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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迎接远客

颜嬷嬷进来后,见到江氏趴在桌上,心里也清楚她为何这般。

“王妃。”颜嬷嬷唤了句,江氏便抬了头,见到颜嬷嬷的时候,眼里那藏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涌出。

“颜妈妈......”

说着便扑在颜嬷嬷身上抽泣了起来,她这些年为了洛京江家受尽苦楚。

颜嬷嬷知道她心里委屈,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眸子里有些惆怅,“王妃宽心,晚间江少爷与烟岚姑娘也就到了。”

今儿她虽没有跟过去德宁堂,可王妃被郡主顶撞且被老郡王妃留下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怎的又要到晚间才能到了?”江氏从颜嬷嬷怀里钻出,颜嬷嬷替她擦了擦泪,道,“路上马车颠簸,中途又遇到难民挡路,晚了些也是正常,王妃切莫多想。”

江氏面露担忧,好端端地怎么就遇到了难民,“颜妈妈,那他们没——”

“王妃放心吧,江少爷与烟岚姑娘都无甚大碍。”

这事江氏暂且放了心,可想起上午被老郡王妃训斥,她就满脸的怨恨,“那个老东西居然也敢罚我,你是不知道,她今儿罚我跪了多久!”

江氏从小便是锦衣玉食惯了的,还没受过这样的气,便是嫁进淮北郡王府这么多年,老郡王妃也没这般不给她脸过。

“颜妈妈,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赵淑懿那样忤逆不孝的东西!”

她把头埋进颜嬷嬷怀里,很是愤怒又很委屈的模样,颜嬷嬷在心里轻叹,江氏年轻的时候可比郡主更要忤逆不孝......

可这样的话她到底没有当着江氏的面说,温声劝道,“郡主年岁还小,如今也还不怎么懂事,等以后嫁了人,她便就会明白了的。”

至于老郡王妃——

“老郡王妃那儿,王妃也不必过多烦恼,老郡王妃如今年纪越来越大,她能活着的日子也没多久,以后这郡王府还不是王妃说了算?”

这倒是,江氏听了心里很是满意,这郡王府迟早是她的天下,那个老东西还能活到百岁不成?

江氏拿帕子擦干眼泪,眼里露出些期盼,“颜妈妈,你说烟岚长得会像她父亲还是......母亲?”

她已经有许久不曾见过江家的人,便是她那......侄女江烟岚,她也从不曾见过。

颜嬷嬷见她忽然提起,想了想道,“奴婢也有许多年没见过,想来应该是长得更像江少爷吧。”

都说女肖父,好比临安郡主生得与已故亲王相像。

如此么......

想到堂哥年轻时模样俊逸,又满腹才华的,便是烟岚生得像堂哥,那也是极好的。

可到底比不得赵淑懿好命,也不知道堂哥有没有为烟岚请老师教她......

“淑懿从小生于邺都长于邺都,还未及笄便得了临安郡主的封号,上有衡阳大长公主这个祖母宠着,下有晋王妃那个嫡亲姑姑护着,还有个柳惠妃生的大皇子与她青梅竹马,可烟岚她却......”江氏想到这些就烦心。

赵淑懿这样的身份家世,及笄后自然不用担心嫁个好人家,可烟岚不过是个洛京来的表姑娘,又该如何才好?

江氏扑进颜嬷嬷怀里,心疼道,“我原是想让烟岚与淑懿同住的,这般也好让烟岚多认识些贵女,可谁能想到......”

颜嬷嬷轻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宽慰江氏,江氏却在她怀里哭着道,“颜妈妈,我真的想......”

烟岚二字尚未说出,颜嬷嬷听得大惊失色,“王妃,这些话可不能说!”

