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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金沟赌射

秋日的清晨,西风飒飒。一队戎装的军士,出了洛阳城门,径自向北行来。这一行人玉勒金鞍,古剑名马,众星捧月般地拥着当中一匹白马上的将军——他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既没有佩剑,也没有带玉,只穿着一件天青色的衫子,领口半开,满头黑发松松挽在头顶;他的手里拿着一张长弓,正随意调弄着弓弦,时不时把一枝白翎箭放在弦上,仰首搭弓,望空虚瞄一下,俄而又偏过头去,同身边的侍卫说笑一番。

这便装的将军长眉入鬓,衣带飘风,顾盼时分明英气夺人,语笑间却又似风liu婉转。此刻的北城门正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贩夫走卒、男女老少都忙着进出洛阳城。可是他的马蹄一过,原本行色匆匆人们竟忘了赶路,一时间看得呆了。少女们被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都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

有那好事的外来客,忍不住打听马上坐的是何许人也,本地人便会告诉他:京城之中,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太原王武子?先帝爱他才貌非凡,将常山公主许配于他,他二十二岁时便破格升为骁骑将军。驸马酷爱围猎,看今天的架势,他们肯定是往北邙山的猎场去了。

王武子出得城外,纵马飞驰起来。猎场越来越近了,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武帝在时,洛阳城已是空前繁华,人多地贵,北邙山一带原本全是密密麻麻的民居和田地。王武子与公主新婚不久,一掷千金,买下了洛阳城北的千亩良田改作猎场,与侍卫们驰骋为乐。当时朝中的大臣颇有因这件事弹劾他“骄奢”的,武帝却笑笑,什么也没说。

武帝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太原王家的幼子,心中其实是有愧于他的,只是不好说出来,因此对他愈发地迁就。这个春风得意的少年,曾经是洛阳城中每一个士女的梦中之人,却在十九岁那年被皇上赐婚,娶了大自己四岁、双目失明的常山公主。公主婚后奇妒,他至今还没有一个孩子。

王剀坐在马车上,正慢悠悠地往北邙山去。拉车的都是高头大马,可是他却翩翩让它们行得很慢,他并不是心疼骏马,而是因为怕累着随行的一头青牛——八百里驳。

自从接到了骁骑将军的信函,请他去北邙山围猎,王剀的心里就非常高兴——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论辈分,他是武帝的舅舅,朝中的老臣见了他,都要躬身叫一声“君父”,骁骑将军娶了武帝的女儿,实在要算他的侄孙了。可恨的是这乳臭未干的驸马狂妄非常,见了自己竟从不执晚辈之礼,偏偏要摆出一付同朝为臣的样子来。

王剀恼火无比,却拿他没有办法。驸马陪皇上下棋,不但不相让,下到酣处,竟然连坐相也没有了,把脚伸到棋盘下面敲打着地板。立侍于旁的太监吓得目瞪口呆,他自己却浑然不觉,最终那盘棋还赢了皇上。从此之后,皇上对王武子的宠溺满朝皆知,无人敢在皇上面前说他一句不是。

年轻的驸马唯有一次真正触怒了皇上,那就是在立嗣的事情上。东宫之主出奇地愚钝懦弱,武帝却一意孤行地要立他为太子。齐王是武帝的弟弟,礼贤下士,仁善而又聪明,是大臣眼中众望所归的储君,却被皇上视作眼中之钉,要将他流放到万里之外的封地上去。

当时的大臣们纷纷为齐王说话,卫伯玉更是借醉抚着皇上的龙椅痛哭,以此讽刺圣上所托非人。武帝当时并没说什么,只问了卫伯玉一句:“太保你是真的醉了么?”

从那以后,聪明的大臣们都知道皇上心意已决,再不敢提废太子之事,转而巴结太子妃贾氏,对齐王落井下石。齐王当时已染沉疴,经不起武帝的再三催促,竟被侍从们从床上拖起来,放到马车里送离京城,不久便死在路上,年仅二十五岁。从此,他的名字便在宫廷中消失了,人们迅速地忘记了这个夭折的王子,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只有一个人还敢在武帝面前提起齐王的旧事,这个人就是骁骑将军。

王剀心知皇上因为此事对骁骑将军非常窝火,便趁机说起这位驸马平时种种骄奢放荡、离经叛道之行。谁知武帝听完了他的话,却并不显得如何气愤,微微一笑道:“王济这小子实在可恶,朕向来对他太骄纵了,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如现在就把他叫来,当着君父的面痛斥一番如何?”

