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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译文(7)

二月初,风和日暖,我用在靖江借到的钱薄备了行装,到邗江盐署拜访了老友胡肯堂。税局公开聘请了一批司事,我在其中代写文书,这样身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到第二年,即壬戌年(1802年)八月,接到芸的信,信中说,她的病已经全好了,但是寄居在非亲非友之家,总觉得不是长久之计,也想到邗江来,看看平山的胜景。我于是在邗江先春门外租了临河的两间房子,亲自到华氏家中接芸一起到邗江去。华夫人送给我们一个小奚奴叫阿双,帮助烧火做饭。她还和我们订了将来做邻居的约定。

当时已是十月,平山天气凄冷,我想明年再与芸一起到那里春游。满心期望她能在邗江安心调养,慢慢再设法让一家骨肉团圆。谁知不满一个月,税局的司事之中忽然被裁了十五个人,我是人托人介绍来的,因此也被遣散。芸开始还千方百计为我筹划,强颜欢笑地安慰我,从没有一句抱怨的话。到了癸亥年(1803年)三月,她忽然血疾大发,我想再到靖江去,向范惠来求助。

芸说:“求亲不如求友。”

我说:“这话虽对,无奈朋友虽然关心我们,现在都在赋闲,自顾不暇。”

芸说:“幸好天气已暖,路上不必担心被风雪阻隔,愿你速去速回,不要以我为念。你如果得了病,我的罪过更大了。”

当时我手头已经没有钱,我对芸假称我雇了骡子,以便使她安心,其实我是带着干粮步行,边走边吃。我向东南方向走,两次渡过小河,走了八九十里,举目四望,到处都没有村落。走到一更天左右,只见旷野黄沙茫茫,天空星光闪闪。我找到一个土地庙,只有约五尺高,周围有道矮墙,墙边种了两棵柏树。于是我向庙中的神像磕头,祈祷着说:“苏州的沈某,投亲到此迷了路,准备在神庙中借住一夜。希望神灵能够怜悯保佑。”于是我把庙中的小石香炉移到一边,把身体塞进去,里面的大小只能容下半个身体,我把风帽反戴着遮住脸,坐半个身子在里面,把膝盖和两腿露在外面,闭目静听,只听到微风萧萧地刮着。我脚走累了,人也倦了,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睡醒的时候,东方已经发白,忽然听见短墙外有走路和说话的声音。我急忙出去看看,原来是当地人赶集经过这里。我问他们路的方向,他们告诉我说:“向南行走十里就到泰兴县了,再穿过县城往东南方向行走,每十里就有一个土墩,过了八个土墩就到了靖江,一路都是康庄大道。”于是我返身回来,移动香炉恢复原位,磕头表示感谢,然后上路。过了泰兴,就有可以乘坐的小车了。

下午三五点钟就到了靖江,我递名帖求见。很长时间过去了,守门人说:“范老爷因公到常州去了。”我观察他说话时的神态,好像在故意推脱找借口。我追问他:“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他回答说:“我不知道。”我说:“就算他去一年,我也要在这里等他回来。”守门人明白了我的意思,私底下问我:“你与范老爷是嫡亲郎舅的关系吗?”我说:“如果不是嫡亲的,我就不会等着他回来了。”守门人说:“先暂时在这里等着。”过了三天,他才告诉我姐夫范惠来已经回到靖江了,这次一共给了我二十五两银子。

我雇了头骡子就赶快回到家中,芸的形态容颜变得凄惨苍凉,哭泣着吁吁喘气。看见我回来了,芸突然说:“你知道昨天中午阿双卷东西逃跑了吗?我叫人去找她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东西丢了事小,可是人是他母亲临行前再三托付的,如今若是逃回家去了,路上有大江大河阻隔,已经够让人担心的了。倘若他的父母把他藏起来企图敲诈我们,那可怎么办啊?况且我又有什么颜面见我的结拜姐姐呢?”

我说:“你不要着急,你想得太多了!藏起来企图敲诈,那也要敲诈有钱人,我们夫妻俩只有两只肩膀担着一张嘴了。况且带过来半年了,供他吃穿,从来未曾责备过他,邻居们都知道。这实在是小奴丧尽天良,趁着我们危难之际偷偷逃跑。华家姐姐送给我们这样行为不轨的人,是她没脸见你。你怎么反倒说没脸见她呢?如今就应该一面呈报县衙立案,以绝后患。”

