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嗡”的炸开了,倪尧痛得摔倒在床上,一连串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最后受不了的晕了过去。
桃花树下,美丽的女人怔怔的望着北方,神色固执而忧伤,一声“宜北”在唇间辗转几次终是叹息出声。这时,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跑过来,拉着少妇的袖子哭着问:“娘,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野种。”
女人的神色有些苦楚,抱着小女孩哽咽道:“我们相宜是上天赐予娘的宝贝,你不是野种,是娘对不起你。”
“娘亲不哭,相宜最喜欢娘亲了!”小女孩停止哭泣转而安慰着女人。
画面跳转,一个男人神色愤怒的指着女人:“石裳,你说你要时间,我给了你时间,可是已经五年了,你还是不让我碰你,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我就只要得到你的人就可以了。”说完便向她欺近。
女人退到墙角,看着越来越逼近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拿起柜子上的匕首就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男人飞快的把匕首抢了下来,一巴掌扇过去:“我真是对你太纵容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宁浩峰的小妾,伺候我是你的本分!”
这时,躲在墙角的小女孩冲了出来,护在女人身前:“不许打我娘!”
看到女孩,男人满脸狰狞和怨毒:“我倒是忘了,你还有这个野种,你跟别人连孩子都生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宁浩峰,当年是你把我强抢进府的,我早说过我有喜欢的人!”
“你那个喜欢的人为什么没有娶你,若不是我,你以为你未婚生子还能在外面活下去吗?你真是个无情的女人,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好竟不能得你一丝感激,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在乎你的感受,你若再自杀,我会把你生的野种打断双腿扔出府去。”
女人满脸绝望,一滴泪划过眼角消失不见,却再也不再反抗男人的靠近。
画面再次转换,女人形容枯槁,眼里脸上只剩下绝望和死寂,痴痴的看着北方。小女孩在旁边哭喊着“娘”,女人终于回过神来,绝望而担忧的凝望着女儿:“相宜,娘走了以后你该怎么办,是娘害了你!”
女人终是去了,她死时仍痴痴地看着北方,带着满腹的牵挂和思念。
从此之后,没有了母亲的相宜,在宁浩峰的默许下被所有的人欺辱,起初她还知道反抗,可当反抗招来更多的欺辱时,她只能默默忍受。这次受伤是因为她的那几个姐妹想要抢她母亲的遗物,她人单力薄,最后只得绝望的撞墙自尽,因为她什么都可以失去,却不能失去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
等到倪尧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睁开眼睛,看着屋里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说着:“你放心,此次以后我就是你,你所挂念的我会帮你完成,那些欺侮你的我会让他们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叫相宜了,既然他们都说我是野种,那我也没有必要姓宁了,就姓石吧!”倪尧轻笑着对自己说。
突然想起那只“她”以命相守的玉簪,相宜忙看向床边,果然躺在那儿,看来她的那些姐妹被她的行为给吓到了呢!也是,谁也没想到一向懦弱无能的她会突然以命相抗。
相宜把玉簪贴身收好,四处看了下,还真是家徒四壁呢,估计没人会想到真定侯府还有这么破烂的地方。不过好饿,现在主要解决的应该是温饱问题。
记忆中每天中午和晚上会有婆子送点剩菜冷饭过来,不过那些婆子时常会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忘记,以至于她经常会饿肚子。
在这个府里,人人都以欺辱她为乐,要说唯一对她好的人也就是府里嫡出的三小姐宁昔兰。经常会偷偷的给她送吃的,也会在她受欺负时维护她,大家都说她蠢笨痴傻,可是只有她知道,她不过是这世上最真的人,谁真心对她,她便以真心回报。
相宜打开房门,向以往送饭的地方走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看来那些婆子又没有送吃的来。相宜轻蹙眉头,有些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她再有本事,也没办法变出吃的来啊!还是等夜深了,溜去厨房看看吧。
正当她准备回屋里去,“嘎……”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疑惑的转过头,看到来人,相宜笑了起来,她怎么忘了还有一个真心待她的姐姐呢!
宁昔兰一路悄悄的过来,打开院门,却被院子里的影子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相宜时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嗔怪道:“真是吓死我了。”
“相宜,你饿坏了吧,那些婆子真是太坏了,又不给你送吃的。”宁昔兰牵着相宜走进房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把房门关上,才从怀里掏出吃食来:“姐姐给你带了吃的来,快吃吧!”
相宜摸着那仍然带着热度的包子和烤鸡,突然有些哽咽,记得每次她带来的东西都还带着温度,她住的院子到这儿至少也要一刻钟,她必是在食物还很烫的时候就塞进了怀里,赶着送来,只为让她吃一口热的东西。前世,除了父亲便再没有人对她这么好。
“相宜,你快吃啊,不然等会就冷了!”宁昔兰催促着。
“姐姐,你真好!”相宜扑进她的怀里,眼泪染湿了她的衣襟。
宁昔兰有些慌张的抱着相宜:“你怎么了,别哭啊,是不是头很痛,都怪姐姐没有护好你。”宁昔兰很是自责,如果她今天没有跟着母亲去上香,相宜就不会被欺负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