王剀不知皇上的用意,正踌躇着不敢回答,王武子的姐夫,中书令和峤却已站出来道:“不可。”

“有何不可?”武帝奇怪地问。

“王济生性俊爽傲烈,不是可以随意折辱之人,窃以为陛下还当以礼待之。”

王剀听了这话,气得几乎没晕过去。耳听得武帝笑道:“朕就不信,他一个黄口小儿,能有这么大的脾气?”

“君臣父子,伦序不可错乱。这跟‘俊爽傲烈’与否,恐怕不该有什么关系。”王剀悠悠地道。

当时已是寅时,大臣们刚刚退朝,皇上却忽然一纸圣喻,急召武子入宫。不一刻,王武子就来了。他来得太匆忙,身上只穿着朝服的里衣,踏着轻盈的小羊靴,眉目间尽是活泼跳脱之色。

可是他刚跨进门槛,还没来得及行礼,武帝便厉声喝令他跪下,然后当着王剀、和峤的面,命他解下头上束发的玉冠;眼看他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皇上却又不搭理他了,转身去和王剀说笑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武帝像是忽然想起了台阶下的少年,脸色忽而一沉,抄起手边的一只白玉如意,几步走到武子面前,用玉如意指着他的脸,开始了疾言厉色的斥骂。

那番话说的极重,句句都是危言,里面提到武子以臣乱君,挑拨君主兄弟父子间的关系;又恣意骄奢,朝廷倡农,不断减免耕地的赋税,而他却买良田为猎场,跟圣意对着干;最后甚至说到常山公主上次归宁,在父亲面前哭诉驸马冷落自己,常常几个月不回家一次,武帝说他恐怕是对君王心怀怨怼,所以才待公主如此。

有那么一小会儿,站在一边的和峤几乎以为武子的官宦生涯,到此就要结束了——这个年轻的驸马的性命,恐怕也要在明朝的菜市场里结束了。伴君如伴虎,皇亲贵戚的孩子被处死,他也不算是第一个了。

过了良久,武帝才住了口,回到龙椅上,扔下玉如意,忽然命几十名宫女承上时鲜的瓜果来。宫女们走过驸马身边,无不心中惊诧,但谁也不敢在形之于色。

皇上吃着果子,眼看面前的少年虽然没有被吓得痛哭流涕、叩头谢罪,却也没有依着他平常的性子,不知天高地厚地反唇相讥,心想这次折辱得他也够了,该是给他个台阶下的时候了,于是淡淡地道:“你默不作声,可是因为心中有愧?”

“是。”王武子轻声答道。

武帝长舒了一口气。如果这少年是一匹烈驹,那么现在,自己总算是把他收服了。他心满意足之下,看见武子的衣带发冠散落一地,头发披散下来,一直垂到膝边,双手撑在地上,忽然有些不忍;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不如再试他一试,让他彻底屈服,便笑着问道:

“你惭愧在哪里呢?说来听听。”

谁知地上的少年忽然抬起头来,直视着武帝,满眼都是羞愤之色,嘴上却若无其事地道:“民谣里曾有歌儿唱尺布、斗粟,我刚刚忽然想到这支歌,忍不住就为陛下觉得惭愧。别的臣子能使亲人疏远,我却没办法让亲人更亲,因此愧对陛下的恩典。”

这句话如落到了大海之中,听不到半点回声。大殿里一片死寂,甚至都连呼吸声都渺不可闻。过了许久,武帝忽然叹了口气,向王武子摆摆手道:“你下去吧。”

王武子磕了一个头,拾起地上的衣带发冠,什么也没说便退了出去。

中书令和峤走在回家的路上,满脑子是武子小时候的样子。这个调皮的孩子仗着姐姐的宠爱,每次被接到中书府,都几乎把房梁翻了个底儿朝天。他还记得,自己院子里曾种着株西域来的李子树,接出来的果实奇甜,而且子小得几乎看不见。那年秋天,武帝派人来要他的李子尝尝,他都只送了十颗。可是这件事不幸被十二岁的武子知道,这臭小子带着十几个恶少,趁和峤不在家时翻墙进来,把小树上刚结的果实摘了个精光,顺便砍下几根树枝当拐杖玩儿……

