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人稳坐公堂知府座位上,没想到门外冲进官兵。这无所畏惧,身为大清八府巡按,奉天将军也罢,府防守备也罢,哪一个不得听我指挥?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进门的清兵竟然喝问他为“大胆刁徒”。纪大人起身,手指着来者喝道:“本官是八府巡按,看!这是圣旨!”他在案几后手举金牌。
冲进公堂的守备张统叫道:“我是城防守备张统,我告诉你,少来吓唬人!只要有金子,谁不能制那玩艺!”
纪大人气得手拍案内问道:“你想反了吗?”
那守备也不多费话,一挥手,身后的兵丁从两则围向纪大人。这时就听到纪大人身侧的新被任命为衙役头的官民大叫一声:“大人,他们是假官兵,是胡子!”
那自称为守备的张统气极败坏地说:“瞎了眼,谁是胡子,给我上!”
那守备刚一发出“给我上”的指令,突然大叫一声,双手捂准眼睛。原来纪大人身后的童子一个玻璃球打进了他的一只眼里去了。
纪大人对着围上来的兵丁说:“且慢!我是大清八府巡按,来此地是为了巡匪,我不能在公堂开杀戒!如哪一个不听本官劝告,本官将依法严惩!”
这些人看到头捂眼疼得乱叫,又没听到退令,又不敢贸然再进,手端长矛站立在原地。这时就听到外面又有人声喧嚷,涌进了衙门身着清兵军服的人,有人大叫:“府城守备张统到,哪里来的刁徒冒充巡按,哪里来的吊人冒充我守备的官兵!”没等纪大人看清怎么回事,要围攻他的那官兵,转身与后来的官兵打起来,两下交锋,先来的向衙门院外冲,后进的往里冲,但是后来的官兵显然不是对手,渐渐被先进的官兵打出院外,纪大人不知先进的和后进的两伙人究竟哪一伙是真官兵,无法相助,任他们打拼,退出衙门!叫官民快关闭大门,对着全体衙役说:“此地匪竟然如此猖獗!尽管如此,你等也不必害怕。方才本官难辨真假,无法显示身手,否则,他匪徒就是来了千人万人,也不过是本官手中的几个蚊子!”那些衙役们常年和犯人打交道,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式,方才都吓得躲靠墙了,唯有官民紧护在纪大人身侧,此时让纪大人的一翻话给壮了胆,个个脸色才有了血色。
这时,纪大人才想起来官民的话,问道:“你如何看出先来的官兵是追官兵,。是胡子?”
官民说:“小人认识那里边有一个衙役。”“什么?衙役在胡子里边?”纪大人惊诧地看着官民。
“大人,请听小人秉告:高知府去奉天公干,带走了八个衙役,这八个衙役途中有七个落草了,回来的那个衙役把这个情况讲给了小人,那七名衙役就混在里面。”
纪大人眉头紧锁,他微微点头,心中不解,自己来到府中,是什么人把消息传出去的呢,这两伙人中有一伙是真的清兵,是谁跑的信儿呢?
