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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密客

“妾身告退,望陛下明决。”贾后听完长公主的手谕,敛衽微一行礼,复又隐入了帘后。

“皇后说得对,”天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太子之事,首先是寡人家事,然后才关系到诸公。既然长公主已发话,就按她的意思办——赐太子以全尸,其余的人一概不究,这件事到此为止。”

“此事关系储君的性命啊,陛下!”张华犹自在做最后的挣扎,“怎能说是您的家事?既是家事,为何又要以‘军法’处置王公大臣,这又是何道理?!”

“老匹夫!”皇上暴怒,腾地一声站起来,指着张华叫道,“你敢对长公主不敬吗?”

张华还要说话,皇上已挥了挥手,不耐地道,“都退下!从清晨到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了,一整天为这事争论不休。现在朕主意已定,从今往后,谁也别再提起这件事了!”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太监的声音忽然响起:“禀报陛下——骁骑将军、膘骑将军、车骑将军求见。”

清河王猛地转过头来,眼望着皇上。这一下变生不测,天子也似乎吃了一大惊——膘骑将军和车骑将军都住在洛阳城里,而骁骑将军王武子却在城外的汜水关。也不知谁的风声传得这么快,这三人竟然在一天内同时出现在了他的文华殿外。

皇上此刻虽然心烦意乱无比,却终究不敢将这三位将军统统拒之门外,只得应道:“传见。”

乐广微微侧头,只见王武子当先而入,膘骑将军和车骑将军跟在他身后。三人穿过群臣身边,入殿叩拜,长跪不起。

“爱卿们也是来替太子求情的吗?”皇上先发制人。

“臣等不敢。”王武子叩头道,“臣等人微言轻,不敢擅议陛下家事。但有书信一封,乞望陛下过目。”

清河王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王武子显然已在殿外恭候多时,所以才会说出“陛下家事”这样的话来,一上来就语含讽刺。眼见武子从袖中取出一只带着红印的信封,走上玉阶,跪呈到皇上的手中。

清河王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子,看他读信时脸上的表情。那封信似乎很短,然而皇上却读了一遍又一遍,半晌不语。殿下立着的群臣忍不住窃窃私语,仿佛又看见了一星希望。

皇上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信末。这是一封谦恭委婉的奏折,中规中矩地为太子求情,劝自己饶东宫一命,语气丝毫没有张华等大臣刚刚在殿上的咄咄逼人,听起来非常顺耳。而且,看得出信是在仓促之间写成的,字迹还微微有些潦草。但即使潦草,皇上还是可以认出,这正是驸马王武子的笔迹。

这封信只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那就是它的落款——

落款处,印着六方刺眼的玉印,每个印都是一条龙的图案。六条龙形态各异,腾挪辗转,纷飞于纸上——这是宗室的印章。六方龙印下面,以各异的笔迹,签着六个名字。皇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名字单挑出来,每一个对他都有重逾泰山的分量:

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河间王司马颙、成都王司马颖、长沙王司马乂、东海王司马越再拜顿首书。

这些人或是他的亲弟弟、或是他的叔叔,每一个都手握深兵重权,又拒不迁往封地,常年住在京城之内。六个名字连在一起,一下子让那张薄薄的白纸重逾千金。不可一世的威严和铺天盖地的压力,从纸上毫不客气地穿到了皇上的手里。

他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个将军——每一个都出身望族,每一个都是先帝的爱将,每一个都曾在年纪轻轻时立下赫赫战功——膘骑将军和车骑将军参与灭蜀、骁骑将军同父亲王诨渡过长江天险,一举破吴。他们因此被特许佩剑入朝。如今三柄长剑在他们腰间悬挂,剑鞘里那饱饮人血的青锋,正在在咫尺间透着凛冽的杀气。

廷议的结果,经过整整一天的争辩,终于在此时定了下来——太子到底被保全了性命,却免不去欲以子弑父的罪名。他即刻被废为庶人,同道文和太子妃王弗一起,当夜被押解出东宫,送往金墉宫幽禁。

道文的母亲蒋美人,赐死;太子的生母谢淑妃于同一天自尽。随即天子降旨,蒋氏、谢氏两家族诛;

太子身边的十二个中舍人,全都是士族名门的子弟,最大的年纪才十八岁,今年秋天刚刚入宫,如今已被收进了廷尉的狱中。非人的折磨并没持续多久,这些少年还算幸运。几天后他们就都写下了参与谋反的供词,然而被一杯求之不得的金屑酒,草草结束了性命。

