了。”

在田坐在小板凳上,看看老保根两口,再看看家里这个摊场,真是盆干瓮尽,叮叮当当个穷光景,着实可怜。他两手抱住脑袋,想呀想了半天,猛抬头,说:“县城里孙大寿是个大夫,咱请请他看咋说。”

双连说:“看你这号人,尽是穷人说的财主话,全是冒凉腔。孙大寿是全县里名医,咱掌柜要是病了,人家能请起。先要四人小轿去抬,进了门,半两大烟土,先过瘾,然后是四盘八碗上桌吃饭。吃了饭再抽大烟,过好瘾才开始捉脉。只要一伸胳膊,两指头一动,现大洋十块,这叫脉礼。等号完脉开了药方,三十二十块这就没准。你说,咱们这些人敢请,还是人家愿来?倒吓不煞人。”他肚里还留下半句,实在不好说,真的就是一时三刻要断气,请来孙大寿,一进门人就有救,连老婆带孩一齐卖了也请不起。

老保根叫个不停,说是脑袋疼得快劈开了。三个人大眼眦二眼,单看没半点法子。后来还是在田说了一气,就按咱穷办法来吧,葱胡大辣椒汤,滚烫滚烫喝上两大碗,发发汗也许能轻松点。说罢就亲自动手熬起来。

双连也想出个办法来,用铜钱在脊梁骨上刮哇。哪里去找这一个铜钱呀?云云娘摊开双手说:“你们知道,咱家是空空无一。”

双连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说:“骑驴寻驴,我这烟口袋上就拴个大铜钱嘛。”

各种办法都已用过,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到第六天头上才看出来,老保根原是害了伤寒症。这可真是拐黄鼬撵累鸡,倒运遇上倒霉。害上这种病,没有仨俩月的将养,不要结记,万熬不出来。急当上不了工,还得再糟耗花销,穷日子可咋过。

同类推荐
  • 别人的天堂

    别人的天堂

    为第二天跟妈妈到腥草湖干校的事,我几乎一夜没睡好。妈妈把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包括要带给爸爸的红塑料烟嘴和马列选集,这些东西放在一个柳条箱、一个白被单打成的包袱和一个大帆布包里。另外,还有一个两床被子捆成的大背包,它们十分臃肿地堆在堂屋的一角,像一个大土堆。妈妈早上说过,今天是立春日,这一天,也是我刘如康的生日,我十一岁了。这一夜,我睡着睡着总是醒,就算睡着了,也是迷迷糊糊的,做着一些古怪的梦。听到有人喊,小四子,起来喽,起来喽。我睁开眼,原来是妈妈。我不愿意起来,妈妈哄着我说,小四子,你不是想上干校去吗?
  • 骆驼驿镇

    骆驼驿镇

    骆驼驿镇的两个大家族,终于在葫芦拐子的撮和下,演绎了一场古老的部落联姻。马三十六与买回回的女儿红柳、买回回的儿子买福海与枣花订了亲。两家在危难时刻,抛弃了早先的恩怨,结成了同盟。盗马贼等到第三天,见骆驼驿没有一点动静。朝镇子里放了一炮,一声炮响过后,几百个盗马贼朝镇子里冲去。于是,一场血腥的恶战爆发,买回回带领着一群枪手、刀客冲了上去;马三十六的父亲带着家丁、保镖、刀客也冲了上去,小镇的街道上,人喊马嘶,人倒马翻。从天亮杀到天黑,盗马贼没想到会遭到如此顽强的抵抗,节节败退。盗马贼们并没有离去,而是包围了骆驼驿。准备困死骆驼驿镇上的人们。
  • 大魔术师

    大魔术师

    我相信奇迹,但从来没有想过,奇迹会真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2009年的一天,我受邀参加一个电视魔术秀的评选,当评委,这并不是因为……
  • 唐朝:玄宗之后无大唐

    唐朝:玄宗之后无大唐

    公元685年,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王朝——大唐已走过了68年的光辉历程,而且没有证据表明它不再光辉下去。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地生机勃勃——如果以两汉的存在年头来类比大唐的话,毫无疑问,公元685年的大唐那正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光芒万丈,充满着生机和活力。李旦尤其充满生机和活力,因为这一年的九月初八,他的儿子李隆基出生了。李隆基的出生使大唐的江山永祚产生了又一个守护者——唐玄宗。唐玄宗作为大唐八九点钟时的太阳之子,不仅把大唐江山重新揽入怀中,还一举开辟了和贞观之治比肩而望的开元盛世。
  • 日月

    日月

    安意如用纯美散文式语言写成的一部长篇小说。一个久居北京的藏地青年三十余年人世沉浮的心灵史,讲述了主人公在西藏被收养,到北京生活和学习,融入现代大都市,求学经商,经历情感挫折,渐渐迷失自我,最终重回西藏,寻根故土的完整过程,是一个关于成长、超越、觉悟的故事。本书也是一曲融宿命与情感,历史与现实于一体的人生咏叹,故事主人公索南次仁(尹长生)的此生,恰似仓央嘉措的今世。仓央嘉措虽未在书中真实出现,但却像一个符号,贯穿了全书的始终。小说中,现代都市的浮华虚荣与雪域高原的纯洁宁静形成鲜明对比。作者亦把书中人物的命运与自己对宗教的理解和感悟相结合,使作品具有了非常深厚的哲理内涵……
热门推荐
  • 魔君的悍妃

