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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胭脂国”奇遇

上一章已经写到,从楼兰向西走丝绸之路有两条道路可走,一条是南下鄯善国经于阗走丝绸南路,一条是向北经焉耆、双河城走丝绸北路。王昌龄决定走丝绸北路。于是王昌龄师生沿着塔里木河逆行而上,在渠犁附近转向焉耆方向北行。

这一天,王昌龄师生来到一个地方,只见右手边蔚蓝一片,无边无际,王昌龄怀疑是到了西海。距离越来越近了,果然是一个比较大的湖泊,掠过蔚蓝的湖面向周围眺望,只能看到湖面的尽头处有隐隐约约的山峦。王昌龄肯定,根据他们现在所处的方位,这湖泊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西海。但是这是不是传说中西王母所居之地,这就没有把握了。

前面已经出现了一座古城,王昌龄正琢磨这里是不是焉耆。就在这时候,前面一群女子说着笑着迎面而来。王昌龄师生放慢了脚步,当王昌龄师生五匹马走近她们的时候,十多个女孩子站立在驿道两旁,奇怪的是这些女孩子都把双手高高地举起来向王昌龄师生招手致意,口里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着“欢迎远方客人!”五师生心中愕然,莫非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女儿国?你看这些女孩子,一个个身材窈窕,貌如天仙,十多张热情洋溢的脸一齐仰望着高头大马上的王昌龄师生。五师生的内心都有些心旌荡漾起来。但是他们都克制着内心的激动,保持着中原知识男子的庄重。薛家老四终于禁不住问道:

“你们这里是女儿国吗?”

听了这一句话,十多个女孩子一齐大笑起来。其中一个显得比较老成的女孩子从背篓里拿出一把开着花的红蓝植物问五师生:“几位大哥认识这种花吗?”

五师生感到有些满头雾水,这种花草跟女儿国这问题有什么联系呢?但是不由五师生多想,因为十多张笑脸都还在企望着回答,但是五师生并不认识这种花草,只好把头摇摇算作答案。

“几位大哥,你们来自中原吧,你们中原可能没有这种花草,告诉你们吧,这种花草叫做‘胭脂’,我们这里的女孩子都是用这种花的花蕊做口红使用。还可以把这种花的花蕊摘下来晒干,使用的时候,加上一点**或者马奶和匀就可以做口红。”女孩子说完,摘下一朵花放在嘴唇上涂了几下,那女孩子的嘴唇立刻变得绯红。

五师生听说这种花就是女人们最喜欢的胭脂,无不感到新奇,要知道在中原,女人们买胭脂要花去不少银子,如果有了这种花,一定可以节省不少开支,而且效果也可能更好。五师生这么想着,把脚一蹬都跳下马来。

五师生都走近那位拿着“胭脂草”的姑娘,十多个姑娘一齐围了上来,这一下好,薛家兄弟几乎有点慌神了,那一张张笑脸实在太迷人了:那一张张椭圆形的脸蛋,在中原人的眼里都是那种女孩子最标准的脸型,娇嫩的皮肤白皙中透出微红,脸颊上的酒窝让人很希望把嘴唇贴近,比湖水还要蔚蓝的眸子水汪汪的,整个身形显得格外的水灵。看着这些姑娘,就连“已过江海”的王昌龄也有点魂不守舍,何况薛家兄弟这些还没沾过荤腥的黄花少年。

但是王昌龄师生心中明白,在这遥远的西域,生活习俗一定跟中原有很大不同,面对这些天方神女,言谈举止可千万不能轻薄,弄得不好会惹下麻烦。要是这里真的是传说中的女儿国,还得想办法尽早离开。但是现在王昌龄师生还不必要紧张,因为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还没有一点异样的气氛。

王昌龄终于说出了他的意图:“请问姑娘,是不是把这些花朵给我们赠送一些?”

王昌龄的话一说出口,所有的姑娘们都纷纷从她们的背篓里面拿出花草,摘下花朵,伸出她们一双双纤纤玉手,把花朵送到五师生面前。薛家兄弟学着王大哥,拿出随身带着的丝绸手帕,把姑娘们赠送的胭脂花朵细心地包起来,然后放入马背上的皮袋里。

姑娘们赠送了礼物,双方谈话更加自然起来。

“请问姑娘,前面这座城池是什么国?”薛家老大也想弄清楚这里到底是西域的那一个小国。

“这里的国名就跟这花名一样,‘胭脂国’,知道吗?‘胭脂国’。”一个姑娘说。

五师生心中琢磨,这“胭脂国”跟“女儿国”还不差不了多少?看来这里是传说中的女儿国无疑了。但是王昌龄还想问一个究竟,于是问道:“你们这胭脂国里有些什么古迹?就是说,是不是有皇帝爷或者朝廷大臣到过这里?”

“有呢,一百多年以前,有一位皇帝爷叫隋炀帝到过这里,这座城里的一栋豪华的房子里有隋炀帝到住过。”

“还有呢,几百年前有一位叫着霍去病的大将军带着几万兵马到过这里。”

听到姑娘说出隋炀帝,王昌龄已经完全明白了,原来这座城就是丝绸北路上的著名古城焉耆。但是王昌龄还要做进一步的了解:“这里附近有一座胭脂山吗?”

