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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军营

小院不大,但收拾的干净整洁。几只小鸡,在院子里不住的嬉闹着,时而聚集,时而四散,争抢着院子里的几只毛毛虫。

段干云呆呆的看着这群小鸡,嘴角不时的微笑着,这一幕,他觉得很是熟悉,依稀有点童年的味道。

翠翠坐在段干云的身旁,时而用衣袖擦拭着他的剑鞘。

一阵微风吹过,小姑娘散乱的发丝飘在了段干云的面前,他顿了顿神,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右手慢慢的给小姑娘整理着发丝。

“公子!吃饭了。”

听到静静的呼唤,段干云匆忙拉着翠翠的手站了起来,他望了望西边最后的一缕残阳,看着小姑娘笑道:“小妹妹,该吃饭了。”

小姑娘看着段干云点了点头,俩个人便走进了屋里。

此刻,静静正忙着端着各类的菜肴,而李夏已坐在桌旁,笑嘻嘻的吃了起来,看段干云和翠翠进来了,李夏笑道:“你们再慢吞吞的,就只有吃剩菜了。”

小姑娘望了望段干云,匆忙挣脱了他的手,坐在桌旁,和李夏抢着吃了起来。

看李夏和小姑娘都很认真,段干云笑了,他觉得李夏真是难以捉摸,看她此刻天真的模样,和那个心机狡猾的姑娘,似没有半点关系。

静静这天吃的不多,知道段干云和李夏明天会离开这里,她就有点难过,她呆呆的看着段干云,她想多看他几眼,这样即便他不在了,她还能记得他的模样,她真的有点害怕,害怕段干云这一去,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李姑娘,咱们明天真的要走吗?”

“当然了,耽搁了这么久,也该走了,再不走,关大哥会着急的。”

李夏看段干云有点留恋,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如果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你的,你能救出本姑娘,本姑娘已是感激不尽了。”

段干云愣了愣,道:“我若是不去,待在这里吃什么呢?王姑娘给的钱,已所剩不多了,我总得出去谋生才是。”

静静听到李霞的话,突然有点开心了,她匆忙看着段干云道:“公子,咱们省着点用,吃个一年半载,也是可以的,等庞雲不再找寻咱们,咱们便可以出去做点小生意。”

段干云望了一眼李夏,看着静静道:“李姑娘一个人上路,我总是不太放心,等收拾了庞雲,我自会回来找你的,那时咱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安心的过日子。庞云不除,咱们又该躲到猴年马月呢。”

段干云说罢,静静开心的点了点头,因为段干云至少以将她视为一家人了。

李夏轻咳一声,自言自语的笑道:“一个人若身附绝技,注定这一生都不再平凡了,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所杀。”

段干云呆呆的看着李夏,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依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因为他觉得,李夏说的有点道理。其他的不谈,他既会剑法,就该做点什么才是,否则,他岂不是白学剑法了。

第二天天刚亮,段干云和李夏便背着各自的包袱出发了,静静送到门口,突然,她紧紧的抱着段干云嚎啕大哭了起来。

段干云轻轻的叹息一声,扶起静静的肩膀,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静静抽噎道:“公子,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和翠翠会一直等着你的。”

段干云点了点头,笑道:“姑娘放心,我定会早点回来的。”

听着段干云的话,静静哭泣的更盛了,某种生离死别的伤感,使她的身子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翠翠擦了一把眼泪,望着段干云道:“大哥哥,你早点回来,我们会一直为你祈祷的。”

段干云看着小姑娘点了点头,轻轻的抱了抱静静,又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便跟着李夏走向了远处。

直到不见了俩个姑娘的身影,段干云才加快了脚步,他的心里酸酸的,他本以为自己无牵无挂了,而此刻,他却依稀有了牵挂的人,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心里沉颠颠的。

一路上要躲避庞雲,所以走的是小路,因不能骑马,他们一直走的很慢。

段干云有点苦涩,静静着急的赶路,因此两人一路无语,不多时便加快了脚步,一天一夜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沙漠地带。