和峤回家,看见满院的狼藉,气得只有苦笑。他还能说什么呢?全家人都对这个五岁能倒背《庄子》如流、七八岁能骑射的孩子无比宠溺。武子十岁的时候,从堂前走过,他父亲忍不住当着他的面感叹自己“得子若此,夫复何求。”这个孩子从小就没受过半点委屈。

可是今天,大殿之上,当和峤咋一听到武子的回答时,脑子里“嗡”地一声,好半天都是一片空白。他知道,这俊朗无双的男孩子短暂的一生,怕是已走到头了。他实在没想到武子受辱之后,竟敢当面用“尺布”、“斗粟”的歌谣讽刺皇上:

汉文帝时,曾有一首民歌讥刺他和弟弟淮南王之间的恩怨,这歌后来被太史公写进了《史记》里,流传至今,歌词唱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能相容。”

几个月后,骁骑将军被消去军权,贬为国子监祭酒。所有人都把这当作驸马厄运的开始,京城之中,再没有显贵子弟敢到他的府中走动了。

可是又过了半年,忽然来了一道圣旨,说国子监祭酒“文词俊茂,少有逸才,事母至孝”,将他升为侍中。王武子从此迁居京城,跟随皇上左右,处理一应事务,他的权力之大,甚至架空了宰相。

王剀忍不住在武帝面前又提起了当年那句“尺布、斗粟”的话来,出乎他意料地,皇上竟然笑道:“初生牛犊,朕还真是有点儿怕他!”说着抚着自己的胡子,赏爱之色溢于言表。

不久之后,武帝驾崩。临死之时,他让曾经力排众议、扶持自己痴傻太子为储君的宰相杨骏做了顾命大臣,却把汜水关十万卫戍军的军权,交还到了王武子的手上。

王剀一路缓缓行来,思量往事,心中一时恨,一时叹。不过眼下,他还有一样特别值得骄傲的东西,那就是他的八百里驳。

八百里驳有着白玉般的犀角,青山般的背脊。它曾经日行八百里而不喘,把同它角逐的几十匹大宛名马远远甩在身后,从而当之无愧地赢得了这个名字。石崇善养牛,每次和王剀一起盛着牛车比赛谁先进洛阳城,王剀都会输给他——直到有一天,侍卫进献给了他八百里驳。八百里驳的身形庞大,却庄严而不笨重。当王剀在落日的城门口微笑地看石崇身前的侍卫狼狈地驱策牛车时,他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心中对八百里驳竟有了些许感激之情。八百里驳是上天降下的神物,它仿佛与人心意相通似的,到了要飞奔的时候,根本不用主人挥鞭,便如疾风般驰骋起来。正因为如此,王剀对它爱惜得很,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会让它累着。

京城中的子弟,大都见过八百里驳了。武将们纷纷拿名马跟它赌赛,结果都输了;于是文士们又纷纷为它赋诗,每一首都写得天花乱坠。

没见过八百里驳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骁骑将军。

骁骑将军以骑射而著称,又酷爱收藏骏马。王剀应邀来他的猎场,故意带上自己的八百里驳,好错灭他的威风;又故意姗姗来迟,武子的信中约他清晨田猎,他却直到日高三丈,这才慢慢动身。

等他行到北邙山时,武子和侍从早已恭候多时了。王剀在快要到的时候,命仆从们把缰绳从骏马上解下来,拴在八百里驳的身上,将骏马换到仆从们身下骑着,好让人觉得他带来八百里驳,并不是故意显摆。安排妥当,他这才轻啸一声,那青牛仿佛忽然生出了翅膀,四蹄几乎凌空而起,拉着他的车,望着王武子一行人绝尘而去。

八百里驳眼看就要冲入骁骑将军的马队了,王剀这才呼哨一声。那神牛猛地停了下来,四蹄扬起的灰尘,直扑了武子一身。

“果然是神物,昔日耳听为虚,今朝眼见为实。”王武子坐在马上,待尘埃落定,微微笑道。

王剀身在围场之中,四顾环望。只见这一望无际的猎场,边界的沟壑竟然都是用铜钱填满的,骄奢如此,难怪传说中武子的猎场叫做“金沟”!再一看对面的人,青衿缓带,衣衫不整,不禁心头更是有气,却仍笑吟吟地道:“老夫来迟,还请将军恕罪。”看王武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他又笑着接道:“这头畜生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跑得快。老夫不善骑马,不如就坐在车里,让八百里驳拉着,同将军共列一围,如何?”