芸听了我的话,才稍稍放心了。然而从这以后说梦话常常会喊“阿双逃了!”或者喊“憨园为什么要辜负我?”她的病情也越来越重。

我想找医生为她治病,芸阻止说:“起初我的病是因为弟弟离家出走,母亲去世,而引起悲痛过度所造成的,继而是因为感情,后来又由于愤激。而我平时又忧虑得太多,满心希望努力做一个好媳妇,却怎么也做不成,才导致头晕心悸,多种症状都有,所谓病入膏肓,再好的医生也束手无策,就别再浪费钱财了。想起我跟随你已有二十三年,承蒙夫君的错爱,百般体恤,你不因为我的顽劣而抛弃我,此生能有像你这样的知己,能嫁给夫君,我这辈子都死而无憾了!像我们从前那样穿得暖,吃得饱,一家人其乐融融,无忧无虑地游玩在泉石之间,如沧浪亭、萧爽楼那样的绝妙佳境,真成了人间的神仙了!神仙要几世才能修成,我辈是什么人,竟敢奢望像神仙那样吗?强行求取,只会触犯上天的禁忌,就有了情魔的困扰。总之都是由于夫君太过多情,而我生来薄命啊!”接着又呜咽着说:“人生百年,终有死去的一天。如今与你半路分离,忽然就要作生死永别,无法终身服侍陪在你身边了,也看不到逢森娶妻生子,心里实在不能放下。”说完,泪落如豆。

我尽力安慰她说:“你病了八年,很多次都恹恹欲绝,不都挺过来了?怎么今天忽然说这些肝肠寸断的话呢?”芸说:“我连续几天梦见父母乘船来接我,闭上眼睛就觉得飘飘然,似乎在云雾中游荡,也许是灵魂离开只留下身体躯壳了吧!”我说:“这是精神涣散不集中,吃点滋补的药,安心调养,就能痊愈啊。”芸又哽咽着说:“我如果还有一线生机,也绝不敢对你说这些惊心动魄的话。如今黄泉已近,如果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再说了。夫君你不得父母亲的欢心,过这颠沛流离的生活,都是因我而起,我死后你自会挽回父母之心,也免得再去牵挂他们。公婆年事已高,我死后你应该早点回去。如果无法带着我的骸骨回去,不妨就暂时埋在这里,等将来再带回去。希望夫君再娶一位德容兼备的人,侍奉双亲,抚育我的孩子,我也可以瞑目了。”说到这里,芸痛肠欲裂,不禁悲痛地大哭起来。我说:“你如果真的中途舍我而去,我也再无续弦之理。更何况‘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芸拉着我的手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却只能断断续续地重复着“来世”二字,突然紧闭嘴唇用力喘息,两眼空瞪着,我千呼万唤,可她却不能说话,只涔涔流出两行泪。然后喘息渐渐平息了,泪也渐渐流干了,一缕香魂缥缈而逝。时间是嘉庆癸亥年(1803年)三月三十日。

当时,只有孤灯一盏,举目无亲,两手空空,寸心欲碎。绵绵不断的伤恸无穷无尽!多亏我的朋友胡肯堂拿出十两银子相助,我又变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亲自为芸下葬。

芸虽是一女子,却有男子的胸怀和才识,自从嫁给我后,我整日为吃穿奔波,财力缺乏,难免缺衣少食,芸却丝毫不曾介意。待我赋闲居家时节,二人整日唯与文字相伴,不求其他。如今,芸病中颠沛,含恨离世,这是谁害的呢?没错,是我!是我有负于这等闺中良友,再没有其他借口了!我奉劝世间夫妇,固然不可彼此反目成仇,却也不可过于恩爱情深,正所谓“恩爱夫妻不到头”,像我与芸这般情痴情殇,正是前车之鉴了吧。

亡魂回归故居的日子,按旧风俗所言,死者魂魄当随凶煞返回家中,因此房中的摆设要和生前一样,而且必须要将生前的旧衣物放于床上,鞋子放于床下,以待死者灵魂归来瞻顾。吴地人称此为“收眼光”,届时必请道士做法事,先招魂于床上,而后遣送归去,叫作“接眚”。按邗江的风俗,要在死者室内摆下酒菜,一家人都要离开,叫作“避眚”,因此,以往曾有人家因为“避眚”而家中遭窃的。

芸“避眚”这天,房东因同居一室,果然外出回避了,嘱咐我摆下酒菜也要远远躲开。我心中本是期望着借此见芸一面,便含糊应付了几句。然而同乡的张禹门却劝我道:“既然信邪,便容易撞邪,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了。”我说:“我之所以不回避,正是因为相信芸会回来啊!”张禹门忙说道:“回煞时触犯凶煞,不利于活人。夫人即使魂魄归来,与你已是阴阳有别,只怕你想见她却见不到什么,反而触犯了阴魂的禁忌。”张禹门此话虽然有理,怎奈我仍是痴心不改,逞强对他说道:“死生有命,你要是担心我,就在此陪伴我怎么样?”张禹门只得说道:“我只能在门外守着,你要是见到什么异常,叫我一声就是了。”

