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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筏子客的女人

这中午,太寂静了。老鹰在辽远的空中飞翔,拉长了声音叫着,那叫声听上去叫人感到很孤单。

河滩上并不空旷,长满了茂盛的草和黑豆的青苗,望不到边的绿,在风中起伏着,像绿色的海。但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太阳都晒化了,仰头看不见它的轮廓了。女人到河滩上,对着那望不到边的绿海,扯着嗓子“嗨!”“嗨!”叫了两声,算与河滩打了个招呼。有个小划子泊在那边湾里,一直在那里泊着。

女人是筏子客的女人。筏子客出门了,不远,是去了下面子。走船去的,去卖刚剪下的那些羊毛。下面子是这里人对河下游六十里内的那些地方的叫法,筏子客这次就是去下面子一个有集市的小镇上,那里专门有人在收羊毛。还有他的搭手,一同去的。搭手就是那个会唱花儿的后生。

想到唱花儿的后生,女人顿时身上软绵绵的,脸上微醉的笑意水纹般荡开。

这里是婆母岸,是一个曾经的村庄,被河吞没了好些年了,没有人烟,只剩了一个名儿。起初这里也没有这片河滩地,河水紧紧地扑在沙漠的边上,沙丘与沙丘之间漫溢着水,像封河时那样,只是不像封河时涌来那么多的鱼,全都白着肚皮搁浅在沙梁的边缘上。是前年早春的天气,开河后,河走了,向西远走了,留下了这一片广袤的河滩地。

女人在沙梁上的小屋里独自住了快五天了。筏子客和他的搭手走船到下面子也快五天了。

女人向每次给男人放缆绳的地方走去,走得懒洋洋但心里甜蜜蜜的。每次出船,总是女人在那边给男人放缆绳,然后,男人就走了,还有搭手。男人在撑船,搭手则久久地向女人挥着手。然后,五六天之后,他们就回来了。

男人回来时总会给女人买好看的衣服和好吃的东西。女人原来总是盼望男人出门。男人出门了,女人就可以骑上马或骆驼到人多的地方去逛了。去渡口,去镇上,反正哪儿人多,哪儿是花钱的地方,女人就去哪。她是筏子客的女人,筏子客养得起她。别人是养不起她这样爱花钱的女人的。现在,女人不喜欢到处乱逛了,她乖乖地呆在家里,给他们做饭,也到河滩上干活。女人娇贵,受不下苦,男人也舍不得叫女人干活,所以就找来了搭手。女人总是随着男人到河滩上来,哪怕什么都不干。女人爱给男人说一些别处听来的新鲜事,说得男人干着活还在笑。女人这些年一直这样,男人还把她宝贝得像个孩子似的,什么活都舍不得叫她干,钱还由着她花。搭手很能干,浑身都是力气。滩上的活主要是搭手干,几十亩的滩地主要靠搭手种。女人在家里做饭,给他们送饭,也喂着牛和骆驼。搭手在滩上不停手地干活,当然,他也忘不了不时地唱起那好听的花儿。

搭手并不大,比女人还小两岁呢。

女人来这边十年了。刚来时又瘦又小,还病着,现在腰身丰腴,走起路来胸脯晃晃悠悠。女人那腰身还没有怀过娃娃呢!渡口上那些男人们问过多遍了,筏子客总是笑着说,她还小着呢。女人现在是不小了,二十六岁了。来的那年小,刚跳十六岁。女人是那年春天开河时,河水淹了她对岸的家才流落到河这边的。那时筏子客在下面子的老崖渡口上走船,渡口那老屋暖和,饭也好吃,她就住下了。筏子客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还会写字,她喜欢会写字的人,她就留下了。她就做了筏子客的女人。那时筏子客三十六岁。

有一个去处,在河岸边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草海的边上,阳光正暖暖地照在上面。女人走近那个地方,就笑了。她摇摆着身子,仰着脸,一步一步放慢脚步在走,那样子像走近那个搭手胸前时那样。