卫伯玉生前的主簿刘鹞的儿子、太子洗马江统的儿子、甚至司空张华的长孙都在这十二个人中。然而这样的出身并不能救他们,他们的家族自身也正岌岌可危。刘鹞和江统被革职查办,乐广贬为黄门侍郎。张华仍旧是司空,却已近一个月告病在家,拒不见客了。

这时节,再没有才子名流相互走动,再没有京洛子弟诗酒唱和。士族于乱世有着天生的敏感,此时人人噤若寒蝉。

卫璪和虎儿也一样。整个冬天,他们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束发之后从母亲那里获得的随意出门的自由,现在又完全丧失了。他们像待字闺中的女孩儿一样,整日整日地陪着王夫人,要不就是发呆、看书。

《山海经》和《穆天子传》被虎儿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里面的每一个故事他都能倒背如流,然而乐广和青凤再没有来过。王夫人甚至好几次遣去家仆,到乐广的府上接青凤来玩儿,可是每次都被乐广婉言谢绝了。

他想念青凤,想念她的一颦一笑——虽然她笑的时候多,颦的时候少。她的笑哪怕是微微的一翘嘴角,不露牙齿,都生动无比。因为她不光用嘴笑,她的眼睛亦会笑,她的小鼻子亦会笑,她的脸颊亦会笑,她的心亦会笑。她笑的时候,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随之微笑起来,让你觉得,世上只有她是真实的,其他的一切烦恼苦痛都是虚妄。

只可惜这世间的烦恼苦痛并非虚妄,它们往往来得比快乐还要真实得多。今年的第一场冬雪,给皇城降下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让人哭笑不得:琅琊王家的名士,太子妃的父亲王夷甫竟然上表朝廷,请求女儿和太子离婚。他的奏折被立刻批准,于是太子妃,不,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太子妃了,而是一个刚刚同庶人离婚的尚书的女儿,被接出金墉宫,安全送回了家。

可是王弗却好像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丈夫。她在马车里一路哭泣,凄切的哭声穿过街巷市集,听得贩夫走卒都心下恻然,暗自摇头不语。

第二个消息很凄凉:王弗与太子离婚几天后,五岁的道文病死了。这个体弱的孩子,从秋末开始感染伤寒,如今又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和惊吓,终于没能撑过新年。太子身边的最后一个亲人,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若在以前,皇孙夭折,举国服丧至少三个月。可是现在,道文的名字甚至不能被人提起。

只是第二天,忽然下了一场大雪。那雪花纷纷扬扬,联翩萧索,直落了一天一夜。人们早上醒来推窗望去,整座洛阳城一片缟素。于是有人暗地里说,这是老天爷有眼,使世间的百姓为可怜的小储君戴孝服丧。当然,这样的话,只是在背地里说说而已。

对于虎儿来说,关于太子的这些消息,只是让他更加惦记曾为太子舍人的乐广、更加想念青凤了。他又记起自己家曾经历过的那场噩梦,于是忧心得晚上睡不着觉,却只能干着急而已。

这天他终于等到母亲午睡,终于说服了细柳,让她为自己准备下一辆马车,悄悄溜了出去。他怀里揣着那两卷《山海经》和《穆天子传》,打算以还书为借口,见上乐广和青凤一面。溜出府门很顺利,乐广家离卫府又很近,不一会儿马车就来到了乐广的门前。

门外的侍卫们当然都认识他,知道卫家的两个公子常来走动,若在平时,早就迎他进去了。可是今天,他们却面露难色。其中一个掌事的对另一个侍从道:“你快去里面通报一声,别告诉老爷,告诉刘姑就行了。”说着他转向虎儿,赔笑道:“小公子,实在对不住,请稍候片刻。老爷今天吩咐,所有来客一概不见。我们当然不敢拦你,可是因为有了老爷的严令,至少要向里面打声招呼。”

虎儿心下诧异,更加担忧起来,隐隐觉得一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他点了点头,等在门外,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今天无论如何要见乐广父女一面。

不一会儿乐府的女总管刘姑迎了出来。她一见虎儿,便快步走上来笑道:“老爷今天身子不舒服,正在卧房里休息。来,小公子,我先带你去青凤那儿,你先同她玩耍一会儿,等老爷睡醒了再见他。”

虎儿走在回廊上,远远地望见青凤正笼着袖子倚在门边,小脸冻得有些发红。她看见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同刘姑寒暄了两句,便转身走进了书房里。等虎儿也跟进去,她这才回过头来望着他。

一朵让他日思夜想的浅笑在她脸上慢慢绽开来,她的声音却是漫不经心地——“你怎么来啦”,说完低下头,瞟见了虎儿手里拿着的那两卷书,不由诧异道:“带它们来做什么?我说了不用还的。”

虎儿被问得有些发窘,他当然不想说这是他用来登门造访的借口。“收集孤本很难的,再说我已经看完了。”他笑道。

“孤本的确珍贵,所以我当初并不是借给你的。”青凤淡淡地答了一句,说完转过身去,坐在小椅子上接着编她的络子。

两人半晌都没有说话。

“青凤,”虎儿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嗯?”