郡王府虽说是王妃执掌中馈,可老郡王妃到底在郡王府生活了许多年,难保这沁兰居没有老郡王妃的人。

“王妃若是不想让烟岚姑娘在邺都过得好,奴婢也就不再拦着王妃说。”

江氏微微一愣,想到沁兰居可能也有老郡王妃的人,她就一阵后怕,背脊发凉。

“我,是我错了。”她就是再如何思念烟岚与堂哥,也不该这般说出来的。

“王妃明白就好。”颜嬷嬷没再逼她,轻轻地安抚着江氏,眸光望向窗外。

......

梧桐居,赵淑懿坐在矮榻上静静喝茶,丫鬟站着向她禀报。

“姑娘,奴婢问过沁兰居交好的红绸,听说王妃从德宁堂回去后,才进门就砸了不少好东西,”丫鬟笑吟吟地说着,又道,“后来颜嬷嬷进了屋,便把蒹葭几位大丫鬟也赶了出来,二人又关了门在屋里说话,还不准丫鬟们靠近。”

这般生气么?

赵淑懿唇角微微勾起,问了句,“那颜嬷嬷与王妃在屋里都说了些什么?”

丫鬟摇头,有些为难,“这......奴婢就没打听到了。”

颜嬷嬷不让人靠近屋子,还把人赶得远远的,她又哪里打听得到?

不过......

“红绸还说,蒹葭被赶出来时,手腕好像受了伤,芫荽趁势奚落了她几句。”

赵淑懿眸光微眯,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朝她摆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领赏吧。”

丫鬟这才笑嘻嘻地下去。

茯苓上前,替她换了杯茶水,却听赵淑懿笑了笑,“待会儿你从我这儿拿些膏药,送去蒹葭的住处吧。”

这......

“姑娘是打算趁机拉拢蒹葭?”茯苓微有些惊讶。

“我知道你与蒹葭关系不错,晚间那位的娘家人不是要来吗?到时候你再找个机会拿给她便是,”赵淑懿没反驳,“若是有其他需要,你便到我房里取些银两,务必要将蒹葭尽快拉拢过来。”

蒹葭是江氏屋里得力的丫鬟,江氏最信任的人除了颜嬷嬷,便是蒹葭与芫荽二人。

虽说蒹葭不如芫荽更得欢心,可到底也是近身伺候江氏的,若是能将她拉拢过来,以后想要知道江氏的一举一动,也就更容易些。

......

很快便到了晚间,赵淑懿这边才在屋里用过晚膳,江氏那边就来人传话,要她赶紧过去迎接远客。

“江家表舅与江家表姐可到了?”茯苓伺候赵淑懿梳洗。

外头打水进来的青黛便道,“还没呢,也不知道王妃怎的这般着急?”

不过就是娘家来人,来的还不是娘家最亲的那些,王妃倒像是来了她亲兄长似的。

赵淑懿唇畔微微弯,心道江氏当然是着急的,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哪里能不想念呢?

“替我把那件湖蓝色的长裙取来,我今儿穿那件。”

青黛微微有些诧异,那件湖蓝色长裙是宫里圣上赏赐的,姑娘平日嫌它繁琐也就没穿过。

“然后再把祖母给我的那些首饰取来,还有上回姑母托人给我带来的那几件也都取过来。”

这下连茯苓也都些诧异,不过二人还是赶紧去取了过来,又替她换上梳妆。

......

江氏照了照镜子,左瞧瞧右瞧瞧的,生怕自己今儿的妆容不够完美似的。

“颜妈妈,你替我瞧瞧,我这样可行?”江氏扭头看向颜嬷嬷,完全是一副小女儿姿态。

颜嬷嬷心里感叹,面上还是笑道,“王妃原就生得美,这般打扮已经足够了的。”

听到颜嬷嬷这样说,江氏的那颗心才放下,可还是觉得不够好,又让人把她的首饰匣子取来,左挑右选的,终于选定。

“就这只钗吧,过来替我戴上。”

等到江氏盛装打扮好,这才领着颜嬷嬷几人往府门前走去。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到的时候赵淑懿竟然还没个人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去请郡主过来的吗?!”江氏很是生气,那个贱丫头居然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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