婆母岸不是住人的地方,却是种黑豆的好地方。河水过后的滩地,草长得淹人。犁铧翻过几遍,赶早里翻,开春后草还没有长起来时就翻,然后就可以种黑豆了。筏子客和女人就是前年开春来到婆母岸开始种黑豆的。他们是从下面子的老崖渡口过来的,渡口那是下面子最红火的地方。

筏子客这两年不走船了,下面子的渡口上有了浮桥,没有人再愿意坐船了。筏子客就溯水来到了婆母岸。筏子客的祖上早先就住在婆母岸。筏子客和女人在河滩上开地种黑豆,也放羊,还养着牛和骆驼。

在这正午的太阳下,尽管没有一个另外的人,女人照样能在这寂静的河滩上呆上一天。当然,她不是来干活的,活都被搭手和筏子客干完了。她是要躺在这儿好好地想她心里的那些事的。

想那个搭手,那个会唱花儿的后生,那个像从天外来的人。

尕妹子的大门上浪上三浪

心呀么跳得慌呀

想看我的尕妹子好模样

山丹丹红花开呀

那搭手随口唱上这么一段,女人干活的手就慌乱,像不听自己的使唤。女人就心神不拢了,女人的心像随那搭手的歌飞走了一样。

尕妹子的傍个子有人哩也

阿哥的白牡丹

没有人时么就我呀陪着

想我的花儿么坐呀

那搭手坐在屋外的沙丘上这么唱着,女人的大眼睛空蒙蒙也泪闪闪的,她低着头,心里是那么的酸楚。从小到大,她心里还没有这么难受过。那年大水淹掉了她的家,她也没有这么难受过。那搭手拉开了嗓子在那边唱,女人就管不了自己,她跑出家门,跑到那边河湾里去浪水。女人经常在那儿浪水。女人把衣裤抛在沙丘上,光条条跳下去。女人两条胳膊使劲地拍打着河水,像与谁赌气似的,在水中打斗。这时太阳正在西边的河面上悬浮着,有一条通红通红的光带远远地铺过来,铺向女人的眼前。女人向着那光带游去,眼看游到了河中央。这时就听见那搭手的歌戛然而止,很快看见那搭手向这边赶来。女人便回过了她的脸,还有一侧肩头和胸脯。女人的头发黑黑的绕过脖颈漾在水面上,女人的脸上也漾起了笑容,像笑在有阳光的河面上的一朵嫣然开放的花。

那些天筏子客在放羊。放羊比干滩上的活松快些。筏子客不走船了,他感到身上一下子乏了,心劲没了。有时他感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总是早早起来,到河边对着河发上一阵呆。有时在太阳落下之前,他撑着小划子独自到河上过一个来回。有时他也把女人带着。女人会接过他手上的桨,高挑着身子撑船。女人的红衣裳与太阳光染在河水里的颜色一样鲜。

那搭手一下子就出现了。女人躺在那儿遐想的心被惊得发颤。

女人并不胆小,经常一个人在河滩的草海里穿梭,没有怕过。有人远远地过来了,骑着马或骆驼,女人能听出来。女人能听见一里外的马蹄声。可这时候并没有马蹄声响过,那搭手就到了。

这么大的一片草海,只这里是一个秘密的地方,那搭手找来了。搭手与女人爱在这儿呆着。女人的光身子在绿绿的湿润的草上像一洼水。搭手第一眼看见女人的光身子就感觉那是一洼水,令搭手眼花目眩的一洼水。夏天的太阳晒得热,他们的身子裸在齐腰深的草中。阿哥的白牡丹,搭手唱过了多少遍,在看见女人的光身子的那一刻,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一句。女人的光身子真是一洼白亮亮不断变换着形状的水!这令搭手痴迷也沉醉。周围弥漫着河流的气息,有丝丝缕缕的风吹过来,吹得女人双眼迷乱。

这地方,搭手自然就找到了。

这样火热的太阳,这样大亮着的天,竟然会出事!女人不相信出事了。筏子客死了!怎么会?筏子客的气喘病在冬天才会犯。冬天出门走船时遇上大风才会犯,筏子客的气喘病就是这么落下的。但这是六月伏天,一点儿风都没有,他怎么会犯病呢?