段干云第一次看到沙漠,他有点兴奋,虽然有点苍凉,但他依然不住的转着脑袋,以欣赏四周的风景。

除了漫地的黄沙,就是远处的沙丘山脉了,一派沧桑辽阔之感,顿时浮上了心头。

李夏望了一眼发呆的段干云,捂着嘴笑道:“段干公子,你觉得此地如何呢?是不是美不胜收啊。”

段干云笑道:“黄沙古道,别有一番风情。”

李霞喝了一口水,笑道:“你可准备了干粮和水吗?”

“干粮我带的不多,水就没带了,只要有酒,我也不会口渴的。”段干云说着,取出酒壶喝了一口酒。

段干云犹豫了片刻,看着李夏道:“李姑娘,你那个黑面哥哥,记不记仇啊!”

李夏抿嘴一笑,道:“怎么,你得罪他了吗?”

“也不算得罪吧,上次押镖的时候,我跟他交过一次手而已。”

李夏呆呆的看着段干云,没想到他居然会跟关凌交手,她想了片刻,便猜到了这件事的始末。她本来对关凌有点埋怨,此刻知道关凌曾搭救过自己,她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心里顿时畅快了许多。

“这样啊,那你们谁胜了呢?”

段干云犹豫了片刻,道:“虽然他武艺比我高点,但也没胜过我,听王姑娘说,他后来逃走了。”

李夏惊讶的看着段干云,她以为段干云遇到关凌,必败无疑,没想到他竟和关凌战成了平手。

“你……你说关凌没有胜过你,那怎么可能呢?你的武艺,因该不是他的对手吧!他征战沙场多年,岂能打不过你这个楞小子呢?”

李夏说着,突然向段干云踢去了一脚,她想试试段干云,看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此刻的段干云,比之那时,剑法更加的进精了,随着剑法的进步,他的眼力自然也提高了不少。

段干云愣了愣,轻轻的一闪身,便躲过了李夏的攻击。他手按剑柄,看着李夏笑道:“李姑娘,你手里没剑,否则,嘿嘿……这一脚过来,我早已点住你的大穴了。”

李夏愣了愣,她轻轻的一抬脚,便拾起了地上的一节木棍,她笑嘻嘻的道:“废话少说,这跟棍子,就是本姑娘的剑了,看招!”

说话间,李夏已一棍向段干云刺来,这招虽是简单,可段干云上身的几处大穴,都被这招笼罩了,若是功力不够,这招足以成为杀招。

段干云的剑,不出鞘时,本就如一根棍子,他轻轻的用剑鞘一挡,便躲过了李夏的攻击,跟李夏并肩的刹那,段干云用鞘头,轻轻的在李夏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段干云微微的笑了笑,欲待说话,突然,他感到一股劲风,直从远处袭来,伴随着几声“嗖”的嗡鸣声,他定睛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羽箭直扑面而来。他匆忙一跃而起,挡在了李夏的身后,同时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此刻,只见一排长箭直从他的身旁急驰而过,他呆呆的看着这排羽箭,似这些箭只是飞向自己的,李夏的身后没一支羽箭飞来。

李夏看了一眼远处地上的箭尾,匆忙转身,看着远处呼道:“是自己人,不要放箭!”

段干云正感纳闷,李夏已奔到了他的身前。

此刻,一对人马,正向他们疾驰而来,远处的人听到李夏的话,便不再放箭了。

“李姑娘,你认识这些人吗?”

