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那伙人你也不认识吧?”杜康凑过来。
“不认识。但是感觉还不错。”我说,“你猜,他们是谁的人?”
“这谁猜得到啊?”杜康转身回到车旁,开始用原本束缚着我们的绳子将横在地上的两人捆起,“别杵着!来帮忙啊丫头!”
“好。”我把他俩拖拽到码头那几人旁边,排好,拍拍手:“嘛,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啊!杜康,现在几点了?”
“北京时间,两点五十五。”他笑意盈盈看着我,“心情不错啊?”
“那可是!德拉迪离开了!”我走到码头那三人面前,细细打量,记住他们的长相。
“啥?德拉迪?”杜康显然没反应过来。
“嗯。”
“那伙计不是死了?我操,别跟老子说你撞鬼了?”
“对,又撞鬼了。”我嘿嘿一笑,“广播说今早五点靠岸,我们一会赶在第一批下船。”
“得。你去检查检查金条。”
“检查过了,都在。”
“会开车何不?”
“不会。我还未成年。”
“老子还寻思两辆车都给他们开走,妈的,白打了一架没点收获真他妈不爽!”说着,杜康又抬脚在金爷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
“你去小卖部买几瓶饮料吧,我渴了。”我拍拍杜康,示意他冷静。
“得,你在这等着。”他把手里的刀扔给我,随意地打理打理自己凌乱不堪的发型,转身消失在入口处。
“他走了诶。”我蹲下,凑在金爷耳边说,“金爷,我本来想拖延时间呢,你挺让人失望的。”
像是对着空气说话,金爷没有一丝反应,似乎还在昏迷状态,“刚刚被杜康打得挺爽的吧?其实,那些都是皮肉伤,他在避你的要害哦。你千万要感激他的。”
我决定打破这种对牛弹琴的局面,“装昏迷不是一个好办法呢,德拉迪走前告诉我你动了哦,而且我也看到了呢。我们做个游戏,看看你会不会动吧,会不会?”抽出码头三人其中一人嘴里的毛巾,塞在金爷口中,同时蒙住了他的眼睛,“一、二、三,木头人!”这句话毕,我用刀尖毫不犹豫地插进金爷右手食指的指甲盖下,轻轻一挑,鲜血啥事从指甲和肉间汩汩流出,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跟凹凸不平的金属底片搭配着,形成一种朋克风的视觉感受,待血流越来越多,我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在笑。但是金爷依旧一声不响,只是剧烈起伏的胸廓表明着他忍受着痛苦。
“意志还蛮坚强的呢。可是,你这么装真的没什么用了呀。这样吧,我超级讨厌别人打我脸呢,只要你让我还个手,我就不打你了哦,怎么样呢?”也不给他反应的功夫,我反手就是几巴掌,最后由于抽的自己手生疼,才停住。
“好啦,大叔,你记好了哦,不要这么粗暴对待女孩子,否则……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真棒!”我一蹦一跳来到车后,打开后备箱,里面是好多手提箱,不过这些“陌生人的东西”可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把后备箱的东西扔到后座后,把金爷拖进后备箱,“小兔子乖乖,不要出声哦。”
随着一阵笑声,后备箱“啪”得锁上。
然后,我坐进后座,面部表情渐渐消失,后归于淡漠。失去了人声的底舱,又恢复静寂,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从来没有人叨扰过这个世界般。我身子晃了两下,渐渐歪倒在靠背上,眼神逐渐迷离……
不知过了多久,杜康把我吵醒:“丫头?丫头?睡着了?”
“嗯?嗯。有点困。”
“水来了,今儿下船咱就能开始辉煌人生了!哈哈哈哈!喝点儿好的!”
我接过他递来的东西,“阿萨姆奶茶?这就是你说的好的?”
“这个船上价格多坑你也不是不清楚!”他撇撇嘴,表示我爱喝不喝。
“哦。”确实渴了,我一饮而尽。
“我去,你这是吹瓶儿呢?”他哭笑不得。
“渴了。”我淡然地答着。
“丫头,里边儿那些箱子装的些啥?老子没记得后座有这些东西。”杜康俯下身,朝里张望。
“箱子?”我回头一看,确实有一堆箱子,“诶?我也不知道。”顺手拉过一个,打开前被杜康制止。
“你也不知道哪来的?”他严肃起来,“拿来。”
我歪着头,把手中之物递给他,他跑得老远,小心翼翼打开,猛的,一声惊天巨响传来:“我操!”
瞬时,我那叫一个满脸黑线啊,杜康真的不能不要一惊一乍吗?吗?吗?“怎么了?”跳下车,走过去,只见他端着箱子,双目圆睁,嘴巴大开,然后爆发出一阵狂笑:“我操!哈哈哈哈哈!好啊!这个好啊!”我看去,箱子里满是红彤彤的毛爷爷。我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康,这些钱来路不明。”想了半晌,我严肃的看向他。
“那有啥?估计那伙人寻思穿靠岸开了车就跑路,东西都放这车上了!”
“嗯。也有可能。先放好吧,别招摇。”我点点头,指指墙边依然被绑着的人,“先把那几个人藏起来,过会走的时候少点麻烦。”
“哦对,差点儿给忘了!”他把箱子扔回车里,走过去一手提起一个人,却皱了皱眉,“姓金内孙子呢?”
我一怔,对啊!金爷?人呢!“不知道啊!”四下张望,空无一人。“你先去藏人!我去找找!那边有个小舱室,不知道干嘛的,藏那里面!”我指着几根金属管道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记得之后锁上门!”然后转身跑向出口,想顺着血迹看看能不能找到金爷——我瞧见他原本的位置,地上有一摊血迹。
然而,结果是残酷的。上了甲板后,空无一人,这个点正是乘客休息的时间,要是有个人影会很容易被注意到,但实际情况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想克服黑暗,在地上找血迹,从而找到金爷,同样,结果是失败的——地上没有一点能引起注意的反常颜色。
我趴在甲板上,想试着听脚步声——又是异想天开了。除了此起彼伏的海涛声,和偶尔传来夹杂着机械音的鸣笛声,没有一丝可疑的动静。
“可恶,让他跑了!这么找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我心里升起一丝微妙的感觉——他会不会根本没出底舱?这种念头愈发强烈,最终,操纵着我原路返回。
“找着了?”杜康似已经清理完了现场,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问道。
“没。你干什么呢?”我看见他正在翻最初那个监视我们的人的双厢轿车。
“找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