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丽丝看到了我的难受,但我纳妾,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她不能原谅我,虽然我此时的态度让她又没有办法,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此时不是装可怜,一副浪子回头的样子,事实是我放不下丝公主。我在这种接受不了打击下,只能说出的一句话是:“公主,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可以把紫嫣休了,给她找个好人家,你不生儿子,我永远不要儿子,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黛丽丝极其诚恳而平静地说:“没必要,你已经娶了人家,就不要那样对待她,而且,她应该也没犯《户婚律》上无子、淫僻、恶疾、嫉妒、多言、窃盗上的哪一条,你欧阳府上公子,当朝卫军教头,你乱休妻说出来,对你的前途是会有影响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起来吧,我们好聚也是好散吧!”
我听着黛丽丝的话,我被吓住了。短时间的沉默,我压着嗓:“公主,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我的逼问,黛丽丝反倒更加平静的口气说:“等我和王大义办了婚事后,我们在北原城只是暂住,我会回波斯,到时候,我们走了之后,你也好好对你的紫嫣,哦,不紫嫣了,你的夫人,大家都平静地过日子吧!”
我咬了咬嘴唇,说:“丝公主,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想着你的!”
“可是,我不会再想着你,我嫁给了王大义,只是我不变心,想着再讨其它女人,我就会一心一意跟着我……”
我眯起眼睛看黛丽丝,一下无话可说。
黛丽丝回答我的话,每一句说出来就跟刀子一样,见血封喉。
我脸色煞白:“难道,难道,公主,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难道我们以前的一切全是假的吗?”
黛丽丝冷笑,说:“在波斯,新婚第一夜,你对我黛丽丝发誓说过什么?”
这话我当然还记得记,我有些自言自语:“这一辈子我绝不会再爱其它女人。不做你不高兴的事,不说你不高兴的话,如果你不高兴,就哄你,一直哄到你高兴为止……”
我的自言自语黛丽丝句句听在心中,她此时间拧上了:“我和你鱼水之欢,不必细说,我不是不想要小孩,是我觉得我还是个孩子,我还不想这么早生小孩子,所以我用了波斯国秘传方不怀之孕之方,结果,你怎么对我?我上山半年不到,你就娶了紫嫣紫嫣,你如何叫我不失望!”
说完,生气的丝公主拂袖就要转身离去。
我也急了,说:“公主,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能不能冷静点,理智点,成熟点呢?先不说那些,只说现在这个王大义,我只是一个菜农,夫妻两个在一起要讲共同语言,我更不希望你是因为生我的气而去找我。我三十好几,一般的女人都娶不到,我有什么条件,有什么资格和公主你。”
这话让丝公主冷笑,“咱别说谁高谁低,你的意思王大义不是个东西,那意思你就是个东西了!切,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朝廷男人,以为只有自己好,对老百姓不是压制就是杀头,对,我就要嫁个最土最穷的老百姓男人,只要我不花心,我不口是心非,我和我一夫一妻我就满足。”
我被噎住,扎透,戳穿。仰面长啸,胸脯起伏得如同怒涛汹涌。我虽算不上脾气温良,但很少失控。
但现在,我不但是至于,而且是极其至于,几乎是歇斯底里。我挥起的拳头用的是师傅登一大师传授的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这掌不仅柔中寓猛,更有至刚至烈,只见我一付铁骨铮铮的样子,一投劲猛的掌力疾风而来,像出膛的子弹,呼啸着射向门外那颗大树,掌力已没入树中。这样不经意的一推一射,大树已轰然倒下。
这一掌打出,我失落的心突然让我浑身一软,浑身一软,手上的劲顷刻泄掉。
看着我这付样子,黛丽丝就顺势离开,把我一个人留在客厅里。
黛丽丝走了,我用手撑着门,一面对黛丽丝走的方向嚷嚷:“王大义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竟让你如此绝情,那一个小小的菜农,算什么呢!”
我回到欧阳府上的时候,是沉着一张脸。紫嫣紫嫣看着我这样,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大夫人对我的态度,大夫人对我的绝情,让她无论如何讨好我都不得法子。她呢,也算是经过我和黛丽丝“战火”煎熬的成熟女人了,对我对她的态度,基本上已经做到习以为常,我见怪不怪。
紫嫣过来,给我脱衣换鞋,我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
紫嫣还是微笑着,用一种“十年媳妇才能熬成婆”的耐心给我擦脸捶背地,忙个不停,笑脸相迎。
而今天,我的反常让她也诧异了。
我不仅抓住她的手,把她甩一边去,还叫来手下的一个得力助力,把紫嫣关在门外,两个人在屋里窃窃私语,象在说着某一个人。
然后,没多久,我猛地打开门,直接就奔外面而去。
原来,我是打到王大义,我要去会会那个抢走丝公主心的菜农,我的不服之心让我想去好好再见识一下王大义,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
我快马加鞭,一路赶到“欧阳家村”,我一路拨鞭,见着路人就问:“王大义家在哪里?”看着我的这英雄暴怒的姿势,路上的村民吓得纷纷躲避,有人躲在路边的草垛,指着“欧阳家村”对面的一座大山结结巴巴地说:“王……王……三田……一……早……上……山……”
王大义一早上山,是去打猎,因为今天下午说好的丝公主要来村里,家里穷,除了蔬菜,没有什么好招待公主,这不,我一大早就想上山,想抓几只野兔,或打几只山鸡。
此时天地间晕红的太阳光把村庄染成鲜红鲜红的颜色,层层叠叠的闪耀。我伸出手挡着要落的夕阳看了看山顶,我觉得去山上,单独会见王大义会更好。
于是,我跳下马匹。我面的大山陡峭,常人只能钻进山间小路,一步一步向上攀爬。而我的一个箭步跳上去,借着树枝滕条,一下子就像猿猱攀援,只见我一声清啸,向斜逸旁出的树干跃去,当我双脚足尖着枝的一刹那,手臂向上伸展,脚尖同时用劲,纵出去的距离又比先前远了许多。如此反复纵跳,我在遇到粗干时会稍事歇息了一阵,按照内功心法调匀气息,顿觉周身内力充沛,全无疲惫之感,继续又跳,约莫半时的功夫,我已经围着大山旋转,观看,寻找着王大义,一直到山顶,我看见了王大义正在山顶,手里拿着叉,脖子上挂着几只野鸡,正要下山。
我一个旋身,已经站在了王大义的面前。
我并没有看王大义,而是挡着王大义,站在山峰顶,极目四望。只见山连山、山挨山、山挤山、山压山,犹如大海的波涛层层叠叠,一浪高过一浪。那山色,近处尚可分辨,苍翠中偶尔有一、二株野樱桃或火棘繁茂的白花,甚为抢眼。越往远处,颜色愈深,直至黛青色;直至看不出山的轮廓。山,只是天边的一抹云,或矗立的一堵墙。峰顶并不宽阔,仅数十尺已。长有不少的苍松翠柏,虽不茂密,却足可敝日。
然后我转过头,怒目而视着王大义,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