李夏瞥了一眼紧张的段干云,顿时娇嗔道:“当然认识了,否则,我才不给你当盾牌呢。”

段干云摸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李夏的屁股笑道:“刚才那一下,没有打疼你吧。”

李夏狠狠的踩了一脚段干云,娇呼道:“刚才是本姑娘大意,才让你小子有机可乘……”

李夏没说完,段干云踉跄着笑道:“是!是!是姑娘大意了。”

前方的人马已近,李夏便不再同段干云嬉闹了,否则,她往日建立的那点威严,岂不要付之东流了。

不多时,前方的这队人马在一阵劲风中,携带着一层薄薄的沙浪,来到了俩人的面前。

奔在最前方的一人,看似是个小头目,穿着打扮、高头大马,于身后的众人明显不同。他身着一身乌黑的铠甲,披着黑色的战袍,在烈日下,显得更加威武雄壮,而他身后的众人,基本都是青一色的简单军服。

看到这些雄健的士兵,段干云顿生一股豪情,他暗暗的发誓,自己定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若真如此,当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美事。

看这小将不是关凌,段干云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知怎的,此刻他真的有点怕见到关凌。想起关凌那日的威风霸气,他至今依然有点后怕。

领头的小将,看清李夏的面容,便马不停蹄的同时,已率先跳下马来,接着他身后的众人,也相继翻身下马,大伙齐齐的向李夏拱手、单膝跪地。

“末将!拜见李将军!”

小将军说罢,李夏道:“杨副将,你等都起来吧!还好没有伤到这位公子,否则,本姑娘就成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李夏说着,看了段干云一眼,轻轻一跃,便已跳到了那小将的马上。

“带上那位公子,出发!”

李夏调转马头,一挥马鞭,顿时向前远去了。

那小将嗯了一声,向段干云拱手笑道:“公子见谅,刚才一场误会,没有伤到公子吧?”

段干云也拱手笑道:“不妨事,没伤到的,咱们还是走吧!”

小将军点了点头,道:“李将军骑了我的马,咱们同骑一匹马可好?”

看段干云点了点头,小将军翻身上马,带着他向李夏的方向追去了。

望着脚下的沙尘,段干云五味杂陈,他时而想念着静静,时而又想起了以前的往事,如今的这一切,只因自己学了剑法,否则,他岂能这般受人尊敬呢。

如果没有那天的冲动,他或许一直过着淡淡的生活,时至今日,他倒觉得她的那些过错,他已经慢慢的淡忘了,如果她还活着,他相信,他依然是爱着她的,因为她至少是他的糟糠之妻。

一柱香的时间,一行人已来到了军营的门口。此刻,早有士兵通知了关凌,关凌正和他的妹妹关之灵,在门口等着李夏。这些日子,关凌一直想着法子如何搭救李夏,苦于金人和庞雲的前后堵截,他已是抽不出多余的一点力量,即使是离军营一日,他都有点心虚,更别说亲自出马,去找李夏了。

段干云望了一眼军营门口的众人,看他们一脸喜悦,他却有点忐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关凌,那个和他恶斗的人。

李夏跟关凌说了几句话,便和关之灵牵着手寒暄了起来,距离太远,段干云什么也听不到了。

段干云随众人下马,站在军营的门口时,关凌正看着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看关凌从惊讶转而喜悦,段干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段干公子,真是久仰大名,多谢你救了李姑娘,上次多有冒犯,还望公子海涵。”

看关凌拱手讨好,十分的客气,段干云愣了愣,匆忙拱手笑道:“将军过谦了,如此礼遇,让鄙人诚慌诚恐、受宠若惊了。”

关凌含笑打量了片刻段干云,便侧着身子挥手道:“公子请!”

段干云也伸手示意,道:“将军先请。”

关之灵侧着身子,看着关凌笑道:“大哥,你们再这般磨叽,饭菜就凉了。”

关凌微微一笑,便同段干云一起进了大营。

军营里的将士,威仪的侧立两旁,看李夏回来,都喜笑颜开,这几个月他们已找李夏,找的疲惫不堪了,李夏回来,他们也可以休息几日了。

来到大帐的门口,段干云便闻到了一股浓郁酒菜的香味,走了一日,他已饿得有点难受,此刻闻到饭菜的味道,他只觉得更加的饿了。

走进大帐,关凌坐在东面的一张虎皮大椅上,段干云坐在了北面,西面坐的是李夏和关之灵。

段干云看关之灵有点面熟,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至于哪里见过,他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关之灵也呆呆的看着段干云,她和段干云似一个心思了。

李夏望了望段干云和关之灵,看着关之灵抿嘴笑道:“小妹,你认识段干公子吗?”

