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在地板上,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倪尧拿起床头的相框,抚摸着照片上不变的容颜,眼神渐渐变得哀伤而怀念。那是她十五岁时缠着父亲跟她一起去照的,却没想到这张照片成了他们最后的纪念。
“爸爸,又过了一年了,您一定想看看女儿吧!”倪尧看着照片上俊朗的中年男人轻轻说道。
放下照片,倪尧提着包打开房门往楼下走去,楼下一束百合花静静的躺在桌子上,静谧而美好。她拿起那束百合花,一股花香夹杂着一缕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那夹杂着的香味有些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闻过。父亲在世时,最喜欢百合花的清新纯洁,可惜后来却娶了一支带毒的玫瑰。想到这里,倪尧一下子冷下了脸来。恰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道略带讨好的声音:“尧尧,你起来了?快来吃早饭吧!”
倪尧冷厉的眼眸扫向那个女人,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女人见此有些尴尬,看见她手上的百合花,像是找到了话题般马上说道:“对了,这束花是你的秘书早上送来的,很漂亮呢!”
闻言,倪尧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眼神狠厉的盯着她:“是吗?这花确实很漂亮,可是你不配说这话,你的评价是对这花的侮辱。”女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愤怒却无从发泄,看着转身向门外走的倪尧,不甘的叫道:“倪尧,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母亲,有你这么和母亲说话的吗?”
“母亲?”倪尧嗤笑出声:“你大概忘了是谁在我六岁的时候抛夫弃女,追求她的富贵生活,又是谁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气死了我的父亲?如果我没有今日的成就,你会回来找我吗?颜青玉,你说这话的时候不会觉得羞耻吗?”
仍记得当年她哭着哀求那个女人,求她不要走,可是她仍然没有一丝留念的跟着一个男人走了。那之后她与父亲相依为命,本以为从此之后再也不会见到她,可命运总是不会让人消停,在她十五岁的时候这个女人又回来了。
颜青玉回来想要带走她,可是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一点对女儿的关爱,当得知她不过是为了把她送给没有孩子的有钱人黄天华时,父亲气极,当时便脑溢血发作,只短短的时间,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便消逝在她的生命中,这让她怎么能不恨颜青玉。
而后,她一个人一边学习,一边创业,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有今日的成就,能够在这商界占据不小的地位。
颜青玉的脸色渐渐苍白,神情有些扭曲,这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事,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忍了下来:“尧尧,妈妈知道错了,这些年我也后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走到门口,倪尧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说:“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今天是爸爸的忌日,你从来没去看过他吧,不过,我想他也不愿看到你。”说完她便走了出去,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颜青玉呆立在大厅良久,忽然神色慌张的冲了出去,外面却已经没有了倪尧的身影。她慢慢的蹲下身来,把脸埋在双手间,喃喃自语:“尧尧,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神色阴狠的男人出现在颜青玉的后面,鄙夷的看着她,嘲讽的话语从他的冷薄无情的唇间逸出:“你做这副姿态是准备给谁看呢,不要告诉我你是突然悔悟了。”
“她毕竟是我的女儿……”
“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这样的女人也会有母女亲情?”
如果倪尧在这儿,便会发现这个男人就是当年带走她母亲的男人。
倪尧把花放在副座上,开着她的白色保时捷向中心墓场驶去。当车开上高速路段时,倪尧神情开始有点恍惚,她甩了甩头,想要集中精神却感觉更加昏沉,在失去意识前,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她记起来了,那花里的香味是最新研制的迷药,根据用量的多少可以确定药效发作的时间,这种药只能在黑市里买到,知道这些,还是因为黑岩帮的老大和她有些交情,曾经给她看过这种药。
可惜她明白得太晚,前不久才听说颜青玉去过一次黑市,只是当时的她没有在意,却没想到一次大意竟害死了自己,呵呵,谁又能想到那个处处讨好自己的女人会动手害死自己的女儿呢?她是想得到我的财产吧,不过她以为我死了,我的一切就属于她了吗,真是异想天开。谁也想不到她年纪轻轻便立了遗嘱,如果她意外身亡,她名下所有的财产都会转入慈善基金会。
白色保时捷没有了人的操控,直直的冲出护栏的保护范围,在崖上翻转了几圈最后慢慢沉入江中。
“嘶……”额头传来一阵剧痛,倪尧试着睁开沉重的眼皮,试了几次才成功,费力的撑着无力的手坐起来,靠在床头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情景,破旧的雕花木床,同样破烂不堪的勉强可称之为梳妆台的木柜,一张四脚不齐的桌子,除此之外再无杂物。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竟然没有死!要知道车子以高速在高速公路上失去控制是万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的。
倪尧决定起来出去看看这到底是哪儿,她为什么没被送去医院,而是被丢在这样一个地方?
刚把腿挪到床边,她便愣住了,她身上穿的是……汉服?还有那足可称之为三寸金莲的小脚!倪尧忙拉过自己的头发,这是一头及腰的长发,可这一切都不是她自己的,再看这身板估计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心里突然生起一股寒意,这具身体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