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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月光下拍窗

我爷打开了门口的灯,灯光之下,两扇门上的血迹让人心惊肉跳。

这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血迹把我吓坏了。

虽然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所做的,但是显然这血迹是在很短的时间出现的。

联系到最近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一些诡异现象,我的心里不住打鼓。

我爷凝着眉看着这门上的血,突然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得相当诡异,我连忙低声问道:“爷,你这是怎么了?”

我爷看了一眼这涂满血的铁门说道:“有人用蝙蝠拍门术。”

他明确的说出了是有人,而不是有什么东西。

看他轻描淡写的样子,我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问道:“什么是蝙蝠拍门术啊?”

我爷说道:“都是一些江湖小把戏,旧时候的巫婆神汉,有的有真本事有的却是糊弄人的,就好比之前我用动鱼散制造出来的黑鱼托石的景象一样。”

“这些江湖小把戏最为精通的,是一个叫做衣冠道的组织,我的动鱼散配方,还是从他们手里得来的。”

“这蝙蝠拍门术,据说也是衣冠道当中的人发明的,其实就是用黄鳝血,加以一点特殊的配料,调出来涂在别人的门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这血散发出来的气味把蝙蝠招来,蝙蝠不停撞击,听上去仿佛有人拍门。”

“这也就是一些邪门外道罢了。”

我爷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说道,“这样一来,他反而给我们留下了线索,因为之前的事情,都找不到人为的线索,而现在他竟然用了蝙蝠拍门术,显然就是……”

他说到这里,突然听到屋里疯女人惊呼一声。

我爷叫道:“不好。”

说着就急忙往家里赶,一到屋里,便看见皮老太君与皮三五都已经昏倒在地,而那个疯女人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再看桌上,那三张写着名字的钱已经不见了。

我爷跌足大呼:“完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我也有点明白过来了,这无故拍门,并不是为了吓唬我们,而是为了引出我们。

这次真正的目的,明显就是为了屋里那几张写了名字的钱。

由于院子墙上贴满了符,门上也贴着符,所以一般的邪物根本不可能进入屋里,所以才会用蝙蝠拍门术把我们引出去。

而这蝙蝠拍门术把我们往外引出去之后,我们一开门,就把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放进去了。

我爷又拿针对皮三五与皮老太君扎醒转过来,两个人短短时间之内,经历了两次昏厥,对身体的伤害实在太大,我爷让我扶着他们到我家客房去休息之后。

又把我叫到堂屋,他的脸色铁青,叹一口气说道:“常年打雁,还真叫雁给啄瞎了眼,想不到竟然被这么一个江湖术士给摆了一道。”

我安慰道:“就算这样,但是他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村里就这些人,现在又出不去,咱们一定能找到。”

我爷想了想,挥了挥手对我说道:“回屋吧,明天去村部一趟。”

这一晚上我是跟我爷睡一屋的,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好,脑海里满都是这两天的事情,这越想心里就越害怕。

我爷倒是仿佛没事儿人一般,呼噜打得山响。

估计已经到了后半夜了,我还是睡意全无,突然听到窗户外面有轻轻的手指敲窗户的声音。

我猛一抬头,突然看到了窗户上面有一个人影。

这人影紧紧贴着窗户,月光从这人的背后照过来,让这人影显得尤其高大。

这人影就一直站在窗外,目光往我身上投射过来,虽然背光我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这目光的寒冷,却让我如芒刺在背。

我拿脚踢了踢我爷,可是我爷却似乎根本没有动静。

他还是在打呼噜,而且呼噜声似乎更响了。

这人影站在窗户边上一动不动,只是不停轻敲着窗户。

我假装翻身,实际上却是调整了一下位置,想要躲开这人的目光。

可是这人却似乎得寸进尺,不再轻轻敲窗,而是改为用力拍打窗户,窗户被拍得很响,每拍一下,我的心都是一颤。

而这时候我爷的呼噜也突然停下来。

我爷的呼噜一停,这人的拍窗也就停下来了。

我心想这是我爷醒了。

只要我爷醒了,我心里就有底了。

可是不想我爷却还是翻了一个身,喃喃说了两句梦话,便重新打起呼噜。

而那人不敢再拍窗,在窗口站了一会儿,终于离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的毛孔炸开,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便听我爷的声音:“别怕,明天一准能找到他。”