搭手说他死了,是犯气喘病死的,死在下面子的一个村庄上。

一阵恍惚的感觉令女人全身发软,紧接着她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搭手立刻扶住了她。搭手的胳膊非常有力,还有胸前的火热和身上那股熏醉人的气味,女人全身为之一振,她一下子清醒了。她在搭手的怀中,她睁圆了双眼,她的身子慢慢地变得僵硬,她说:“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搭手更紧地拥着她,黑眼睛深邃的目光凝望着她。

女人在这样的眼神里仿佛看见了答案。

女人挣脱了搭手的怀抱,在搭手的面前站定了。

“是你杀了他!”女人盯住搭手的眼睛说。女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嘴里吐出的一颗牙,掷地有声。

搭手说:“你在说什么?”

是你杀了他!女人成了完全陌生的一个人,面对着搭手。搭手的心一下子乱了。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刚才那大男人的派头像一面墙一样轰然倒塌,他这时脸上有了刚长成熟的男人还褪不掉的那种孩子的神情。

他张着嘴说不出什么。

女人转身拿出了一条皮鞭。那是三股羊皮条辫成的一条粗而长的鞭子,女人出门时随身都带着。女人甩起那条鞭子的样子就像舞着剑一样。

女人没有停顿地拿起皮鞭就甩向搭手的身上。第一鞭抽在搭手的腰上,搭手没有动;第二鞭抽在搭手的肩上,搭手的白汗衫就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露出了紫铜色的肩头;女人的第三鞭是抽向搭手的脸的,但被搭手接住了鞭梢。

搭手说,为什么这么说我。

女人瞪着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搭手的黑眼睛变得血红。

女人转过脸去,她不想听搭手的辩解。搭手是筏子客从河对岸找来干活的人,女人第一眼看见搭手,就感到哪儿不对劲。先是年龄,头年找的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这次却找来了一个大男人。当时女人悄悄问筏子客,这么大个人,怎么待呢?筏子客说,比你还小呢,当弟弟待吧!我访过了,他家里也没什么人,和我一样,自小就是个孤儿,能吃苦。女人看搭手时,搭手很大方地冲女人笑了。搭手的长相是俊美的,只是不像筏子客那么高身材,长胳膊长腿,搭手身材中等,很壮实。还有,头年找的是个脑筋有点毛病的孩子,只管放羊;这次找来的,不管放羊,只管种黑豆。筏子客说滩上黑豆地里的活他一个人干觉得费劲了,也许是他年岁大了的缘故,所以就找来了搭手。搭手是阳春三月河滩地上种黑豆时来的。

从阳春三月到现在,到这伏天六月,搭手来了三个月。

才三个月,就全变了。先是女人变了,变得好像妖精钻进了肚子里,全不是自己了。女人对她所做的那些事,每次过后,就感到脸红,也感到对不起筏子客。但是,她真的已经身不由己了。有一次,她在河滩的草海里搂紧搭手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在搭手的耳边说,她宁可这时候去死,也不要搭手离开她。就是那一天,直到太阳快落山了,她才忽然想到,筏子客在那面放羊,她中午都没有给他送饭。她翻起身就跑,一口气跑出草海,跳上马,就去找筏子客。她见到筏子客时,筏子客正蹲在一个小土堆旁对着西边的太阳发呆。女人扑上去就哭,什么都没有说,就是哭,把头埋在筏子客的胸前一直哭,筏子客抚摩她的头发,眼睛就红了。那之后,有几天女人躲着搭手。搭手却仍旧该干活就干活,该唱歌就唱歌,在吃过饭女人洗碗的时候还挤在旁边要帮忙呢!

