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一说,石勒倒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不过石勒当时的心目中老是感觉那张付利度能征惯战,出个主意还不错。至于那些书呆子,干这事恐怕不行。书上哪里来的刀枪剑戟啊?
“好吧,让他进来看看再说吧!”
张宾大摇大摆地走进石勒的中军大帐,抬眼仔细瞧瞧自己心目中一直琢磨的这个胡子将军,查看石勒的五官相貌,心中暗暗吃惊:这个胡子果然是一副帝王面相。看来,此生就要跟着这个胡人打天下了。
“嗨,你这个读书人,是不是没地方吃饭了?”石勒看着张宾问。
“我是到这里吃饭来了,这个倒是不假。”张宾说着给几案后边的石勒鞠躬施礼:“将军,可我不光是为了吃饭来的。”
“拿你还想干什么?”石勒紧紧地盯着张宾问:“你一个读书人又能干什么?除了嚼舌头,再不就是写几个字。种田、打渔、两军阵前打仗,这活恐怕干不了吧?。。。。。。”
“你说的我是都干不了。”张宾抬起头微微一笑说:“将军可知道,人世间往往是最有用的就是最没用的,最没用的往往的最有用的。将军看我没用,可我是最有用的。”
“你说说你就能干什么吧。”石勒笑着说:“我听听你的用处有多大。”
张宾想一想,左右看一看,夏侯亮,王阳、郭敖,还有郭敬都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忽然长叹一声说:“将军,这待客的礼数可是不对啊?你们都坐着,让我一人站着?我这个人用处是大是小,先放一边,最低也要先给我一个座位坐下吧?”
“先生请坐。”石勒很大度地站起来,伸手一指自己旁边的一个座位让张宾坐下。一边的王阳按着腋下的宝剑站了起来,郭敬马上把他按到了座上。可王阳还是忍不住用手一指张宾说:“那个位子是你坐的吗?亏你还读过书。。。。。。”
“你们知道我有多大的用处后,就知道我就该坐这个位子了。”张宾说着走过去坐在石勒旁边的座位上,然后环视大帐内一周:“怎么样?不顺眼?不要紧,一会儿看着就顺眼了。”
“说吧,兄弟,我把你都放到这个位置上了,能干什么就给我们弟兄说说吧。”石勒说。
“鄙人想给各位出个主意,能把常山顺顺当当拿到手里。”张宾说:“将军现在马上派一匹快马给刘聪捎信,实话实说,王俊大军正在快速逼近常山。那刘聪是晓知兵法之人,肯定会把大军从常山撤下给王俊设伏。王俊人马众多,并非不堪一击之辈,这样以来,刘聪和王俊两只老虎肯定要掐在一起。那时,将军可火速出兵,将常山一句拿下,然后回头一起对付王俊。至于王弥,将军可抽机会除掉他。”
张宾一说完,石勒半天没吭声,王阳忽然站起身说:“大哥,还等什么?派我前去常山下书就行。”
石勒看看王阳,又转身看看张宾说:“张先生,是长是短,此计如何,我们走一走看。如果果如先生所料,那这个位子从今以后就是先生的了。王阳听令!”
“末将在!”王阳一个箭步来到帅案前,单腿跪地。
“你到元帅帐下下书,说明这边的情况。”
“还要说明,我军由于在邺城遭到王俊重创,难以追击王俊人马。”张宾补充一句。
“是,末将遵令。”王阳结果令箭出去了。石勒转身看看张宾,张宾说:“既如此,将军,我军人马暂且在此休整。待刘聪与王俊人马厮杀之时,便绕过他们,直取常山。”
石勒想一想:“如此甚好,且看王阳回来怎么说。”
回头且说刘聪,领王弥、刘曜等众将攻打常山,常山有王俊的大将刘琨镇守,刘琨手下又战将如云,其中最厉害的有勇冠三军的段氏三兄弟。如此势均力敌的对阵,双方伤亡都不小。正待骑虎难下时,刘聪接到刘渊的圣旨,要他回到朝廷议事。无奈何,刘聪就把军事大权一齐交与王弥,自己会山西。这王阳来下书,就给王弥打的交道。
王弥一看,心知肚明,就给王阳说:“回去转告石将军,就说本帅一定截击王俊人马。”
王阳回到石勒营中,把军令回交石勒,说明了情况。石勒很高兴,便向张宾祝贺:“张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如此,常山便可到手。”
张宾摇摇头说:“将军不要高兴的太早。若刘聪在,他一定截击王俊,现在是王弥,他本来就对将军心怀戒心,肯定不会截击王俊的。”
众将一听,都不禁大吃一惊。王阳把眼一瞪说:“先生,这不是你定的妙计吗?怎么说变就变了?既不成,那,要你还作甚?。。。。。。”
“不得无礼!”石勒走下几案,来到张宾面前双手抱拳说:“手下将军无礼,先生不要见怪。适才先生说情况有变,那我军应如何应对?一个王俊我军尚且不能对付,如要再加上刘琨,那,我石某恐怕就岌岌可危了。。。。。。”
“将军不必忧虑,我早有破敌之计。”张宾微微一笑说:“王弥退出河北,刘聪肯定要他出兵中原,如此正好让石将军收服河北地界。王俊其实早有称霸河北之心,石将军应该假降与他,让他称帝与襄国邢州。这样以来,刘琨肯定要背叛与他。将军便乘此机会离间他们二人,借王俊之力收服常山,然后伺机攻取襄国邢州,一举收服河北。”
石勒一听,频频点头:“先生神明,石某钦佩。”便随手拉起张宾重新坐回来,环视一下大帐:“谁愿下书王俊营中?”
“我愿下书。”郭敬上前一步说:“我与那王俊有一面之交。此前在司马腾手下时,他有求与我。如今双方对阵,他将对我信服。”
“如此甚好。”张宾满心欢喜说:“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