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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命暖色 没有熬不过的黑夜(1)

【倔强梦想:用丝线缝纫荒芜的青春】

我们不想长大,却一定会长大。细碎的脚印深深浅浅,歪歪斜斜,拼凑成了一条成长的路,而成长路上最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易逝。每一个人现在所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未来日子里最青春的岁月,永远无法替代。

在奥巴辛的教堂里,香奈儿熬到了18岁。

18岁,一个花一般的年纪。美好的生命才刚刚开始,羽翼已经丰满,怎么能安分地守在冰冷的教堂里?他们渴望自由,渴望外面的缤纷世界。

如果愿意未来的日子里当一名修女的话,你就可以继续留在奥巴辛生活,然而有着梦想要去实现的可可·香奈儿不愿意成为修女。当那些与自己同龄的女孩子被修女们送走之后,可可·香奈儿开始期待自己的未来。但是,可可·香奈儿只不过是从一个修道院被送到了另一个修道院,仅此而已。现实并没有像她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可以重获自由,可以任由自己支配自己的生活。

离开奥巴辛,那个接收可可·香奈儿的修道院在穆兰。

穆兰,一个坐落在法国中部奥弗涅大区的城市、阿列省的省会,一个宗教氛围十分浓重的地方。

在可可·香奈儿所处的年代,穆兰从一个公爵的庄园变为一个发展前景良好的大都市。大批的驻地军官先后涌入穆兰,让这个原本的宗教城市换了一副新的面孔。这里的生活相对于香奈儿以往居住过的城市,更加多彩多姿。19世纪的穆兰,每每到了节日,当地的居民都会举行大规模的聚会。显然,这里更符合香奈儿的理想之地。

不仅如此,就连穆兰的修道院,也不同于其他的地方。或者说,可可·香奈儿即将生活的修道院更像是一所女子学校,只不过这里招收的学生条件都是有一定要求的。不像是在奥巴辛,大多的孩子都是家庭贫困的,每个人的身份地位都差不多。也就是这一点,让可可·香奈儿十分接受不了。每时每刻,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因为贫穷的她想要在这里学习和生活,就要接受其他人的救济,而自己也要通过一些劳动作为对于这些救济的回报。让可可·香奈儿不舒服的地方还远远不止这些,无论是吃的食物或者是穿的衣服,可可·香奈儿都要比其他女孩子差一些。似乎,自尊心极强的可可·香奈儿想要在这所修道院里生活比在奥巴辛还要艰难。无论是哪一个角落、哪一条规矩,都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香奈儿,自己与别人相比是多么的不同,自己的身份是多么的卑微低贱!何况曾经发誓不再接受别人怜悯的她,现在却要通过做家务而报答别人的救济与施舍。

难熬的日子度日如年,可可·香奈儿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忍受着煎熬,时光流逝,可每一天都是一个模样。循规蹈矩的生活中,只有和姑妈露易丝去维希采购的时候,才会有些快乐可言。

也许,可可·香奈儿的天赋遗传于香奈儿家族。姑妈露易丝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人,颇有设计天分,而且她的手工活也做得极其出色,尤其是缝制帽子。露易丝对于帽子有着着迷一般的喜爱。每隔一小段时间,露易丝就会去维希大肆采购一次。维希是一个以水疗和度假而闻名的城市,也是一个时尚之都。每一次来到维希,露易丝都会在敞亮的落地橱窗前流连忘返。然后到材料店买一些材料回去,按照橱窗里的样品,做一些款式新颖的时尚帽子。

有时候,艾德里安和可可·香奈儿也会随同露易丝一同去维希采购。每一次的出行对于可可·香奈儿而言,都是激动而兴奋的。都市里热闹的景象,大街上的人来人往,橱窗店里的琳琅满目,都让可可·香奈儿的脑海中充满了无限遐想。她渴望自己也能够过上这样的日子,跻身上流社会,衣食无忧,可以随心所欲地逛街,买下那些自己喜欢的物件。

经历过最好之后,即便是下降了一个档次,也很难让人接受。从维希回到穆兰的修道院,可可·香奈儿心中的无限落差油然而生。那些被人强迫在阴暗房子里做手工的日子更是让可可·香奈儿愤恨不已。无休止的缝缝补补,缝纫机器吱吱呀呀的声音,不见天日的劳动环境,让可可·香奈儿更是颇为不满。她不愿意做这些工作,机械式的劳动,永远缝补不完的布料让她感到枯燥无味。但是每当可可·香奈儿提到为自己缝制嫁衣的时候,那种欢愉和快乐却是真真正正从心中迸发的:“在毛巾上绣上自己名字的首字母……用俄国的十字绣在我的睡袍上绣上图案,想象着在新婚之夜我穿上它的样子……”