现在,筏子客死了,他居然死了,他与搭手一起走船,去卖刚剪的那些羊毛时死了。

全都因为这个搭手。

河走了,向对岸走了,留下了这一溜河滩地。有了浮桥,筏子客不走船了,他来到了这里。筏子客瞅准了这一溜河滩地,他来这里种黑豆。他一个人种不过来,他找来了搭手。搭手不来这里,一切都不会变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全都说出来,最好全都说出来,不然,我会和你拼命的。”女人说。

搭手不语,眼中有了痛楚。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虽然他死了,这里就我一个人了,可我不怕你。你还会怎样呢?你最好把我也杀了,我正想随他而去,陪在他身边,就像十年里那些夜里一样。”女人说着就哭了,她放声地哭着,为那死去的男人,那么老实的他,那么可怜的冤屈的他。女人哭倒在河滩上,她两只手使劲地抓着地。

搭手说,人在下面子,你过去就知道了。

女人忽然翻起身,她向那个小划子奔过去。那是筏子客祖上传下的一只小划子。

女人是撑着小划子顺流而下到下面子的。搭手是骑着马从河岸的湿地旁绕着道追随女人也到了下面子的。筏子客是犯气喘病死的,六月伏天,他居然犯了气喘病。筏子客没有死在婆母岸,也没有死在他撑船在河上过往一辈子的老崖渡口,他是死在一个老女人的家中。这令摇着小划子拼命赶来的女人感到不解。在老女人宽敞的屋子里,筏子客静静地躺着,老女人正在筏子客的身旁哭泣着,一只颤抖的手抚摩着筏子客鬓边那黑白参差的头发。老女人鬓边同样是黑白参差的。被搭手领进门的女人怔在一边,女人满腔的悲伤和眼泪被眼前的一幕给打住了。女人甚至不敢靠近筏子客,像他是一个别人家的人。

女人没有见过这个老女人,也没有听筏子客对她说过有这么一个亲戚。

老女人的哭泣声是孱弱的,又是绵长的,呜呜咽咽一直在哭,像傍晚的那缕风,透着悲凉的气息。

一个男孩子进来了,高个头,身上戴着孝。男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方方正正的脸庞,一对大眼睛又黑又亮。搭手和女人同时看着男孩子,看得吃惊!男孩子的长相和神情那是很熟识的,与筏子客,那是多么的像啊!

男孩子搀起哭诉的老女人。老女人并不老,有五十岁左右。老女人经过搭手和女人的身旁时,没有一丝吃惊和疑问,是很木然地从他们的身旁走过去了。男孩子搀着老女人走向隔壁的另一间屋子,那屋里的炕上躺着一个人,一个更老的人。那是老筏子客。早年他带着筏子客走船,筏子客九岁时成了孤儿,老筏子客就收他做了搭手,做了好些年,后来,筏子客离开了。

夏天傍晚的风凉凉的,夹裹着河的气息,远远地过来,有点像来探望又离去的悲伤的亲戚。

搭手和女人的到来,没有惊动那屋里的任何一个人,女人感到心酸。她软软地靠在搭手的身旁,搭手揽过她的腰。

第二天晌午,筏子客被安葬在离村庄不远处的墓地里。

女人回到了小划子上。那只筏子客祖上留下的小划子,现在筏子客留给了她。回到小划子上,一切又真实地回来了,那些与筏子客共同生活的日子,他们在小划子里一同在河上过往的那么多的日子,都回来了。为什么在那个村庄,像全变了,都没有了。女人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搭手撑起风帆,是溯水而上,但起了风,还是顺风,他们一同回婆母岸去。

女人看着河在傍晚时那凄清的水面,她眼里的泪水刷刷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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