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么?”
“是。”我说罢便脱下长卦,披在她洁净的身体上,指尖触碰到的肌肤细腻,柔软,但冰冷。
“可舒服些?”我走进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顺势将自己的长发一散而落,解下发束,将发绳系在她的腰部,纤细,仿佛泡沫一般干净。她渐渐抬起头看着我,柳眉与睫毛上还沾染着一些细小的冰珠,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能探索出这天地之间的奥秘。我沉醉地凝望着这双不断滚动着深蓝的眸子,许久后,用指尖撩开她散落在双眸之间的头发,一经触碰,便会泛出光泽,忍不住的轻轻哼唱起来:“千年梦,弹指间,往事水淡如烟。”
仿佛珍珠般光泽的鼻尖展露在我的眼前,连着柔软的水沟,微微翘起的双唇之间,感受不到呼吸的存在。我用指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双鬓,而往下,直至胸前,就在她刚刚她开胸膛的位置,不见任何缝隙与伤痕。
“我能看到他在倒下之前的画面,美极了,可是它好痛。”
“我杀了他。”
“可他的心脏还能在我这里跳动,可是太悲伤了。”
滚烫的泪水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水雾,我为此感到自责:“将死之人,只有伤痛,你若会背负着伤痛,那请取走我的心脏,我会为你留下欢愉。”
说罢,我便取出袖口的暗器,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瞬时间,她开始全身呈冰玉,双眼由深蓝变为血红,望不见底,压迫着我:“从今往后,你不会再伤害自己,伴我左右。”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脑子里不停重读她说的这句话话,眼前的一切被四分五裂,盘旋向上,一直在重复着她说的话,我奋力挣扎,想逃避这样的晕眩,却无法反抗直至说服自己,脱口而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伴你左右。”
我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着你。”
她的身体在我怀中开始慢慢放松下来,渐渐显露出寻常人的皮肤,但依然白净光泽:“这些躺下的人,都是因为你么?”
“是的。”
“他们都很悲伤吗?”
“是的。”
“那他还会醒过来吗?”
“不会了,心脏便是他的生,没有了便永远不会活过来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在我的家园,我是唯一一个没有心脏的存在,我的心脏都来自于同胞,他们献出心脏后睡下能孕育出新的心脏,不断重生,只是需要十年的时间,但我们那里没有绝对的生死,只有循环,但我从未感受过这么强烈的痛苦和折磨。”
我充满了疑惑:“你的家园?你从何而来?”
我轻轻从我怀中走开,碎步转身,乌黑的长发飘逸于她纤细的身体周围,心旷神怡。她微微颤抖说:“我的家园……当时正经历百年之劫,几千年来,家父都能一保所有人顺利渡劫,可这一次父亲当时没能抗住,我只记得我和兄弟姐妹逐个被母亲用巨大的冰球封住,抛向非常危险和随机的时空隧道,如今也不知他们都散落在何处……可是我遇到你了!”她转过身来,落日正好映出了她忧伤但美丽的面容“你把我释放出来,可他们……”
我被一阵马蹄声从绝美的画面中抽离出来:“把手给我,我带你离开这里。”
经过这零零散散的尸体,一幕幕过往展现在眼前,有的已经腐烂,有的血迹未消,有的甚至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下的手,几乎都不记得是什么名字,这些在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我拉着她的手,告别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走进茂密的竹林,开始下山的道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生存。”
伴随着夜幕降临,天空也飘起了小雨,她走路非常缓慢,唯一的住处也毁坏了,距离下山还有一半的路程。我便砍下一些竹子,搭建了能容纳下她的小屋子:“你就暂且在这里歇息。”
我转过身看她,只见她全身颤抖,止不住地哭泣,对我说:“我也不想这样,我控制不住这颗心脏对我的影响,它太过于绝望和悲伤了。”
我突然手足无措地站在雨中看着他,毕竟自己从未哄过女孩子。“哦,对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说罢便坐在潮湿的一块大石头上,取出骨笛,在吹奏之前,拼命寻找着能让自己快乐的回忆,好让乐音能带来欢乐。我想起了那场梦境:母亲的脸。尝试着删减掉她身上的伤和身后的大火,我好像找到了些许快乐。便吹起了一段旋律。这演奏维持了很久的一段时间,当我回过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平静的在竹屋里安睡。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一些疑惑开始慢慢产生:她说的家园是哪里?时空隧道又是什么?百年劫难?一切的问题都不如好好保护她。我看着她沉睡的模样,心想:她是不是就是我孤独的终结?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她?
“如今你已暴露身份,一出江湖,便是江湖,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