于是我点灯入室,见铺设宛如芸生前一样,而她的音容笑貌再不能见,不觉悲从中来,泪如泉涌。我担心泪眼模糊会看不见芸的魂魄,只得强忍着泪,睁眼坐在床边,静静等待。我轻抚芸留下的旧衣物,香味犹存,一时又肝肠寸断,恍恍惚惚要昏睡过去。这时转念又想,既然是在等芸回来,岂能睡着了呢?于是睁开眼睛,四下查看,只见桌上一对烛火荧荧闪着青绿色的光,火焰渐渐缩小如豆。我顿觉得毛骨悚然,遍体寒战,忙摩挲双手额头,再细细观看,烛火又渐渐明亮起来,火焰竟有一尺高,用纸裱糊的天花板几乎被点燃了。

我正在借着烛光环顾四周,火焰忽然又变得微弱如前了。此刻我心跳加速,浑身发抖,想要叫守在门外的人进来看看,可是转而又怕芸的魂魄太过柔弱,被阳气逼迫,所以小声地叫着芸的名字并默默祝祷,于是整个屋子都变得静悄悄的,什么都看不到了,接着烛光恢复正常,不再升起了。我出门把所见到的告诉张禹门,他佩服我胆子大,其实他不知道,我只是一时痴情啊!

芸去世以后,我想到北宋诗人林逋有“梅妻鹤子”的说法,就自号梅逸。暂且把芸的棺木浅葬在扬州西门外的金桂山,也就是俗称郝家宝塔的地方。我买了一块墓地,按照芸的遗言把她的棺木暂寄于此,带着她的灵牌回乡。我母亲也为芸的死感到悲伤。青君、逢森回到家中,伤心痛哭,为他们的母亲守孝。

启堂弟劝我说:“父亲的怒火还没有平息,兄长最好还是到扬州去,等到父亲回来时,我婉言劝解他,然后一定特地写信把你叫回。”

于是我拜别母亲,告别儿女,痛哭一场,又回到扬州,靠卖画度日。因此可以常常到芸娘墓前去哭一哭。我一人影单形只,非常凄凉,而且偶尔经过故居,更是触目伤心。重阳节时,芸娘坟墓相邻的墓冢上草木都枯黄了,只有她的坟墓上还是青草一片。守坟人说:“这是一块好墓地,所以地气很旺。”我暗暗对芸祝祷着说:“秋天已到,我还穿着单衣。你如果真的有灵,保佑我谋得一个职位,使我能度过残冬,等待家乡的消息。”

没过多久,扬州有个幕僚章驭庵先生要回浙江葬亲,请我帮他代理职位三个月,这样我才得以备下御寒的衣物。离开幕府后,友人张禹门叫我到他家去住。当时张禹门也无职可谋,度日艰难,他和我商量借钱,我就把我所挣的二十两银子全部借给了他,并对他说:“这本是准备留着护送亡妻的棺木回苏州的费用,一旦家乡有了消息,你再还给我就行了。”

这一年我就借住在张禹门家中度日,早晚占卜问卦,可是家乡音信遥遥无期。

到甲子年(1804年)三月接到青君的信,才知道我的父亲病了,我很想回苏州去,又恐怕触发了他旧日的愤怒,正在犹豫观望之中,又接到青君的信,才痛悉我的父亲也已与世长辞。我悲痛刺骨,呼天不应,来不及考虑其他,就连夜赶回了苏州,在父亲灵前磕头痛哭以至流血。唉,我的父亲一生辛劳,在外奔波,生下我这个不肖之子,既没有在他的膝下承欢,也没能在他病中侍药床前,我的不孝之罪哪能逃避得掉呢?

我的母亲看见我痛哭,就说:“你为什么今天才回来呢?”

我说:“我这次回来,幸亏收到您孙女青君的信。”

我母亲看了启堂夫妇一眼,没有说话。

我在家为父守灵,直到“七七”结束,始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家里的事情,更无人同我商量父亲的丧事。扪心自问,身为人子,我已丧失孝悌之道,已没有颜面去过问家事了。

一日,忽然有人上门追着向我索要旧债,搬弄是非好半天。我出门回应道:“欠债不还,理应催讨。但我父亲尸骨未寒,你们就乘人之危吵个不休,这样做未免欺人太甚了!”其中一人偷偷对我说:“我们都是被人私下收买来的,你暂且回避一下,我们向招我们来的人要了报酬自然就走!”我愤然喝道:“我欠的钱我自然会还,你们快点退下!”那些人听了我的话后,便唯唯诺诺地离去了。

我将启堂叫出来对他说:“兄长虽然不肖,却并没有作恶多端。如果说我因自小过继给了伯父,服丧要低一等,可我从没得到过伯父家的一丁点儿财产。此次我回家奔丧,只是要尽做儿子最起码的孝道,难道是为争父亲的遗产才回来的?大丈夫贵在能自立自强,我既是净身归来,也将净身离去!”说完,返身回到父亲灵堂,不禁恸哭。

我磕头辞别了母亲,又跟女儿青君告别,准备离开纷扰的人世,去做一个像古代仙人赤松子一样的世外高人,终老于深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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