每一个女人都会无数次地幻想自己出嫁时的样子,少女可可·香奈儿也不例外。但是故事后面的可可·香奈儿,却不曾婚嫁,一辈子被人称之为香奈儿小姐。

在准许离开修道院的前一年,修道院院长将可可·香奈儿和姑姑艾德里安推荐给了一家时装店,作为实习的店员。尽管还没有完全脱离修道院,但至少可可·香奈儿可以暂时离开这让她感到羞辱的地方,到大城市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修道院院长选择的那个店坐落在城里最繁华的地方。经营这家店的德斯波特恩夫妻俩在城里是有地位的人物。能够走出狭小阴暗的修道院,能够接触到上流社会的人,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可可·香奈儿的心中兴奋不已。似乎,崭新的生活正在向她招手。

平日里,可可·香奈儿与姑姑艾德里安在德斯波特恩的店里打工,晚上也寄住在德斯波特恩夫妻的家里。然而,现实总是与梦想有着距离,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个真理永远不会改变。

一切都在朝着可可·香奈儿的理想进行,可是实际上的情况却并不如可可·香奈儿所想象得那样完美。从小地方来的可可·香奈儿与艾德里安身上似乎充满了浓浓的乡土气息,她们并不时尚,也不懂时尚。从她们的衣着打扮就能够看出,她们是贫穷人家的孩子,所以在销售的时候,可可·香奈儿与艾德里安受尽了那些上流贵妇的歧视与不屑,甚至还有无情的嘲笑。可是为了生活,她们还要逼迫自己去强颜欢笑,去讨好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

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累了,完全不是可可·香奈儿最初预想的那般。这样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可可·香奈儿终究还是忍受不了被人监视的生活,她更不喜欢自己讨好别人的那种感觉,于是,遗传于父亲阿尔伯特的那不安分的因子又开始作祟,已经20岁的可可·香奈儿决定不再受人限制,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离开这里,抛弃现在不快乐的工作,去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人生,从来都不如初见,而每一个昨天都是今天的前任,所以一路走来,我们反复练习的是,明天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对于香奈儿,太值得思考了。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反正不是现在这样一副讨好的嘴脸,被人像奴隶一样地监视。至少,要活得自我一些,这样才对得起曾经承受的苦难。

于是,在那个多情的季节,穿过大小不一的店面与街道,一个拥有不羁灵魂的女子带着她的行囊,回到了穆兰,并找到了一份普通的缝纫女工的工作。

在那个时候的穆兰,缝纫女工是最普通而常见的工作。因为对于缝缝补补这样的事情,女人们再熟悉不过了,当一名缝纫女工也并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份工作虽然好找,但薪水却少得可怜。一份缝纫女工的工作根本不足以维持日常的花销。可可·香奈儿与艾德里安开始了忙碌的生活,平日里成为缝纫女工大军的一员,休息日还要到城里的一家裁缝店做兼职,来补贴缝纫女工的微薄收入。

剪裁得体的布料,细密的针脚,20岁的可可·香奈儿做着上了年纪的家庭主妇才会做的事情。枯燥乏味的工作让可可·香奈儿时常感到生活的乏味。自己才刚刚20岁,才刚刚离开监狱一般的修道院,她的人生还没有开始。难道,就这样在缝纫机前做一辈子的女工吗?不,这不是可可·香奈儿想要的生活,也不是属于女王的人生。

青春被荒芜,这是可悲而又浪费的。一针一线,香奈儿在缝纫自己那荒芜的青春。时不我待,岁月不等人,又怎么能够甘心于此?但此时的可可·香奈儿,找不到希望的方向,未来的自己该去哪?又去做些什么?茫然、无助、理不清的思绪让香奈儿觉得自己是被上帝抛弃的人,想要前进却找不到通向远方的路。所有通往梦想的门窗都被紧紧地锁上了,任凭自己怎么努力也找不到解脱的出口。

这一次,禁锢的不是可可·香奈儿的身,而是她的心,她的梦想。

有些时候,我们需要明白,当上帝对你关上一扇窗时,我们不要生气,也不要绝望,因为那是上帝在让你练习面壁而已。终有一日,你会找到梦想的出口。那时,当你打开那扇属于自己的窗,你便会惊奇地发现,照射进来的阳光格外灿烂、格外耀眼。

