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骧(xiang)伸出双手在石头的肩膀上捏了捏,虽然不是很用力,但是石头还是忍不住咧了咧嘴。柳千骧看了石头一眼继续向下捏去直到把石头的四肢全部捏过之后他才站起身来,然后伸出右手摸向石头的后脑,当手掌触到石头后脑勺的一刹那,柳千骧忽然愣了一下,随即左手也伸了过去,两手一起仔细地摸着石头的后脑。
“这孩子后脑上的龙骨怎么如此饱满粗壮,这,这可比我强太多了……”柳千骧惊讶异常。他自小被当时的天下第一淫贼万里催花看中收为唯一的传人,就是因为万里催花视他为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而这个难得一见指的就是他脑后的龙骨要比常人要粗壮发达的多,这意味着他不但头脑聪明异常而且身体素质也异于常人,这样的人无论是做武林高手还是当夜盗淫贼都是个中翘楚。
而现在柳千骧的心情可比当初万里催花发现他的时候要震惊许多了,“难道真的是天意注定?” 柳千骧松开双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望着石头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自己失去了做淫贼资本的同时老天爷把这个孩子送到了面前,难道是让自己做淫贼的梦想在这个孩子继续延续?还是这孩子命里注定要做一个比他的前辈更出色的淫贼?
“天意啊,天意!” 柳千骧长叹一声,声音里居然透着几分凄凉。石头惊讶地望着柳千骧,一脸迷茫的表情。
“孩子,你愿意做我的徒……学生么?” 柳千骧的语气不再低沉,反而隐隐透着一丝兴奋。
“学生?”石头脸上还是迷茫的表情。
“对!我以后就是你的老师。我把我所会的一切都传授与你,如何?”
石头这次听明白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在他眼里这个穿着官服的大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有学问,他肯收自己做学生那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这次石头翻身拜倒柳千骧没有阻拦,看着石头连磕了三个响头,柳千骧“呵呵”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天资不凡的孩子,机灵得很呢。” 柳千骧现在还不知道他今天收的这个学生将会对以后的江湖和宫廷产生多大的影响,他更不知道,他今后的命运也将被这个学生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该给你起个名字……”柳千骧沉吟一会儿道:“就叫白无廑吧。”
柳千骧说着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这三个字,这个动作让石头一下子有了很强的认同感,而他也同时牢牢地记住了“白无廑”这三个字,这个他将一生使用的名字。
柳千骧起这个名字自然还有另外一层用意,他的淫贼师傅外号叫万里催花,他则叫千里留香,那么他的徒弟自然就只能行百里了,所以便叫百里无情了……
当然柳千骧自己也没意识为什么会把“百里无情”化为“白无廑”,这多少有点鬼使神差的味道。而当他有一天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他也只能感叹一声,“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柳千骧走了,在离去之前他吩咐了一些起居方面的事项,当然他也关照了一句最重要的话,那就是“从明天起,你就和我一起练功。”
白无廑显然没听明白练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现在房门关上了,柳千骧的脚步声渐渐去远。白无廑忽然放下手中的那本诗书,然后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看上去肮脏不堪皱皱巴巴的油纸包。打开油纸包,一本非常陈旧的书露了出来。
白无廑看着这本书,目光里的神情有点异样。这本书封面上的字他认识,是“紫云真经”四个字,但是这本书里很多字他并不认识,而且这书里的内容也是他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到底谁在我身上放了这本书?而且还是一本这么奇怪的书?。”白无廑虽然还只有十岁,但是不凡的天赋使他很早便具备了成年人的思维方式,他已经学会了独立思考,也学会了藏而不露……
* * *
张林栋刚刚回到自己的府中,这两天因为容妃的病情他都忙坏了,眼看连续两天的药服下去之后容妃病情非常的稳定,淤血也在逐步地排出,这让他多少放了点心。只要不出现大出血的状况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再过几天容妃的病就会痊愈了,到时候只需静养几个月,就会完全康复了。
张林栋直接去了书房,坐下不久忽然想起了什么,将门外的王管家唤了进来问道:
“那个三娘的孩子回来了没有?”
“没有。”王管家摇了摇头。
“哦,那有没有去报官?”
“下午小的带着三娘去衙门里报过官了。”
张林栋点了点头不禁沉思起来,石头被人突然地掳走成了他心头一个很大的疑问。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要虏走一个奴婢的孩子呢?想起当时陶敬闻曾经和自己说的话,难道掳走石头的人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这可真是太离奇了。
忽然,门外响起下人的通报声:“老爷,宫里来人了,叫您马上出去!”
“什么?”张林栋一惊,他刚从宫里回来,怎么突然宫里又来人了呢?难道说……
张林栋慌忙跑了出去,人还未到大门前,就见总管太监曾得喜带着一众大内侍卫匆匆走了进来。
“曾公公,有何急事呀?”
“张大人,请速速随我前去容妃殿!”
“容妃?”张林栋大惊,这时候他才发现容妃殿的传事太监也在队列中。
“难道容妃她……”张林栋登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浑身上下的冷汗一下子全冒了出来。
容妃果然出事了,而且还是张林栋之前最担心的状况:血崩。
当张林栋来到容妃殿前的时候,他发现这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所有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到齐了,而已经退朝的太医们也正在匆匆赶来,这其中便有自己的徒弟陶敬闻。
“张大人,你不是一再保证过不会出现血崩状况的么?怎么现在……”院史朱成孝一脸惨白地跑了过来。
张林栋没有理会朱成孝的质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等门外的宫女通报直接掀开门帘进了容妃的卧房。站在床边的宫女太监们见他进来了纷纷闪开身来,其中一个宫女迅速放下了床前的珠帘,这时候张林栋看见他们手中拿的毛巾都是通红通红的……
搭在容妃手腕上的丝线牵了出来,张林栋一搭上丝线手便抖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抽搐起来。“怎么会这样,明明这两天服药之后情况都很正常,怎么突然间就血崩了呢?而且现在的脉象极其的微弱,容妃的性命已在一线之间了。”
“敬闻,你进来!”张林栋极力稳定住紧张的情绪,尽量使自己的口吻显得平静。
“恩师,您有何吩咐?”陶敬闻的脸色也极其的苍白。
“去御药房拿一颗回天百宝丹和一服天香止血散来,要快!”
“是!”陶敬闻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张林栋打开随身带来的医箱,取出针灸盒子站起身道:“我现在要为娘娘扎针止血。”
宫女和太监们相互看了一眼,都吓得不敢说话,因为太医是不能直接接触妃子们的身体的,张林栋现在说要扎针,天知道他会扎哪儿,天知道这扎下去人还有得活没得活。
但是张林栋这时候突然爆发出来的勇气是令人瞠目的,他穿过珠帘一把推开了床前的宫女,然后撩起容妃身上的被子,在容妃的鱼际、尺泽、大陵、郗门四处止血大穴上分别扎下了银针,同时伸手轻按容妃的小腹,双眉不禁皱得越发的紧了。
容妃的确是血崩,这是淤血下行过快带动原本的旧伤口破裂引起的大出血,此时的容妃已经因为过度失血而处于昏迷中。
现在就看能不能止住这大出血了,但是凭张林栋二十几年积累的经验判断,这次的大出血即使止住了,恐怕容妃也会因为元气大损而彻底失去生育的能力,这对一个女人来说那是绝大的打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