他伸出手,手指在空中停了一下,牵上了从她指间垂下来的几缕丝带,轻轻地说了声:

“对不起。”

青凤抬起眼睛望了他一眼,忽又垂下头去,甜甜笑道:“我才没那么容易生气呢。”说着把丝带往外抽。滑滑的丝绸从他指间流过,复又缠到了青凤翻飞的十指上。

“乐伯伯身体不大好?”

“爹爹身体好得很。”青凤眨眨眼睛低声道:“只是今天有密客来访,他说什么都不让我看见,把我关在这里。”

虎儿一愣,原来这就是乐广今天拒不见人的原因,心下暗自好奇到底这神秘的来者是谁,却笑了笑没说什么。

“阿虎,”青凤的目光柔柔地落在他眼睛上,“要是我知道有个密道,能直通爹爹的密室,他多半就在那里会客。有一扇屏风遮着密道的出口,因此悄悄爬过去没有人会发现,可我就是没胆子一个人去——你会陪我吗?”

他当然是会陪她的。被她那样看着,他就算明知不妥,也从来就没有办法说出“不”这个字。他只是叹了口气。

青凤说得没错,地道的出口,果然在一架巨大的云母屏风后面。两个人从密道里钻出来,正好被屏风挡住,小心翼翼地不敢出气。

客厅先是里响起了乐广的声音,随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那声音稍稍有些低沉,却因此异常地动听,带着股催眠般的蛊惑力;那人的语调自然清雅,毫不做作,更衬出他声音的特别来。

青凤一点点慢慢地挪到了两块云母的接连处,那儿有条很小的缝隙。她看了一会儿,微笑着轻轻挪到一边,把缝让给了虎儿。

虎儿贴上去,只见几案边两条竹席,乐广面对他们而坐,那神秘的客人背对着他们。他的背影颀长优雅,穿一领洁白的锦袍,仿佛白鸟翅膀上抖落的积雪;一只剔透的白玉冠束在发上,仿佛黑夜里闪烁的冰凌。

不知为什么,虎儿觉得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么优雅俊美的人,虽然只看到了他一个坐着的背影。

他正在出神,忽听乐广叹道:“我知道,是你在暗中相救。”

“我救了你什么?”那神秘的白衣人轻声道,“太子尚在金墉宫里,皇后颇有忌惮,此时不会轻易动朝臣的——这些你也知道。”

他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也不拿腔作势,只是娓娓道来。哪怕是这样要紧的重话,听上去却不让人感到丝毫紧张。

乐广笑了一声。“江统革职查办,现在已在牢里。刘鹞莫名其妙地便病故了。只有老司空张先生还在家中。要说他暂时没遭荼毒是因为皇后的忌惮,我相信。可要说皇后忌惮我一个从四品的小官儿,那可真说不过去。”

“黄门侍郎的位子空缺,立刻有人奏我合适,而鲁国公贾谧竟然也同意了——所以我知道,是你一直在背后替我开脱说话。”乐广缓缓地道。

白衣人没有回答。两人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白衣人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

“还记得在荥阳的时候么?”乐广问。

“记得。”

“你后来又出仕,我却没想到。”

“我自己也没想到。”白衣人道,声音里带着种说不出的疲惫。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不必再替我周旋了。”乐广忽然道,“死生有命,顺其自然就好。”

那白衣人听了这话,站起身来,负着手在房间里走动。他一起身行走,潇洒玉立之姿顿时显露无疑。青凤凑过来向缝隙外张望,也不由得被这美轮美奂的背影吸引住了。

玉佩伴着他的脚步,发出幽长的叮咚声,他叹了口气道:

“皇后要对太子不利,只怕不会等过正月。太子一旦辞世,必将又是一场大牵连,流血遍野,冤及无数。那时我纵有心替你周旋,恐怕也不能了。我已给你们安排好了去处,到那时你带着家人即刻来找我,千万切记。”

“你这是何苦?”乐广苦笑了一声。

“我的朋友本不多。认识了几十年的,便只有你一个。”白衣人说着转过身来,面对着虎儿和青凤的方向,展颜一笑道,“所以我不想让你随便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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