【真实心声:像贵族一样去生活】

罗纳河在缓缓流淌,静谧的河水不缓不急,像是在对岸边的人诉说着关于这个法兰西共和国的悠久。远处巍峨雄伟的建筑物展示着自己的刚强与坚定,与那身旁柔美的水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刚一柔,一静一动,世间万物之美好,不过如此。

悠悠的城堡仿佛在水中拔地而起,平静的水面倒映着古老的建筑,得天独厚的条件让它时时刻刻都能看见自己不变的容颜。古堡优雅的身影,静谧而浪漫,到处弥漫着贵族的气息。灯光迷幻的舞会,美轮美奂的服饰,香甜可口的食物,无忧无虑的生活,就连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浓浓的法式风情。百年流逝,古堡依然屹立,一切还似当初。仿佛时间使者在这里格外偏心,对待其他一分一秒不敢怠慢,对待这里,却是偏爱地静止了所有的一切。

古堡里那些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对于底层的劳动人民而言,是仿佛神话一般的存在,完美无缺。他们注重社会风俗,懂得品位时尚,他们欣赏艺术,也重视教育的培养。无论是小到一块手帕,还是大到一件家具,甚至是一栋建筑,城市贵族人的生活都是那么的充满神秘,让人羡慕。

他们不仅仅追求物质生活,同样注重灵魂的信仰。那种看不见、摸不到的精神代表着一种贵族的尊严和品性,永远不能舍弃。一旦失去,充满内涵的肉体也就变成了行尸走肉的存在。

谁独占古堡,那些衣着华丽的王公贵族经历着怎样的家族恩怨,古堡里的爱情是否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一切,在时间面前都已不再重要。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时时刻刻吸引着可可·香奈儿。

一针一线的忙碌中,可可·香奈儿成为了一位手艺精湛的缝纫女工。埋头工作的她,也成长为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时光匆匆流逝,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而想要摆脱这样枯燥乏味的生活的想法,可可·香奈儿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她经历过贫穷,经历过动荡,经历过母亲离世,经历过父亲的抛弃,也遭受过无数的不屑与白眼。黑色的童年让可可·香奈儿无比渴望长大后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像所有贵族那样优雅并且高姿态地过着每一天。从心底里,可可·香奈儿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这般的平庸,她相信自己骨子里的每一个分子都应该是属于贵族的。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不幸,都只不过是彩虹出现之前的狂风暴雨。终有一天,自己会迎来雨过天晴的绚烂。

缝纫女工的生活依旧在继续,寂寞与茫然也还在荒芜中蔓延。内心中那满满的渴望,无处安放,纵使脚下有着用不完的力量,却不知道该将脚步迈向哪个方向。终究,混沌的现实锁住了心中的欲望,分分秒秒里生成了寂寞,渲染着手中的丝线,无边无尽的荒芜感就这样攀附在密密麻麻的针脚里。

天生就不安分的可可·香奈儿是寂寞的,也是孤独的。被贫穷生活束缚的她,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怀和重视。每一天,她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日常生活需要的花销开支,那些数字占据了她的心,她关心的是收入和支出,还有每一天需要的食物,以及对顾客笑脸相迎的热情,和那手中需要自己认真完成的工作。

穆兰城里的大批驻军给这个职业带来了无限前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成千上万的军人,就需要成千上万的制服。所以那些缝纫女工也都开始忙碌了起来。香奈儿也不例外。在忙碌中,可可·香奈儿的生活发生了不知不觉的改变,因为缝纫女工的工作,也因为军官的到来。

有些时候,缘分就是如此地妙不可言,懂它的人只需要会心一笑而已,无须深究是为何,享受这一刻就好。

不知道是在哪一个周末,可可·香奈儿与艾德里安如同往日一样,在店里与针线和布料打着交道。细密的针脚一行一行积少成多,时光也在这针脚里一点一滴地消磨。平静中,几个年轻的中尉进到了香奈儿工作的店里,他们告诉店主,希望裁缝将他们衣服不合身的地方修改一下。就在他们表明了来意之后,几位年轻的小伙子们开始四处张望,因为他们发现了在隔壁认真工作的香奈儿与艾德里安。或许是平时经常与男人接触,看见如此美丽的少女,年轻的小伙子们立刻被深深地吸引了。

无论是谁,见到那个时候的可可·香奈儿,应该都会被吸引吧!苗条的身材玲珑有致,展现着少女的美好,白皙的皮肤如婴儿般吹弹可破,光滑细腻,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尤其是那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只要一个眼神,便可以将人心俘获。

年轻是可可·香奈儿的资本,而她将这一资本展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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