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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梁闪闪走在去食堂的路上,骆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她身边叫唤:“不是说了让你最近跟着我吗?一个女生被人修理了很好看吗?”

“谁答应要跟着你了?”梁闪闪无所谓地继续走:“难道她们修理我的时候,你要打女生吗?”

“你是学习学傻了吧,下一次还会只是几个女生来扯扯你头发就完事儿了吗?”骆安拦在梁闪闪面前,表情有些严肃:“模特队的张楚楚你知道吧,半年前轰动全校的群架事件你知道吧,那就是她的男粉丝们和段筱艺的打手们搞出来的,你以为都是她们自己上吗?”

梁闪闪“啧啧”了两声:“是因为你打架吧?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的魅力啊。”

“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能不能严肃点儿?”

“我谢谢你了,这事儿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了,就算我被他们打死了也不干你的事。”梁闪闪说完又向前走。

骆安拉住她的胳膊:“你怎么这么说?就不在乎你哥哥担心吗?”

梁闪闪一下愣住,骆安又说:“我听说每次有事都是你哥哥来学校,他应该是最关心你的人吧,你就不为家里人想想么?”

“我才没有人关心!更不需要你这个外人关心!”梁闪闪甩开他的手,快步跑远了。

骆安感到莫名其妙,气鼓鼓地原地瞪着梁闪闪的背影,无奈地叹气。

乔家别墅。

乔聿星的车缓缓驶入别墅院内,停下之后立即有佣人上前帮他泊车。他礼貌地道谢,西装革履地走进别墅内。大厅里,父亲乔铭正在打电话,笑得十分开心,旁边陪着的是继母薛琳娜,也笑得一脸灿烂。

不用听也知道,乔铭正在跟乔丁通电话,乔丁是乔聿星的同父异母弟弟,是薛琳娜的儿子,不久前才出国留学。

薛琳娜眼尖地看见乔聿星走进来,连忙走过来笑着迎他:“聿星回来了?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乔聿星礼貌地点头:“阿姨。”又对着乔铭走过去:“爸爸,最近身体好么?”

乔铭刚刚放下电话,笑意还挂在唇边:“还不错。你弟弟到了国外新鲜得不得了,听他那开心的声音,我倒像是也年轻起来了呢。”乔铭见他没有说话,又叮嘱:“有空也给你弟弟打打电话,他刚才还一直问起你。”

“好。”乔聿星扶起了父亲,向着餐厅走去。

薛琳娜已经带着佣人一起布好了菜,眉目含笑地走过来伸手,把乔铭从乔聿星手里接了过去。鲜艳明丽的装束和自然得体的妆容,衬托得她整个人雍容华美,一点也不像四十多的女人。

乔铭一副满足享受的模样,安稳地坐下,看着薛琳娜为他盛汤添饭。乔聿星依旧保持着客气有礼的样子,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待乔铭动筷之后,他才开始缓缓用饭。

饭桌上出声的永远是薛琳娜,她温柔的声线经常逗得乔铭忍俊不禁。从前乔丁还在家里的时候,通常是他与薛琳娜一左一右地坐在乔铭身侧,逗得乔铭哈哈大笑。乔聿星很少开口,偶尔薛琳娜和乔丁说到他头上,他才附和几句,从不多言。

每周一次的周末聚餐,对于乔聿星而言,更像是例行公事。从母亲去世,到薛琳娜进入乔家,再到乔丁的出生,这个家对他而言,已不再是从前的温暖意义。

“聿星,有喜欢的女孩子吗?”薛琳娜突然看向他,笑眯眯地问。

乔聿星微微一笑:“忙得没有空想这些事。”

薛琳娜对着乔铭撇嘴:“你看看,就是你给聿星安排那么多工作,一个年轻人都没有时间谈恋爱呢!青春都荒废啦,等老了一点回忆都没有,好没意思。”

乔铭淡淡一笑,看向乔聿星:“债务处理得很吃力么?”

“还好,”乔聿星的声音仍旧沉稳:“只是太多了,需要时间。”

乔铭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吃了几口菜又问:“梁家那个孩子,还在照应么?”

“是。”

“她也快成年了吧。”乔铭微微抬眼:“把这个负担卸下,你也能轻松点。”

“嗯。”乔聿星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他虽然低头吃着饭,却敏锐地感觉到的薛琳娜一直看着他,捕捉他脸上的细微变化。

“要不,我给聿星介绍一个吧?”薛琳娜笑着说:“都二十五六岁了,谈个恋爱再结婚就快三十了,可别再耽误了呢。”

乔聿星看向薛琳娜,笑容是对待继母的礼貌:“等我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如果有合适的,那就麻烦阿姨了。”

“好啊!”薛琳娜热情地答应下来,撒娇似的跟乔铭邀功。

乔聿星继续斯文地吃着饭,礼貌而得体。

薛琳娜盛情邀约乔聿星在家中留宿,这是她一贯的做法。乔聿星在不忙的时候都会答应下来,住进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现在却成为专门为他保留的客房的房间。