“有啊,就在离这座城不远的西边。”

“那座胭脂山上满山都是这种胭脂草,所以那座山叫着‘胭脂山’。”

说到这里,王昌龄开始向薛家兄弟作解释了:“你们听清楚了吗?前面这座城并不是什么女儿国,而是丝绸北路的第一座古城、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焉耆古国。‘焉耆’,按照古代的读音就是‘胭脂’,‘胭脂山’就是‘焉支山’。”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西海’是不是西王母住着的西海?”薛家老三又想起前面的问题。

“是呀,西王母就是我们胭脂国的国王,前面这座都城里有我们国王的宫殿。西王母的男人是西海龙王,传说很久以前,他们有三个太子。有一年火神发威,大地久早不雨,四周草原上百花凋,牧草枯萎,人畜面临一场空前浩劫。西海龙王的三太子见到草原遭此大难,于心不忍,瞒着老龙王腾空而起,呼风唤雨,给草原普降甘露。草原上的人畜都得救了。但三太子却因此冒犯神规被贬为马。从此这里流传着‘海马龙驹’的故事。你们知道‘‘海马龙驹’指的是什么?”

“一定是马吧。”

“对,但是它叫‘胭脂马’,因为那马的毛色就是胭脂色。”

王昌龄心想,原来这“焉耆马”还有这么一番来历。王昌龄忽然想起在焉耆的西边还有轮台国,于是又问姑娘们:“从这里向西边走,可以到达哪里?”

“从这里往西,不远就是乌垒国。”

“我听说那地方又叫布古尔,就是一本古书里说的仑头。”另一位姑娘补充说。王昌龄从第二个姑娘说的明白了,原来西边就是古代的轮台国,也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从那里也可以直通丝绸北路主道。

忽然一位姑娘提出了一个问题:“几位大哥要在这胭脂国住一些日子吧?”

王昌龄师生似乎从姑娘的话里听出了一点苗头,王昌龄试探着说:“不知道你们胭脂国是不是好玩?要是好玩,可能要多住些日子。”

姑娘们听说更加高兴起来,纷纷议论开了:

“我们胭脂国可好玩啦,我们姑娘们可以陪着你们唱歌跳舞,可以陪着你们乘着华丽的游艇游西海,可以陪着你们上胭脂山采胭脂花,还可以跟你们……”说到这里,姑娘们咯咯笑起来。

“跟我们做什么?”

姑娘们笑得更加厉害,又是那个比较老成的姑娘忍住笑说:“姑娘们的意思是问你们愿意不愿意跟我们结交阿肖。”

王昌龄师生又懵了,结交阿肖是什么意思?王昌龄师生一点不懂。姑娘们倒是越笑越厉害,这时候一个比较大胆的姑娘走近薛家老四,突然伸手挽住老四的腰肢,作了一个表示非常亲爱的表情,老四刚刚准备挣脱姑娘的手,但是姑娘马上又把手松开了,接着又做出手挽手漫步的情景,接着那姑娘把头往后一仰,眼睛一闭,作了一个挽着一个人一起睡觉的动作,然后站直身子问道:“这就是结交阿肖,不知几位大哥是不是愿意?”

王昌龄师生似乎看懂了姑娘的这一套哑谜,姑娘的意思不是要跟我们谈恋爱甚至在一起睡觉吗?但是,这么多姑娘怎么能够在一起做那些男女间的事情呢?五师生觉得还是没有弄懂姑娘的意思。忽然王昌龄想起他在一本题目为《天方趣闻》的小书里面看到一篇文章,说的是在西域的某个小国度里盛行着群婚制度,在那里,实行的是以母系家庭为中心的社会制度,它相当于上古时代的母系社会。在那里,男不娶女不嫁,男女终身都在自己的母系家庭里。婚姻实行男子“走婚”,就是说,男方晚上可以到选定的女方过夜,第二天早上又回到自己家里。双方都不是对方家庭的成员,而只是可以夜晚在一起过夫妻生活。这种婚姻关系相当于中原地区的情夫和情妇,不过决定这种关系的主动权却是在女方。想到这里,王昌龄问道:

“你们说的‘阿肖’就是情人?”

王昌龄这么一问,姑娘们全都频频点头。王昌龄心想,我们怎么能够在这里跟女孩子们结阿肖呢?那不是唐僧到了女儿国不想去西天取经了么?王昌龄这么一想,带着歉意对姑娘们说:“姑娘们,不是我们不讲情义,只是因为我们身负皇帝爷的使命,要去那碎叶城办事,时间紧急,故而我们不能在此久留。待我们办完差事回来,我们一定来胭脂国跟姑娘们结阿肖,姑娘们说可不可以?”

姑娘们也都通情达理,听了王昌龄的话频频点头。忽然一个姑娘提出要求,要跟五位大哥接一个吻,王昌龄笑笑,这个问题也不过分,于是点点头答应道:“好吧,不过,每位姑娘不许多,就一个。”王昌龄说着,伸出一个指头。这一答应,姑娘们立刻拥着王昌龄师生,每个姑娘分别在五师生的脸颊上留下一个胭脂色吻痕。五师生也在每位姑娘的脸颊上给了一个甜甜的响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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