我心说我的爷啊,刚才那人拍窗的时候倒没把我吓死,倒是你一开口,差点把我吓尿了。

第二天天刚亮,村里的广播喇叭就响起来了村长老公鸭嗓子,村长让村里所有人去礼堂开会,说是要给大家发补贴。

到早上七八点钟,村里所有人都聚集在礼堂当中。

大家七嘴八舌在那讨论着这次到底要发什么补贴,这时候我爷说话了:“各位,其实今天村里并没有什么补贴要发,是我让村长把大家叫过来的。”

一听说没有补贴,村里人的热情就降了一半,还有几个抗议道:“大清早把我们叫过来,吃饱饭不会变屎怎么的?”

我爷接着说道:“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村里出事了,这两天,村里死了好些人,你们知道了吗?”

一听说村里死人了,大家都哗然,那声音连村长用扩音器喊了好几遍都没有镇住。

我爷拿过扩音器,用力拍了两拍说道:“不想死都静静。”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我爷说道:“金根,小羊,长贵,盈伟,秀英,吴老二,马猴儿,村里一下子死了七个人,而且,我估计还得死人。”

村里人吓得没有人敢说话了。

村长也是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问我爷:“杨郎中,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他们都死了?”

倒不是这村里人的关系不好,而是这些人,除了秀英还有吴老二,其他人的存在感都实在太低了些,所以死了人他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爷严肃地点了点头:“大家有谁往外打过电话,或者想外出没出去的?有谁觉得最近有些不对劲的,村里这两天来过啥外人的,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再瞒下去。”

村里人一个个回想,有人说家里的鸡少了,有人说想去小卖店里买东西却碰上关门了。

可是却都没有一些真正有效的线索,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突然一个叫杨夏水的村民想到了什么说道:“大爷,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村头的那个道班里,最近来了个耍猴子的。”

另一个叫吴老三的村民则说道:“我家里还有个来收山货的镇上人,现在还在我家住着呢。他是我哥的关系户……”

大家七嘴八舌,竟然检举出来四五个人来。

我爷说道:“你们带几个人去,把他们都给带过来。”

村长带几个村里的联防队员急忙去找这些人,过了一会儿,把他们连推带搡都给带到了礼堂当中来。

这些人被带到村礼堂里来之后,被村民们的怀疑与不善的目光给吓得够呛。

只有一个戴着金表,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却似乎很是稳当,根本没有把这压抑的氛围放在眼里。

我特别留意地盯着他,他发现我的目光,倒也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爷让几个人都走到他的面前,然后背着手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

他的目光如刀,在这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却是一言不发。

这种目光说实话真的很吓人。

而村民们也都等着我爷,只要我爷说一句话,他们一定会扑上去,把这些人给抓起来。

我爷走到了这穿西装的中年人身边,站定了,又从上到下打量着他。

这中年人被我爷这么打量,明显就是紧张了起来,他的拳头握紧,脚也微微哆嗦起来。

我这才知道刚才他的镇定却是装出来的。

直觉告诉我,这人一定有事儿。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时候那个拍窗户的人影,在他拍窗户的时候,有几次会有微微的闪光。

再看一眼他腕上的手表,我突然明白了。

就是他。

他的手表反射月光,看上去应该就是这种闪光。

我爷突然开口了:“昨天晚上在我家窗户边上拍窗户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

中年人矢口否认。

我爷却是淡然一笑说道:“既然这样,你把手伸出来。”

中年人伸出手来:“不管你怎么查,我就是来这里吃农家菜的,你们把我莫名其妙带到这里,我要一个说法。”

我爷冷哼一声:“说法,我当然会给你说法。”

他从怀里掏出烟袋来,抽了一口烟,往这中年人的手上一喷,只见中年人的手由平常的颜色,一下子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

中年人自己看着都是大吃一惊,他拼命搓手,可是越搓这血的颜色越浓。

我爷静静地看着他:“我家窗户上一直都涂着一层显影霜,防的就是你这样的人,现在你还要我们给你说法吗?或者你给我们一个说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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