今夜,他又住在这里。

环视四周,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像酒店一样的感觉。桌上摆着他和妈妈的合影,位置一如从前没有变过。他拿起来轻轻抚了抚妈妈的脸颊,又轻轻放回原处。房间内的书桌上摆放着纸笔和一些简单的用品,他走过去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本带密码锁的日记本。

他伸手在抽屉里摸了一摸,没有一丝灰尘。他拿出日记本,简单的密码锁只需要三个数字,轻轻按下321,“咔塔”一声打开了。

日记本开头的字迹有些稚嫩,那还是母亲才去世没多久的时候,他流着泪一笔一划写上去的,寄托了他全部的思念和孤单。中间的文字开始显现出成熟利落,那时候他已经上了大学。及至后来的干练稳重,写的内容也越发简单。

他翻开新的一页,写下了日期之后,只写了一句话:

下个月她就成年了,终于,可以甩掉这麻烦精了。终于,可以自由了。

第二天一早,乔聿星和父亲一起吃过早饭之后就离开了,薛琳娜陪着乔铭在院子里散步聊天,乔铭笑着说:“丁丁不在,家里一下冷清了不少呢。”

薛琳娜笑着接话:“不然,让聿星搬回来住吧,这样就不觉得冷清了。”

“不必。”乔铭立即否定:“习惯了家里只有你和丁丁,再说,聿星那边的事情太多,让他去忙吧,而且你看看他现在,跟我说话都不超过十句,像是我欠他的。”

薛琳娜调侃:“可不是你欠他的么?都是儿子,你把丁丁送去留学,在国外都有豪宅豪车佣人保姆一大堆地伺候着,可给聿星的却是七家债务累累濒临破产的公司——不知道多少人在说你偏心呢。”

乔铭揶揄地笑起来:“那,我给他们换过来?”

“哎呀!你总是喜欢逗人家!”薛琳娜轻轻打在乔铭肩头,嗔笑着说:“人家都以为是我这做后妈的吹枕边风欺压大少爷呢!我可真是冤枉。知道你喜欢丁丁,可也别对聿星太苛刻了呢。”

乔铭深沉地一笑,转而说:“聿星会得到他应得的,只要他做得好。不过,我已经打算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要留给你和丁丁的呢。”他切切地看着薛琳娜,带着多年的情意。薛琳娜温柔地笑起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乔铭午睡以后,薛琳娜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径直去了乔聿星留宿的客房。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日记本,轻易打开了密码锁,径直翻到最新的一页——只有一句话而已。她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若有所思地合上日记本。

秦涵的车停在宿舍楼下,后备箱里斜躺着一盆铁树。梁闪闪和她一起搬出了铁树,秦涵又帮她送进了宿舍,摆在阳台上。秦涵有些奇怪,平常叽叽喳喳的梁闪闪,今天怎么一言不发?

梁闪闪看着那盆铁树,有些讪讪的。秦涵在一边说:“别墅已经打扫收拾过了,聚会用品也准备好了,生日当晚还安排了两位厨师,一位负责中餐一位负责西点,梁小姐喜欢什么菜式,可以提前让他们准备一下。司机会在大约11点去别墅,送你们回学校或者回家都可以。梁小姐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总是周全得让人挑不出错啊。”梁闪闪闷闷地答了一句。

秦涵还是带着完美的职业笑容:“这是我应该做的。乔总特别吩咐的事情,我都会一一做好。”

梁闪闪瞟了她一眼,又看向铁树:“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开花?”

秦涵略带抱歉:“植物方面,我不太懂呢。不过听乔总说是很难开花的。”

“是么,他说开不了花吗?”梁闪闪看向秦涵:“他说肯定开不了吗?”

秦涵不知道她的意思,微笑回答:“乔总也不懂吧,我看过他查的资料,铁树都喜欢强烈日照和温暖干燥的环境,要肥沃、沙质、微酸性、有良好通透性的土壤,不能受冻,否则是不会开花的。”

“哦。”梁闪闪摸了摸铁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如果你真的不能开花……那我就懂了。”

秦涵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忽然觉得眼前的情境有些眼熟,仿佛是乔聿星看着铁树的样子,只不过他依稀说的是:“既然叫铁树,就根本不该开花的啊。”

秦涵不懂这是什么哑谜,她也不会开口询问,简单地跟梁闪闪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骆安每天时不时地出现在梁闪闪身边,惹得全校都议论纷纷,说梁闪闪“追求成功晋级校草女友,秒杀一众女神不愧为告白霸”之类。梁闪闪总是被各种调侃弄得不胜其烦,骆安倒像是毫不在意,仍旧打着“事情因我而起我就对你有责任”的旗号在她身边晃悠。

米丹忍了很多天终于忍不住也调侃起来:“你送了情书,挨了教导主任的批,现在骆安天天在你眼前晃,你怎么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还对人家爱搭不理的?”

梁闪闪还没回答,迎面一个高挑的女生走了过来,有些挑衅地说:“梁闪闪,出风头的感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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