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白无衣半梦半醒之间便听见伴着袅袅琴声而送来的款款歌声,她以为是在做梦,直到睁开眼睛确确实实听到这曲《凤求凰》她才知道原来那不是梦境,只是这歌声姬辰阳是唱给谁听的呢?
“爷想苏姑娘了吗?”她想了想只有京城第一才女苏新柔才配得上他唱这一曲。
他竟是如此喜欢苏新柔么?白无衣的心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
原来他最喜欢的竟不是自己。白无衣想着,心好似做什么掏空了一样,她所求的原来一样也得不到。也对,她自嘲,王爷又怎么会真的会看上如此平凡的她的呢,他要的只不过是征服。
“你怎么会想到是她?”姬辰阳停了琴皱眉语气十分气恼,她怎么会想到是苏新柔?她就这么急着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吗?
“苏姑娘绝色倾城又是京城第一才女,爷不是想她又是想谁?”
“哼,是么?你倒是会联想。”这几日来的欢快气氛一下子又不见了,姬辰阳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化不开,最后起身而去,他一大早起来诉说衷肠,她却以为他在想别的女人,或许她更愿他想别的女人,这样就不会烦她,还她一片清静。
他这一走,晶莹的水雾在白无衣的眼睛里打转,她紧咬着嘴唇,一再忍着不让它们流出来,她不想哭,那样的话就真的是太可惜了,她早已付出了真心却连一点怜惜也得不到,其实她多想听他说:“那是为你弹的。”哪怕只是玩笑也好。
这一去,姬辰阳便再也没有踏足这个院子就算是回来也是柳怀正安排别的客房,即使他说是回来太晚了怕影响到她休息但明眼人还是看出他们出了问题。白无衣的精神一直比较萎靡,每每逗她时也总是笑得太过牵强,听到有腿步声时眼睛总会不自觉得飘向院门口。白冬儿见之不过硬拉着她去书房见姬辰阳时却被劈头骂了出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没见到我们在办正事吗?看是你想让人笑话我说我睿王府的人没规矩。”这一句让白无衣这几天的怅然若失突然消失殆尽,她是怎么了?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有期望的。
她挺直了腰板,又换上了那层淡然的伪装色,“妾本来就是野丫头讲不来什么规矩,王爷若嫌我丢脸大可将我锁在王府就是。”
白冬儿看得在一旁干着急,她一直给白无衣递眼色让她讲话别那么冲,不要落了睿王爷的面子,只可惜被白无衣视而不见。
“会如你所愿的。”
听到这句白冬儿的脑子轰得一下炸开了,可这还不算,因为白无衣向姬辰阳行了一个福礼,“妾谢王爷,王爷英明,王爷万……”这“安”字还未说出口,姬辰阳重重一掌拍在了桌案上,上面放着的青花瓶被震得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滚!”姬辰阳含着怒气的声音滚滚而出,震痛了所有人的耳膜,白无衣的声音还是那么举重若轻,不咸不淡。
“王爷,妾不是球滚不来的。”这次姬辰阳直接抓着她丢出了门外。白冬儿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姐姐我这恶妾如何?”白无衣起身拍拍被摔痛的屁股,语气中透着自嘲。
“妹妹,你还是莫要再这样了,他是王爷还是顺着他比较好。”
“若换作是姐姐呢?”
白冬儿这次没有再说什么,若换作是她只怕也会作出同样的事来吧,只叹人不同,命不同。
“妹妹,你以后若想要找人说说话就写信给姐姐,姐姐来看你。”
“谢谢姐姐。”能遇见白冬儿是她此行最大的收获,够了,足够了。她就是太贪才会让她一样都得不到。
在承乐呆了两个月,案子总算查了个明白,姬辰阳急着回去复命,天刚亮便带着白无衣离开了柳家,他本来想先行回去,等处理完事情再将白无衣接回去的,可是他不放心,生怕他不在的期间沈洛得知她的消息以后跑过来看她。
还是那辆马车,还是那个位置却没了初来时的调笑,她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双目轻闭淡然得可怕,他真想撕碎她那张脸,他宁愿对他是骂是打也好过如今不理不问。
他已经许久没见着她了,他不奢望热络,却不希望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都说他冷,然而冷的不都是她吗?不是每次都是她将冷水重重地泼到他的头上吗?她有时候甚至连争吵的机会都不给他。
相对于车外常平与桃枝有说有笑,车内静得可怕,连风吹过这里都会变得无声无息。常平正在吹嘘着这些年跟着姬辰阳南来北往的经历,妙语连珠,连连引得桃枝拍手尖叫,姬辰阳自认口才不输于常平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且面前的人也未必会配合。
“知道我这次为何南下吗?”女人都有好奇心,他想她应该感兴趣的。
“妾身为女子,朝堂之上的事不该过问。”
他原来已想好的答案就这么被硬生生逼了回去,他苦笑,最终与她一样闭上了眼睛,身体随着马车慢慢地晃动着,车里有淡淡的香味,他深吸了一口,久久舍不得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