王武子低下头来,仔细地端详着八百里驳,灿然一笑道:“如此甚好,晚辈正想一睹八百里驳的风姿。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他看着王剀,眼中闪着促狭之色,忽地闭口不说了。

“将军请讲。”

王武子笑笑,伸手指着青牛道:“射猎是我等粗人所好,君父未必喜欢。不如你我先拿这八百里驳小赌一场,赢了也好,输了也罢,只当博个彩头,寻些乐子,怎么样呢?”

王剀正等着他这句话呢,立刻道:“但听将军吩咐。”

武子扬手指着远处,向王剀道:“那块箭靶在三百步之外,王济想与君父赌射于此。若是我失手了,愿将一万两黄金奉与君父。若是我一箭射中么——我便要君父的八百里驳。”

王剀心中暗惊。他本以为武子是要拿麾下的骏马跟八百里驳赌赛,谁知他竟是要拿八百里驳做赌注。王剀满心后悔:纵是万两黄金,也换不来他的神牛,何况他也不缺这一万两金子;可是自己先以答应了下来,此刻再难改口。他踌躇半天,又望了望远处的箭靶,三百步之外,目力尚有所不及,何况箭矢?自己若是现在改口,倒更助长了武子的张狂了。想到这里,他轻松笑道:

“八百里驳不过一头畜生耳,哪里值得将军的万两黄金?将军若是喜欢,老夫当双手奉送。”

“无故不敢夺人所爱,”王武子微微一笑,“除非上天助我,让这支白翎命中靶心。”

说罢他偏坐金鞍,调弄白羽,忽地跨在马上,弯弓搭箭,只瞄了一眼,便“嗖”地一声把白翎箭放了出去。

箭靶应声倒地。

王剀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却听武子笑嘻嘻地道:“请君父派一个随从,跟我的侍卫一道去把那靶儿拾过来。”

王剀手里端着那块被穿心而过的箭靶,自己的心仿佛也被一箭射穿了一般。然而他毕竟是经历过无数大起大落的人,纵使心痛如割,也不至于失了风度,默然半晌,强笑道:“八百里驳从此便是将军的了。稍后我便将训牛师、牛童等人一并奉送。”

“用不着啦。”王武子摇头道,“我只爱骑马,不爱坐牛车。我要君父的八百里驳,其实是想尝尝烤牛心的滋味儿。”

王剀闻言,长大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却见武子一挥手,身后的军士已然操刀而上,他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风度,大叫道:“这头牛日行八百里,乃是天赐神物,诛之不详。将军若是要驱策,王某再无二话可说;但若只为一块心肝而要杀它,那王某宁愿奉送一万两黄金,换得八百里驳的性命。”

王武子侧头望着他,眼中满是笑意道:“正因八百里驳是神物,我才要尝尝他的心肝究竟是什么滋味儿。天帝若是震怒,让他降罪于我好了。”说罢竟不待王剀回答,吩咐左右就地割取了青牛心脏,盛来包在了锦囊里,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拎着锦囊,过来躬身道:

“君父恕罪。晚辈本待相陪,奈何初秋天气炎热,八百里驳的心肝为求烹制时新鲜,必须现在就赶回到洛阳城里的寒舍中去。君父如不弃,今日午后,请来品尝这道下酒小菜。”说罢头也不回,径自打马而去。

王剀早已面无人色,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眼中只有心爱的八百里驳,方才还纵横驰骋,如今却一动不动地倒在猎场中央,自己的血泊里。

王武子与侍卫纵马扬鞭,一路欢声笑语地往洛阳城驰来。行至北门前,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勒马站住,对身边的亲随笑道:

“你现在就到兰陵郡公府去,用白羊车把我的小外甥卫玠接过来——他前日刚满十五岁,行了束发之礼,我正愁没有什么新鲜物事送他呢。不如今日为他大宴宾客,让他尝尝八百里驳的心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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