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虽然物价坑人,但这些钱支撑我们一个周的伙食还是绰绰有余。一天晚上,广播响起,通知大家船只明早抵达中国三亚,让大家提前做好下船准备。
“要到家咯!”杜康躺在甲板上伸了个懒腰,仰望着星空。我坐在他身旁,感受着习习海风。这两个周除了馒头风波外,一切都算安好,之后没再发现有人不怀好意,这让我们紧绷的神经越来越松懈。为何不趁此大好时机享受一下海上的美景?
“嗯。原来终点站是三亚,不如下了船在那呆几天?”我笑问。
“成,放松放松。老子也该在个人住的地儿喝他两杯!”杜康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得,回去喽,最后一晚绝对不能出岔子。”话毕,拽着我就往底舱走去。那里一如既往的安静,顶上一排灯依旧闪烁,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杜康,车动过。”在我们靠近自己的车时,我突然停住,狠狠拉了一下杜康的袖口,低声道。
“有吗?”他皱起眉,“老子刚下来就觉得不对劲,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给我车钥匙。”我和杜康退到比较远的地方,打开车锁,并没有发生什么。我让他待在原地,自己去小心翼翼打开车门,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丫头,你也神经了吧,又不能炸了,干嘛让老子离这么远。”
“难说。”因为我发现,藏金条的位置,全部空空如也。
见我在车里不断翻腾,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疾步走来,“咋了?”
“都没了。”
“啥?”他推开我自己进车找了一圈儿,同样一无所获。“操!见鬼!”
“我藏在车里很多地方,全被他们找到了?不应该啊……”
“这帮王八蛋!”杜康骂着,狠狠砸了一下车壁,被砸之处迅速凹陷下去。
“别冲动。”我紧要牙关强做镇定,“我感觉……车里的味道不太一样。有种……香水味。”
“你是说来偷东西的是个女的?”
我摇摇头,“而且藏东西时,我在后备箱和后座之间的那个位置,不小心滴上过血。车座也有血,可现在除了脏点乱点……”
“没了?”
“对,没了。”
“那小贼拿了东西顺便刷车?!”
我白他一眼,跳下车,走到尾气管的位置观察起来,“果然。”
“啥?”
“车被换了。”
“搞笑!车里陈设一模一样,钥匙也能用,你说换车?!”杜康跟我对视几秒,“也不是没可能哈。”
“嗯。”我转身离开。
“你得去哪?”他锁上车追来。
“找车。我在排气管下方砍了一个豁口,只要车型跟我们原来的差不多,就检查下。”说着,我低头检查起一辆,不是。“他们可能早就来过,但每次我们都急来急去,即便有人进了咱车,也没找对位置。可能找对过,但贪得无厌,看不上一条两条,决定放长线钓大鱼……把车整个端了以后慢慢找。”
“可以啊,分开藏,老子没指点你就会!那叫什么……狡兔三窟?”
“我又不傻……不过这个掉包车辆他们很可能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计划,到今晚才行动。毕竟……”我扫视下四周,“你当时衣衫破烂,为了上船,出手就是一根金条。那是哪儿?索马里!海盗聚集地!接近无政府状态!那你是干什么的?抢劫逃命呗,还带着个小屁孩儿。俗话说,柿子挑软的捏,不捏也得吃了啊。”
“操……所以这果然是预谋?到快下船时跟咱打时间战?老子逮着非弄死他!”杜康气的跺脚。
“我们也疏忽了。况且……他们应该一直在盯着我们……你说是不是啊?”我敲敲一辆轿车车窗,里面一个中年人正闭目养神,“买了票不好好在客房呆着,前几天怎么不见你啊?”
“这辆车有豁口!”杜康同时惊喜地向我喊话,我点头示意知道了。
“What's matter?(什么事?)”中年人摇下车窗。
“请问您会说中文吗?”我礼貌地冲他微笑。
“What?Sorry…I…(什么?抱歉…我…)”男人话音未落,一把手枪已经顶在他头上。我让他别出声,拽他下车,带到杜康那,“这车咱钥匙能开吗?”
“打不开。丫头,你确定没问题?咱别给别人把车搞废,我看着车里东西还挺贵。”
我把枪和中年人都交给杜康,自己俯下身看看尾气管,然后点点头“就是这辆。Guy,car key.(兄弟,车钥匙。)”
“Wait,I,I don't understand what you are saying!(等等,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Damn…(该死…)杜康,捂按住他。”我从腰间衣服下拔出刀,掀开中年人衣服,在他肚子上划出一道口子。接着是一阵凄厉的尖叫。我站起来看看周围,依然空无一人。于是又俯身,依然满脸笑意地对他轻言轻语:“Next time,I'll cut open your belly,and do you wanna see yourself be disembowelled by my lovely dagger?(下一次,我会剖开你的肚皮,你想欣赏一下自己的肠子被我可爱的匕首搞得外流吗?)”
事实上,我当然不想这么做,可是没办法,他还真吃这一套。恐惧支配着中年人颤抖的双手,从鞋子里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锁。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他这么乖,自然没有再折磨他,只是让杜康把他击晕。关键是到了中国,船上多具尸体也是不怎么好处理的一件事。这人在索马里住久了,估计以为我们真敢像那一样随随便便杀个人。
“可以啊!小变态!”杜康满脸赞许,“你咋知道这人是贼?”
“猜的。”我淡淡回答。
“我操?老子咋没猜到?别蒙老子!”
“那人陆陆续续瞟过我们几次,我观察了几天,每个船客只要买了票的都有自己的房间。他没理由躺车里。”
“收拾完东西躺车里明早直接开下船呗,这挺正常啊。”杜康踢踢地上昏迷不醒的“幸运观众”,确定他真的不省人事。
“他的车后座上没东西,而且是辆双厢轿车,试问他漂了两个周一点儿东西不带的去中国?”我摊摊手。
“跟女朋友吵架赶出来也说不定!”杜康接着找茬。
“……”我能说什么?“没想到这个,反正我猜对了。他视野刚好能看到这辆车,也能看到我们那。就当赌一把吧,这不,中彩。”用刀划了下车壁,轻轻一挑,土黄色下露出熟悉的军绿色。应该是贴纸或者喷漆的功劳,“这帮人真可谓……准备周到……”车外装饰和多出来的天线估计也是为了伪装现加上去的。
“啧。胆子不小。”杜康让我上车找金条。果然,车内除了陈设不同,结构完全一样。很快,藏在副驾驶座位下的两根就被我拿了出来。我和杜康面面相觑,面露喜色。
“就是他们!抓贼!”忽然,底舱入口处跑进来一群人,其中一个保安打扮的指着我们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