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脸却被头发给遮住了大部分,我即使带着夜视镜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可即便是这样,从头发的空隙间还是看到了女生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在笑着,还是一种虔诚的笑,就像马上要接收洗礼的信徒一样。
紧接着,她从地面上慢慢站起,我握紧了龙雀刀害怕她会突然冲过来。
可她却走进了饲养缸中,将自己淹没在那一片躁狂的小白鼠里。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那些疯狂的小白鼠们已然对着她撕咬起来。
“吱吱咂……”这些小白鼠就仿佛是饿了好久的野狼,在遇到新鲜的肉食之后立马陷入了癫狂。眨眼间,便将女生身上撕咬的血肉模糊,白骨微露。
“呵呵……”可就在此时,女生的脸上非但没有痛苦的表情,那种虔诚的笑愈加浓烈,竟然笑出了声来。
看到这诡异一幕,我小腿肚开始打颤。饲养缸中的女生几乎被小白鼠埋没,但她脸上着实是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片刻之后,她一把将手中玻璃瓶的瓶塞拔掉,高高地举了起来,脸颊也朝着玻璃瓶的位置微微扬起。
“她难道是在给自己洗礼?”我首先联想到的便是宗教信徒在进行教会仪式的时候,会用“圣水”对自己进行洗礼,如是可以免除自己身上的罪孽。
那么这个玻璃瓶中淡黄色的液体,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我有罪!”女生的嘴巴蠕动了一下,这三个字却真真切切地传到我的耳朵里,那感觉就仿佛有人在我的耳边说的一样清晰。
女孩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黄色的液体也朝着她的脸颊直直地浇了下来!
但就在黄色的液体落下的那一刻,脸上的皮肉竟然在瞬间融化了去,变成一团团肉泥,慢慢地滑落下来。
只是瞬间,原本血肉充盈的脸,只残存少许皮肉,露出了大片白骨。
“噗通”一声,她的两颗眼珠就仿佛两颗弹珠一样从眼眶中滚落到饲养缸里,被里面的小白鼠分食地干干净净。
我这才明白,在这玻璃瓶里面装盛的淡黄色液体可不是什么圣水,而是“王水”!是将浓盐酸和浓硝酸按照三比一的体积比混合而成,可以溶解金子。
“我擦!”我只觉得自己的头发倒竖而起,本想破窗而入去探个究竟,但就在此时,闪电再次将周遭照的如同白昼。
“轰隆隆——”振聋发聩的雷声过后,饲养室中的一切都消失了。
没有饲养缸,没有小白鼠,没有变成骷髅头的女生,这一切貌似都没有发生。
我死命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此时却觉得妈妈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如果看到让自己恐惧的东西就当做没有看到!”但是这情景已然根植在我的脑海中,仅凭一句“我没看到”的心理暗示是肯定不行的。
为什么在雷电过后,眼前的景象都消失了,刚刚出现在饲养室里的女生会是鬼吗?