原来,纪大人在衙门口激怒的那个卖溜口的老头跑到城守备那去报信的,路上被张飞刀撞上,李县官落草,又想重新返回官府,计划买通高知府,摇身一变由强盗变功臣,于是和张飞刀等人把一笔白银送给了高知府后,等待朝廷发兵来剿匪,把对手天桥山的那伙人借官府的手消灭,自己再官复原职,或借机高升,没想到等来等去,没有消息,又被村民路劫打杀了一次,李县官被刀砍破了相,按着大清规定,五官不正,脸上有痕者,不能为官。既然没有可能再返仕途,给高知府的银子就不合算了,恰在此时,高知府的七个衙役落草,加入了他们的这一伙强人中,李县官听说高知府进了奉天,他想正好去抢夺回来这笔银子,化装成官兵,进府城行抢,路途碰到卖溜口的老头,老头两眼昏花,见了着官服的就认为是官府中的人,把府城里发生的事全盘端出。李县官和张飞刀进了府城,城防守备巡游全城,无巧不成书,他们又恰好巡到衙门门,看到衙门洞开,守备张统看到满期院是身着清后军报的人,又听到有人喊什么张统,他想:“本官在此,哪里又来了什么守备张统,冲进了衙门,又看到公堂上坐着的那个人自称是八府巡按。这是怎么了,出了一伙假官兵,又冒出来一个八府巡按,全他妈的是骗子!他令兵丁把府衙围住,要将其一并拿下!但是,李县官和张飞刀等人是亡命之徒,守备兵丁囷能抵,被李县官和张飞刀打退了。
这一场争战,虽然衙役们没有流血,但是人人心里忐忑,个个六神无主,这个八府巡按是真是假?跑了的那伙强人还能不能回来?谁也说不清。师爷心里更是困惑。他亲耳听到来的两伙军兵都说这个八府巡按是刁民,是假的,这八府巡按到底是真是假呢?官民这小子,是一个愚人,有奶便是娘。满院的衙役都是四肢发达,大脑贫乏的家伙,自己身为师爷,掌管文书卷宗,是知府的心腑,是官府的砥柱中流,这人若是假官,我就成为引引狼入室的罪人了,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书吏潘凡决计逃奔奉天找府丞报告。
潘凡到府丞的公堂上秉报了古榆府发生的事件,又见高知府没有遇难,就在府丞的公堂上,心中大喜。叩首见了高知府。
府丞手拍惊堂木,喝令衙役把杨虎找来。杨虎很快来到堂上。府丞说:“杨将军,古榆城变乱,你带百名兵丁护送高知府回去。据说京城来了八府巡按,你同高知府前去辨别真假,真的,依从他所奉的玉旨行事;假的,把他抓捕归案。速速行动。”
杨虎不敢不从,但是心中胆怯,他虽身为将军,却武艺却不高强,别无选择,只好硬着头皮叩首答应。
高知府一行立马启程。抄近路,快马加鞭,直奔古榆府城。红日中天,他们行到了开原县和古榆府交界处,一座高山渐渐显在眼前。这是太阳山。太阳山,高不高?山峰直插白云间;树林密不密?放眼望去无尽头。他们进入了太阳山的夹道,两侧是高山。自古山林之处藏强人,他们不免有些迟疑,万分警惕,有刀的手按刀柄,有枪的手端持长枪,马蹄迈步减缓,试探着前行。正是怕哈有啥,就在此时,一声哨子长鸣,从前方的山脚下的林草中钻出人来,他们回身后看,身后的林草中也立起来一片人来。他们个个手持枪刀棍棒,头戴柳树条编的绿叶帽圈,不用问,这是拦路的强人,两侧是山,前后夹击,难逃此劫。高知府大声地对身边的官兵说,不要慌,本官来看看,白良不敢劝阻,只好任他打马前往。高知府近到前边,面对十步远的强人说:“哪位是统领?我是古榆府知高满堂。官匪虽不同路,但是千里来做官,为的吃和穿,绿林好汉也不过是为吃穿而己。今日本官有公务在身,身上并无太多银俩,如有意接纳,本官愿意抛下。只望能网开一面,放本官归府!”
这伙强人并非他人,而是李县官落草的黑帮,张飞刀的太阳山绿林帮伙。他们从府衙中冲出来,探知高知府去留都奉天,就在高知府返府城的几条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今天,果然等到他高知府归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县官,他手持长矛,横在高知府的马前,说:“本官本官的,什么他妈的本官?老子不归你管了,少和我说什么本官!在我眼前,你就是一个我压出油来的财神!你把我的银子还给我!”
“你是何人?”高知府莫明其妙的问道。
“我?我是李知县!山大王!哈哈哈哈!”
高知府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落草的李知县,他脸上一道伤痕,那伤痕好像一个蛇伏在了脸上,他破了相,不能再当官了,也死了重走仕途这条路的野心,今日来劫高知府就是来讨要那笔贿赂的。高知府看清他的本来面目,冷笑一声。说:“嘿嘿,原来是你!来的好!”
李知县抡起长枪,照着高知府的头上抡过来,骂道:“老子不指望再升官了,把钱还来!”
这时只听李县官惨叫一声,随之,李县官的身后人群混乱。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