关之灵摇了摇脑袋,道:“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了。”

关凌和段干云互相敬了几杯酒,关凌笑道:“公子,咱们可真是不打不相识,你那套剑法,当真是独竖一帜。轻柔和威猛并有,让本将军占不到一点便宜,当真算是高明了。”

段干云啜了一口酒,笑道:“上次只是侥幸罢了,若将军再斗几个回合,我必败在你的刀下。”

关凌听罢,捋了捋胡须,仰天思索了片刻,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公子说的是,足见你当时依然是清醒的,本将军还以为你服了什么激发潜能的药丸,以至于连性命也不要了。当时,本将军担心庞雲有援兵,便不敢与你纠缠了,如今想来,真是惭愧啊。”

关之灵突然起身,看着段干云呼道:“你……你莫非是那个小哑巴。”

段干云愣了愣,这才想起他离家前的那个晚上,有个女将军称他为哑巴来着,那时的他没有一点武艺,险些还被那女将军给打了。

“多谢将军那晚手下留情。”段干云也起身,向关之灵拱手笑道。他们俩的这一幕,让李夏他们也觉的很是诧异。

关之灵撇了撇手,看着段干云笑道:“公子救了大嫂,咱们也算是两清了,没想到你是真人不露相,否则,那天咱们便可以一较高低了。”

听着段干云和关之灵的谈话,关凌笑道:“段干公子,咱们还真是缘分不浅,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不打不相识吧,”关凌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公子日后有何打算呢?”

李夏知道,关凌想拉拢段干云,便看着段干云笑道:“这位公子是来避难的,他还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跟着咱们去捉庞雲了。”

“李姑娘说的是,庞雲一日不除,我便只有四处游荡的份了。”

“如此甚好,本将军正却你这样的人才,有你的加入,我们必能剿灭庞雲这伙叛军。”

关凌说罢,看着关之灵道:“小妹,段干公子就交给你了,你组建的那支刺客小队,不是正却人手吗。”

关之灵犹豫了片刻,看着段干云笑道:“加入刺客小队是要考核的,第一考核便是胜过本将军手里的这把长剑,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关凌哈哈一笑,看着关之灵道:“段干公子初来乍到,我看这考核,就免了吧!”

关之灵柳眉一竖,郑重的道:“考核是必须要有的,我们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对于没有把握的人,本将军一概不收,事关重大,更不能马虎行事。”

关凌轻轻的咳了咳,欲待说话,段干云抢先看着关之灵道:“将军说的是,既然有这个规定,鄙人不妨一试,还请将军指教。”

关之灵哈哈一笑,道:“够爽快,那就请公子出招吧。”

关之灵说话间,已一步奔到了大厅的中央。

段干云摸了摸脑袋,笑嘻嘻的站在了关之灵的对面。

他缓缓的吸了一口气,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抽出长剑,只将剑鞘套在了剑柄处,这个动作一气呵成,看的三人都暗暗的叫了一声好。

看着段干云的举动,李夏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幅德行,实在是有点滑稽。关凌微微的皱了皱眉,特别是看到这把如关大刀般的长剑,即便是他,也吃过不小的苦头,在这兼具灵动和威猛的长剑下,就是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李夏看到段干云这如斩马刀的长剑时,也是一楞,她丢下手中的鸡腿,擦了一把嘴,看着段干云笑道:“公子,你这算是剑,还是斩马刀呢?”

“斩马剑!”

段干云微微的瞥了一眼李夏,缓缓的道。

看段干云一副认真的表情,关凌微微的点了点头,这副认真的神情,还真让她不敢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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