“啊——”又一声女人的惨叫传遍整个校园,这声音好似利箭穿破雨声传来,回荡在校园里面,顿时叫人惊心动魄。
我回头快步走到二层栏杆处,循着声源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在教学楼的楼顶,站着一个女生,这女生穿着校服套装,身形纤细。
大雨将她的长发淋湿,就像一团水草般盖在脸上。
“喂——后退——”我冲着教学楼楼顶大叫着,“危险啊——”
可那女生很显然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她依然朝着楼顶边缘的位置挪动着步子,身子摇摇欲倾。
“啊——我错了——”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大喊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悔意,这模样分明是在忏悔。
见此情景,就连我也呆若木鸡。
可眨眼间,女生竟然猛地站起,淡定地朝着楼顶边缘处走了过去,她直直地坠落,跌落在校园中的土地上,盛开成了一朵糜烂的花。
我想喊,但喉咙里面却仿若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丝毫声音。
“轰隆”一声响起,闪电再次照亮大地。我看到那女生趴在地面上,她身上竟然爬满了蚯蚓。
和刚刚完全相同,当闪电熄灭雷声响起的瞬间,地上的尸体不见了,只有一地的蚯蚓,一伸一弓地在地上爬行。
“蚯蚓这种生物经年累月都是生活在地下的,它们低贱、不堪,被人踩踏,被当做鱼食。它们自出生就接受了见不得光的宿命,生活在地下。等到下雨时土壤中的氧气不够了,才从地下钻出。可当它们从地下钻出的那一刻,就是复仇的时刻……”余佳的话又仿若幽灵样钻了出来,我感觉到一股来自骨髓中的寒气。
刚刚出现在饲养室里面的女生和从楼顶上一跃而下的女生,她们喊出的话均是“我错了”三个字。并且她们刚刚所做的种种,仿佛是在进行一种忏悔仪式。
“我错了——”惨叫声再次袭来,但我很清晰地分辨出,这声音是来自实验室这一层尽头处的一个房间中。
来不及多想,直觉告诉我必须弄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
最右侧的房间门仍旧是被锁地死死的,我只能再次站在窗边往里望去。
却发现在这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试验台。
一个果体的女生躺在了上面,但她的手脚都被粗大的铁钉钉在了桌上。
不单单如此,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也刻满了血字!四肢和脸上好像刻画着一条条微微弯曲的短线,我瞳孔一收,若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刻在她身上的貌似不是一些短线,而是一条条蚯蚓。
而她的腹部仿佛刻着一串数字,我眯起眼睛,“142341……”
闪电再次出现,和之前一样,当雷声响起之后,一切的场景全部消散。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死命地抓着头发,看了这么多惨绝人寰的情景,我也濒临崩溃。
“啊——”但就在此时,手腕处传来了一种撕裂的痛楚,我吃痛地喊了一声,片刻之后,脑子竟然清醒了很多。
难不成又是老婆婆在提醒我?我深吸了口气,总算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回想刚刚的种种情景,那个女生被钉在了桌子上,身上几乎被刻满了蚯蚓。而那一串数字在存档室文件柜中的“死亡情况说明表”上我也有见过,是一个因为突发性精神失常而自杀身亡的学生的学号。
这么说来,躺在试验台上的那个女生,她的学号就是“142341”?
可刚刚那一幕她貌似是在进行一种受刑仪式。我不由得想起古代的一种“黥”刑,据说受此刑的犯人身上会被刻上侮辱性的符号。
可那女生的身上几乎被刻满了蚯蚓,难不成真的是“蚯蚓的复仇”?
我默默地从身上摸出那张“雷法符”。今天余小游在将这张符箓交予我的时候有说过,雷法乃道之正法。天雷惊起,可驱散一切凶煞。
“刚刚出现在饲养室、楼顶以及实验台上的女生,难不成都是有罪的冤魂,当雷电乍起时,便消失不见了?”想到这里,我准备给余小游打个电话问一下,但手机仍旧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在走之前没有告诉余小游自己要来这里。
小腿肚传来了一种冰冷的感觉,摸索过去,居然抓到了一条粗长的蚯蚓,整得我一个哆嗦,赶紧将这东西甩到一边。
“擦!”可当我看到走廊的地面,不由得大吃一惊,不知何时,地面上竟然出现许多蚯蚓,它们躬起身子一伸一缩,但却朝着一个方向爬了过去。
回想起余佳的那句话,我的脑子里面冒出了一个怪诞的想法,“难不成这些蚯蚓真的会复仇?”
我觉得有必要探查一下这些蚯蚓究竟会爬向哪里,那种真相与我近在咫尺的感觉再次从心底升腾而起。
这些蚯蚓爬的很慢,但一条跟着一条,组成了一条向前延伸的曲线。
我跟着这条线往前走去,再次来到了二层的楼梯口处,却发现这条线竟然延伸到了通往三层的楼梯上。
“到底要通往哪里?”我握了握拳头,“它们真要去复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