    魔君的悍妃

    【玄幻女强】她这个令黑道闻风丧胆的女警,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不小心穿来了异世,掉落在一艘花船上!修灵力,破奇案,戏美男,闯天宫,她到异世也依旧能过的如鱼得水!等等,她的美男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吗,为什么会一次比一次勾魂,还反守为攻?什么,那妖孽男居然还来头不小?当穿越女警碰上异界妖孽男,当女强撞上男强,且看他们擦出怎样的火花!
  • 废材妖孽九小姐

    废材妖孽九小姐

    白九儿一个神一样的人被最爱的人陷害而死,一次意外穿越到了魔都新大陆一个新的身份让她重生,她替代了这个白九儿,还遇见了一个妖孽美男“同样叫白九儿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 真英俊,奋斗吧

    真英俊,奋斗吧

    一个谁见都说丑的丑男,名字却叫真英俊,直接就造成一种喜剧效果。他大学毕业后,几经周折在一家广告公司就职文案,他不怕别人的挖苦玩笑,坚持用自己的自嘲和努力,发挥“无敌”精神,最终在工作中展现出自己的天赋,同时也获得了真诚的爱情。
  • 恋人心中都有一首诗

    恋人心中都有一首诗

    好的爱情会让人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铠甲。可俞子涵以霸道而强硬的姿态硬闯进了苏璃的生活,成为她的软肋,却亲手拆掉了她的铠甲,一片又一片,终究溃不成军。三年后,苏璃正要与新人开启新生活,旧人俞子涵却满面春风地强势回归,一天到晚拉着她重温旧梦,让苏璃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春风十里,不如前任暴毙“。——俞子涵,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你忘了吗,当你特别爱一个人的时候,这本身就等于给了对方一个无条件不要脸的资本。——……
  • 帅府有佳人

    帅府有佳人

    三年前,清朝大势已去,他说:“跟了我如何。”那时,她有婚约在身,断然不肯。他穷追不舍,强取豪夺。他说:“你等着,我给你打下一片天下来。”她笑:“你对所有女人都是这样说的吧。”他一本正经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民国乱世,他已是虎踞东北的大元帅,而她依旧是他宠爱的三夫人。他说:“给我生个孩子吧。”她羞道:“谁要跟你生孩子,真不要脸。”平淡的日子书写着花落随风,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 倾世绝宠:腹黑四小姐

    倾世绝宠:腹黑四小姐

    一朝穿越,顶级特工变成了废柴四小姐。极品亲戚一堆还被太子未婚夫嫌弃。没关系,神物相随开挂,还怕活不出什么精彩吗?什么?中了魅药?某位无良忠犬妖孽男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看她有什么用?这个她也不知道怎么解啊!某男妖孽一笑扑倒吃干啃净之,还咋吧咋吧嘴,他的'解药'很可口。这是一个冷漠迟钝女被扮猪吃老虎的强大男扑倒的故事。本文1对1粉丝群476123639敲门砖任一角色名都可以。
  • 我是大明星

    我是大明星

    高贵,奢侈的娱乐圈背地里肮脏,下流,无耻。莫在我脚下哭,脏了我成名路。--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旧梦飞灰

    旧梦飞灰

    一股中原文化风的刮起,一篇女性的挽歌的诵读,一部女性原罪的救赎。。。林红,一个从小披着彩衣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到被人贩子拐卖再到沦为天涯人;林红在被人贩子蹂躏,抛下一个在不冷不热继母的家庭里哀啭的长大的莹莹;就连童年时期最贴心的依恋月兰姐,最终也难逃瘗玉埋香的命运……
  • 匪娘有毒,抢个堡主当老公

    匪娘有毒,抢个堡主当老公

    别人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凭什么她林瑾然穿越就是生孩子?!别动,痛死老娘了,破孩子还不给我出来!恩,这孩子还挺萌,像个包子,什么宋家堡主?那是谁不认识,乖儿子别乱认老爹,给你娘我找麻烦。等等,为毛这么像?娃啊,他不会真是你亲爹吧?某女人一脸错愕的看着似笑非笑的某男人,额头挂满黑线,林子涵默默的捏了一把汗,他娘就是彪悍如牛。【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春光灿烂

    春光灿烂

    那个年代,考上大学就是一步登天,家乡最漂亮的姑娘变得唾手可得,他也终于如愿以偿。最初的爱慕纯净热烈,得到后已是伤痕累累。边地青年的赤子之心被摧毁,那青春的挽歌即将唱起,妥协和卑微的人生已然开始。我是1978年考上大学的。这一年全国有许多人都考上了。光是下野地镇就有二十多个人考上了。再说了,我考上的又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只是省城的一所师范学院,确实不值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